地理知识论文合集12篇

时间:2023-03-17 18:14:02

地理知识论文

地理知识论文篇1

中国自古就有许多人为自然地理环境写下了许多美好的诗篇,例如描写天气的“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日出一点红,不雨便是风”;描写山峰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描写江河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大江东去浪淘尽”等等。这些诗词不仅语言精练,而且融入了人类的思想情感,也是中国人智慧的结晶。把诗歌带到地理课堂中,能够培养学生的人文精神、审美观念。

2.善用对联、顺口溜进行知识总结。

地理复习课往往枯燥乏味,学生会觉得自己学过了而不愿意听,针对这种课堂现象,教师在讲述的过程中可以组织学生用地理知识编顺口溜、对联。例如,教师出上联“地球自转才有昼夜变化”,学生对下联“地球公转方具四季更迭”。大洲的面积大小顺序可以用顺口溜来记忆:“亚非北南美,南极欧大洋。”这样不仅可以让地理课堂生动有趣,也可以充分发挥学生的想象力,把知识统一起来。

3.融入情感,让语言更具感染力。

教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一名演员,一名成功的演员就要用他的演技把观众带入他的剧情里,使得观众的情绪随着剧情的变化而变化。而演技的好坏与演员的情绪、情感有直接的联系。所以,教师在讲课的过程中要融入自己饱满的情感,使语言更具感染力,使课堂气氛时而神秘、时而欢快,把学生带入课堂的情境里。

二、讲述中把地理知识转化成地理故事

喜欢听故事是大多数孩子的天性,教师可以把一些地理知识用幽默诙谐、富有感染力的语言转化成一个个地理小故事,使学生在听的过程中能领悟其中的地理知识。在重点知识上添加一些浓厚的色彩去讲述,既可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又可以使学生对重点内容记忆深刻,同时也可以培养学生的地理思想。例如,七年级的“地球的形状与大小”一课,教师就可以用生动的语言来讲述古人观天的故事:“相传在远古时期,有两人为了争夺天下发生了争斗,这两个人分别叫共工和颛顼。由于共工兵力不足、战术不精、轻狂大意,最后失败了,于是他一气之下跑到了大地的西北角,仰天咆哮,撞倒了那里的不周山。不周山原是八根擎天柱之一,撞倒之后,西北方的天就塌了,东南方的地也陷了下去。于是,天上的日月星辰都滑向西北方,地上的流水泥沙都流向了东南方。当然,这仅仅是一个传说,但却生动地反映出当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成因不能理解时,就会借助想象来推测天地的结构。天地成何形状,大小如何,与日月星辰有什么关系?从春秋战国开始,一些哲学家、天文学家甚至梁武帝、朱元璋等一些帝王也参与到这些问题的争论中。随着人们的思想越来越活跃,天文学在汉代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快速发展,于是就有了盖天说、浑天说等假说。”

三、把地理知识迁移到生活,把生活迁移到地理课堂

学生的学习兴趣更多地源于生活的实际感受和亲身经验,同时,他们也希望所学的知识能够应用到自己的实际生活之中。教师在讲述地理知识时应抓住学生的这一心理特点,把地理知识与日常生活相结合,充分体现地理课堂的价值。例如,在讲“降水与降水的分布”时,就可以从学生的日常生活体验出发,降水与我们的日常生活联系密切,降水随季节而变化也是学生有目共睹的。而在学习“地图”时,就可以把地理课堂迁移到生活中,让学生感受到地图对其以后的生活有极大的帮助,再也不会因为不分东南西北而找不到路,从而培养学生的知识迁移应用能力。

四、讲述法与其他教学方法优化组合

身为一名地理教师要清醒地意识到,单一使用讲述法会使学生陷入被动、机械的学习中,所以在使用讲述法的同时要配合其他教学方法。任正霖、刘子琦在《中学生在地理教学中接受不同教学方法的兴趣比较分析》中根据得分率计算统计表明:深受学生喜爱的四种教学方法分别为:“图片、视频教学”“地理演示与实验”“实地调查、观测”“采用地理模型教学”。由此可知,中学生喜欢较为直观、生动的地理教学方法。对于抽象的地理事物,教师在讲述的同时可通过图片、动画、演示、实地调查等较为直观的教学方法配合讲述法,帮助学生进行思维建构和理解,揭示地理事物的一般规律。如“大洲与大洋”一课,讲解大洲、大洋、陆地、岛屿、半岛、海峡等概念时,就可以出示图片帮助学生理解,加深记忆。

地理知识论文篇2

二、生活解释教材,提高学生学习有效性

地理学科的学习是枯燥的,再加上高中地理知识的复杂性,要求教师运用多种教学手段进行教学,教师可以利用生活中的词语、谚语、歇后语、生活例子等来对地理教材中的专业术语进行解释,不仅活跃了课堂气氛,增强学生的学习兴趣,加强学生对知识的理解,提高学生学习的有效性。例如,在学习传统工业区知识的时候,教师可以伦敦这个例子为学生讲解工业区地理位置的选址因素,让学生尝试着分析伦敦的区位因素,区位因素中很多抽象的术语就能够具体起来,学生能够对工业区知识更加了解,也就自然而然地懂得地理知识,也能够学以致用起来。再如,在学习气候知识的时候,教师可以利用“早穿棉袄晚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这一谚语来为学生分析西北气候昼夜温差大的气候特点,此外还有“春城昆明”“避暑之都贵阳”等,通过这些形象的比喻,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了,教师再带领学生利用专业的地理知识分析谚语中的科学合理性,课堂学习的有效性也提高了。

地理知识论文篇3

一、在备课时,结合教材中所涉及的历史知识进行学习,研究,使其纳入地理知识的体系之中,建立地理 、历史知识的有机联系。例如:讲述世界主要航线时,可联系新航路的开辟等历史知识。如:“四个人两条路 线绕地球一圈”、以及“好望角”、“西印度群岛”、“麦哲伦海峡”、“火地岛”名称的由来;伊朗(波斯 )、阿拉伯(大食)、印度(天竺)、圣彼得堡(列宁格勒)、叶卡特琳堡(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伏尔加格 勒(察里津、斯大林格勒)、伊斯坦布尔(君士坦丁堡)等古今地名的演变。我国六大古都都具有悠久的历史 :北京始于西周蓟城、春秋时代即成为燕国的国都,以后成为金、元、明、清各朝代的首都;西安(今长安) 始于西周的镐京,以后成为秦、汉、隋、唐各朝首都。洛阳始建于西周初期,自东周以来,先后有东汉、曹魏 、西晋、北魏、隋(炀帝)、唐(武后)以及五代的后梁、后唐、后周等九个朝代在这里建都。开封在战国时 代是魏国的国都,以后又成为五代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金等朝代的首都。南京始于战国金陵邑 ,以后成为六朝(三国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首都,此外,明朝初年、太平天国和中华民国也定 都于此。杭州始于秦钱唐县,到五代成为吴越国的国都,以后又成为南宋的首都。六大古都至少都已经有了二 千年以上的历史。古代水利工程讲述中的历史知识有:秦国蜀守李冰,在成都附近岷江流域,修建综合性防洪 灌溉工程都江堰;秦朝史禄负责开凿了灵渠,勾通湘江和漓水,把长江流域和珠江流域连接起来;隋朝大运河 的开凿等。

另外,1972年在东非肯尼亚发掘人头骨化石,测定为二百多万年以前的遗物,因此推断人类在二、三百万 年以前就已经在地球上出现了。与教材第四纪出现人类相吻合。

我国从夏朝开始制定了“夏历”;商朝人们认识许多星座,做了世界上最早的日食、月食的记录;春秋时 代鲁国天文学家经观测留下了世界上关于哈雷慧星的最早记录;唐朝天文学家僧一行通过实测得出了子午线的 长度,这是世界上第一次测得子午线长度。……备课面广,讲课内容就丰富,就会造成良好的地理课堂气氛, 引发学生对地理课的兴趣,促进对地理知识的理解。

二、地理课教学过程中,要精选与地理课堂内容相关联的历史内容。巧妙地与地理新知识加以联系。这样 联系历史,反映现实的地理知识,突出了地理教学的特点。如讲述东欧政治地图的变化时,可简介俄国在17世 纪中期,兼并了第聂伯河以东的乌克兰;18世纪,俄国夺取了芬兰湾的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等地区, 然后向东扩张一直到我国的黑龙江流域;19世纪沙俄又从伊朗手中夺取了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等, 把外高加索完全并吞了。鸦片战争以后,沙俄又通过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侵占了我国东北和新疆大片领土,共侵 占了150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我国太平洋沿岸的海参崴,沙俄侵占后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从19世 纪20年代起到80年代,沙俄逐步侵占了包括哈萨克人,吉尔吉斯人,乌兹别克人,土库曼人,塔吉克人居住的 中亚、西亚广大地区。从1922年至1940年,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等15个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先后加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简称苏联),成为一个统一国家,首都莫斯科。从1990年3月到1 991年12月,苏联政局发生了巨大变化,原苏联的15个加盟共和国,除俄罗斯联邦继承了前苏联外,其余均先后 宣布脱离苏联而独立,从而改变了东欧的版图。1990年10月3日,战后分裂长达41年有德国统一,南斯拉夫199 2年“一分为五”,因领土、民族等原因,爆发了“波黑战争”,捷克斯洛伐克1993年末也恢复战前的两个国家 。在教学中较好地联系上述知识,能起到使学生加深理解和巩固课本知识,拓宽学生知识面和增添学科趣味性 等方面的作用。

三、地理教材的许多内容,从历史角度举例联系,更能确切地表述自然地理的规律和人文地理的现象。运 用“洋流”知识,可进一步讲解国际人口迁移;从非洲劫掠黑人到美洲的“三角贸易”,欧洲的奴隶贩子利用 洋流运输贩卖黑人到美洲,归程利用加那利寒流到非洲,中程利用大西洋南赤道暖流、圭亚那暖流等到美洲, 归程利用墨西哥湾暖流、北大西洋暖流回欧洲。我国明朝的郑和下西洋,从1405年到1433年先后航海七次,最 远到达非洲东海岸和红海沿岸,除当时具有的先进航海技术和帆船外,还借助于季风(东北季风、西南季风) 和北印度洋的季风洋流。

地理知识论文篇4

在初中地理课中,人文地理知识占据了重要的一部分。如何掌握和学习这部分内容,对学生进行人文素质教育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本文从初中地理课程中选取人文地理知识中的几个方面阐述了人文地理知识渗透学习的重要性。

一、从疆域和行政区划的学习,让学生更深入地了解中国的自然地理概况

中国幅员辽阔,面积广大,以960万平方公里陆地面积成为世界上第三大国,自然环境各异,南北温差较大,山脉河流较广,全国按照地理位置特点划分为34个省级行政区。通过这些内容的了解和学习,可以让学生对祖国的山河和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个更准确的认识。

二、从人口和民族的学习,培养学生热爱祖国和家乡的美好感情

我国除了土地面积大外,还有另外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人口多。我们在学习中都了解到,中国仅用占全球7%的耕地养活了占全球21%的人口。并且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共同聚居的国家,贵州省就是一个汉、苗、侗族、布依等多个民族共同居住的地方。在学习的过程中,让学生对我们的祖国和家乡有更深入的了解,培养学生热爱祖国和家乡,各民族团结相处的美好感情。

三、从农、工、商各行业的分布特点学习,树立学生的远大理想

中国的物产资源非常丰富,因为各地域条件的不同,主导产业也不一致。农业是我国的国民经济基础,但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工业水平的提升以及沿海地区商业经济的繁荣,使我们在农、工、商各行业都有了长足的发展,通过农、工、商各行业地域的不同分布特点,可以让学生对各行业的特点有个初步的认识,并树立远大的理想,为祖国的美好建设而努力学习。

四、从环境和可持续发展的学习,增强学生的环保意识

随着经济的不断增长,环境随之下降。如何改善目前的恶劣环境保持可续的发展,是这节内容学习的重点。通过这些内容的掌握,可以增强学生的环境意识,教育学生从自己做起,从身边做起。

地理知识论文篇5

关键词:《文化生活》 模糊性

纠正策略

作者简介:褚宝福,男,浙江省嘉善高级中学,中学高级教师。

《文化生活》教材中有许多内容不仅在表述上和《生活与哲学》中一些相关概念、观点、原理很相似,如“文化”与“意识”、“文化的精神力量”与“意识的能动作用”、“社会实践与文化创新的关系”与“实践与认识的关系”等,而且在理论知识的应用要求方面也和《生活与哲学》中部分哲学原理的方法论要求相似,如正确对待文化的作用,既要看到“先进健康文化促进社会发展”,又要看到“落后腐朽文化阻碍社会发展”,这与矛盾普遍性原理要求“一分为二”全面看问题的方法论要求很相似。为此有部分教师在实际教学时往往会无视它们间的差别而犯三大“模糊性”错误:将《文化生活》中的一些概念模糊地解读为哲学概念、将《文化生活》中的一些基本理论模糊地理解为哲学原理、将《文化生活》中理论知识的一些应用要求模糊地推断为哲学原理的方法论要求。对于这些错误做法,我们需要加以纠正。

一、对基本概念和观点的模糊解读及纠正策略

于《文化生活》教材中一些基本概念,如“文化”、“先进文化”、“社会实践”等概念分别与哲学中“意识”、“正确的意识”、“实践”等概念相似,因而有些教师在《文化生活》模块教学时,会模模糊糊地做出下述两方面的错误解读:一是将《文化生活》教材中的相关概念直接等同于哲学概念,如将“文化”等同于“意识”,认为“文化”就是“意识”,将思想、理论、信念、信仰、道德、教育、科学、文学、艺术等丰富的文化形式等同于意识本身。二是基于上述错误解读而产生一系列新的错误性观点:将“精神活动和精神产品离不开物质载体”解读为“物质决定意识”;将“文化是一种社会精神力量,先进的文化促进社会的发展,落后的文化阻碍事物的发展”解读为“意识具有能动作用,正确的意识促进事物的发展,错误的意识阻碍事物的发展”;将“文化与经济政治相互影响”解读为“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有反作用”……对上述误读,我们需要从下述三方面加以纠正。

