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文化论文合集1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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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文化论文

政治文化论文篇1

[中图分类号]1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11)05-0096-08

1960年代以来,西方文论发生了“范式”转换,即从对文学作修辞学式的内部研究,转向了文学的外部研究,希利斯・米勒描述道:“而今我们可以问心无愧地回到更富于同情心和人情味的工作中来,论述权力、历史、意识形态、文学研究的“惯例”,阶级斗争,妇女受压迫的问题,男人女人在社会上的真实生活情况及其在文学中的‘反映’。我们还可以重新问关于文学在人生中和社会里的用途这类实用主义问题。”文学理论的关键词不再是传统文论所关注的“审美”、“价值”、“经验”和“作品有机体”,而是“符号系统”、“意识形态”、“性别”、“身份/认同”、“主置”、“他者”和“机构”。以解构主义、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新历史主义、“新左派”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后精神分析批评、生态批评、散居族裔批评乃至同性恋和酷儿理论为主体的当代西方文论颠覆了以“新批评”为代表的20世纪上半叶“文学性”研究的总体走势,都超出了纯粹“文学的”范畴,以突出的政治性、批判性、反思性、颠覆性、解构性、公共性而促使文学理论大规模地走向了“政治化”。

当代西方政治化文论归属于何种“政治”?文论政治化的原因何在?采取了哪些路径和策略?对我们理解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有何启示?其局限性何在?该作怎样的反思和超越?国内学界对此类问题尚未加以认真而全面的思考和总结,本文试图给予探索性的解答。

一、新社会运动、文化理论和文化政治的兴起

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西方国家形形的“新社会运动”广泛兴起,包括民权运动、黑人运动、学生运动、反战运动、反核运动、反堕胎运动、同性恋运动、城市运动、生态运动、女性运动、消费运动、和平运动、新左派运动、宗教运动、种族一民族主义运动,等等。新社会运动现身于西方政治舞台,构成了当代西方政治史上的一大转折。与旨在改变阶级剥削关系,摆脱专制权力,摆脱物质贫困或剥夺,实现自由、平等、正义等普世价值的“解放政治”不同,新社会运动隶属于“后现代政治”,如凯尔纳和贝斯特所说:“后现代政治在1960年代开始成形。……早先对转换公共领域和统治制度的强调让位于新的、对文化、个人身份和日常生活的强调,正如宏观政治被局部转换和主观性的微观政治所替代。”

新社会运动缘何而起呢?20世纪后半期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了许多新情况和新变化,随着高新技术的发展以及市场化、信息化、全球化潮流的推动,西方国家的生产模式转向“后福特主义”,劳动力的分层变得更加复杂化和多样化,中产阶级凸显,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二元对立的社会结构逐渐模糊,阶级矛盾呈缓和之势,传统的工人运动渐趋衰落,性别、阶级、种族、地方团体、宗教、国家之间的差异开始成为重要的政治问题。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以阶级斗争为主的“革命政治”开始转向追求价值多元化的“后革命政治”。所以说,“新社会运动是当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对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出现的新的社会矛盾和社会冲突所进行的新的抗议和斗争,是异质于以往传统的工人运动和左翼运动的、集体和个人的新的社会组织行动。”此运动更关注社会问题,而不是经济问题,所表达的对抗主要不是阶级对抗,而是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权力结构的广泛的文化挑战。兰格曼便指出:“这些运动都是文化性质的,它们代表了一种从‘利益’到生活方式、意义和身份的转折。”伴随新社会运动而来的,正是文化理论的兴盛,文化观念的转变,文化革命的推进,文化政治的兴起。

伊格尔顿认为,文化理论的代表人物包括:拉康、列维一施特劳斯、阿尔都塞、罗兰・巴特、福柯、德里达、克里斯蒂娃、雷蒙德・威廉斯、皮埃尔・布迪厄、露丝・伊瑞格瑞、埃莱娜-西苏、詹姆逊、赛义德等人,据此,文化理论显然囊括了后精神分析主义、结构主义、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后结构主义、解构主义、“新左派”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等理论流派。在他看来,文化理论大约兴盛于1965至1980年间,在此期间,“政治上的极左派在陨落得几乎无影无踪之前曾一度声名鹊起。新的文化观念,在民权运动、学生运动、民族解放阵线、反战、反核运动、妇女运动的兴起以及文化解放的鼎盛时期就深深地扎下了根。这正是一个消费社会蓬勃发展,传媒、大众文化、亚文化、青年崇拜作为社会力量出现,必须认真对待的时代,而且还是一个社会各等级制度,传统的道德观念正受到嘲讽攻击的时代。社会的整个感受力已经经历了一次周期性的转变。”可见,文化理论的兴盛是与新社会运动交织在一起的,它必然具有极强的政治性,其重要作用就是推动文化观念的转变,赋予文化以政治批判的使命,从而将政治斗争推进到文化、日常生活、乃至个体的精神层面:“文化理论的作用就是提醒传统的左派曾经藐视的东西:艺术、愉悦、性别、权力、、语言、疯狂、欲望、灵性、家庭、躯体、生态系统、无意识、种族、生活方式、霸权。无论任何估量,这都是人类生存很大的一部分。”

当然,文化的政治地位的提高,与消费社会的到来和大众文化的崛起也有直接关系。当文化逐渐意味着电影、形象、时尚、生活方式、促销、广告和通讯传媒之际,文化就已经成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突出的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注重普世价值、道德情操、和谐、完美的精英主义文化观念被新左派文化马克思主义颠覆了,代之而起的是“文化是普通的”,“文化是整体的生活方式”这样全新的文化观。同时,在他们那里,“文化维度被看作与明确的政治维度同样重要。”为此,弗朗西斯-马尔赫恩曾经将“文化政治”的发明权归属于新左派,他指出,新左派文化政治打破了自由人文主义将文化超越于政治的传统看法,发展出相反的方向,“‘文化’被理解为社会关系中意义的重要时刻,显然不再是自由传统中置于神龛中的实体,而被一般地赋予了一种相似

的权威性。文化远不再受制于外在的政治考验,它本身已经是政治的了。据说这已经是一种更圆满的认识,是政党和纲领狭隘的习俗所无法理解的。”

以上可知,新社会运动和文化理论的兴起,提高了文化的政治地位,已经催生出一种新型的政治形式――文化政治,那么,究竟什么是“文化政治”呢?文化政治学者格林・乔丹和克利斯・威登认为,社会不平等关系的合法化以及为改变此不平等关系而进行意义版图的斗争,是文化政治关注的中心议题。文化政治要追问的是:“哪种人的文化是正统的?哪种人的文化则是臣属的?什么样的文化会被认为值得展示?而哪些需要掩藏?谁的历史要被记忆?谁的又要被遗忘?什么样的社会生活形象要予以规划?而哪些则须被边缘化?什么声音能被听到?而哪些则保持缄默?谁可以代表人?其代表又基于何种基础?”克利斯・巴克也指出,文化政治是指文化意义与资源的竞争,“可以被理解为各种以阶级、性别、种族、性意识及年龄等因素为基础而形成的集体的社会抗争,试图以特定价值观及可欲的目标来重新描述社会。”在这些定义的基础上,我认为,大体而言,文化政治是指文学、音乐、绘画、舞蹈、影视等文化形式,乃至“整体生活方式”,都成为意识形态运作或权力斗争的重要场域,都具有政治性。它是一种泛化的政治形式,包括艺术和文学的政治,性别和种族的政治,日常生活的政治,等等。可见,文化政治正是后现代政治在文化和生活方式领域的一种表现形式。

二、文论政治化的学理解析

拉曼・塞尔登等人对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新历史主义、“新左派”马克思主义、生态批评、散居族裔批评乃至同性恋和酷儿理论等当代西方文论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即这些“当代文学理论”都极大地超越了“文学的”范畴,而朝向“文化理论”发展,“文化理论”成了整个领域中学术研究的一个笼罩一切的术语,“这些理论在全球范围内促进了对一切话语形式的重新解释和调整,成了激进的文化政治的一部分,而‘文学的’(研究和理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多少有点意义的再现形式。”“文学理论”转向“文化理论”,成为“文化政治”的组成部分,可以说,这一观点深刻地阐明了当代西方文论的特质,进入后现代时期的西方文论的确大规模地走向了“理论化”,走向了“文化政治化”。

现在可以明确的是,当代西方文学理论政治转向的历史背景是西方国家广泛兴起的新社会运动,文学理论逐渐成为后现代政治实施在文化和生活方式领域的“文化政治”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文学理论政治转向的学理依据则要到与新社会运动相伴而生的“文化理论”中去寻找。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要弄清楚,文化理论是否具有政治性?它们对文论政治化的影响何在?