第一,明确概念、观点间的区别。《文化生活》中的概念、观点与《生活与哲学》中的概念、观点,分属于不同的学科,其内涵存在着严格的界限,不能混淆。一般而言,哲学中的概念、观点最为抽象,而《文化生活》中的概念、观点,是具体学科领域内的知识,和哲学相比,两者应该是一般和个别的关系。如《文化生活>中的文化,相对于哲学中的意识,是个具体的概念,其中的优秀健康文化、落后腐朽文化、传统文化、当代或现代文化、区域(民族)文化、世界文化、时尚(流行)文化、经典文化、大众文化等,都是意识在文化领域内的具体表现形式。意识是相对于物质而言的、是客观存在的主观映象,它来自对各种领域内各种具体意识表现形式相同共性的抽象和概括。

第二,正确把握概念、观点间的联系。《文化生活》中的概念、观点与《生活与哲学》中的概念、观点虽然有严格的界限,但却因为是一般和个别的关系,所以教学中可将哲学概念、观点与《文化生活》中的相应概念、观点巧妙地联系起来,将它们理解为抽象理论与具体表现形式间的关系。这样既可立足于相对具体的事实对哲学概念、观点有形象化的理解,又能站在哲理高度对《文化生活》中的基本概念、观点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如对“精神活动和精神产品离不开物质载体”的理解,可将它解读为“意识依赖于物质而不能离开物质”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对“文化是一种社会精神力量,先进的文化促进社会的发展,落后的文化阻碍事物的发展”的理解,也可将其解读为是“正确的意识促进事物发展、错误的意识阻碍事物发展”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还有对“文化与经济相互影响”的理解,同样可将其解读成是“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有反作用”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等等。

第三,以哲学概念、观点为指导,更深入、更全面地解读《文化生活》中的基本概念、观点。哲学知识体系中的概念、观点,往往具有丰富的内涵。所以还需要根据哲学概念、观点的丰富内涵,指导《文化生活》概念、观点的教学,从而使学生对《文化生活》概念、知识有更加全面的理解。如依据哲学中意识概念内涵的三个主要层次:“意识是客观存在的主观映象”、“意识是物质世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意识是客观存在人通过生活和实践的环节进入人脑”,对“文化”这一概念做出更加深入、更全面的解读:“文化是在一定经济、政治等客观实际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各种文化形式源于具体的经济、政治、地理等客观因素,是它们长期发展的产物”,“人们经过各种生活和实践活动,在与各类客观存在的现象相互作用过程中,使它们进入人脑,并经过人脑的不同加工改造,最终形成各种不同的文化”。

二、对基本理论模糊理解及纠正策略

《文化生活》教材中一些重要的理论知识,如“社会实践与文化创新”理论知识与《生活与哲学》中“实践与认识辩证关系”原理很相似。因此,有不少教师在《文化生活》模块教学时,同样会模模糊糊地产生下述两方面的错误理解:一是将《文化生活》中的理论知识与某些哲学原理简单地等同起来,即将《文化生活》中的理论知识直接当作哲学原理来教学。如将“社会实践与文化创新的关系”这一理论知识直接等同于“实践和认识的辩证关系原理”。二是在上述误读的基础上,产生出一些新的错误理解,如将“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源泉和动力”解读为“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将“文化创新推动社会实践的发展”解读为“认识对实践有反作用”,等等。对上述哲学误读,我们需要从下述三方面加以纠正。

第一,明确《文化生活》理论知识与哲学原理间的区别。《文化生活》教材中的理论知识,毕竟不同于哲学原理,它们是相对具体的知识,局限于对文化生活领域内的重要现象和问题的认识和阐述。而哲学原理则是抽象程度最高的、是认识整个世界的理论性知识,具有很强的普适性。因此两者不能混淆、更不能等同。如“社会实践与文化创新”强调的是在文化领域内,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源泉和动力、是文化创新的根本途径,文化创新也推动着社会实践的发展。而“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强调的是当我们面对主客世界关系时,从一般意义上来认知实践决定认识的。

第二,正确把握《文化生活》理论知识与哲学原理间的关系。《文化生活》中的一些理论知识,我们往往能找到它们所依赖的哲学原理,事实上,它们也是这些哲学原理在文化领域内的运用或表现,两者同样是个别和一般的关系。因此,我们在教学时,特别在《文化生活》理论知识的复习教学时,完全可以利用这种关系展开,这样既可更加形象化地理解哲学原理,又可提升对《文化生活》理论知识的理解。如将“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源泉和动力”解读为实践决定认识原理内容中“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动力及目的”的具体形式之一,将“文化创新推动社会实践的发展”解读为实践决定认识原理内容中“认识对实践有指导作用”的又一种具体表现形式。

第三,以哲学原理为指导,更深入、更有逻辑地解读《文化生活>中的理论知识。哲学原理往往包含着丰富的内容,各层次内容间又存在着严密的逻辑,以哲学原理为指导,开展《文化生活》理论知识的教学,就需要对其进行更加丰富、更富有逻辑的解读。如根据“实践是认识的基础”这一哲学原理涉及的“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实践是认识发展的动力”、“实践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实践是认识的目的和归宿”等四个层次内容,对正确对待“文化创新”可做更加丰满、更具逻辑性的解读:第一,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源泉,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根本途径。第二,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动力,正是由于社会实践中遇到的新问题、新要求,推动着文化的创新与发展,文化将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创新、不断发展。第三,社会实践是检验文化创新的唯一标准,文化是否创新,归根到底要由社会实践来检验。第四,社会实践是文化创新的目的和归宿,文化创新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回归社会实践、指导并推动社会实践的发展。

三、对理论知识实际应用要求的模糊推断及纠正策略

《文化生活》中许多理论知识在阐述基本理论内容后,都有实际应用的说明,如在阐述了“文化作为一种精神力量的作用”理论知识后,就指出“先进健康的文化会促进社会的发展,落后、腐朽的文化则会阻碍社会的发展”,要求我们“发展先进健康有益文化,坚决抵制和依法取缔落后、腐朽文化”。一些教师在《文化生活》教学时,同样会模糊地做出下面两方面错误的推断:一是将《文化生活》中的一些应用性要求直接等同于哲学中的方法论要求,如将“先进健康的文化促进社会发展”和“落后腐朽文化阻碍社会发展”,直接等同于“一分为二、全面看问题:既要看到优点,又要看到缺点”。二是基于上述误读而产生出新的错误推断,如将“发展先进健康有益文化、坚决抵制和依法取缔落后腐朽文化”直接等同于“树立正确的意识,克服错误的意识”。此类教学中的应用性错误,是违背思想政治课教学本意的,必须加以纠正。

第一,严格区分《文化生活》理论的应用要求与哲学原理的方法论要求。哲学原理的方法论要求,是抽象的、一般意义上的要求,不同于具体某一领域内的具体的应用性要求。如唯物辩证法中的“一分为二”的方法论要求,不是具体意义上的、仅仅要求区分出优劣好坏,而是源于矛盾哲理的一种一般意义上的方法论原则。它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由两个对立面构成,而且相互间存在既对立又统一的属性,双方是相互依存、共同存在、不能分割,所以想问题办事情要求做到全面。而《文化生活》中一些理论知识在应用时的要求,只是局限于文化领域中,如对“文化作为一种社会精神力量”理论的实际应用要求,只是具体地要求做到:将文化分为优秀的文化和落后的文化,既要看到优秀文化具有的积极作用,又要看到落后文化具有的阻碍作用。

第二,正确把握《文化生活》理论知识的应用要求与哲学原理方法论要求间的关系。哲学原理的方法论要求与《文化生活》理论知识应用要求间的关系,同样是一般和个别的关系:前者存在于后者之中并通过后者表现出来,后者以前者为指导、是前者在文化领域中的具体运用。因此我们在《文化生活》知识教学时,完全可以以一般哲学方法论要求为指导,展开相关《文化生活》理论知识应用要求的教学。如以“一分为二”全面看问题的方法论要求为指导,开展。文化作为一种社会精神力量”理论应用要求的教学:阐明文化的作用不是唯一的、单向的,既要看到有可能起到积极作用的一面,又要看到有可能起到阻碍的消极的一面,还要考虑这两方面同时存在、相互影响、相互转化的可能等。同时也可以通过对《文化生活》理论知识应用要求的教学,进一步增强学生对哲学原理方法论要求的理解和把握。如通过对文化作用的两面性的认识,认识到树立起全面看问题的方法论意义。

地理知识论文篇6

在初中语文课堂教学中,知识树的运用可以帮助学生尽快完成文章结构框架的梳理,并进行文章要点和信息的获取,从而更好地进行语文的学习。因此,有必要在论点、论据较多的议论文课堂教学中进行知识树的运用,以便帮助学生更好地掌握议论文知识。

一、应用知识树解读议论文基本知识

在议论文教学中,教师往往会忽略对议论文基础常识的解读。但是,学生只有熟练掌握这些知识,才能更理性地完成议论文的学习。而应用知识树,却可以使议论文的基本知识一一列出,从而帮助学生更好地掌握这些知识。因为,在议论文知识树上,教师可以将学生需要学习的知识画成树的“果实”。具体来讲,就是将议论文知识点概括为:结构、论证方式、论证方法三要素和语言这几大部分。而这样一来,可以使学生对所要学习的内容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从而更好地完成文章的学习。在此基础上,教师可以在“果实”上利用圆圈、星星等图案画出各知识点下属的小知识点,从而引导学生由浅入深地完成议论文知识的学习。

地理知识论文篇7

在党校公文写作教学中,教师比较侧重于对培训学员理论知识的灌注,结合实践的教学内容比较少。纯粹的理论教学让学员感觉枯燥,对于不懂的地方,教师也是以讲解概念的模式进行解答,没有通过实践活动去验证和加深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学员反映学习党校公文写作后,拟写公文依然十分吃力。教师没有合理安排课后实践作业,学员没有自行练习写作的实践,导致学员对党校公文写作知识存在表面甚至片面认识,理论知识无法有效运用到实际的党政工作中,公文写作课程一定程度上形同虚设。

2.缺乏写作案例教学

在过往的公文写作教学中,教师习惯性地使用灌输式的教学方式,按照课本的内容,把理论知识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对于难以理解的地方,并没有充分引用相关的行政案例进行讲解。因为缺少具体的事例进行讲解,公文写作课堂教学效果也是不甚理想。

二、新形势下党校公文写作教学应满足以下要求

1.巧妙讲解理论知识

理论知识是支撑一门学科的基础,学员只有牢牢掌握了理论,才能在实践中表现得更加得心应手。公文写作是一门强调实践的学科,教师在讲授理论知识时,不能仅仅为了讲解理论基础而授课,而应紧紧围绕指导学员如何写作这个层面进行授课。例如,在公文基本格式的课程上,教师应该把各部分写作的注意事项一一向学员列举,让学员在加深对理论知识理解的同时,能够做到明确观点,分析结构,有效利用材料进行规范写作。巧妙讲解公文写作理论,要求教师在授课时做好以下工作。第一,言简意赅地突出重点和难点。教师在授课前必须对教材读透彻,做到简要扼明,拨繁见要。第二,以虚实结合的方式讲授理论知识,指导学员把理论知识的“虚”有效运用到写作实践的“实”中。也就是说,把理论知识转化为具体的写作要求,以理论知识为指导,进行合理的公文写作。

2.练习公文写作技巧

掌握理论是为开展实际工作进行的知识储备,仅有理论知识,却缺乏实际操作能力,也不能说已经掌握了该门学科的知识。公文写作也是如此,光说不练功,也是空谈一场。教师要想指导学员把掌握的理论知识内化为写作技巧,并有所进步和创新,就必须在短时间内反复进行写作练习。公文写作技巧的形成一方面是依靠学习而获得,另一方面是依靠深层次的领悟而获得。例如,党和国家机关同一规定的公文有15种之多,其中,决定、意见和通知等7种是常见的公文样式,教师可以要求学员重点练习这7种公文写作。

3.总结反思,升华文章

地理知识论文篇8

与过去的初高中语文教学大纲相比,初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删掉了体现基础知识的“教学内容”;与所有其他课程标准相比,唯独语文课程标准没有体现基础知识的“内容标准”。有人由此断定新课标主张弱化知识。但笔者认为,从新课标对“知识和能力”“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的全面强调看,从新课标“可以随文学习必要的语法和修辞知识”的提法看,从新课标对“运用所学的知识”和“探究能力”的整体强调看,新课标对知识不是进行弱化处理而是进行了新的策略性处理:在弱化对知识的死记硬背,强化对知识的理解、运用的原则下,将知识的选择和建构的自主权下放给课程的执行者──课本的研制主体和课程的教、学主体,即强调课本的研制者和教师以及学生对知识的主动选择和建构。由于“知识获得是个体在已有的经验基础上建构新经验的过程”,“知识的获得又是师生多个视界的经验融合过程”[1]而“语文学习的外延与生活的外延相等”,语文学习的过程又具有更多的个体经验性和情感体验性的课程学习特性,这就使得这种处理策略是正确的:一方面可以抑制过去业已存在的死记硬背知识的情况,另一方面有利于促进课本研制者、教者、学者因文制宜、因教制宜、因学制宜地主动参与课程知识的建构,为课程知识的建构开拓无限的空间。为促进课程知识的建构,本文拟对课本对课程知识的建构问题略作论析。