众所周知,法兰克福学派,特别是萨特和马尔库塞以左派激进主义思想为“五月风暴”提供了强有力的思想武器,但是,随着“1968年革命”的失败,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影响式微。在此期间,文化理论的发展局势出现两个重要的变化:一是英美新左派马克思主义的崛起。马克思主义学术成果的重心从德语或拉丁语地区向英语世界偏移,“英国或北美的马克思主义左派对经济、政治、社会学和文化研究兴趣的绝对浓厚程度,及其衍生出来的刊物和论述,使西方马克思主义传统本身原有领地上的研究程度黯然失色。”当然,英国文化研究出现的“结构主义”范式和“葛兰西转向”也充分说明了新左派马克思主义对欧陆马克思主义理论资源的借鉴和吸收。二是后结构主义理论的盛行。佩里・安德森曾经以法国为例,对拉丁语区域的马克思主义的衰落加以考察,发现“战后法国文化从马克思主义占主导地位到结构主义乃至后结构主义占主导地位的转变”。后结构主义的核心是德里达的解构主义,在伊格尔顿看来,后结构主义也具有明显的反抗性和政治性,只不过从“街头政治”转向了“话语政治”,“后结构主义是从兴奋与幻灭、解放与纵情、狂欢与灾难――这就是1968年一的混合中产生出来的。尽管无力打碎国家权力的种种结构,后结构主义发现还是有可能去颠覆语言的种种结构的。……学生运动被从街上冲入地下,从而被驱入话语之中。”以福柯为代表的后结构主义的另一支力量则“把政治的经济的运作、意识形态的力量和社会控制与符号的指意过程联系起来”,加强了话语背后的权力分析。因此,总体看来,西方马克思主义和后结构主义两大理论派系,葛兰西、阿尔都塞、雷蒙德・威廉斯、德里达、福柯等五人的理论对西方文化研究和文学理论之政治化的影响最大。

葛兰西的“文化霸权”意味着:一方面,资本主义国家不仅通过强制暴力工具,更重要的是他们通过文化领导权来控制市民社会,使其信仰统治者的道德观念、价值体系;另一方面,霸权只有通过占支配地位的集团和阶级与居附属地位的集团和阶级之间的“谈判”,并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才得以维持。因此,社会统治往往表现为“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几方面力量之间的进行“抵抗”和“融合”所达成的动态平衡。霸权理论对文化研究领域的影响极大。由于霸权学说“强调的是大众文化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斗争的场域”,有助于打破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所具有的决定论的偏颇,同时,也可以克服法兰克福学派对大众文化内部所包含的差异和抵抗的忽视,所以,它能够较好地解决“文化主义”与“结构主义”两种范式间的对抗。“葛兰西转向”为大众文化研究开辟了新的、广阔的前景,并进一步发掘了大众文化的政治反抗潜能。霸权理论还可以推及性别、身份、种族等领域的文化政治斗争领域,“非常贴近女性主义、后殖民理论、种族政治与同志/酷儿理论的需要,有助于它们在市民社会里进行持续的文化‘阵地战’。”

受结构主义、葛兰西“霸权”理论以及拉康的后精神分析主义思想的影响,阿尔都塞提出了不同于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概念,认为它是具有独特逻辑和独特结构的表象(形象、神话、观念或概念)体系,它表述的是“个人与其实在生存条件的想象关系。”统治阶级利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教会、党派、工会、家庭、学校、传媒等)把个人传唤为对其臣服的主体,“我们看到,所有意识形态的结构――以一个独一的绝对主体的名义把个人传唤为主体――都是反射的,即镜像的结构。”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推动了文化研究的意识形态转向。他关于意识形态“询唤”和“建构”主体的理论对文化研究和文学理论中关于性别、种族和文化身份的研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他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概念也促使后人重视起文学或文化的运行机制与政治之间的互动关系。

雷蒙德・威廉斯的思想精华是“文化唯物主义”理论。他将“文化唯物主义”视为“一种在历史唯物主义语境中强调文化与文学的物质生产之特殊性的理论。”取得了两点理论突破:第一,文化唯物主义颠覆了精英主义文化观和文学观,认为各种文化形式都含有深刻的社会意义,承载着社会价值,没有高下之分。其二,他批判了庸俗马克思主义的僵

化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二分模式,认为社会是一个整体的、复杂的“构成性的过程”,意识形态、文化、文学、艺术都具有社会特性和物质属性。“文化唯物主义”理论对美国新历史主义和英国文化唯物主义文论影响很大,启发他们都通过解读意识形态的物质实践、风俗和惯例来检视意识形态系统。英国文化唯物主义对文学经典提出了具有决定意义的挑战,它“开放了战后英国的通俗文化与社会,使文化研究可以运用这样的历史主义方法对它们进行一种政治化的分析。”

正如马克・柯里所说,“从诗学到政治学的过渡亦可看成是解构主义的一大遗产。因为解构主义引进了揭示意识形态面目的新方法。”“意识形态”这一术语成为“后结构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批评共同兴趣的聚合点。”德里达的解构主义将一系列的二元对立看成是一种等级体系,其中对立之一方有着对于另一方的特权,解构主义批评目标是这种等级特权。当然,解构主义不仅仅是一场话语革命,更具有明确的政治意图。德里达如是说:“解构不是,也不应该仅仅是对话语、哲学陈述或概念以及语义学的分析;它必须向制度、向社会的和政治的结构、向最顽固的传统挑战。”解构主义对后殖民主义文论家颠覆西方/东方、第一世界/第三世界、白人/黑人、殖民/被殖民等一系列二元对立的殖民主义话语极有帮助,也与女性主义消解“菲勒斯中心主义”的性政治意图不谋而合。

福柯的“系谱学”的革命性特征在于,它要颠覆总体性话语及其等级体系在理论上的特权地位,解构一切貌似合理的本质设定,揭露话语、知识与权力之间的共谋同盟。系谱学带来了一种思维方式的根本性变革,它不再相信超历史的、恒定不变的“本质”,转而重视建构的“过程”;不再质问“是什么”,而是关注事件“如何发生”,权力“如何运作”,从而打开了一个全新的研究视域。系谱学视域中的话语、知识、真理、肉体以及性无不与权力相关,都带有政治性,因此,杜林指出,福柯之后的文学研究已经与外部世界建立起新的联系,不再投射出富有“美感的”和“崇高感的”光辉。

三、文论政治化的路径与策略

当代西方文论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和后结构主义两大理论派系,特别是葛兰西、阿尔都塞、雷蒙德・威廉斯、德里达、福柯等人的文化理论的影响下,被“理论化”,也被“文化政治化”了。文学现在被视为社会、历史、政治和文化冲突的场域,文学研究几近成为政治学和社会科学的一个分支,对文本的分析集中于种族、阶级、性别、帝国主义或殖民主义等非美学因素,文学理论也成为一个充满了意识形态和权力一知识共生的领域。当然,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新历史主义、晚期马克思主义、生态批评等文论的政治化的路径并不相同,各自侧重与性别政治、种族政治、身份政治、(后)阶级政治、生态政治等后革命政治相关联。

譬如,文化政治在女性主义文论那里集中表现为“性政治”。“性政治”指明“性”是权力话语的体现。从性政治的角度,女性主义文论剖析和批判了由父权制带来的男性霸权通过文学语言、文学批评、文学史对女性所展开的性歧视和性压迫。她们认为,首先,父权制社会中的语言本身就对妇女构成了压迫,要父权制,必须进行一场话语领域的政治斗争。其次,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任务就是挑战资产阶级白人男性所制定的批评标准和批评话语。此外,她们还加强了对女性文学史的发掘和建构,探讨了女性著述的独特性,女性文学传统的演变和规律等深层次问题。

又如,文化政治在后殖民主义文论那里主要表现为“身份政治”。“身份”就是我们如何确定我们是谁的问题,在当代西方,非白种的、非欧洲的、非异性恋的、非男人的身份已经成为政治问题,“身份政治”尤其是后殖民主义的核心所在。后殖民主义文论对于身份政治问题的探讨集中体现在萨义德的“世俗批评”,斯皮瓦克的底层叙述和霍米・巴巴的“间性”批评之中。萨义德的“世俗批评”旨在强调文化批评与政治、知识与权力之间的关系。他对西方强势的学术、文化和文学如何建构“东方”身份等问题做出了开创性的考察与反思。斯皮瓦克对“底层人”和第三世界女性的身份政治问题尤为关注。“底层人”是指中心以外的、边缘化的、非主流的、无法表达自己的社会群体。其中,女性底层人实际上同时受到男权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双重压迫。斯皮瓦克还对“国际女性主义”加以批判,并在相关文学批评实践中非常关切第三世界底层妇女的身份差异。霍米・巴巴将弗洛伊德、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与身份政治或后殖民批评联系起来,他认为,殖民者乃至被殖民者的身份是不稳定的、矛盾的、分裂的。他还从“杂交文化”的角度深入剖析殖民者、被殖民者、民族以及“散居族裔”的身份政治问题,突出了文化和身份的“间性”研究,进而解构了本质主义的文化身份观。

不过,虽然各家文论流派政治化的路径有所差异,其政治化策略却主要有以下两种:

第一,反本质主义。当代西方的政治化文论实际上就是产生于“理论时期”的被“理论”化了的文学理论。那么,“理论”究竟是什么呢?卡勒认为,“理论是对常识的批评,是对被认定为自然的观念的批评”,“理论具有自反性,是关于思维的思维,我们用它向文学和其他话语实践中创造意义的范畴提出质疑”。可见,“理论”具有强烈的质疑和批判精神,其策略是揭示真理或知识与权力之间的历史联系的过程,暴露真理或知识的建构性和生成性,将其还原为话语构成事件,从而揭示其政治性,并达到反本质主义的目的。例如,伊格尔顿指出,衡量什么是文学的标准完全取决于意识形态,取决于社会的权力结构和权力关系,构成文学的种种价值判断是历史地变化着的,这些价值判断本身与种种社会意识形态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在对“英国文学”学科的兴起过程进行考古学式的考察时发现,阿诺德之所以要倡导精英主义文化教育,一是因为他急于向新兴的英国中产阶级灌输传统的贵族的生活方式,促使他们能够承担起维护宗教衰败之后的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统治阶级利益这一意识形态任务;二是因为这一策略的真正的优点在于它将会具有的控制和同化工人阶级的效果。如此看来,所谓的“普遍人类价值”、“永恒真理”、“美的高尚沉思”无非是用来欺骗大众、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华丽托辞而已。同样,利维斯、艾略特、瑞恰兹等人对“大写”文学的建构,也都是权力或意识形态驱使的结果。这就必然意味着,“所谓的‘文学经典’以及‘民族文学’的无可怀疑的‘伟大传统’,却不得不认为是一个由特定人群出于特定理由而在某一时代形成的一种建构。”像伊格尔顿一样,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新历史主义文论其实都采取了这种反本质主义的、解构的、颠覆传统的策略,他们从不同的角度揭示出隐藏在“文学经典”、“文学传统”背后的性别、种族、身份、阶级的歧视和压迫。