课本对课程知识的建构也即是课本研制者对课程知识的建构。课本之于课程教学的意义之重要是不言而喻的,它是学生和教师依据课程标准进行学和教的主要依凭。课本的研制要全面体现“知识和能力”“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的课程目标,知识的建构就应当是不容忽略的方面。“鉴于在教改的大背景下编写并正在使用的有些教材,由于编写者思路的改变,不约而同地将语文基础知识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上”[2](37),鉴于语文教育界的确存在淡化知识的主张,有必要首先指出这种做法和主张是毫无道理的。有人把过去语文教育效率低下归咎于“知识中心”,把教学中出现的一切极为可笑的现象(诸如将学生作文中描写老鼠被撞得“不省鼠事”的“不省鼠事”判错,“同心协力”绝对不能写成“齐心协力”,表示“刻画描摹得非常逼真”的成语一定是“惟妙惟肖”而绝不能是“栩栩如生”等等)当做“知识中心”批。恰恰相反,这不是“知识中心”,而是教师无知识的表现,是教师轻视知识积累而结成的恶果。再者,“知识中心”固然不对,但只是错在将知识摆在不适当的位置而忽视了不应忽视的能力、情感态度和价值观诸方面,反对“知识中心”从逻辑上也并不能由此必然推出可以淡化知识的结论。就过去长期使用以及现在仍在使用的主流课本的知识状况而言,远未达到过分饱和亦即学生难以消化吸收因而必须淡化的程度:就文艺文体而言,“小说,除了被拧干了的‘人物、情节、环境’这三个概念,事实上已没有多少知识可教了;诗歌在感知、背诵之外,只有体裁(如绝句四句、律诗八句、几种词牌名称)、押韵等屈指可数而且极为表面的知识;散文,也只有‘形散神不散’、‘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情景交融’等似知识又似套话的几句说法,以不变应万变;戏剧,除了‘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套路简介,再不见有像模像样的知识。”[3]就常用文体而言,记叙文除了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的几要素以及顺叙、倒叙、插叙而外,也就没有什么知识可言;说明文的知识更是干瘪得可怜,干瘪得只剩下那几个诸如下定义、举例子、列数字、打比喻之类的说明方式;议论文呢,除了论点、论据、论证“三要素”和“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结构这些并不能全面反映议论文普遍规律的教条,以及“摆事实、讲道理”这种极为表象的论证方法之外,也就无所谓什么知识了。就汉语知识而言,修辞知识也就那几个辞格,唯一讲得多一些的是语法,而汉语语法又基本不符合汉语的特征(陈寅恪、王力、张世禄、张志公等都是这样持论的)。[4]因此从整体而言,语文课本知识是陈旧的、贫乏的,有的是脱离实际的(汉语语法知识)。正因为课本知识这种不如人意的状况,使得学生在接受知识过程中,“知识所能引起的惊异/好奇/求知欲/挑战性/征服欲/欣喜/认同等心理反应不足,动机、兴趣、焦虑感、满足感四个基本的学习心理条件,在知识掌握的过程和结果中,所得到的支持度或满足度,客观上一般不高,换言之,这一知识群本身(在未被教学加工时)的认知含量尚不足以提供各种‘支持’‘满足’的功能。”[2](7)显然,这些更不能成为淡化语文知识的理由,相反,倒是应该引起我们认真地重新建构课本知识的紧迫感。因为,“对于知识系统的内在规律的把握,总是能够使学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扔掉基础知识这根学习的拐杖,仅仅以感觉、感悟的思考判断来学习语文”“也很难做到为感觉和思考的内容提供基础,想要做到完全准确的、合理的、到位的感觉就更难了。试想,如果没有理性的、理念的、概念的东西作为学习能力的支持的话,这样的感觉理解能走多远,所谓思辨的、研究的、迁移的学习能力从何而来。”[2](37)因此对于课本知识,回避和淡化都不是办法,关键是既要顺应社会的发展,又要满足学生的需要;既要对现有的课本知识进行审视和完善,又要放出眼光从相关领域的新成果中吸纳有用且能被学生理解接受的新知识。总之,课本的研制者应具有宽广的学术视野和极强的知识敏感性,使课本提供给学生的知识体系虽允许与相关领域的前沿成果有一定的滞后,以便有一个进一步检验、挑拣的余地,但整体上应与知识的时展大体同步,这样才能从知识的维度保证课本不落后于我们这个知识更新不断加快的时代,才能负责任地让学生在学校里能够学习到尽可能多的适应时代进步的知识,而不是尽学习那些早已过时的陈词滥调。尽管这样的知识终究也有过时的一天,尽管终身学习是每个现代人无法回避的必然选择,但这不应该成为我们老让学生学习陈词滥调的借口。这样说也并非是要课本知识一年一个样地变动不居,只是说在目前的课本知识几乎几十年一贯而未变的情况下,的确应该作一次大的吐故纳新式的重构,而当这种重构完成之后,就可以在保持大的稳定的前提下,根据知识的渐进性发展经常地作一些小步子的调整,以不断适应知识发展变化的形势。从语文课程知识的人文性特征看,这样做是完全可以的,即使吸纳的新知识增加了一些难度,只要处理和组织得当,也并不会对学生的理解接受产生多大障碍。“只有新鲜、丰富、有适当难度和有组织的语文知识,才能最大限度地满足学生的求知欲望,激发和保持学生的学习兴趣,为他们智力和能力发展提供足够的精神食粮”。[5]

对课本知识进行重新的建构工作是目前根据新课标研制新课本的复杂工作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它本身也是异常复杂的,需要组织相关领域权威学者和课程专家集体攻关。这里仅就汉语知识、常用文体知识、文学知识这几个主要知识系统中的主要方面谈点粗浅的看法聊备参考。

(一)弱化汉语语法知识,引进并强化言语知识。根据广义知识观和知识分类理论,知识包括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和策略性知识。陈述性知识又可叫语义知识,是以命题和命题网络表征的主要用来描述事实或陈述观点的知识;而程序性知识则是运用陈述性知识办事或解决问题的知识;策略性知识则是如何优化办事或解决问题的程序的知识。由于策略性知识也体现了办事和解决问题的程序,因此,“策略性知识是一种程序性知识,基本教学过程遵循程序性知识学习的一般规律。”[6](296)语文知识的学习重在应用,理应强化程序性知识和策略性知识的建构。但程序性知识最初也必须以陈述性知识的形式表征,经过多种条件下的练习,再转化为程序性知识,[6](124-125)故与程序性、策略性知识关联密切(即经过练习能直接转化为程序性知识)的陈述性知识也就不应弱化,所弱化的应该只是与形成程序性、策略性知识关系不大的陈述性知识。根据汉语学习的经验,我们都能体会到汉语语法知识在形成汉语表达能力方面并无实质作用,它并不能有效地指导我们进行句法的组织以适应实际的言语交际的需要,属于与程序性、策略性知识关系不大的陈述性知识,应在弱化之列。与言语表达能力关系密切的是言语知识,言语知识本质上是运用语言的程序性、策略性知识,尽管它也必须以陈述性知识的形式表征。言语知识的三要素是言语主体、言语环境、言语作品。言语主体包括言语活动的发出者和接受者,是言语的人员系统;言语环境是指言语活动得以发生并获得展开的背景因素,是言语的活动条件系统;言语作品包括言语形式和言语内容两个方面。任何实际的言语行为都必须是以上因素的综合协调的产物,而不可能是对语法知识运用的产物。据此,有人甚至主张将语文教学直接界定为“言语教学”[7]。如果不考虑篇章表达中的超乎言语层面的谋篇策略、主旨提炼、形象经营等因素,那么这种观点庶几可以成立。虽然言语学还是正在建设中的学科,但目前国内关于汉语语用学的研究已有相当的成果可资利用,在建构语文课本知识时可以斟酌吸纳,以培养学生根据具体语境和特定的交际对象、交际目的适切地进行言语表达的能力。总之,淡化、弱化静态描写且不符合汉语特点的汉语语法知识,引进并强化动态生成的言语知识应当作为建构课本知识的一个战略性策略。

(二)常用文体的结构知识应该强化和完善。常用文体包括普通的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它们的结构知识在各自的知识体系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属于常用文体内容层面的知识(诸如记叙文的中心、材料,说明文的说明对象的性质、特点,议论文的论点、论据、论证过程等)其主要作用只是在于提示阅读分析的关注点,对于写作则并无什么实质性意义。因为写作本质上是一种生命活动形式,它产生于写作者的内在需要。这种内在需要不能凭空产生,而只能在一定的生活积累和感悟的基础上产生。当这种基于生活积累和感悟的写作需要推动写作实践活动真正发生的时候,原来的生活积累和感悟便会自然地转化为记叙文的中心、材料或说明文的对象、性质、特点或议论文的论点、论据、论证过程等内容。因此,从写作发生的观点看,文章的内容不是从有关文章内容的知识中生发出来的,而是从写作主体对生活的积累和感悟中生发出来的,有关文章内容的知识不能对文章内容的精加工起到实质性的指导作用。写过文章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对内容的精加工所依据的是自己对生活的理解,是对生活中所反映出来的事理逻辑的体认。而作为文章形式知识中的重要部分的结构知识,则对文章形成过程中的构思起到关键性的指导作用。结构的方式不是从文章的内容中内在地生发出来的,它具有外在的可选择性,体现了作者对形式美的追求。同样的内容,可以有不同的结构方式,而选择的结构的方式不同,不但体现了文章整体架构形式的差异,而且能对文章内容的表达产生一定影响。例如在议论文中若采用“总论—分论—结论”(“总论”是提出论点,“结论”是在分论基础上对论点的归结)的结构方式,则表达了对论点的反复强调。人们一般把叙述、描写、议论等表达方式也看做形式因素,但表达方式的选择并没有多大的自由度,对文章的内容具有很大的依存关系,本质上也是内在地生成的,而不是自由选择的,所以有关表达方式的知识,实际上也只能对文本意义的阅读分辨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对指导文章写作意义不大。总之,在有关文章内容和形式两方面的许多知识中,唯有结构知识对文章的阅读和写作都具有指导意义,在建构课本知识时应该特别关注。

过去的课本对文章结构的知识并没有解决好。说明文的结构基本没有说,而记叙文和议论文的结构虽然说了,但存在明显的缺陷。如讲记叙文的结构总是与线索搅在一起,叫做“结构线索”。其实结构归结构,线索归线索。结构实际只是一种外框架构,文章的结构就是文章的外框架构,犹如建筑物的外框架构,它着眼的是部分的组合。《现代汉语词典》释结构:“各个组成部分的搭配和排列:文章的~|语言的~|原子的~”[8]也是这个意思。而线索实际上指文章内在的情意上的前后承续的线性关系,它不是着眼于“部分”的架构,而是着眼于“前后”的关联。将记叙文的结构和线索搅在一起讲,什么也讲不清,多数情况是名义上讲结构,实际上讲线索。对议论文的结构课本一般表述为“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种表述虽不能说完全错,但却存在两方面的问题。第一,它并不能揭示一切议论文的结构规律,具有片面性。具体地说,它只是适合中心论点属于行为性命题的议论文的规律,而不适合中心论点属于认识性命题的议论文的规律。“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既可以‘分析’又可以‘解决’的。比如‘学贵谦虚’这样的问题,就是只可以‘分析’,无所谓‘解决’的。如果硬要说什么‘解决’的话,那么‘分析’的本身便是‘解决’。就是说,只要‘分析’清楚了为什么学习贵在谦虚,那么作为‘解决问题’的‘怎么样谦虚’的问题,即谦虚的表现形式的问题,也就必然说到了,因为撇开谦虚的表现形式,为什么学贵谦虚的问题无法分析清楚。”[9](234)“学贵谦虚”属于认识性命题,由此可见,中心论点属于认识性命题的议论文是无法也无须构建“解决问题”的结构部分的。而以行为性命题(如“反对教条主义”)为中心论点的议论文,则又是既可能构建出“分析问题”的结构部分(分析“为什么要反对教条主义”),又可以构建出“解决问题”的结构部分(解决“如何反对教条主义”)。但由此而将“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结构规律推广为一切议论文的结构规律,显然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第二,“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实际反映的是文章各部分的事理关系,作为结构也只能是事理结构。事理结构是内在的由文章内容的事理关系决定的,选定了一定的内容就意味着选定了一定的事理结构,因而以“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表述议论文的结构,除了有利于阅读议论文时对各部分事理关系的把握外,对写作议论文并不具备有利于结构选择的意义。

学术界和语文教育界对常用文体的结构已经有较深入的研究。吴应天的《文章结构学》将记叙文除倒叙外的本事部分的结构分为“总叙──分叙──结尾”“分叙”几种类型;将说明文的结构分成“总说──分说──总结”“总说──分说”、“分说──总结”“分说”几种类型;将议论文的结构分成“总论──分论──总论”“总论──分论”“分论──总论”“分论”几种类型。[10]应该说,这种从总分关系着眼寻找文章各部分之间的结构规律的方法大体是可取的。不过其明显的缺点是:只注意到文章主体的“首”“中”“尾”三部分,而未考虑到在文章主体之外,有时还存在类似于“楔子”的端絮和类似于“尾声”的余絮部分,它们既超出对所记、所说、所议事物的记叙、说明、议论本身,又与对所记、所说、所议事物的记叙、说明、议论有一定联系。我曾把议论文的端絮部分叫“引论”(区别于“总论”),把议论文的余絮部分叫“余论”。这样,根据“引论”“总论”“分论”“结论”“余论”的隐现,议论文的结构变化就有14种之多。[9](247)说明文、记叙文的结构变化有哪些,也是不难搞清楚的。

(三)文学作品的“叙事”知识应该丰富和拓深。此前的课本知识中也有一点“叙事”知识,但过于肤浅,仅停留在叙述人称(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和叙述次序(顺叙、倒叙、插叙)等极为表面的层次,体现文学作品的艺术匠心的叙事技巧难以描述,也难以发掘。20世纪80~90年代,西方关于“叙事学”的研究成果传到国内,使我们认识到叙事技巧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中学课本中当然不可能全面吸纳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但在较为浅近的适合中学生理解的层面上吸纳其中的某些成果,还是可以的。例如,我们可以吸纳一点简单的“叙事视角”的知识,则可以让学生懂得,无论是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叙述,都还存在“内视角”和“外视角”的选择问题。“内视角”的叙述即叙述者从处于事件之中的角度进行叙述,“外视角”的叙述则是从处于事件之外的角度叙述;第一人称“内视角”的叙述即为“主人公讲他自己的故事”(如鲁迅的《伤逝》),第一人称“外视角”的叙述即为“旁观者讲主人公的故事”(如鲁迅的《孔乙己》),第二人称“内视角”的叙述即为“全知”的作者的叙述(如鲁迅的《阿Q正传》),第二人称“外视角”的叙述即为“作者从外部讲故事”式的叙述(如鲁迅的《药》)。[11]可见,吸纳了“叙事学”的有关知识,对叙事性文学作品的叙事技巧的分析便可以清晰得多,这对学生提高文学作品的鉴赏水平和创作水平(高中语文新课标在选修课程中鼓励学生尝试文学创作)显然都很有益处,甚至可惠及普通记叙文的读写。

以上所谈三个方面,只是既重要而又被过去的课本所疏忽,因而是今后的课本知识建构时应当特别关注的几个主要知识板块,它们相互关联构成从语言运用的技能技巧到结构篇章的技能技巧再到选择叙述策略的技能技巧的较全面的知识覆盖网络,对于提升学生听、说、读、写的智慧技能,尤其是书面的篇章的读写的智慧技能和策略,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当然,课本在吸纳这些知识时必须经过为适应学生深浅度的“研发”即再创造性的精加工过程,以便以深入浅出逐渐渗浸的恰当方式在课本体系中进行表达。

除了这三个方面的知识外,一些文体常识(包括文学文体常识)在编进课本时还应重新审视,并进行一些细化的分类性的特征描述,以便更贴近文体实际。过去的课本在这方面喜欢作笼统的大而化之的概括,也就难免犯以偏概全的错误。比如一说记叙文,便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几大要素,其实写景的记叙文就可以没有事件甚至没有人物;一说到议论文便是论点、论据、论证“三要素”,其实有许多议论文没有论证,有的虽有论证却没有论据(如墨子的《兼爱》,毛泽东的《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等);一说到小说便是情节、人物、环境“三要素”,其实有许多小说谈不上有什么情节(如鲁迅的《伤逝》,都德的《最后一课》等);一说到散文便是“形散而神不散”,其实也有散文神不散形也不散(如老舍的《济南的冬天》等)。如果我们按有无人物和事件、有无论证和论据、有无情节、是否形散等特征对记叙文、议论文、小说、散文进一步细化分类,则对提升学生相应文体的读写能力显然很有意义。当然这只是一种分类方法,完全还可以有其他的分类方法。此外,关于文字、词汇、修辞知识和一些文学史常识,过去的课本处理得比较好,这里不再赘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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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知识论文篇9

〔中图分类号〕I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769(2011)06-0180-05

〔基金项目〕四川大学哲学社会科学青年杰出人才基金项目“文学理论学术史研究”

〔作者简介〕马睿,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四川成都610064。

引言

20世纪60年代以来文化研究的兴起对文学理论学科产生了重大影响,不仅文学理论中的诸多基本范畴和重要命题有必要重新检讨,甚至文学理论作为一个知识系统的历史和性质,也有必要从整体上进行知识社会学的还原和反思。显然,后者的影响是根本性的。为什么文化研究会引发这样的结果?就其本身而言,文化研究千头万绪,既非一门学科,也不构成一个理论体系,更难说有统一的价值标准,如果在这个领域存在着什么共通性,最明显的应该是坚持“知识的语境化”。知识的语境化对人文社会学科而言并不陌生,历史主义者、相对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女性主义者、后殖民主义者……都从各自的角度对某些公理性的认知进行了语境还原,并以此作为批判的依据。但知识的语境化并不仅仅是一种批判的起点和策略,也是求真意志推进的结果:人类不会满足于知其然,更希望知其所以然。追问知识的生成机制,还原其具体历史场景中的各种影响因素,是知其所以然的第一步,是认识论逻辑的自然走向。如此,要实现对知识的语境化,需要检视诸如认知的主体、机构、体制、载体、知识传统、具体针对性等许多内容。尽管这是一项浩瀚无边的工程,文化研究还是对此进行了广泛的实践。文化研究与各种批判理论颇有渊源,也确实推进了人文学科的政治化倾向,但文化研究还有它的另一面,就是从理论建构的宏大抱负退回到对事物和经验的刨根问底。在这个意义上,文化研究或许具有过渡性,一方面杂合着20世纪后半期以来各种激进理论的资源甚至思维方式,另一方面也有意无意地与“批判”、“主义”、“理论”保持距离,强化自身作为“研究”的属性。所以,对于“知识的语境化”而言,文化研究即使没有消除它作为批判策略的意图和功能,但至少强化了它作为知识清理的方法论的角色。正是这种方法论意识的产生,在文学理论以及其他人文社会诸学科中引发关于学科建制,关于知识与经验、知识与学科的关系的普遍讨论。

知识先于学科,但学科的形成使我们对于知识的清理、积累、传播、反省更为自觉和规范。学科史研究不仅涉及一门学科从无到有、从规范形成到规范突破的历史过程,也需要从理论和史实两方面探讨知识与学科的关系。如果从学科史研究的角度来审视文学理论,我们会发现文学理论分属于不同的知识形态,并且在大多数时候都居于人文知识的核心位置,因此在文化研究的视域中,文学理论作为重要的文化形式,从来不是孤立的存在,对它的观察如果回避语境化还原,实属傲慢和无知。

一、作为通识的文学知识

文学理论成为一门学科,是一个现代性事件,距今不过一两百年的历史。在西方,从古希腊到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在中国,从先秦一直到晚清,人们关于文学的言说,其目的重在表达对社会和人生的看法,广泛触及政治、道德、宗教、文化,因此它不是一种学科性的专业知识,而是探讨人类生活的通识。

这首先与它的对象有关。文学作为人类实践活动的一项内容,在其产生之初以及此后相当长的时期之内,并非一个专门的领域,而是与其它实践活动混杂在一起的。在口语文化的时代,文学样式“曾经有过极为神奇的丰盛,诸如:祝词、咒语、赞歌、谜语、谚语、神话、民间故事、抒情诗、史诗、讽喻诗,它们都是生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就像食物、衣裳、居所和宗教一样”。(1)以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来讲,史诗的起源,历史学派认为是早期人类对自身历史的想象性建构,新神话派、仪式派认为是对某些原始仪式的铺陈和发展,无论哪种观点,都显示史诗的编撰和吟唱并非今天意义上的文学创作;古希腊戏剧则起源于祭祀酒神的庆典仪式,后来发展为雅典公民的集体性政治活动,剧场也因而成为当时社会的重要公共领域。中国古代的采诗、观风、用诗,同样也是出于政教伦理目的,都具有公共事务的性质。尽管人们也在这些活动中发现了语言的音韵节奏之美,发现了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的情绪感染力,但这些内容在当时的文学活动中并非主要目的。在文字产生以后,阅读和写作在前现代社会始终只是少数人拥有的能力,以这个阶层为基础逐渐形成精英文学,与以口语形式为主的民间文学分流,也与日常生活拉开了距离。精英文学更注重文学的形式技巧,但同时也更注重道德严肃性,因此很少离开社会文化诉求来进行文学实践。与之相应,古代哲人对文学的谈论也往往着重其社会功能,文学本身并不是最高目的。其二,文学理论的非专业性也与当时的知识状况相关。一切西方学科的源头,都须追溯到哲学,文学理论(诗学)的思维方式和基本概念,同样来源于哲学,正如中国传统文论的起源,与先秦诸子学说根本就是一体的,而在那些宗教文化占据主流地位的时代或地区,文学理论又往往与宗教神学难解难分,甚至干脆就是后者的附庸。对象的宽泛性与知识属性的暧昧,共同造就了文学理论是以通识性思想和学说的形态存在,而不是以专业知识的形态存在,掌握文学知识是有教养阶层体现自身文化修养的一个标志,而不是一种职业训练的内容。也正因为如此,19世纪末以来,西方学术为了建立学科性的文学理论,首先要明确的就是对象的专属性(文学性)与方法的专属性(语言学与美学)。由此,文学理论关注的对象由宽泛的文学与社会生活的关系收缩为文学文本,甚至收缩为文学语言的特殊性质。作为文学理论学科化的标志,狭义的“文学”概念也在这一时期得以定型,“literature的现代含义:文学,才不过二百年。1800年之前,literature这个词和它在其他欧洲语言中相似的词指的是‘著作’,或者‘书本知识’。”(2),古代汉语中的“文学”,也长期具有宽泛的含义,兼指文章和学术,而且这一用法也影响到东亚和东南亚。现代汉语指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这几种文类并把审美作为其根本特征,有意识排除文章与学术的混淆的“文学”一词,则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西方影响下,经历了“纯文学进来,非文学出去”(3)的过程才最终定型的。在其他重要的文化区域,如印度、阿拉伯,通识性的文学知识也长期是其古代文学传统中主要的知识形态。印度早期的文献经整理成集,统称为“吠陀”,意为“学问”或“神圣的知识”,后来演化出“经典”之意,甚至成为信仰,印度著名的《摩奴法典》就把诋毁吠陀的人看作是异教徒。这些文献主要是与祭祀相关的颂诗、咒语,以及对祭祀活动的说明,也有少量反映世俗生活,其中有些文献的文学性较强,如《梨俱吠陀》堪称印度文学最早的源头。“吠陀”这一笼统的命名,证明当时印度还没有产生具有区别性的“文学”意识,修辞技巧、抒情虚构与祭祀礼仪性质一样,都属于同一个“知识”。印度文学进入史诗时代和古典时代以后,文学的形式和体裁逐渐发展,但仍然与宗教文献、哲学讨论有密切的关系。在文学理论方面,经长期流传、积累,最终在公元2世纪定型的《舞论》是重要代表作,在戏剧理论上达到很高成就,并对印度后来的文艺思想有广泛影响。《舞论》讨论了戏剧的创作和表演,形成了专门而系统的戏剧知识,但与此同时,它也仍然立足于宏观的社会文化需求和笼统的知识观念来认识戏剧的性质和功能:一方面,戏剧作为世间百态的摹仿,“没有[任何]传闻,没有[任何]学问,没有[任何]艺术,没有[任何]方略,没有[任何]行为,不见于戏剧之中”(4),它集中了一切知识,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文化载体;另一方面,戏剧能够满足各种观众的需求,导向健康的生理心理状态和良好的社会风尚,“将[导向]正法,[导向]荣誉,[导致]长寿,有益[于人],增长智慧,教训世人”(5)。可见无论是从本体论角度还是从功能论角度,《舞论》都是把戏剧以及戏剧知识作为一种通识来看待的。在阿拉伯地区,部落时代的诗人被视为部落的“先知”,是公共生活的领袖,具有文学色彩的颂赞诗、矜夸诗、讽刺诗、悲悼诗、誓词、演说、卜辞等等,事实上是当时人们社会交往的重要形式。伊斯兰文明进入阿拉伯地区以后,在拉希德时期和伍麦叶时期,文学很大程度上是作为宗教、政治活动的一种载体而存在的,比如《古兰经》就既是宗教典籍,也是文学典籍,此外,还产生了训诫体散文和“宫廷大臣体”(其实是一种政治函札)等具有文学性的应用文体。在鼎盛的阿拔斯朝,阿拉伯古典文学也达到繁荣的顶点,但文学活动仍然与宗教、政治活动有很深的瓜葛,因而当时的文学知识也仍被视为中上阶层文化素养的一项主要内容。与中国相似,印度、阿拉伯形成现代意义上的狭义文学概念,从通识性的文学知识中发展出学科化的专业知识,也是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产生的。

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文学知识长期是作为通识而存在,而发挥作用的。也正因为如此,后世编撰文学史、文论史,都必然要从宗教、哲学、政治、历史文献中去爬梳文学资源。