第二,边缘化叙述。“他者”是当代西方政治化文论常用的一个核心概念,意指在“男一女”、“西方一东方”、“白人一黑人”、“统治者一被统治者”等

一系列二元对立力量中受压制的后者,属于被边缘化的弱势群体。当代文论就是站在弱者的一方开展政治批判的,体现出其鲜明的边缘化立场。鼓吹“次要的”、“非主流的”、“少数人的”、“亚文化的”的声音,正是当代文论思潮的主导精神。首先,在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论系统中,如布兰尼根所指出,文化唯物主义成功地取代了传统人文主义和形式主义阅读法,对能否确保将文学和文化争执中被压制的边缘化的团体加以充分再现等问题较为敏感,文化唯物主义揭示出保守批评对文学文本中的种族、性别和性态等问题的忽视程度,部分批评实践关注到再现“他者”的相关文本。文化唯物主义和新历史主义对此的强调和支持促进了这类批评,它注重审查对妇女、同性恋、双性恋、殖民主义、社会边缘的再现。其次,后结构主义的核心思想就是旨在颠覆一切等级秩序的解构主义。解构主义可以对等级制度和官僚政治发难,“为边缘群体、妇女、非西方团体、黑人、被统治者、精神失常者、无家可归者和所有被资本主义压迫的人们指出了一条道路。”受其影响,女性主义用“DWEMs”来概括西方传统文化和文学观,即挑明“大写”的文化或文学无非限定于“已故白种欧洲男人”(Dead White European Males)的范围之内,包含着鲜明的男性霸权和欧洲中心意识,“基于这种认识,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女性主义批评刻不容缓的目标是,在历史的禁锢中代表妇女重新发现女性作者和女性文学传统”;而后殖民运动也向纵深发展,挑战“西方经典”和“殖民主义者”文学,“‘写作’或讲述未被言说的被殖民历史或经验,并以积极的术语探索后殖民对象的杂种性。”

四、文论政治化的局限性

综上所述,在新社会运动和文化理论、文化政治的“合力”作用之下,当代西方文论大规模地政治化了,它们将文学与性别政治、种族政治、身份政治、(后)阶级政治、生态政治等后革命政治相关联,向极权政治、等级制度、男性霸权、种族歧视发难,从而充分发挥出文学在微观政治领域的批判功能。与以往强调文艺服从或服务于统治阶级政权的政治化文论形态相比,当代西方的文化政治文论极大地提高了文学理论的政治地位,使之具备自主性、反抗性的-特征,使之呈现出多样的、差异的样态。可以说,通过加强文学与微观的文化政治之间的关联,当代西方政治化文论为我们理解文学与政治之关系带来了一个全新的理论视野。

但是,毋庸讳言,当代西方政治化文论也存在着严重的局限性,我认为,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缺乏宏大的政治关怀。当代西方政治化文论从性别政治、身份政治、(后)阶级政治、生态政治等不同的文化政治路径,将政治斗争从经济、军事、国家、阶级领域推进到文化、文学乃至日常生活领域,为各类在野政治团体或弱势群体开辟了一片全新的政治言说天地,但是,文化政治的主体毕竟属于后现代政治,是对旨在改变统治制度结构,干预社会公共领域,实现自由、平等、正义等普世性的价值理想的“现代政治”的消解,它在总体上将我们从重大的伦理和政治问题引开了。后现代文化理论“在道德和形而上学问题上它面带羞愧,在爱、生物学、宗教和革命的问题上它感到尴尬窘迫,在邪恶的问题上它更多的是沉默无言,在死亡和苦难上它则是讳莫如深,对本质、普遍性与基本原则它固执己见,在真理、客观性以及公正方面它则是肤浅的。无论怎样估计,这都是人类生存失败的相当大的一部分。”因此,凯尔纳和贝斯特强调,旨在改变经济和国家结构的宏观政治构架依然有效,文化政治只有在为了社会整体性变革的斗争中才能获得真正的意义,否则,“文化政治和身份政治就依然限制在社会边缘,并且处在退化到自恋、快乐主义、唯美主义或个人治疗的危险之中。”近年来,伊格尔顿重新审视了他早年关于一切皆是政治的观点,认为这种政治的泛化“有掏空政治这一术语的意义的危险。”我认为,对于我们这样处于现代化建设关键时期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尤其要注意后现代的文化政治与我国社会主义政治之间的差异,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推进社会的全面进步,实现人的自由解放,仍然是我国文艺工作者所应坚守的宏大政治关怀。

第二,忽视文学的审美性和人文性。当代西方政治化文论的一个通病就是在突出文学的政治批判性的同时,忽略了其审美性和人文性。在文学的外部研究盛行之际,哈罗德・布鲁姆要强调的却是审美的“内在性”,“审美批评使我们回到文学想象的自主性上去,回到孤独的心灵中去,于是读者不再是社会的一员,而是作为深层的自我,作为我们终极的内在性。一位大作家,其内在性的深度就是一种力量,可以避开前人成就造成的重负,以免原创性的苗头刚刚崭露就被摧毁。”他还认为,文学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不在于它的功利性,而在于它的艺术价值,它的无功利性、陌生性、原创性、超越性、普遍性等特质,“只有审美的力量才能透入经典,而这力量又主要是一种混合力:娴熟的形象语言、原创性、认知能力、知识及丰富的词汇。”我国学者也纷纷指责文化政治文论对文学性的排斥,如曹文轩指出,“大文化批评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使纯粹意义上的文学研究已经几乎不复存在。大多数研究,只不过是将文学的文本拘来面前为神话学、社会学、政治学、历史学、伦理学以及各种主义作注解而已”,“大文化批评的最大害处在于:它造成了我们对文学判断力的瘫痪。……大文化批评忽视甚至排挤了审美原则,从而丢失了文学,也丢失了文学性”。

政治文化论文篇2

1、阿尔蒙德使用"文化"的时代背景和适用范围

20世纪,工业和科学技术的发展给传统的政治学研究方法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导致了传统政治学的一系列危机。例如它无法回答科学主义的挑战、不能解释国家之外的非正式组织的存在和作用。这一趋势的发展使行为主义学派在20世纪40年代占据了美国政治学领域的主导地位。他们的创新在于,并不局限于对宏观的政治思想、政治体制和政治运行进行抽象的分析,而是着重于政治行为的研究。他们认为政治行为是社会行为的一部分,因此对政治行为的分析必然要密切联系整个社会的、文化的、心理和个人的多种因素进行考察。

阿尔蒙德是20世纪美国行为主义的主要代表。他认为,既然研究的重点是人们在政治体系中的行动,即行为,那么必须挖掘出深藏于人们行为背后的动机因素,即引导与驱动人们政治行为的动因--导向;每一个政治体系都植根于对政治行为的一类特定导向中,这种导向可以概括为"政治文化"。为了明确政治文化的特定范围,阿尔蒙德在《公民文化》中对"政治文化"作了进一步的论述。他指出,把"文化"引入政治科学的概念性词汇里,就面临着在引进它的有利一面的同时也掺杂了它的意义不准确的缺点和危险。所以他着重指出:"在这里,我们只能强调我们使用文化这一概念只是表示它的多种含义中的一种,即社会目标的心理取向。当我们提到一个社会的政治文化时,我们所指的是在其国民的认知、情感和评价中被内化了的政治制度。"①

2、理论界对"文化"的不同认识

长久以来,文化的范围、文化与文明的关系一直是人们讨论的对象,政治文化作为人类文化的一个层面一旦产生必然要卷入到这场争论之中。因此分析文化的不同层次有助于清晰的看待政治文化的认识差异。

古往今来中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为文化做了定义,大体上可以分为以下几类。第一类观点认为文化包括有广阔的领域,涉及到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季羡林就曾提出最广义的文化可以是人类历史上所创造的一切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成果。第二类观点着重从文化与物质的区别的角度来加以界定,把它看作是精神现象的一种混合体。主要代表人物有泰勒,他认为文化或文明是一种复杂从结的全体,它包括知识、信仰、艺术、法律、道德、风俗、以及任何其他的人所获得的才能和习惯。除了以上两类以外,还有一些从具体的微观领域诸如人类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解决问题的方法等方面来认识文化的观点。

3、文化的不同理解导致对政治文化的认识差异

政治文化在借助了"文化"的帮助之后超越了传统政治学的研究范围,开创出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实现了宏观政治体系和微观行为现象之间的沟通。但是也正是由于"文化"的参与,政治文化的概念却又变得模糊不清。我国学者在接触到政治文化研究方法之后,从不同的角度、领域开展研究产生了多种理论成果,按照对内容界定的宽广基本可以分成以下三类。第一,主张政治文化应该包括政治心理、政治思想和政治制度,甚至认为它就是人类政治领域建设所取得的一切成果,是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相并列的一个概念。这种看法明显是"大文化"观念的影响的结果。所谓"大文化"是把文化概念泛化的现象。在这种观点影响下,一部分人认为一国政治文化的形成,既是精神的心理的作用过程,也是一个政治实践的作用过程。所以政治文化要把对公民政治意识水平的分析同对社会的政治体制的分析紧密结合起来。第二,排除政治的客观领域认为政治文化只是主观领域内的事物,政治思想和政治心理两个层次是其中的主要内容。第三,直接接受西方理论界的观点,把政治文化局限于人们的政治心理倾向。他们认为阿尔蒙德当初使用这一概念就是为了与其他的政治学范畴相区别,如果扩大它原所特指的范围就会导致失去独特的研究意义。