二、作为学科的文学理论

从知识形态上讲,通识是文学理论的古典形态,学科是文学理论的现代形态。但是,作为学科性知识的文学理论,从它诞生之时起,就一直受到反方的抗拒、质疑和修改。在西方世界,从马修•阿诺德的文学观到白璧德的新人文主义,更有法兰克福学派在成立之初就体现了跨学科研究的抱负,立意于从社会文化维度思考文学与审美问题,凡此种种,都偏离文学理论专门化的轨道。再有,心理学、社会学在20世纪早期就顺利进入文学理论,形成文学心理学、文学社会学等分支学科,也可谓是用学科化的方式反学科化。即使是奉行内部研究的形式主义与新批评,也未能绝对割断文学的外部关系,形式主义心仪于“陌生化”更新人类对世界的感知,新批评“文本有机性”的诉求着眼于恢复在现代社会被分裂了的心灵的完整和统一。这实际上证实了文学知识的性质与现代学科的规范存在本质上的矛盾。现代学科规范的形成,是科学主义占据上风的产物,它把适用于自然科学的学术原则不加选择地强行植入人文知识,它所要求的客观性、中立性、可重复验证性,并不符合人文知识的价值。狄尔泰从知识属性上区分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以体验和阐释取代实验和逻辑推理作为精神科学的基本方法,可谓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当然,现代学科规范为文学理论带来的并非只有负面影响。除受到科学主义的强势影响之外,文学理论的学科化还建立在这样一些基础上:文学审美价值的凸显、专业意识的强化、知识的非神圣化。如前所述,文学艺术活动起源之初,审美并非目的,至少不是主要目的。此后文艺的审美特征的凸显,文艺与政治、伦理、宗教等其他活动的分离,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到康德那里,这种分离获得了形而上的根据,审美非功利性成为文学艺术论证自身独立地位的核心理论。这使文学理论围绕审美形成了一系列专属于文学艺术领域的知识体系,发展出专有的概念、术语。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导致分工的细密化,在学术领域则体现为各科知识的专业性越来越突出,中国式的“通儒”或西方式的“文艺复兴时代的巨人”很难再出现。对于文学理论的发展来讲,这种知识状况促进了研究的精深,促进了自身学科规范的建设。对语言、结构、叙事等文本因素的研究,之所以在20世纪的文学理论中成为显学,发展出多个流派,正是因为这种缩小对象范围、突出文学自身特性、强调科学方法的研究符合了当时文学理论对专业化、精细化、规范化的追求。现代学科规范的成立,还必须以知识的非神圣化为前提。知识的神圣化一般以两种途径展开,一是知识与权力的结盟,排斥所谓的“异端”知识,在知识领域中制造等级秩序;二是因认识的局限性,把某些具体知识误为永恒真理,阻碍对既有知识的反思。在社会发展程度不足,知识只能为少数人掌握的时代,知识与权力的关系是无须遮掩的,同时,有违权力的知识则被打击,例如中世纪宗教裁判所对科学家的迫害。在现实层面,知识的权力化固然不利于知识自身的发展;在精神层面,把知识与信仰混为一谈,同样不利于知识的更新。现代性的“去魅”,在知识领域就体现为把知识本身还原为研究对象,因而强调学术研究对于权力和信仰的独立性。在这样的知识观念中,文学理论试图把文学视为一个纯粹的知识对象,因而致力于在研究中排除文学与社会的关系,排除文学对接受主体的情绪感染,排除文学中作者的主观意图。专注于审美价值,发展专业规范,建立非神圣化的知识观念,学科化带来的这三大原则在事实上推动了文学和文学理论的发展。尽管自20世纪后半期以来,在文学理论领域,内部研究的思路已成明日黄花,但这些流派发展出来的精细的文本分析方法,却仍然被广泛使用,与社会历史批评、精神分析鼎足而三,成为文学研究的基本方法。

可以说,在20世纪前半期,学科化过程是与西方文学理论建构最具直接关联的语境,也是知识与社会之间的重要中介,因而,对其关联的洞察,将使我们更切实地理解文学理论何以发展出专业化的知识形态,并在相当程度上取代了通识性文学理论的优势地位,也使我们能够有效地解释如下一些吊诡现象:文学性、审美性在这一时期文学理论中的中心化,并非文学性和审美性本身的胜利,而是由现代性所启动的学术专业化的胜利。

三、作为批判理论的文学理论

批判理论是承载文学理论的又一种现代知识形态。

如前所述,20世纪前半叶是文学理论学科化的黄金时期,但即使在这个阶段,文学理论也并没有完全被专门化的学科规范所限制,学科并不能垄断文学知识的生产。从道德、宗教、政治、社会、主体等层面着眼的文学理论,不仅在新人文主义这样的保守主义文化思想中大有市场,在西方的左翼文化思潮中更是得到极大的发展,最初,把社会批判的着眼点从经济转向文化的新马克思主义是其中的主力,成立于20年代的法兰克福学派,提出“cultural hegemony”概念的葛兰西(Antonio Gramsci, 1891 1937),关注日常生活的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1901-1991),都具有马克思主义的背景。这些理论在学院体制之外有更大的影响。二战以后,具有突出的社会批判维度的文学、美学思想,渐渐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发展起来,始于英国、具有左派理论背景的文化研究,以后结构主义哲学、语言学为理论基石的法国理论,以女权运动为社会基础的女性主义批评,以西方中心主义为靶子的后殖民批评……使批判理论成为西方人文学术中极为引人注目的存在。尤其是学院体系也开始接纳意识形态激进的学说,比如在美国,六七十年代新批评还是大学文学教育的主流,不久,“政治正确性”渐成新的学术道德。当然,批判理论不是仅以文学艺术为对象,但他们从社会文化的宏观维度对文学艺术的思考构成了当代文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阶级、性别、种族已成为文学批评的基本理论范畴。

批判理论对文学的关注,是把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强调它与诸多社会历史因素的复杂纠葛,强调文学与社会意识形态的互动关系。例如女性主义批评,一边揭示男权社会经由文学对男性中心主义的意识形态的塑造与加固,使女性在不自觉中认同男权社会对她的不合理要求,一边鼓励女性进行“抵制性阅读”和女性主义写作,发现真实的自我,重构对于两性关系的认识。同时,文学理论对批判理论的接纳,不只是简单接受其意识形态,更进而重构了自身的知识基础和理论空间,比如,60年代以后美国女性主义批评、黑人批评、少数族裔批评直至后殖民主义批评的兴起,就明显影响到《诺顿美国文学选集》的入选标准。可以说,文学理论在把批判理论引入自身的学科形态时,批判理论已多多少少改写了原有的学科规范和知识标准,使文学理论的知识形态在一定程度上由学科向批判理论转移。

在中国,文学理论的现代转型内在地包含了文学理论学科化的要求,但由于特殊的历史处境,这一学科化过程进行得非常艰难。在整个20世纪,除了几个短暂时期,中国的文学理论常常以批判理论的形态存在,是我们民族对社会文化进行现代改造的一部分,有时甚至直接就是政治批判的一部分,无论这种批判是由统治意识形态主导的还是对统治意识形态持批评立场。

从马克思、恩格斯开始,批判理论对文学所具有的意识形态性的揭示就是敏锐而犀利的,但文学作为人类实践活动中的一种复杂现象,它所卷入的意识形态性也是复杂的。而且随着社会生活的日益复杂,以及因教育程度提高和传播成本急剧下降而带来的文学活动的大众参与,文学所牵涉的因素越来越丰富,批判理论也因此需要拓展自身的视野和方法。以詹姆逊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文化批判,以萨义德为代表的后殖民主义批评,以福柯为代表的权力理论,以波德里亚为代表的消费社会理论,等等,即体现了当代批判理论向广阔的议题开放,向跨学科研究方法开放的努力。

对知识进行语境还原是批判理论题中应有之义,不应回避的是,批判理论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也应该成为语境还原的对象。毕竟,20世纪后半期以来,伴随各种批判理论的风行,西方世界文学理论以至整个人文学术的政治化倾向,其动力并不仅仅来源于知识自身的演进和学院体制的内在调整,更主要的还是来源于社会语境的变化。

四、作为跨学科知识的文学理论

文化研究的发展,为当前文学理论提供了一种新兴知识形态。

如果说20世纪前半期的文化保守主义和批判理论对作为学科性知识的文学理论的抵制,其最初的出发点是对文学的社会文化维度的关注和强调,那么,60年代以后愈演愈烈的对学科化知识的质疑,则具有从整体上反思现代知识体系和知识观念的宏大背景。这种反思不仅发展了狄尔泰区分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的洞见,不仅考察了科学主义对人文知识的束缚和扭曲,不仅揭示了学科分化原则导致的知识壁垒,导致的学术虚张声势而思想趋于萎缩的窘况;这种反思也从人文知识的内部,反思了理论对经验的割裂或掩盖,反思了知识与体制、立场、权力的复杂关系。福柯和布尔迪厄的学说给这种反思以显著的启迪,因而也为他们本人获得了理论声誉。在这种思想氛围中,跨学科研究成为必然,现代学术体系努力建造的学科界限和话语规范,在以对象为中心的研究思路中正在被颠覆。正如罗兰•巴特所说,当学科遇到了在传统空间中并不存在的某一对象时,学科之间的交叉互涉就成为必然。(6)而且,“人文学科的首要目的,总的来说,是理解并解释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现实本来是跨学科的”(7)。当下的文化研究之所以聚集了文学、社会学、符号学、媒介研究、地理学等多学科的资源,在本质上正是因为其认识对象――新兴的文化形式和生活形态――挑战了壁垒森严的学科界限。当你试图探讨纽约时代广场上矗立的广告屏幕时,商业、符号、审美、影像叙事、城市形象、空间问题、媒介技术、族群身份……纷至沓来的内容,显然不是任何一个单一学科的研究可以胜任的。面对文学,研究者也将遭遇相似的处境,文学这样一种古老而历久弥新的事物,从来不是像某些理论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隔绝于其他文化实践的悬浮物。于是,跨学科性的文化研究成为当下文学理论的新的尝试,新的方向,在挑战自身固有知识结构,主动模糊掉争取了近一百年的学科独立性的同时,也获得了广阔的理论视野和发展空间。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从更高的层次上恢复了文学理论作为一种通识性人文知识的身份。跨学科知识的属性,使文学理论在方法上、研究对象上和学术价值上都得到了一种解放,因此当前的文学理论正在经历活跃的变化,一方面,它积极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不断扩大自身的疆界,从而能够更全面地在人类生活中还原复杂的文学经验,而不限于仅从形式载体和文本形象中理解意义;另一方面,在传统上属于文学理论的资源和方法也被整合到其他知识领域,促进了文化研究、媒介研究、视觉研究、消费社会理论等新兴领域的发展。

前述以批判理论形态存在的文学话语与当下跨学科性的文学理论,在知识构成和理论资源方面多有重叠,甚至批判理论本身就是跨学科的。尤其是二者都认同“知识的语境化”。但究其底里,可见某些转移的迹象,即“知识的语境化”既可以指向具体的社会文化批评,表达明确的政治立场;却也有可能归于对知识与语境之复杂关联的学理性研究,以此为基础,往形而上发展可以阐述知识哲学,往形而下发展则可以实证性地考察某一具体术语、观念、学说的来龙去脉和辐射范围。被当前文化研究所推动的跨学科性文学理论中,已有对排他性政治立场的反思,对过于旺盛的问题意识(过分强调问题意识,也正如过分持守学科界限,都会导致对象的消隐)的放弃。

如果说文化研究源出批判理论,而今却有剥离批判理论自成一家之势,那么“知识的语境化”也具有发展成方法论的可能。检讨文学理论作为一种知识的历史,也是对这一方法论的尝试,在通识性知识、学科性知识、批判理论、跨学科性知识等诸种形态的演变中,文学理论构建了知识与语境的不同关系。当知识借助文献记载与代际传承显性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当时那个生成知识的生动语境却可能隐藏于遥远的时空,那么,对知识的语境还原,正体现了人类在认知上持续不断的求真冲动。

五、真理的跷跷板:语境化还是普适性?

然而,在对知识的清理中,语境还原是否可以成为绝对标准呢?且不论彻底的还原有无可能,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如下事实:知识的语境化原则,预设了知识是社会实践的产物,知识的标准不可能脱离具体社会文化而独自存在,对知识的考察必须依赖语境。这种预设潜藏着两种危险:一是在对精神和意识领域的探索中过于倚重唯物论,二是在相对主义的无限膨胀中,使任何真理判断和价值通约成为不可能。与之相对,知识的普适性原则,则预设了人类认知能力的超越性,即为我们所熟悉的透过现象追踪本质、根据具体把握一般。这种预设曾在黑格尔那里达到巅峰。这种预设的危险是,如果对普适性的信任没有限度,那么往往造成在理想状态中陈义过高,却在事实上造成知识与权力的结盟,使普适性不能真正实现,反而成为排他性的借口。且不论它如何造成认知的障碍,人们由此遭受的肉体和精神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并终于引发差异性政治的报复性反弹。

在人类对知识的上下求索中,坚持语境化与追求普适性,二者看似各踞一端,实则都受到求真意志的推动。前者要追踪既有知识之所以如此的缘由,后者要越过各种变量的干扰捕获恒定而普遍的规律。两者的局限,实则是人类认知能力固有的局限,因而真理不在跷跷板的任何一端,只能立足于二者的平衡点。

对文学理论进行知识性清理,从意识到方法,语境化都是不可缺少的,而对于文学理论的建构而言,追求普适性仍然是必需的抱负。

〔参考文献〕

〔1〕〔英〕彼得•威德森.现代西方文学观念简史〔M〕.钱竞,张欣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27.

〔2〕〔美〕乔纳森•卡勒.文学理论〔M〕 .李平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88.22.

〔3〕 袁进.中国文学的近代变革〔M〕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168.

地理知识论文篇10

有与无,指的是如何看待客观地存在于个体之外的知识。后现代主义知识观念往往强调课程知识不是一种外在于个体的或从外部“灌输”给个体的客观的东西。批判传统教学中机械灌输的行为和结果无疑是完全正确的,但是,这种说法也很容易带来一些模糊认识,即在个体之外是否有客观存在的知识呢?语文课程则更因为具有浓郁的人文性,课程内容与学生个体生活经验更具有天然的亲合性,语文教学因而也就更强调学生个体的自主感悟和体验。但是,人类在世代延续过程中,积累和传承了丰富的运用语言进行交际活动的经验,这些经验对于每一个在语言中生存和成长的后人,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外在的、独立的知识意义和教育价值。语文课程是否有必要从这些历史的和鲜活的经验中选择自己的知识内容呢?

教育哲学研究指出:“知识”概念的关键特征是:第一,知识是一套系统的经验。知识不等于信息,也不等于孤立的个人经验。第二,知识是一种被社会选择或组织化了的经验,而不是个体纯粹的精神产品。第三,知识是一种可以在主体间进行传播的经验。任何知识都可以通过显性的或隐性的学习途径获得。第四,知识是一种可以帮助人们提高行动效率、更好地达成行动目的的经验。因此,“知识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社会集体构成的人工制品,但它也与我们人类所经验的日常世界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无论何时,它都代表了个体与集体以感性和理性方式作出的最佳判断,即有意义地把握、表现和有效地处理世界上某一方面的人类经验,而这个世界是存在于我们对它的想象和认识之外的”。换言之,世界是客观地存在于个体之外的,有关这个世界的知识也是客观地存在于个体之外的。因此,新生代努力地探寻知识、获取知识、使用知识,就不仅是个体而且是集体的一种力图了解世界、鉴赏世界并在世界中有效行动的力量。这一点,对于正在成长和发展中的青少年学生来说,恐怕是更为重要。

事实上,课程理论研究者是很注意引进已有的知识论研究成果的。在全国十二所重点师范大学联合编写的《课程论》这本专著中,编者就列举出三大类14种课程知识的分类。这些知识分类学的知识,显然是客观地存在于许多课程论研究者主体之外的;但是,它却为具体学科课程知识内容的选择与组织提供了知识类型差异的客观参照系。

事实上,课程设计者也把自己的注意力首先集中在对课程知识内容的研究上,语文课程新课标的制订和修订过程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2001年颁布试行的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中“附录”有“语法修辞知识要点”。这个“要点”只有语法、修辞两大类,总共125字,在后来历次的修订稿中它又都被删去了。但是,在2008年12月的“修订送审稿”中却“附录”了“语文知识要点”专项,而且内容扩展为汉字、语音、词汇、语法、常见修辞格、常用标点符号、表达方式与文体等七大类,共计292字。这与八年前的“语法修辞知识要点”相比,在知识范围、项目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语文课程知识要点在课程标准文件中的这种去留、弃取、精粗等变化不定的现象,一再告诉我们:在语文新课程的研制过程中,语文课程知识观念始终伴随有不同意见的论争,而且始终领先并制约着语文教材编写和语文教学实践。

事实上,一线语文教师对于语文课程知识内容的研制有着更明确和更急切的需求。他们说:“语文作为一门课程,必须有相应的课程内容,给教学一个‘应该教学什么’的规定。”“课程内容体现在教材中。现行教材为单篇选文集锦……这些选文是如何体现课程内容的?哪些是属于课程内容的知识?‘用教材教’教什么?广大教师昏昏然茫茫然。”“课程内容须由国家统一确立才行。”“建立明确具体的课程内容,可以大大减少一线教师的教学困惑,可以使学生语文学习更为具体有效,或许将会给语文教学带来新的局面。”

二、向与背

向与背,指的是语文课程知识观念是否存在着从本体论的知识观向主体论的知识观大转向的问题。有研究者指出:所谓本体论的知识观,就是从知识的生产过程和生产结果来讨论知识,把“知识”作为研究对象,就知识论知识。其根本的理论基础便是哲学认识论,其研究的目的是揭示人类知识产生的一般过程和基本规律。所谓主体论视野,就是超越一般认识论的本体视野,不是就知识论知识,不是从知识的产生过程与产生结果来论知识,而是从学生的发展过程与发展结果来理解知识。知识主体观强调的是学生作为知识再生产的主体,知识再生产的过程、方式、目的和价值,与人类一般认识过程相比较具有独特性。因此,新课程知识观应当从本体论的知识观转向主体论的知识观。

我们承认:教育工作者的知识观念仅仅停留在哲学认识论水平是绝对不够的,我们应该从学生如何学习和建构知识的角度重构新课程知识观。但是,“尽管教学在我们眼里是一个多彩的世界,就像人类生活一样五彩缤纷,但是,知识的传授毕竟是其本体。就像一座大厦的土木结构构成的本体一样,其内外装修的多姿多彩、富丽堂皇,还是在本体的骨架上扮演出来的。即使本体所扮演的是主要角色,乃至成了整个建筑的灵魂,然而,灵气、灵感、乃至灵魂,是附着于本体或骨架的”,“因此,我们基础性的问题不仅不能回避,而且是力求弄个明白的。知识是什么?我们有哪些知识?课程与教学中提供哪些知识?这无疑是课程的基础性问题……知识的结构问题也无法回避,否则,在课程的宏观、中观和微观考察上的另一种盲目性也难以避免”。

再从理论研究角度看,首先,知识论与认知论是两个不同的领域。“知识论的任务当然不同于认知科学,它不必去研究认识主体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具体途径获得关于外在事物的知识的,但它却必须能够说明什么是知识,并进一步能够提供理由或证据说明信念或信息在满足什么样的条件下才能够被称作是知识。”因此,研究一门学科中的某一信念必须具备什么条件才能成为知识,这些知识具有什么属性,这些知识应当如何分类,如何选择和设计一门课程的知识范围、内容与顺序等等问题,不宜被轻易地说成是“知识本位主义”“知识授受主义”和“知识功

利主义”的混血儿云云,因为它们在课程论领域中是研制和设计课程时不可回避的问题。这一点对于当下的语文课程建设尤为重要。因为我们不仅应把与语文学科相关的科学研究成果转化为课程知识,还需要根据青少年学习和应用语言的实情与规律。开发出有针对性的、新鲜的语文课程知识。这些都是语文课程知识观念嬗变中的应有之义,操作起来都是十分艰巨的工程。

其次,从认知科学角度看,语文课程开发者还必须研究学生尤其是青少年学生是如何学习、建构、获得和应用语文知识的,这是有效的教育教学理论不可回避的问题。因为“当认知科学走出人为的实验室情境,去探讨人们在更为真实的情境中学习,探讨人们在学校情境中如何学习不同学科内容时,其进展昭然若揭”,因而“有助于教育质量改善的一种方式就是基于科学研究成果而非主观臆想或随波逐流来改革教育实践”。既以语文课程与教学为例,学生在学习语文课程时,已有生活经验如何与外在知识相遭逢、相碰撞?他们个人的缄默知识怎样与显性知识相融通?相同知识在不同学生的认知活动中发生了怎样的改变?不同学生在运用同类言语技能时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异?以至于学习语文的习惯与方法、语文知识与情感态度、与核心价值观念的内在连接等等。这些有趣味、有意义的课题,也同样是语文课程知识观念嬗变中的应有之义,虽然研究这些理论问题也同样艰难!

以上二者虽密切相关,但却分属两个不同领域,是两种不同任务。因此,语文课程知识观念的嬗变不是从哪一方转向哪一方的问题,不是面向什么或背朝什么,更不该是谁代替谁的问题。这两个不同领域的任务是必须而且可以并立并重、分列分类研究的。

三、先与后

地理知识论文篇11

刘康教授的文章《从区域研究到文化研究:人文社科学术范式转换》提出了一些尖锐的问题。概括起来,有如下两个方面:首先是知识政治问题。现代社会的知识生产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与政治关联。他用福柯的权力/知识理论分析了美国区域研究的兴衰过程。其次,反思性批判与知识创新问题。对西方学术的引进如何反思性地加以批判,进而产生中国本土化的理论议程和理论范式,由被动的“理论消费国”转向“理论生产国”。刘文对这些问题是从外部来加以审视的,我则想从内部来对这些问题加以考量。换言之,刘文关切的是中国知识界如何接受外来理论并加以创新,我关心的问题则是文化研究的崛起对当下中国及其知识生产意味着什么。

作为回应,我将把讨论的焦点集中在文化研究上,暂不涉及区域研究问题。

近些年来,有关文化研究可谓争论不断,赞成者有之,反对者亦有之。这也许是规律性的现象,举凡任何一种新范式、新思潮的出现,都会引发其知识谱系或合法性的争论。其实,当文化研究作为一种新的思潮或研究出现在西方时,也曾引发过热烈的争论。当然,在中国当下的社会文化语境中,关于文化研究的争论还有一些值得深省的本土意义。

在我看来,关于文化研究的争论有两点值得关注。一点是作为一种西方的理论范式,文化研究在中国本土当代情境中是否必要。换言之,这个问题的核心是文化研究如何从“西学”成为“中学”,成为本土化的问题意识的产物。另一点则是围绕着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的相互关系而产生的争论,究竟是以文化研究取代文学研究,还是坚守文学研究抵制文化研究,或“第三条道路”两者互补。问题的核心是两种范式有无根本冲突或对立,如何处置这些冲突和差异。如果说前一个问题呈现为中西知识谱系之间的某种张力关系的话,那么,后一个问题则体现为本土知识内部不同研究范式的紧张关系。二者最终都关系到当下中国文化研究为何与如何的问题。

以下,我将分几个不同的层面加以讨论。

一、文化研究的知识政治

首先我们来讨论一下文化研究的知识政治问题。

在当代社会,并不存在任何纯然客观或价值中立的知识。福柯关于话语形成的理论表明,权力必然和知识相伴相生并相互作用,离开权力,知识便失去其功能。所以,知识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与政治相关联。知识政治通常呈现为两种形态。一种是福柯所说的权力对知识的控制与变形。大凡经历过“革命时代”的学人,对此一定不陌生。政治权威直接左右知识的话语形式,这是权力从外部对知识的政治宰制。不过,知识政治还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它来自知识的内在要求和动因,强调知识对社会现实问题的介入和作用。如果我们从后一种形态的知识政治来审视,那么,文化研究在当代中国的兴盛,大约可以看作是“后革命时代”特定知识政治的产物。

告别了如火如荼的“革命时代”之后,学术的独立性和自足性一度成为某种理想的学术理念,成为批判极左理论的有效武器。然而,当学术渐趋独立自足,并在新的学院体制下成为学人的文化资本之后,知识在相当程度上便开始远离社会实践,转而成为装点门面和炫耀才学的摆设,成为获得社会资源的象征资本。今天,高度体制化的大学教育系统,行政化的科研管理机制,不可通约的学科体系,趋向功利的研究取向,正在使学术趋于经院化和商品化。为学术(知识)而学术的取向,也就从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的理念转变为带有消极性的托辞。那种曾经很是强烈的社会现实关怀在知识探求中逐渐淡化了,参与并干预现实的知识功能被淡忘了。当学者满足于在书斋里和课堂上的玄学分析时,一种曾经很重要的学人之社会角色也随之消失了。于是,寻找一种能够直接参与并干预现实的知识路径便成为当下中国人文学者的急迫要求。

当代中国社会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社会文化转型,各种社会和文化矛盾空前凸显,诸多新的现实问题严峻地摆在人们面前。旧有的知识范式和研究理路显然捉襟见肘,要回应复杂的现实问题就必须寻求新的知识范式。这种知识范式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超越现有学科边界进行整合的跨学科性质,因为当下中国社会出现的许多新的社会文化问题,决不可能在某一个确定学科范围内得以解决,超越具体学科成为必然的要求,只有这样才能揭示当代中国社会文化转型的复杂原因和后果。文化研究从根本上说带有某种“反学科性”,它不拘学科界限之一格,超越了种种学科研究对象和边界的限制,进入了广阔的社会理论层面。较之于纯粹的知识诉求和经院化的学术思考,文化研究与其说是一种学问或知识,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策略”。它不能规范于任何一个现有的学科之内。文化研究这种独特的“非学科性”甚至“反学科性”,为人们解释当代中国社会文化转型的诸多新的复杂问题提供了可能性。

第二个条件,新的知识范式必须彰显出强烈的现实关怀和社会批判的品格。对“革命时代”知识政治的普遍反感导致了走向相反的追求纯粹知识的幻象。而当今相当体制化和学院化的知识系统很难扮演强有力的社会批判角色,它们不是蜕变为书本上和书斋里、讲堂里的玄妙学理,便是专业性很强的学科分工和小圈子的品格。在这种情形下,寻找一种具有突出社会现实参与和干预功能的研究路径便提上了议事日程。文化研究恰好满足了这个要求。与那些改革开放以来东渐的各路西学知识有所不同,文化研究体现出它特有的强烈现实品格和社会参与性。如今文化研究的诸多话题,从中心—边缘或自我—他者的对立二分到阶级、种族、性别的分析从文化霸权和意识形态的分析到大众文化和媒体批判,从大众文化的意识形态操纵到通过大众文化来传递民众声音,从表意实践的多种可能性到权力/知识共谋关系的揭露,从大众文化文本的神话去魅到电视编码/解码模式分析等,无不渗透着强烈的现实精神和批判意识。英国学者斯图亚特·霍尔(Stuart Hall)的典范性研究鲜明地揭示了这一特性。这对于“后革命时代”仍强烈地关怀现实的中国学者们来说,无疑是一条极有吸引力的路径。关注当下中国权力/知识的共生关系,解析当代文化表意实践的复杂社会关系,揭去大众文化的面纱,批判社会特权的体制性关系,关注弱势存在并践履社会正义和平等,这些在文化研究中显然是最为关切的问题。或许我们有理由相信,“后革命时代”的知识政治的表现形态之一,便是这里所说的文化研究。

二、范式转换中的资本流动

文化研究在当下中国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对它的质疑甚至抵触时有发生。其中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就是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关系的论争。这里,我无意评述各方观点,我关心的是这一论争后面的某种复杂的知识社会学意义,尤其是学术场域中悄然发生的象征资本的流动和重新分配。