综合看来,在我国的研究中第二种观点是为人们普遍接受的。他们一方面反对第一种观点把政治文化的范围扩大到政治制度等客观性领域,认为那样会失去存在的意义;另一方面也不同意把它局限于政治心理这一单一的层面,认为政治文化应该是一个包括政治意识形态、政治价值和政治心理等三个层次的综合体。因为政治心理在政治系统中只是一种不系统的、不定性的、自发的政治反映形态,是一种低水平的政治意识。它的发展必然要受到政治意识形态和政治价值的制约,抛开这两者就无法完整的说明人们的政治现象和政治行为,所以政治文化应该是三者的统一体。二、不同的研究方法导致的认识差异

政治文化研究是行为主义政治学发展的产物,它实现了从普遍采用历史--形式研究法到注重研究实际政治行为和制约因素的研究方式的转变。作为当时的一个新兴学科,政治文化在发展过程中遭到了多方面的批判和评价,从而由于研究者所采用的方法论的不同而产生了对政治文化的认识差异。

1、从不同的方法论角度出发产生的对政治文化的批判

第一,理性选择主义。随着行为主义向后行为主义转变,理性选择主义开始在政治学的研究方法中居于主导地位,这意味着政治学从与社会学的结合转变到与经济学的相结合。理性选择主义所坚持的基本理论观点是:政治结构和政治行为可以通过政治行为者对自身眼前利益的考虑来说明。这种观点假定政治行为者都是有理性的,要追求短期私利的最大化,所以在政治分析中根本不需考虑价值、情感和更加复杂的认知上的因素,只需通过假设行为者的目的是力求追求短期私利的最大化就能获得充分的解释。因此他们得出"政治文化研究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结论。

第二,马克思主义者。前苏联学者在批评政治文化时讲到,对于政治文化美国学者过分强调是主体的心理因素、主观态度的定义,尽管这种说法有一定合理的因素但并没有揭示出政治文化的本质。在他们看来政治文化是社会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同样也要由现实的经济关系以及政治关系决定,针对西方学者的观点他们主张在研究中必须明确反对两种错误倾向:1、试图用政治文化观念性的东西来解释或改变政治生活现象。2、把政治文化简单化的看成是政治生活的反映,从而直接用政治文化来解释政治现象,引导政治生活。所以他们突破了西方理论界忽视政治文化的局限,强调政治文化首先应该表现为一定阶级的文化,它的核心和实质就是一定阶级的政治思想以及系统化了的政治观点和理论。②

2、经过批判对政治文化形成新的认识差别

完全否定政治文化意义的理性选择主义只是对早期的政治文化研究所作的一种片面的批判。到了80年代,这种忽视文化因素而把政治简化为市场的分析模式的缺陷越来越明显,它使研究带有简化论的倾向,在现实的挑战面前理性选择理论家不得不开始寻求与政治文化理论的妥协。他们用有限理性取代完全理性,承认人的行为也有非理性的一面,认为只有理才属于理性分析的范围之内。理性选择理论的让步和它对制度、文化的影响的关注,恢复了文化因素在社会科学中的重要地位,从而也使政治文化理论在西方得以回归,重新居于政治学领域的主流地位。

相对于西方国家取得的成果而言,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我国在研究中对政治文化又形成了不同的认识,两者之间最重要的一点区别就在于对政治文化的阶级性的认识。阶级分析方法是贯穿于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基本观点。马克思主义者认为政治文化的主体是人,在阶级社会中人的活动与关系都是由阶级关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所以政治文化主体的阶级性也就决定了政治文化的阶级性。因此,我国的大多数学者在分析政治文化的特征时都抛弃了西方学者所宣扬的"价值中立",认为每一个国家、阶级的政治文化都不能离开阶级性质的影响,形成了与西方国家政治文化理论的重要区别。

三、不同的历史传统导致的研究侧重点差异

政治文化的发展受到了文化人类学的重大影响。它不但从文化人类学那里借用了"文化"、"亚文化"等概念,而且吸取了文化人类学的一些研究方法特别是跨文化比较研究。政治学科借鉴跨文化研究的方法一方面是社会各个学科相互影响、交流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特定历史背景的必然产物,其中政治文化的兴起和发展就是二战后美国为了维护其国际地位和战略意义的一种体现。

1、美国政治文化是比较政治学发展的产物,因此西方国家的研究比较侧重于国家之间的横向对比研究。"东方的现代化问题和东西方的相互联系,从来都是西方思想界感兴趣的问题。"③但是在美国,这种思维却有一个从漠不关心到积极关注的历史性转变过程。二战前,美国人持有强烈的民族优越感,它在政治学方面就表现为,政治学界虽然会对其他国家的政治现象和制度开展一些研究,但是基本上局限于对"民主国家"的典范的政体结构进行描述。二战之后局面的发展却改变了这种状况。二战不但打破了美国长期存在的孤立主义思潮,而且随着美国国力的增强和势力范围的扩张,美国人也认识到了解其他国家的政治制度和政治行为的重要性。从此比较政治学家的视野开始向社会主义国家和广大发展中国家转换和聚集。

二战后冷战格局的形成、共产主义的发展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建立使许多西方学者从对纳粹集权主义的思考中转移到对"社会主义集权"的探讨。同时他们在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过程中也看到,虽然发达国家的科学技术得到迅速、广泛的传播,但是他们所尊崇的民主体制却不能得到广泛的认同。为了达到灌输西方的民主政治观念以在意识形态上控制发展中国家的目的,他们开始对其他国家的政治制度及深层次的决定因素例如政治心理、风俗习惯、民族特质等方面进行了思考。所以西方国家对政治文化的研究主要表现在侧重对国家之间政治文化差异的横向对比分析和研究。

2、我国悠久的民族历史和研究中使用得文献资料、历史分析的传统导致更加侧重于对政治文化的纵向分析和借鉴。在上个世纪80年代我国重开政治学科时,政治文化在短时间内成为该领域的一个重要研究分支,总体上看政治文化研究在我国主要经历了以下几个主要转变过程:

第一,从翻译西方国家的政治文化的学术成果到研究中国自己的政治文化的转变。80年代政治文化在我国兴起时,理论界所取得的成果主要集中在对西方国家的学术流派特别是阿尔盟德学派及其观点和著作的介绍,翻译出版了当时美国理论界研究中具有代表意义的书籍。90年代,基于学术积累的充实和现实改革实践的需要,研究方向开始转向用西方的研究方法来研究我国人民的政治文化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公民文化和政治心理的转变。

第二,从关注传统政治文化转向关注于传统与现代结合的研究。每个政治文化模式的形成和发展都有自己特殊的历史传统。政治文化的基淀程度与政治现代化的建设密切相关。为了实现政治现代化、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我国对于政治文化的研究方向开始从侧重于对古代政治文化的批判转变到借鉴古代的传统文化因素来加强现代政治建设。从而在研究的侧重点方面形成了与西方国家的区别。

总之,直到今天政治文化研究在我国仍然不是一个非常完善的领域。现实生活中的诸多因素会产生对政治文化的不同认识,这虽然在一定方面有利于学术研究的发展和科研成果的丰富,但是为了有效的促进研究的发展,为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提供理论支持,我们有必要对这些认识分歧及形成原因加以分辨以统一政治文化的研究。

参考文献:

政治文化论文篇3

初级形式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中国政治文化的主导内容。这种政治文化以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等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为基本因素,以民族性、科学性、民主性、大众性为基本特征,外化为强大的政治意识形态,通过各种政治社会化媒介向全社会进行灌输和教育,在政治文化的系统、过程和政策等各个方面确立了全社会对重大政治问题的价值选择和心理调适标准。

系统方面,主导政治文化极力论证现行政治制度、政治体制、政党和政府权威、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合法性。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历史进程指导思想的邓小平理论,明确主张社会主义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虽然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认识可以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和完善,但有一条是确定无疑的,即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本制度,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破坏这一制度,“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注:《著作选读》下册,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768页。

《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11页。),“我们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是个好制度,必须坚持。”“一旦中国抛弃社会主义,就要回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不要说实现‘小康’,就连温饱也没有保证。”(注:《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16、206页。)不仅如此,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还必须坚持人民民主的国家制度,坚持中国共产党对全社会的权威性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人们思想意识的指导,不搞西方的三权分立、多党政治以及指导思想的多元化。这三条与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一起,概而言之,就是“四项基本原则”,“我们要在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在思想政治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前提。”“如果动摇了这四项基本原则中的任何一项,那就动摇了整个社会主义事业,整个现代化建设事业。”“在整个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必须始终注意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注:《邓小平文逊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94、1993年版,第164、173、379页。)在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如何使不同的民族群体能够认同既定的政治制度和国家形式的合法性,同样是主导政治文化非常关注的问题。对此,主导政治文化的基本倾向是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即强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各民族一律平等,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实行区域自治,设立自治机关,行使自治权,各民族自治地方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可分离的部分。对于相关的少数民族问题,则采取自由的政策。“解决民族问题,中国采取的不是民族共和国联邦的制度,而是民族区域自治的制度。我们认为这个制度比较好,适合中国的情况。”“自由涉及到民族政策,特别是我们中国,一般都是少数民族在方面问题最多。我们要实行正确的民族政策,必须实行自由。”(注:《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57页;《邓小平思想年谱》(1975—1997),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134页。)在国家的结构形式上,主导政治文化认为,中国只能采取单一制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形式,国家的统一是中国社会发展所必需的根本保证,“是全中国人民的愿望,……是整个民族的愿望。”(注:《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19页。)