首先需要提请注意的是,从事文化研究的学者大多是一些人文学者,尤其是一些文学研究者,他们组成了库恩意义上的文化研究的“科学家共同体”。比较说来,人文学者中的文学研究者对文化研究的兴趣似乎远胜于哲学、社会学和历史学学者。惟其如此,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争夺领地和势力范围的冲突也就异常凸显。其次,文学研究与文化研究的论争也反映出了不同的学术理念和知识谱系之间的张力关系。毫无疑问,文学研究是一门非常古老的知识系统,它有自己相对明确的边界和研究对象。有趣的是,热衷于文化研究的很少是古典文学的研究者,他们多半是研究文学理论、现当代文学或比较文学的学者。假如我们不小心,很容易把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的争论看作是一种新版“古今之辩”,但问题远不那么简单!把恪守文学研究的主张看作是“保守之说”,而把文化研究的立场看作是“激进之说”,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在我看来,这一论争有三个层面的问题值得分析:其一,文化研究作为“新来者”闯入了传统的文学研究领地,改变了传统的文学研究格局。它毫不吝惜地丢弃了传统文学研究一些东西,甚至是宝贵的东西,这必然引发毕生经营这些知识的学者们的不快。但文化研究在丢弃的同时又开拓了一些新领域,一些过去显然不属于文学研究范围的东西被纳入了研究视野。这突出地表现在大众文化的种种文类和形式,从影视到广告,从时尚到身体,从网络到虚拟现实等等。这就带来了两个变化。一个变化是经典的、精英的理念的衰落,民粹的和大众的理念崛起;另一个变化则是研究范式从文学研究向文化研究的转变。前者涉及到知识的传统规范,历史地形成的关于何为文学的观念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当科幻作品、侦探小说、网络文学、影视作品甚至身体均成为研究对象时,某种关于文学研究的精英标准便瓦解了。文化研究必然缔造出带有民粹倾向的知识理念,它告别传统经典分析而转向现实文化实践的日常形式,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深刻的转变。当文化研究取代文学研究时,几乎没有什么不可以成为研究对象。于是,文学研究在这一转变中失去了传统的优势,种种新的解释和方法取而代之。

其二,文化研究的闯入带来了这一学术场域中资源的流动和重新配置,它不可避免地造成象征资本的再分配。换言之,文化研究的“入侵”不仅导致了理论范式的某种转换,同时也转移了这一场域现有的学术注意力,使得传统的文学研究不再是惟一合法有效的范式。根据库恩的科学哲学,科学范式的转换多半发生于从“常态”向“反常”递变过程中。每当“常态”科学不足以解释新的现象时便导致了学科范式的转换。布尔迪厄的文化社会学研究则指出了另一种现象,他认为特定文化场域里的象征资本数量是相对固定的,为已占据了文化场中特定位置的行动者所分有。但是,象征资本又是流动的,这取决于“新来者”加入引发的位置的变化。“新来者”挤入场域的常用策略是宣布原有规则作废,借倡导新规则之势进入场域并而占据相应位置。这时,“新来者”就从原有者那里获得了某种象征资本。把两种理论结合起来考量,可以揭示出今天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之争的某种知识社会学意义。显然,今天消费社会和网络电子文化的出现,导致了传统的印刷媒介文化的深刻危机和转变,新的文学现象和其他相关文化实践大量涌现出来。囿于传统的文学研究理路显然无法应对,这正是知识从“常态”转向“反常”的表征。范式的转换使得文化研究处于相对有利的地位,面对新的情境和新的文学或文化时间,文化研究呈现出自己特有的长处和优势。而恪守文学研究的学者仍旧关注语言、文学性、审美功能等传统范畴,他们强烈要求通过厘清文学研究的边界,维护文学研究的传统和规范,进而抵御文化研究的大举入侵。两种不同的立场遂演变为“原规则作废”和“原规则有效”的论争,它们最终呈现为文化研究合法性的论辩。尽管文化研究和文学研究原本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对立,但是在学术场或知识谱系中,它们确实形成了某种非此即彼的排他性对立,至少在理论论争的层面上是如此。

这场论争背后的知识社会学意义在于,此学术场域中学术资源和象征资本正面临着新的调整和分配。当越来越多的中青年学者认同并热衷于文化研究时,相对说来,文学研究便被“边缘化”了。当研究更多地转向文化研究的热点问题时,文学研究的传统命题和知识生产相对说来便被“冷落”了。这样,象征资本便逐渐从传统文学研究转向了文化研究。根据象征资本的“零游戏规则”,场域中象征资本的数量是固定的,因此“新来者”的象征资本必然是从原有者那里获取的。换句话说,得到的正好等同于失去的。可以断言,象征资本的重新分配必然导致如下事实:对于文化研究,必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其三,从文化研究与“科学家共同体”的关系来说,还有一个现象值得深省。那就是文化研究通常对中青年学者比较有吸引力,这也许是因为他们知识结构比较容易和文化研究范式接轨,相对说来,长辈学者较擅长于传统的文学研究,让他们脱胎换骨地转换范式委实很困难。这个人力资源上的差异也就在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两极之间造成了某种紧张,这一紧张进一步呈现为“科学家共同体”内部代际之间的紧张。我们只要对当下这一论争的不同立场持有者稍加分析,便不难发现这一紧张的存在。

三、知识本土化与理论生产

知识本土化的欲求可说是反复出现的议题。但有趣的是,在自然学科和工程科学内,所谓的本土化问题似乎压根儿不存在。更进一步,社会科学似乎也不像人文学科那样有强烈的本土化冲动。也许是文化研究的“科学家共同体”多为人文学者,因而本土化的问题显得尤为突出。这是否可以看作是人文学科或人文学者本身的某种知识生产特征呢?

知识本土化也是知识政治的一个侧面。这一要求表面上看无可争议,但实际上本土化的要求并非完全一致,包含了多种诉求和指向。其中一个指向就是刘文所指出的我们如何从一个“理论消费国”转变为“理论生产国”。要实现这个转变关键在于如何提高知识生产的本土原创性。这个问题当然不只是文化研究所独有的,就像经济界和产业界所提出的从“中国制造”转向“中国设计”的问题一样。关于提高本土学术原创性已有很多讨论,这里不打算品评臧否。我关心的问题是,就文化研究而言,我们如何利用西方资源来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如何从引进“消费”理论转向“生产”理论。

从某种意义上说,任何外来理论的运用,都会不同程度地被中国本土语境化(contextualization),因而发生一定的变形、错位和转移。所以说,这些被语境化了的理论已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外来理论了。但进一步的问题是,我们如何主动地、有意识地结合本土语境来修正和改造外来理论,这的确是当下中国文化研究的一个薄弱之处。我以为,这里有两个关键问题需要讨论。首先是中国问题与中国经验,它不是简单运用外来理论来解释中国现实,而是如何提出中国式的文化研究问题,解释中国特有的文化经验。在这方面中国当代文化研究似乎显得薄弱,我们基本上没有提出一些本土性的足以影响外部世界的文化研究的中国问题。对晚近文化研究的议题稍加翻检便不难发现,那些热烈讨论的问题大多是“引进的”。也就是说,我们在理论引进的同时也在引进研究的问题。从大众文化批判到性别研究,从都市空间分析到日常生活审美化,从身体问题到视觉文化研究等。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之一可能是中国乃现代化的后发国家,不少文化实践往往先出现在发达国家,并被作为问题加以研究并形成了相应的理论学派,尔后这些实践才出现在中国文化中。这种滞后性的“时差”表面上看似乎使我们在问题提出和理论发明上处于不利地位。特别需要强调的是,尽管事实上存在着滞后现象,但是这些现象在本土语境中的呈现应该说与西方文化是有差别的,它们必然带有本土文化实践的独特性。对这些独特性的批判性考量正是实现西方理论向中国理论范式转换的契机。同时,更应关注发掘那些中国的独特问题和经验资源。在我们的文化研究中,往往是中西文化的某种表面同一性掩盖了内在的差异性,或者说对西方理论未经修正改造的直接运用及其表面的有效性,常常遮蔽了我们对差异性的自觉发现,因而造成了问题和语境的抽空或漂移,仿佛与西方语境并无差别似的。这就丧失了创建本土原创理论范式的契机。

由此引发的另一个问题是拿来主义与差异感的关系。“拿来主义”往往是自己尚缺乏足够的理论资源的表现,“拿来”的目的最终是将“拿来之物”转变为自己的财富。这就需要某种“拿来”过程中敏锐的理论差异感。“拿来主义”一般会产生某种假象,那就是外来理论在解释中国文化问题时似乎普遍有效。这种普遍有效的假象实际上也就取消了反思性批判。我以为,有必要提倡一种运用外来理论的“水土不服”。正是这种“水土不服”的产生,才会造成库恩所说的理论“反常”。这时,反思性的批判最容易出现,创造性的契机才会出现。于是,作为研究主体的学者们,便会自觉地把外来理论的简单套用有效地转化为移植、改造或创造。斯图亚特·霍尔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个案。他从福柯那里“拿来”有关话语和知识型的理论,从巴特那里“拿来”了意识形态神话分析和表意的符号学理论,差异感使他着力于寻找一种有效的解释范式,最终回到他自己所深刻体验的族裔、认同、受众、文本等特定问题上来,进而创造了很有影响的文化表意实践分析理论。

四、文化研究的命运

最后,我还想谈谈文化研究未来可能的命运。

地理知识论文篇12

一、科学知识社会学产生的历史条件

(一)二战后科学霸权地位的确立、“大科学”观念的形成和“反文化运动”的兴起是科学知识社会学(sociology of scientific knowledge)产生的时代背景

20世纪的历史文化史有一种十分吊诡的现象,即作为人类文明象征的现代科学受到了文明社会的怀疑和批判。科学在理论和应用上所取得的迅速而广泛的进步,不断强化了人类自启蒙运动以来根深蒂固的科学主义信念,科学唯我独尊的霸权地位得以确立。“大科学”( big science)观念也随普赖斯《小科学,大科学》(1963)的发表而日益深人人心。然而,在经历了20世纪20年代的大萧条、两次世界大战、核军备竞赛及环境和生态危机后,科学之剑的“双刃性”已为人们充分体会。人文学界在20世纪60年起了“反文化运动”,支持与科学共同体普遍主义立场相对立的价值与精神,两种文化(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的对立由此形成。人文学者认为科学并不是理性的解放力量,而是被广泛的教条所限制,或被福柯表达为一种等价于权力的知识系统。这种对“文化霸权”的批判促使人们注重对知识与社会相互关系的研究。

(二)知识社会学、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和科学社会学是科学知识社会学的思想渊源,库恩的相对主义是其理论来源

1.科学知识社会学的思想渊源。19世纪德国图宾根学派的“教会编年史”认为应把正统与非正统思想都给予中肯对待,这可视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的最早渊源。知识社会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确立于20世纪20年代,马克思、舍勒、曼海姆、默顿等是其先驱。马克思“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思想是“知识社会决定论”的由来,并为它给出了一条基本原理:所有知识都是由社会决定的。因此“马克思主义成了知识社会学的风暴中心”。

知识社会学研究的早期代表迪尔凯姆(e.durkheim)“从科学中获得的概念与完全从集体中获得的权威概念只有程度上的差别”的观点为科学知识社会学提供了启示和灵感。“知识社会学”是由舍勒(m. scheler)首先在((知识社会学问题》一文中正式提出的。对舍勒来说,知识本身永远是集体的产物。舍勒对自然科学知识的至尊地位提出了挑战,对两种文化间的歧视现象表示强烈不满。而曼海姆(k. mannheim)则强调知识与社会间的互动关系,认为知识不仅取决于人们的社会地位、身份及阶级利益,且根植于特定的文化类型中;历史与社会环境的急剧变化和动态性质是知识社会学研究的主题。曼氏的观点接近于“反身性原则”,表明了构成知识信念的是社会而非个人,知识是群体互动和社会协商的产物。他试图突破传统的知识划界,打破实证主义与人文主义长期对峙的局面而代之以相对主义面孔。这种相对主义研究纲领有向自然科学领地进行边际扩展的倾向,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兴起奠定了思想基础。

晚年的维特根斯坦(l. wittgenstein)开始对自然科学知识享有免于社会学研究的特权提出异议,明确表示了对科学知识普遍一致性的怀疑。维氏引人“语言游戏说”和“家族相似性”概念,认为知识就其本性而言是社会的;社会相对于个体来说具有优先性;个体行为和信仰可视作自然现象。维氏对事物的刻画、描述与分析,均渗透着社会学特征,为强纲领的提出提供了一个可借鉴的支持。

默顿(r. merton)对早期知识社会学进行了较早也较成功的概念化处理。他利用经验分析方法证明了科学作为一种社会建制是怎样受到以新教育为标志的特殊价值关系的培育而出现的,以及科学对于当时社会利益的应答,明确了一个把科学与社会结合起来的新方向,成为科学社会学的纲领性文件。默顿科学社会学以宏观社会学方法发展出对科学事业的社会建制研究,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学转向”( the sociological turn)奠定了学科研究框架。

2.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理论来源。库恩(t.kuhn)在((科学革命的结构》(1962)中阐明了历史 一相对主义观点:科学发展分为常规科学和科学革命两阶段。科学发展是不连续的,是在“范式”内部从事“解谜”活动的常规科学和“范式转移”的科学革命二者交替的结果;科学活动是由科学共同体所选择的范式决定的,这种选择是非理性或反理性的突变;“范式”间具有“不可通约性”。“范式”及“不可通约性”对科学的“客观性”、“理性”形成了真正的挑战,促使了相对主义的兴起,打开了用社会原因说明科学的方便之门,为科学知识社会学最终形成提供了直接理论支持。

20世纪70年代初以巴恩斯和布鲁尔为首的英国爱丁堡学派顺应时代潮流,通过对知识社会学的深刻研究,对维氏哲学和科学社会学的批判与反思,在广泛汲取库恩思想基础上建立了科学知识社会学。