过程方面,主导政治文化极力强调人们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效能感以及同其他政治角色的和谐度。政治过程归根结底是国家权力对社会利益的权威性配置过程,其基本环节是利益表达、利益综合及决策。社会利益不是抽象的存在物,而是特定社会中各群体在现行政治机制中所得到的好处,或者说,是各群体对自身在现行政治机制中具有的潜在好处的期盼,具体表现为他们各自的利益诉求。所谓人们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效能感以及同其他政治角色的和谐度,从根本上讲,即他们各自利益诉求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实现程度及其利益实现过程中对他方利益的损益程度。在这方面,主导政治文化认为,中国社会各利益群体虽然有各自特殊的利益,但他们的利益在整体上是一致的,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现行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城乡基层民主制度等政治机制,可以在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的旗帜下,由中国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知识分子、干部、指战员、各派、无党派人士、各少数民族、各新兴阶层的代表等,组成广泛的统一战线。在这里,他们都能够充分和有效地参与现行政治机制,在政治过程的各个环节上,保证为本利益群体争取所需要的利益,并能够达成与其他利益群体的和谐。值得注意的是,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来,中国社会的阶层构成发生了新的变化,出现了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社会阶层。起初一段时期内,社会上对这些阶层的政治地位及相应的政治权利看法不一,使得他们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疏离于现行的政治机制,并对自身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效能感评价低下,与其他政治角色各关系也相对紧张。但中共十五大之后,特别是代表中共中央在庆祝中共建党80周年大会上发表讲话后,这个问题在主导政治文化的价值取向上基本明确,即认定这些群体“与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和指战员

团结在一起,他们也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中共也应该把他们中间“承认党的纲领和章程、自觉为党的路线和纲领而奋斗、经过长期考验、符合党员条件”的优秀分子吸纳到党内来(注:《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31—31页。)。这很有助于满足这些群体的政治效能感,并缓解了他们与其他群体的关系。

政策方面,主导政治文化试图使人们相信现行政治机制对社会资源的提娶分配以及这一过程中相关制约方式选择的最优性。这涉及到作为法定执政党的中共对其他社会利益群体(人民)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两个向度上:中共与其他社会利益群体利益的一致性程度和中共按照什么样的原则做出上述行为才能令人服信。对此,主导政治文化强调中共的领导、人民当家做主和依法治国的统一性,认为这三者的有机结合和辩证统一是发展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最根本点(注:《人民日报》2002年6月1日。)。根据这一原则,主导政治文化突出强调中共必须忠实地代表全中国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终保持其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以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最高标准,绝不允许形成既得利益集团(注:《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2—23页。)并主张中共要在国家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活动,使自己的决策更加科学化、民主化、法律化、制度化、程序化,增加政治系统输出结果的社会认同度。对农民、下岗职工等弱势群体采取相应的照顾政策,对领导干部加强监督,加大反腐败力度。对新兴阶层中的先富群体,在鼓励其继续发展的同时,对其收入进行调节,以期缩小日益扩大的收入差距。对少数民族地区采取各种优惠政策,在人、财、物各个方面帮助他们加快发展。在国家统一问题上,采取极其灵活的“一国两制”方针,不强制性地要求台湾的民众拥护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只要拥护祖国统一,只要爱国,就可以在两种制度下实现和平统一。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增强了人们对国家统一大政方针的认同度。

需要注意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的中国政治文化,除了上述主导方面的内容之外,还存在一些非主导的政治文化因素,在国家权力权威性地配置社会利益这一特殊社会现象的基本态度、信仰和感情等方面,明显地同上述主导政治文化取向有异质性和离心性倾向,“有的公开鼓吹‘全盘西化’,在政治上宣扬取消、削弱共产党的领导,主张西方式的多党制和议会民主;有的在经济上宣扬私有化,主张取消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和按劳分配为主的原则;有的在思想文化上提出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主张搞指导思想的多元化,在价值观上主张极端个人主义;有的歪曲党和人民的奋斗历史,诋毁马列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煽动对党和政府的不满;有的发表和出版格调低下、宣扬色情暴力、迷信颓废的作品与书籍;有的怀疑和否定改革开放,歪曲、攻击我们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等等。”(注:《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7—38页。)这种影响在政治文化的系统、过程和政策层面均有体现。系统层面,关于现行政治制度、政治体制、民族国家及党和政府权威的合法性与认同问题,、、分子明确反对现行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共的领导。同时,其他相关群体中也存在不同思想意识和倾向,20世纪90年代中,北方某市一所大学被调查的大学生有68.1%表示“欣赏西方的政治民主”,华中某市高校学生被调查者的17.3%认为“多党政治非常重要”,36.3%认为“分权与制衡非常重要”(注:参见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社会学》1998年第1期,第152页。);过程层面,关于自我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成效感以及同其他政治角色和谐度的判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成效感低,且认为中国各利益群体之间的和谐度并不很好,这在以下有关调查资料中有所反映。

政策层面,关于现行政治机制提娶分配社会资源以及这一过程中相关制约方式的选择,人们也并非感到最优。从相关资料看,2001年,人们把法律和制度不健全、公务执法人员素质差、主管部门渎职失职和政策失误,视为中国社会不安定因素出现的前四位原因(注:汤伯麟:《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社会心态研究》,《社会学研究》1995年第2期,第79—90页;

汝信等主编:《社会蓝皮书——中国社会形势与分析》(2002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24页。),而这四者恰恰是现行政治机制提娶分配社会资源以及这一过程中相关制约方式的极为重要的内容。此外,还有一些具有明显自由化和封建殊余因素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在对待国家权力权威性地配置社会利益这一特殊社会现象的问题上倾向于自由主义、个人主义、崇圣意识、清官意识、宗法宗族观念等。这些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或者否定共产党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领导核心地位,主张改变共产党的地位及现行的政治制度和政治体制,搞西方国家的多党制和三权分立体制;或者过于强调政治权威和政治核心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淡化国家权力的人民属性,把社会民众的利益和命运系在少数所谓清廉圣明的领导者手中,甚至践踏国家法律,破坏人民民主制度的相关原则,把社会利益集团化,集体利益个人化等等,所有这些,都与主导政治文化内容格格不入。二

处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中的中国政治文化上述内容的构成决非偶然,有其特定的社会基础,并受自身的历史传统及外来诸种因素的影响。

现阶段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状况基础上所形成的阶段阶层关系和利益群体结构,是当前中国政治文化具有上述内容的现实社会基础,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的那样:“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1卷,第72页。)这种“现实的生活过程”,从阶级阶层关系和利益群体结构的视角看,较之改革开放前的中国社会要复杂丰富得多。如上所述,中共中央总书记提到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社会阶层,以及原有的工人、农

民、知识分子、干部和指战员等阶级、阶层和群体。此外,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的权威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有关课题组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的占有状况为标准,将当前中国社会利益群体划分为十大阶层: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和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也有的学者根据改革以来人们的利益损益状况,划分四个利益群体:特殊获益者群体、普通获益者群体、利益相对受损群体和社会底层群体(注:汝信等主编:《社会蓝皮书——中国社会形势与分析》(2002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116、139页。)。还有的学者对中国社会原有的基本阶级作进一步分层研究,例如将农民阶级分为八个阶层等。(注:李琳:《大分化:中国农民的进步与希望》、《发展导报》1993年5月28日第3版。)这些不同的社会阶级、阶层和利益群体,自然从自身的利益需求出发,对国家权力配置社会利益的问题作出各自的反应,在系统、过程和政策等层面对重大政治问题作出自己的判断,这是当前中国政治文化具有上述内容的最深层原因。

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意识和政治理念是构成上述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主导部分的重要渊源。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对政治现象及其规律性的认识即政治文化,属于社会政治意识范畴,是特殊的社会意识形式,它受一定的社会存在所决定,并反作用于一定的社会存在。但是,政治文化不能自动地为社会存在和政治统治服务,必须通过灌输,使其内含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为各社会利益群体所认同和接受,才能有效地为政治统治服务。关于政治的本质,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政治关系的实质是阶级利益关系。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但是,利益关系只有经过高高在上的国家权力进行强制性配置的时候,才是政治关系。因而,政治关系或政治现象,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是与阶级和国家的存在密切相关的。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这一命题的基本含义是:只有当每个工人都意识到自己是整个工人阶级的一员,都认识到他每天同个别老板和个别官吏进行小的斗争就是在反对整个资产阶级和整个政府的时候,他们的斗争才是阶级斗争。关于国家的本质,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是阶级统治的机关,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关,是建立一种“秩序”来抑制冲突,使这种压迫合法化、固定化。无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人民民主)则是“组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是终于发现的使劳动者在经济上活动解放的政治形式。关于民族问题,马克思主义认为,民族问题是政治问题的重要内容,它与国家的出现、阶级利益特别是资产阶级利益的扩张密切相关。民族问题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社会革命总问题的一部分。民族问题的解决,必须站在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争取自身和全人类解放的高度去认识。关于政治发展的动力,马克思主义认为,阶级斗争推动政治发展。政治发展是社会总体发展的重要构成部分,其基本含义是人类社会运用国家权力配置社会利益的规则与机制等的不断完善过程。不同历史时期中,政治发展的标准会有所区别,类型也不尽相同,但总的规律是向更合理与合法的方向演进。共同利益和特殊利益之间的矛盾,使得共同利益采取了国家这种虚幻的共同体形式,但是,“国家内部的一切斗争——民主政体、贵族政体和君主政体相互之间的斗争,争取选举权的斗争等等,不过是一些虚幻的形式……,在这些形式下进行着各个不同阶级间的真正的斗争”(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1卷,第184页。)。其中,政党是政治斗争最严整的表现。政党具有鲜明的阶级性,有相应的政治纲领,即阐明自己政治目标和根本任务等重大内容的规范性文献,有严密的组织性和严格的纪律性,并由最有影响、最有威信、最有经验的领袖集团来主持。在现代意义的政党现象中,超阶级的政党是不存在的,都是特定阶级、阶层和利益群体的代表者。联系本文第一部分的有关内容,我们不难看出,当前中国社会主导政治文化的内容,基本承袭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意识和政治理念。