二、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代际演进

(一)第一代科学知识社会学

以布鲁尔(d. bloor)、巴恩斯(b. barnes)和柯林斯(h. collins)等为代表的第一代科学知识社会学学者以“强纲领”( strong program)为指导纲领,从宏观视角和相对主义立场出发考察了科学的合理性,强调科学评价中的情景和偶然因素,提倡怀疑主义,以消解科学理性的合法地位。其主要任务是将科学知识与社会因素连接起来,通过贯彻相对主义强纲领揭示科学知识的社会性质,力图打破传统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二分观念,把社会学方法贯彻到底。他们坚信经验知识是渗透理论的,而理论又受制于科学共同体所遵奉的特定范式;科学内蕴了社会性本质。这些信念围绕着知识的社会性纬度或轴心,遵循历史主义科学观的后现代取向,把科学观推进到了更加激进的相对主义立场和更为极端的非理性主义态势,使后现代科学观随“社会学转向”而发生深刻的演变。

在第一代科学知识社会学代表作如布鲁尔的《知识与社会意象》、巴恩斯的《科学知识与社会学理论》、柯林斯的《改变秩序》中,学者们强调相对主义在经验上是有效的,其特征为:强调知识内容的社会决定性和历史依赖性,否定知识的普遍性和客观真理性;科学知识是社会建构的产物,具有地方性和建构性;否认经验证据是理论选择的标准,理论选择是科学家间磋商、解释和争论的社会过程;有意混淆事物间的界限,否定事物间的区别和对立;用文化中的非理性方法否定科学中的理性方法。理性、客观性和真理最终被归结为具体的社会文化群体通常所采取和执行的有局限性的社会文化规范。

爱丁堡学派和巴斯学派是第一代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要学派。布鲁尔的“强纲领”和巴恩斯的“利益分析模型”奠定了爱丁堡学派的基础。在《知识与社会意象》(1976)中布鲁尔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研究制定的“强纲领”具有四条原则:(1)因果性(causality)。能导使信念或知识诸状态的条件都应是因果性的。(2)无偏见性(impartiality)。不论真或假,合理性或非合理性,成功或失败,都要公正地加以同样对待,这些相悖的两个方面都得到相应的证明。(3)对称性(symmetry )。在说明的样式上要求是对称的,同样的原因应同时能解释真实的和虚假的信念。(4)反身性(reflexivity)。原则上它们的解释模式能应用于社会学本身。而巴恩斯则从解释学纬度积极建构其“利益分析模型”。他认为“利益”不仅包括广泛的社会背景因素(如经济、政治的冲突)、一般文化取向(如意识形态),还包括科学共同体内部的特殊条件(如专业或学派),强调特定的科学事件和科学行动可依卷人方的特殊利益得到较好说明。说明重点集中于有关知识信念产生的条件上,任何时候社会原因都应被考虑且为决定性因素,广泛的社会利益与科学主张间存在内在关联。因此,科学知识是在利益驱动下得以建构的社会产品,应置于社会学研究中,服从社会学因果分析。

以柯林斯为主帅的巴斯学派,采用微观社会学的观察与访谈法,将注意力放在争论结束的机制上。柯林斯等人提出并采用经验相对主义纲领作为争论研究策略,即从科学实践本身出发对科学家的理论和信念做相对主义说明,以表明不存在“跨文化的理性标准”。他引人“涵文化模型”进一步说明各种社会因素是如何影响科学家的态度及如何使科学家达成一致意见的。根据这一模型,实验知识的传递是一种文化传递,它依靠科学家间成功的、非正式的、个人的交流;科学争论是“社会和物质的支持网络在控制上的冲突”,是少数知名科学领导人组成的“核心组”(core-set)的磋商过程。经验相对主义纲领促使其他科学知识社会学学者对争论结束机制和微观研究方法给予必要关注,为技术的社会建构研究直接提供了示范性工作。

(二)第二代科学知识社会学

以拉图尔(b. latour)、塞蒂纳(k. cetina)、伍尔加(s. woolgar)和卡龙(m. callon)等为代表的第二代科学知识社会学学者以社会建构论(socialconstructivism)为指导纲领,从经验主义和与境主义的微观视角出发,通过对处于科学核心地带的实验室进行田野式考察,揭示了实验室生活如何集中体现现代科学知识的社会建构特征;提出了第二代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研究纲领—“实验室研究”( laboratory studies)及“行动者网络”理论( acto:—network theory,简称ant )。他们抓住科学实践的行动本质,把握住大科学时代中科学知识产生过程之即时(real-time )、现场(in-site)和动态(dynamic)的特征,说明了科学知识的具体内容是依赖于社会过程的,科学观察是负载理论的,科学知识是负载利益、文化、实践与情景的。在科学研究“社会学转向”基础上发动了“人类学和文化转向”( the anthropological & cultureturn),开启了后现代科学元勘的实践研究方向。

在第二代科学知识社会学代表作如《实验室生活》和《制造知识》中,学者们揭示了科学知识为人们所忽视的一面,即社会性方面和科学家利一学工作日常的、真实的生活情景,体现了社会建构论的本质意涵:科学知识是人类的创造,是用可以得到的材料和文化资源制造的,而不仅仅是对预先给定的、独立于人类活动自然秩序的解释;某些领域的知识是我们社会实践和社会制度的产物,或是相关社会群体互动和协商的结果,核心是将科学知识内容与社会因素建立因果联系,否认自然在知识中的作用,科学知识不是已有知识的理性、逻辑延伸,而是不同社会、文化、历史过程的偶然产物。涉及的主要是认知相对主义,目的是解构科学理论的逻辑结构、客观逻辑方法和实验在检验真理时的权威地位。

巴黎学派和柏林学派是第二代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要流派。拉图尔与伍尔加合著的《实验室生活》(1979)的出版奠定了巴黎学派的基础。在20世纪80年代,拉图尔又与卡龙合作倡导“行动者网络”理论,自此巴黎学派正式成立。拉图尔的研究主旨和学术兴趣集中于“事实是怎样在实验室里被建构出来的,社会学家是怎样说明这种建构,事实建构与说明建构间的区别又是什么(如果有的话)”,目的在于揭示科学的神秘性和科学知识的社会建构性本质即科学事实作为人为的结果,其外在性或客观性只是实践建构的产物。他应用人类学田野调查法(field investigation)对“索尔克研究所”( salk institution)进行研究,通过参与式日常观察和正式或非正式访谈,证明了“科学事实是社会建构出来的”。柏林学派的女学者塞蒂纳认为科学实验是一种认识论文化(epistemiccultures),科学研究中存在资源要素分配,在实验室中不同科学家间体现了一种交换关系,如实验室领导和实验科学家间的互惠互利关系,表明了社会是科学活动可行的真正基础和深层原因。

受赫丝(hess)和后现代思想影响,卡龙首先提出对社会科学研究的“行动者网络”理论,拉图尔对之进行了进一步发展。通过强调科学活动的实践本质,拉图尔把科学理性的深厚基础建基于广泛的社会语境中,凸现了科学活动的人类学本质意义。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科学知识的微观研究框架与科学文化的宏观社会体制间的分野,丰富和捍卫了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建构论,为科学与人文的辩证关系研究提供了新视角。

(三)第三代科学知识社会学

以社会学有限主义(sociological finitism)为指导纲领的新一代科学知识社会学形成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巴恩斯、布鲁尔和亨利(johnherry )(简称bbh)是主要代表人物。bbh在《科学知识:社会学分析》(1996)中,系统阐述了社会学有限主义的基本主张,旨在倡导一种语境中的科学知识即情景知识(situated knowledge ),认为社会成分是作为一种社会背景而存在。他们在理性和相对主义的冲突中寻求一种“根植于实践的理性”,希望采取一种第三条道路为无法否认的非个人化的科学知识作主观框架介人的语境解释(explanation in context),但并不完全排斥对科学客观性的合理性辩护。科学知识社会学学术思潮由此步人了广泛而深人的“实践转向”( the practice turn)中。

在bbh看来,有限主义解释强调分类活动的社会学利益和传统特性。从社会学角度看,分类词汇的含义不仅与其使用时的“意义”相关,且与在当前情境下所有其他词汇的含义有关。社会学有限主义的基本含义为:(1)(分类)词汇的未来使用是开放的(open一ended)。强调分类行为的不确定性。(2)任何分类行为都具有可错性。强调分类活动中的集体判断与磋商。(3)所有分类行为都具有可改变性,集体权威贯穿于分类活动的始终。(4)每个分类词汇的连续使用是有条件的( conditioned)和相互独立的。(5)不同的分类词汇在使用上的相互联系可看作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基于此,bbh把这五原则推广到信念和范例中,通过对科学家实在论策略的社会学有限主义解释,提出了“利益和目标因果解释模型”,并将之推广到科学划界问题中。又通过对非经验知识—数学和逻辑进行社会学有限主义解释,证明了社会学有限主义的普适性。这样bbh建立了社会学有限主义的纲领体系,并对这种新纲领进行了详细论证和初步使用。

从强纲领、社会建构论到社会学有限主义,科学知识社会学研究策略经过了微妙调整。通过比较可发现,社会学有限主义既回避了前期纲领的基本信条,又继承了其基本精神:(1)回避了受到强烈批评的强纲领原则,只字不提反身性、对称性和无偏见性,而继承和发展了因果性原则,从而建构出了社会学有限主义的工具—目标和利益因果解释模型。(2)进一步强化了相对主义和怀疑主义因素,为科学知识社会学未来的生存和发展提供理论资源。词汇的意义、信念和范例未来使用的开放性、不确定性、可错性和可改变性,词汇、信念和范例连续使用的背景依赖性或非独立性,以及不同词汇、信念和范例使用的有条件性,都旨在强调科学知识之偶然的、即时的、在地的(local)相对主义特性,表现了怀疑主义立场。(3)继续坚定地贯彻用经验研究的方法来论证相对主义立场,以实现科学知识社会学科学主义诉求。他们通过对较简单的科学常识(而非以往的物理学、天文学)进行社会学分析,来论证社会学有限主义的有效性和合理性。

三、反思科学知识社会学

(一)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理论局限

贯穿于科学知识社会学始终的相对主义具有明显的局限性:(1)有着不可克服的理论矛盾。巴恩斯和布鲁尔的相对主义建立在“等值假设”基础上,即“可信性”等同于“有效性”,但可信性原因的合理性若仍用相对主义方法去决定,就必须再找出合理性的可信性原因,势必导致“可信性原因”的无穷后退;科学知识社会学相对主义否认科学的理性地位,但又声称要把科学知识社会学发展为一门科学,这显然相抵触。(2)实际上是社会学主义。为强调社会因素对科学知识的影响,学者们不惜把一切因素归结为社会学因素,表现了社会学主义的野心。(3)“重经验轻理论”。主要从有关“科学事实”的个案分析人手,很少涉及理论层面。这既与其反对经验主义的态度相悖,因许多科学知识社会学代表人物如布鲁尔明确表示反对经验主义,又表现了其理论的局限性和浅薄性,因为科学既是经验的又是理性的,科学不仅包括观察和实验,还包含理论,且“观察渗透理论”,理论比经验更具有基础地位。

强纲领在社会学意义上解构理性与非理性、正确知识与错误知识的界限,导致混淆科学与迷信、科学与伪科学的界限,对称性、无偏见性和反身性原则自身并不能实现,且“利益分析模型”是一种不对称的社会说明方法,与其自身理论相矛盾。

社会建构论根植于西方文化尤其是德国思辨哲学传统精神和英美经验主义科学取向基础上,极易陷人西方文化原子论的、分散的、碎片式的思维方式所形成的科学与社会二元分立对决、非此即彼的思维误区。它奉行“零和”游戏逻辑,具有相对主义和非理性主义倾向,全面否定客观性、理性、可靠性与合理性,否定自然的基础地位,只强调社会因素的意义,夸大了社会偶然性因素。在实践中也遇到了挑战。

社会学有限主义是一种情景相对主义,自身也充满了逻辑矛盾,它通过回避反身性和对称性原则,强化相对主义和怀疑主义因素,走经验相对主义的道路,而将强相对主义和经验研究机械地结合起来,不仅不能摆脱原有的理论困境,反而可能会加重其理论困惑和实践矛盾。因相对主义是一把“双刃剑”,作为抵制传统科学观的批判武器它无疑是有力的,但相对主义常从怀疑论开始,以历史相对性和文化多元论为依据,到放弃解构任何“客观性”和“合理性”,最后往往难以自拔地导向虚无主义的泥潭。

(二)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启示意义

强纲领以独特的研究视角阐释了实在观、真理观和合理性信念,创造性地形成了一种社会化认识论并引导人们思考:社会文化传统在评价理论的真理性和合理性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科学知识的基础是多元互补的;在元科学的研究中应结束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对立和分离的历程,走向融合和统一的新时代;它打破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绝然区分的界限,把科学知识纳入社会学研究领域,展示了科学知识作为一种社会实践产品和文化形态的特点,引导人们重新审视科学在整个文化框架中的地位、科学与其他意识形态的关系,客观上影响了人们对当今科学的理解,即科学只是人类生活中的一小部分内容已成为个体的共识;为人们提供了看待科学时的一个外在、中立、客观的视角;破除了人们对科学、理性的迷信,所谓的科学及科学家的地位、身份、声誉其实是一个并不存在的“symbol"。这是科学知识社会学在社会意识层面上的最大功绩之一。

科学知识社会学学者采用相对主义的经验研究,如实验室研究、科学争论研究和话语分析研究,对科学相对性的展示本身就是相对主义的一大成果;坚持“相对主义”—自然态度,有助于更客观地看待科学知识的产生过程,也使人们意识到“科学知识实则意味着权利和分配”;其反科学倾向可能使科学部分具有自我反省功能,更有利于科学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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