中国的政治文化传统和外来的现代西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意识,也是影响当前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构成的重要因素。从中国的政治文化传统方面看,恩格斯指出,我们在十分确定的前提和条件下创造着自己的历史,“其中经济的前提和条件归根到底是决定性的。但是政治等等的前提和条件,甚至那些萦回于人们头脑中的传统,也起着一定的作用,虽然不是决定性的作用。”(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4卷,第696页。)存在于完整的封建社会中的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在自给自足的封建宗法式农业经济、集权专制的社会利益配置机制、家国混一的宗法制度和特定的自然地理条件等基础上生成和演进,形成了糟粕与精华并存的独特内容,如德法兼重的治国方略、民本理念和吏治思想、“变法”思想和变革意识、修身内省意识、华夏中心和大一统观念、“海纳百川”、“协和万邦”的包容意识和共处观念、皇权至尊观念、宗法宗族观念和纲常意识、过于尊崇先祖的政治心态、圣主期盼和清官意识等。从外来的现代西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意识方面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在大量引进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设备和资金的同时,也介绍了大量西方的哲学社会科学著作,使现代西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意识流入中国。就其对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构成的影响而言,主要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社会民主主义、民族主义、基督教神学等思想和思潮。这些传统政治文化内容和现代西方政治思想意识与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社会基础相切合,在当前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中均占有一定的比重,无论是精华还是糟粕,很多都作为一种文化传统和文化交融传承沉淀下来,或融入主流,或汇入非主流,在现实的社会生活中为自己寻找继续存在的合法形式。这就使得当前中国社会政治文化的内容显得更加复杂多样。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的政治文化对中国社会各利益群体的政治行为影响很大。一般而言,一定社会中的政治文化在该社会的命运,取决于该社会对这种政治文化的需要程度,亦即该政治文化的价值取向与不同社

会利益群体之利益的相关程度。这意味着,不同的社会利益群体总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去选择他们认可的政治文化来指导自己的政治行为。因此,在现有的中国社会利益群体格局下,上述中国政治文化对中国社会政治关系主体的政治行为的影响也是复杂的。

政治文化论文篇4

初级形式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中国政治文化的主导内容。这种政治文化以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等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为基本因素,以民族性、科学性、民主性、大众性为基本特征,外化为强大的政治意识形态,通过各种政治社会化媒介向全社会进行灌输和教育,在政治文化的系统、过程和政策等各个方面确立了全社会对重大政治问题的价值选择和心理调适标准。

系统方面,主导政治文化极力论证现行政治制度、政治体制、政党和政府权威、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合法性。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历史进程指导思想的邓小平理论,明确主张社会主义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虽然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认识可以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和完善,但有一条是确定无疑的,即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本制度,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破坏这一制度,“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注:《著作选读》下册,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768页。

《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11页。),“我们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是个好制度,必须坚持。”“一旦中国抛弃社会主义,就要回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不要说实现‘小康’,就连温饱也没有保证。”(注:《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16、206页。)不仅如此,中国社会主义的发展还必须坚持人民民主的国家制度,坚持中国共产党对全社会的权威性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人们思想意识的指导,不搞西方的三权分立、多党政治以及指导思想的多元化。这三条与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一起,概而言之,就是“四项基本原则”,“我们要在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在思想政治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前提。”“如果动摇了这四项基本原则中的任何一项,那就动摇了整个社会主义事业,整个现代化建设事业。”“在整个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必须始终注意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注:《邓小平文逊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94、1993年版,第164、173、379页。)在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如何使不同的民族群体能够认同既定的政治制度和国家形式的合法性,同样是主导政治文化非常关注的问题。对此,主导政治文化的基本倾向是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即强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各民族一律平等,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实行区域自治,设立自治机关,行使自治权,各民族自治地方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可分离的部分。对于相关的少数民族问题,则采取自由的政策。“解决民族问题,中国采取的不是民族共和国联邦的制度,而是民族区域自治的制度。我们认为这个制度比较好,适合中国的情况。”“自由涉及到民族政策,特别是我们中国,一般都是少数民族在方面问题最多。我们要实行正确的民族政策,必须实行自由。”(注:《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57页;《邓小平思想年谱》(1975—1997),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134页。)在国家的结构形式上,主导政治文化认为,中国只能采取单一制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形式,国家的统一是中国社会发展所必需的根本保证,“是全中国人民的愿望,……是整个民族的愿望。”(注:《邓小平文逊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19页。)

过程方面,主导政治文化极力强调人们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效能感以及同其他政治角色的和谐度。政治过程归根结底是国家权力对社会利益的权威性配置过程,其基本环节是利益表达、利益综合及决策。社会利益不是抽象的存在物,而是特定社会中各群体在现行政治机制中所得到的好处,或者说,是各群体对自身在现行政治机制中具有的潜在好处的期盼,具体表现为他们各自的利益诉求。所谓人们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效能感以及同其他政治角色的和谐度,从根本上讲,即他们各自利益诉求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实现程度及其利益实现过程中对他方利益的损益程度。在这方面,主导政治文化认为,中国社会各利益群体虽然有各自特殊的利益,但他们的利益在整体上是一致的,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现行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城乡基层民主制度等政治机制,可以在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的旗帜下,由中国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知识分子、干部、指战员、各派、无党派人士、各少数民族、各新兴阶层的代表等,组成广泛的统一战线。在这里,他们都能够充分和有效地参与现行政治机制,在政治过程的各个环节上,保证为本利益群体争取所需要的利益,并能够达成与其他利益群体的和谐。值得注意的是,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来,中国社会的阶层构成发生了新的变化,出现了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社会阶层。起初一段时期内,社会上对这些阶层的政治地位及相应的政治权利看法不一,使得他们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疏离于现行的政治机制,并对自身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效能感评价低下,与其他政治角色各关系也相对紧张。但中共十五大之后,特别是代表中共中央在庆祝中共建党80周年大会上发表讲话后,这个问题在主导政治文化的价值取向上基本明确,即认定这些群体“与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和指战员

团结在一起,他们也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中共也应该把他们中间“承认党的纲领和章程、自觉为党的路线和纲领而奋斗、经过长期考验、符合党员条件”的优秀分子吸纳到党内来(注:《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31—31页。)。这很有助于满足这些群体的政治效能感,并缓解了他们与其他群体的关系。

政策方面,主导政治文化试图使人们相信现行政治机制对社会资源的提娶分配以及这一过程中相关制约方式选择的最优性。这涉及到作为法定执政党的中共对其他社会利益群体(人民)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两个向度上:中共与其他社会利益群体利益的一致性程度和中共按照什么样的原则做出上述行为才能令人服信。对此,主导政治文化强调中共的领导、人民当家做主和依法治国的统一性,认为这三者的有机结合和辩证统一是发展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最根本点(注:《人民日报》2002年6月1日。)。根据这一原则,主导政治文化突出强调中共必须忠实地代表全中国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终保持其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以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最高标准,绝不允许形成既得利益集团(注:《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2—23页。)并主张中共要在国家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活动,使自己的决策更加科学化、民主化、法律化、制度化、程序化,增加政治系统输出结果的社会认同度。对农民、下岗职工等弱势群体采取相应的照顾政策,对领导干部加强监督,加大反腐败力度。对新兴阶层中的先富群体,在鼓励其继续发展的同时,对其收入进行调节,以期缩小日益扩大的收入差距。对少数民族地区采取各种优惠政策,在人、财、物各个方面帮助他们加快发展。在国家统一问题上,采取极其灵活的“一国两制”方针,不强制性地要求台湾的民众拥护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只要拥护祖国统一,只要爱国,就可以在两种制度下实现和平统一。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增强了人们对国家统一大政方针的认同度。

需要注意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的中国政治文化,除了上述主导方面的内容之外,还存在一些非主导的政治文化因素,在国家权力权威性地配置社会利益这一特殊社会现象的基本态度、信仰和感情等方面,明显地同上述主导政治文化取向有异质性和离心性倾向,“有的公开鼓吹‘全盘西化’,在政治上宣扬取消、削弱共产党的领导,主张西方式的多党制和议会民主;有的在经济上宣扬私有化,主张取消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和按劳分配为主的原则;有的在思想文化上提出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主张搞指导思想的多元化,在价值观上主张极端个人主义;有的歪曲党和人民的奋斗历史,诋毁马列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煽动对党和政府的不满;有的发表和出版格调低下、宣扬色情暴力、迷信颓废的作品与书籍;有的怀疑和否定改革开放,歪曲、攻击我们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等等。”(注:《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7—38页。)这种影响在政治文化的系统、过程和政策层面均有体现。系统层面,关于现行政治制度、政治体制、民族国家及党和政府权威的合法性与认同问题,、、分子明确反对现行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共的领导。同时,其他相关群体中也存在不同思想意识和倾向,20世纪90年代中,北方某市一所大学被调查的大学生有68.1%表示“欣赏西方的政治民主”,华中某市高校学生被调查者的17.3%认为“多党政治非常重要”,36.3%认为“分权与制衡非常重要”(注:参见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社会学》1998年第1期,第152页。);过程层面,关于自我在现行政治机制中的成效感以及同其他政治角色和谐度的判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成效感低,且认为中国各利益群体之间的和谐度并不很好,这在以下有关调查资料中有所反映。

政策层面,关于现行政治机制提娶分配社会资源以及这一过程中相关制约方式的选择,人们也并非感到最优。从相关资料看,2001年,人们把法律和制度不健全、公务执法人员素质差、主管部门渎职失职和政策失误,视为中国社会不安定因素出现的前四位原因(注:汤伯麟:《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社会心态研究》,《社会学研究》1995年第2期,第79—90页;

汝信等主编:《社会蓝皮书——中国社会形势与分析》(2002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24页。),而这四者恰恰是现行政治机制提娶分配社会资源以及这一过程中相关制约方式的极为重要的内容。此外,还有一些具有明显自由化和封建殊余因素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在对待国家权力权威性地配置社会利益这一特殊社会现象的问题上倾向于自由主义、个人主义、崇圣意识、清官意识、宗法宗族观念等。这些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或者否定共产党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领导核心地位,主张改变共产党的地位及现行的政治制度和政治体制,搞西方国家的多党制和三权分立体制;或者过于强调政治权威和政治核心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淡化国家权力的人民属性,把社会民众的利益和命运系在少数所谓清廉圣明的领导者手中,甚至践踏国家法律,破坏人民民主制度的相关原则,把社会利益集团化,集体利益个人化等等,所有这些,都与主导政治文化内容格格不入。二

处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中的中国政治文化上述内容的构成决非偶然,有其特定的社会基础,并受自身的历史传统及外来诸种因素的影响。

现阶段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状况基础上所形成的阶段阶层关系和利益群体结构,是当前中国政治文化具有上述内容的现实社会基础,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的那样:“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1卷,第72页。)这种“现实的生活过程”,从阶级阶层关系和利益群体结构的视角看,较之改革开放前的中国社会要复杂丰富得多。如上所述,中共中央总书记提到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社会阶层,以及原有的工人、农

民、知识分子、干部和指战员等阶级、阶层和群体。此外,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的权威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有关课题组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的占有状况为标准,将当前中国社会利益群体划分为十大阶层: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和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也有的学者根据改革以来人们的利益损益状况,划分四个利益群体:特殊获益者群体、普通获益者群体、利益相对受损群体和社会底层群体(注:汝信等主编:《社会蓝皮书——中国社会形势与分析》(2002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116、139页。)。还有的学者对中国社会原有的基本阶级作进一步分层研究,例如将农民阶级分为八个阶层等。(注:李琳:《大分化:中国农民的进步与希望》、《发展导报》1993年5月28日第3版。)这些不同的社会阶级、阶层和利益群体,自然从自身的利益需求出发,对国家权力配置社会利益的问题作出各自的反应,在系统、过程和政策等层面对重大政治问题作出自己的判断,这是当前中国政治文化具有上述内容的最深层原因。

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意识和政治理念是构成上述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主导部分的重要渊源。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对政治现象及其规律性的认识即政治文化,属于社会政治意识范畴,是特殊的社会意识形式,它受一定的社会存在所决定,并反作用于一定的社会存在。但是,政治文化不能自动地为社会存在和政治统治服务,必须通过灌输,使其内含的思想意识和价值取向为各社会利益群体所认同和接受,才能有效地为政治统治服务。关于政治的本质,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政治关系的实质是阶级利益关系。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但是,利益关系只有经过高高在上的国家权力进行强制性配置的时候,才是政治关系。因而,政治关系或政治现象,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是与阶级和国家的存在密切相关的。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这一命题的基本含义是:只有当每个工人都意识到自己是整个工人阶级的一员,都认识到他每天同个别老板和个别官吏进行小的斗争就是在反对整个资产阶级和整个政府的时候,他们的斗争才是阶级斗争。关于国家的本质,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是阶级统治的机关,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关,是建立一种“秩序”来抑制冲突,使这种压迫合法化、固定化。无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人民民主)则是“组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是终于发现的使劳动者在经济上活动解放的政治形式。关于民族问题,马克思主义认为,民族问题是政治问题的重要内容,它与国家的出现、阶级利益特别是资产阶级利益的扩张密切相关。民族问题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社会革命总问题的一部分。民族问题的解决,必须站在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争取自身和全人类解放的高度去认识。关于政治发展的动力,马克思主义认为,阶级斗争推动政治发展。政治发展是社会总体发展的重要构成部分,其基本含义是人类社会运用国家权力配置社会利益的规则与机制等的不断完善过程。不同历史时期中,政治发展的标准会有所区别,类型也不尽相同,但总的规律是向更合理与合法的方向演进。共同利益和特殊利益之间的矛盾,使得共同利益采取了国家这种虚幻的共同体形式,但是,“国家内部的一切斗争——民主政体、贵族政体和君主政体相互之间的斗争,争取选举权的斗争等等,不过是一些虚幻的形式……,在这些形式下进行着各个不同阶级间的真正的斗争”(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1卷,第184页。)。其中,政党是政治斗争最严整的表现。政党具有鲜明的阶级性,有相应的政治纲领,即阐明自己政治目标和根本任务等重大内容的规范性文献,有严密的组织性和严格的纪律性,并由最有影响、最有威信、最有经验的领袖集团来主持。在现代意义的政党现象中,超阶级的政党是不存在的,都是特定阶级、阶层和利益群体的代表者。联系本文第一部分的有关内容,我们不难看出,当前中国社会主导政治文化的内容,基本承袭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意识和政治理念。

中国的政治文化传统和外来的现代西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意识,也是影响当前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构成的重要因素。从中国的政治文化传统方面看,恩格斯指出,我们在十分确定的前提和条件下创造着自己的历史,“其中经济的前提和条件归根到底是决定性的。但是政治等等的前提和条件,甚至那些萦回于人们头脑中的传统,也起着一定的作用,虽然不是决定性的作用。”(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95年版,第4卷,第696页。)存在于完整的封建社会中的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在自给自足的封建宗法式农业经济、集权专制的社会利益配置机制、家国混一的宗法制度和特定的自然地理条件等基础上生成和演进,形成了糟粕与精华并存的独特内容,如德法兼重的治国方略、民本理念和吏治思想、“变法”思想和变革意识、修身内省意识、华夏中心和大一统观念、“海纳百川”、“协和万邦”的包容意识和共处观念、皇权至尊观念、宗法宗族观念和纲常意识、过于尊崇先祖的政治心态、圣主期盼和清官意识等。从外来的现代西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意识方面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在大量引进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设备和资金的同时,也介绍了大量西方的哲学社会科学著作,使现代西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意识流入中国。就其对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构成的影响而言,主要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社会民主主义、民族主义、基督教神学等思想和思潮。这些传统政治文化内容和现代西方政治思想意识与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社会基础相切合,在当前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内容中均占有一定的比重,无论是精华还是糟粕,很多都作为一种文化传统和文化交融传承沉淀下来,或融入主流,或汇入非主流,在现实的社会生活中为自己寻找继续存在的合法形式。这就使得当前中国社会政治文化的内容显得更加复杂多样。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始阶段的政治文化对中国社会各利益群体的政治行为影响很大。一般而言,一定社会中的政治文化在该社会的命运,取决于该社会对这种政治文化的需要程度,亦即该政治文化的价值取向与不同社

会利益群体之利益的相关程度。这意味着,不同的社会利益群体总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去选择他们认可的政治文化来指导自己的政治行为。因此,在现有的中国社会利益群体格局下,上述中国政治文化对中国社会政治关系主体的政治行为的影响也是复杂的。

政治文化论文篇5

一、传统文化的内涵和现实意义

将传统文化与高职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结合起来对于提高高职学生的综合素质意义重大。首先,它能有效提高学生的思想政治素质。比如说从屈原、岳飞、文天祥、戚继光、郑成功、冯子材等历史英雄人物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爱国主义情操能够深深地鼓舞学生,激发高职学生爱国主义情感,培养他们热爱祖国、忠于祖国、奉献祖国的思想品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思想可以帮助学生树立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其次,能够有效增强学生的意志品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自强精神;“头悬梁、锥刺骨”、“梅花香自苦寒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刻苦钻研精神;“慎独”、“见贤思齐,见不贤自省”的自律精神;等等都是大多数高职学生身上缺少的意志品质。再则,能够有效培养学生的职业素质。传统文化中强调的“术业有专攻”、“业精于勤荒于嬉”可引导高职学生专注于学业,热爱自己的专业,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爱岗敬业精神。传统文化中“和为贵”、“将相和”、“和气生财”的主张对于培养高职学生的团队协作精神、识大体顾大局意识、协调好人际关系、达到利益双赢不无裨益。传统文化遗产中的众多文化遗址、发明创造、长城、故宫、兵马俑等物质和精神文化遗产时刻提醒着子孙后代要继往开来,刻苦钻研,不断创新,把中国文化发扬光大。

二、传统文化教育在高职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渗透方法

在高职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渗透传统文化教育的方法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首先,我们要将传统文化教学融入到日常的思想政治教育教学中去。在平时的教学中将历史故事穿插在教学内容中,既可以提高思想政治课的趣味性,又可以用实例增强教学的效果,避免干巴巴的说教。比如在教育学生要刻苦学习、爱岗敬业时,我们给学生讲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精神风貌,让学生讨论颜回所乐为何事,引导他们专心投入学习,体会忘我的境界。也可以讲匡衡“凿壁偷光”;车胤、孙康“囊萤映雪”;杨时“程门立雪”;孙敬“头悬梁”;苏秦“锥刺股”;孔子“韦编三绝”;祖逖“闻鸡起舞”;等等故事。并以一些当代的励志人物做典范,让学生看到从古到今成大事者都能克服惰性,战胜自我,帮助他们树立信心,明白“功夫不负有心人”的道理。在讲到人生态度、人生目标等问题上,我们可以给学生讲诸子百家的学说,对比他们的思想和观点,让学生体会传统思想文化的奥妙。结合当前青少年中的非主流思想,给学生讲“竹林七贤”的故事、讲王充和范缜的故事,使他们了解到历史上的非主流思想和人物,让他们比较古今非主流的相同与不同,鼓励他们的想法向更深的层次迈进。其次,努力营造良好的校园文化氛围也很重要。我们向学院相关部门积极申请举办传统文化讲座、聘请传统文化方面的专家定期登上学院的职大讲坛,为学生呈现一场场精美的文化大餐,让学生真正领略到传统文化的魅力;编排、表演优秀传统文化节目,以话剧、戏剧、电影、讲故事等丰富多彩的形式展现传统文化所蕴含的思想。比如说庄子“鼓盆而歌”的话剧、三十六孝故事等;组织阅读传统文化书籍等活动,读后组织学生开讨论会,谈阅读心得。向学生大力推荐国学网站,鼓励学生业余阅读,力求使得传统优秀文化深入学生心中,让高职学生从思想观念上能得到触动,帮助学生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以期从思想到行动上能对学生产生较大的改观,同时能营造出良好的校园文化氛围。再次,开展践行优秀传统文化实践活动。在给学生灌输“百善孝为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传统美德之后,以“我做孝子30天”的活动作为学生的课后作业,让他们坚持在30天内,每天为父母或其他长辈做一件尽孝的事情,从而体验古人的孝道思想和守孝三年的不易。再比如对于孔子“吾日三省吾身”的体验,以作业的形式让学生每天休息前做自我反省,将反省的结果记录下来,作为下次课堂讨论的内容。对于日常的行为规范,教育学生做到“礼”(现实中的礼仪规范)与“仁”(内心的自觉维护)的统一,同时让学生讨论实践心得,互相学习,在生活中将好的做法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在这些活动中,我们细致观察学生的进步和每一项活动所产生的效果,及时总结经验教训,将好的做法予以推广,收到了极好的成效。

作者:徐盛雷张宏单位:宝鸡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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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要增强大学生的文化自觉

“文化自觉”一词由费孝通先生于1997年提出,一般指生活在一定文化历史圈子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并对其在历史长河与世界格局中所处地位及未来发展有充分的认识。即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发展的趋向,不带任何“文化回归”的意思,不是要“复旧”,同时也不主张“全盘西化”或“全盘他化”。大学生文化自觉是指作为一个群体的大学生对自己民族和执政党在长期历史实践中所形成的历史化和革命文化的认同和觉醒以及追求和准确把握。当今世界,国际思想文化领域交流日益增多,西方发达国家对优秀人才尽力争夺,对外文化渗透的力度不断加大,利用各种方式来传播西方国家的思想文化、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这就需要增强大学生的文化自觉,比较中华文华和其他文化的差异,增加对中华文化的自信心和自豪感。中华文化是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奋斗历史,在漫长的岁月中积淀了悠久的文化,是维系中华民族的力量,是纽带,在新时期是具有创造力和生命力的东西。只有深入学习中华民族的悠久文化才能抵抗西方文化的侵蚀。在高校中,长期以来,我们比较注重思想政治理论课和日常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忽视了用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来促进大学生的健康成长。其实,思想政治德育课和优秀的传统文化课应该相辅相成、不分薄厚的同时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是显性的教育活动,文化育人应该是一项隐蔽性的教育活动。文化课是艺术性的课程,它不像思想政治课那样咄咄逼人,目的性、说教性明显,容易让青少年接受教育者,不产生抵触情绪。它可以采取温和多样的方式,生动活泼地把中国文化中优秀的文学、伦理、思想与宗教等和弦价值观润物细无声地教授给学生。往往文化中的美好爱情、热爱祖国、团结奋斗、孝心勤奋等主题都会得到学生的认同,其正确的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渗透性与感染力都比较强。也就是说,文化课能把抽象的道理形象化,把深刻的思想艺术化,对人的全面成长和发展往往起着一种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的教育作用。[2]也只有大量的接触到中国的优秀文化,大学生才会自觉自动地产生对中国文化的兴趣,在与异文化的碰撞中,深刻地理解自己的优秀文化,克服对西方文化的盲目崇拜。只有建立自己文化心理的防线,在面对西方文化的林林总总的时候,才能做到不惊慌、不震惊,守住自己的道德与伦理底线,也有思想武器与其对抗,经得起西方腐败思想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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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培育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的道德情感

千百年来,中国传统社会一直主张建立和谐友爱的人际关系,与人为善、推己及人。中国的传统伦理思想一向推崇儒家的“仁爱”原则,崇尚“仁者爱人”,尤其要“推己及人”,关心他人。因此“仁爱”是我国千百年来的核心价值体系中的最为重要的价值,孔子强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在现代社会人和人的相处中,我们应当学会从别人的立场出发,设身处地地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我不愿意别人强加于我的一切事情,也应当自觉地不施加于别人,伤害到他人;我希望做成实现的事情,也允许和帮助别人去实现。而“泛爱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在我国则长期以来是百姓的生活处事哲学,今天尤其应当广泛推广。从构建和谐社会这个长远目标来看,儒家的“仁爱”思想可以纯洁世道人心,整合社群利益,调整人与天、地、人、物、我的关系,以和为真,以和为善,以和为美,以和为贵,这在天、地、人、物、我日益疏离和紧张的当今现实社会,尤显独特的意义和价值。助人为乐一直是我国的传统美德,自古以来我国就有“君子成人之美”、“为善最乐”、“博施济众”等流传久远的格言。把帮助他人看作自己的份内之事,看作自己的人生快乐之源,这是现代社会公民应有的社会公德,是富有爱心的表现。对于我们的大学生来说,要求他们在社会生活中践行乐于助人的精神,把助人为乐看成是一种美德、一种修养,进而养成为一种习惯,上升到精神境界,将会是他们未来人生路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正如有人云:“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2.形成相互尊重、礼让宽容的人际关系

中国的传统道德一直认为,礼是人与其他动物相区别的重要标志。“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记•冠义》)礼也是人的立身之本。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左传》中也曾说:“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左传•昭公七年》)礼与谦敬是联系在一起的“,恭敬之心,礼也。”(《孟子•告子上》)谦即自谦,虚以处己;敬即敬人,礼以待人。“道德者,行也,而非言也。”思想教育工作是一项周期长、成效慢的工作,文化化人、素质培养更是一项润物细无声、功到自然成的伟业。要真正让学生“内化于心,外践于行”,传统的德育教育必须从“宏大”走向“细节”,不能停留在传统的“老三样”:照本宣科、树典型、学英雄,高高在上,让学生觉得空洞乏味。而是要改革方式方法,让德育从课堂走向生活,使德育知识与学生生活行为融为一体,让德育教育基于学生的生活土壤,引导学生“知行统一”,知晓“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我们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及相关人文课程的教学中,加大实践考核力度,从规范学生的日常行为礼节开始,通过一些具体的技术性训练改变学生的精神面貌。同时老师要做到言教与身教的结合,切实践行“德高为师,身正为范”。细节化教育是提高德育实效性的重要前提。规范的具体,权利的明确,首先可以让学生能够正确地认识自己,看到自己的不足,永不自满;其次是发现别人的长处,能宽容地看待他人的缺点,尊重他人;第三是正确对待名利,不居功,不争名夺利,增强合作意识,正确处理分工与合作、竞争与协调的关系。传统与现实的融合,人文的熏陶,胸襟的开阔,长此以往经过努力,营造出一种关爱他人、团结互助、维护公平、伸张正义的社会氛围,在全社会形成知荣辱、讲正气、比奉献、促和谐的良好风尚,提倡互谅互让、友好协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最终建成自由平等、敬老携幼、扶贫济困、扶弱助残、宽容礼让的和谐社会。

3.践行见利思义、顾全大局的行为准则

从国家利益和整体利益的原则出发,主张“义以为上”、“先义后利”、“见利思义”,首先“义然后取”,“重利轻义”和“见利忘义”被否定。这种倡导“先义后利”和否定“见利忘义”的思想,强调奉献牺牲和责任担当的传统,不仅在中华民族的历史发展中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而且在当前对提高我国广大社会成员的思想道德水平仍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当今校园里,大多数大学生仍然保持着中国传统的、朴实的与人为善的品格,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友好地和谐地与人相处,但现实社会上的种种不良风气,诸如市场经济的逐利性及各种社会上的不正之风已经严重侵蚀了大学校园,影响着师生的价值取向、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不少学生过分看重个人利益和个人价值,在处理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时,片面偏向个人一边,片面追求个人利益的实现,甚而为了一己私利,黑白是非不分,又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与他人的人际交往中,表现出明显的功利色彩,尽量选择对自己有益处的、有帮助的、有影响的交往对象,并以之提高充实自己。古人云:“小胜靠智,大胜靠德。”现代社会的发展越来越表明,一个人事业的成功,更多是由非智力因素特别是人的道德品行来决定的。纵观古今中外凡是成大器者,都具有一些共同的优秀品质:强烈的责任感、使命感、进取心、自信心,爱国、关心他人、乐于助人、勤奋上进、勇于奉献。一个内心缺乏精神信仰、道德低下、意志品质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在物欲泛滥的洪流中随波逐流,堕落沉沦。欲立事,先立人。所谓“厚德载物”,就是说,想要载物必须要有厚德,即深厚的德泽育人利物。人生在世,修德第一。

政治文化论文篇8

说到底,何谓“科学发展观”?有文化的发展观而已。

文化当然也体现于政治之中,但绝不仅仅是附着在政治这张皮上的毛。

文化在政治之上,匪今斯今,振古如兹(语出《诗经》,意为不但现在,自古以来就是如此――编者注)。没有文化的人类,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一切关于政治的思想。没有进步的文化,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进步的政治。

政治是文化这棵树上的果子。

如果良好的文化思想、文化气息能够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发挥影响,并充分体现,那么这样的社会无疑是良好的社会――文化学者将这样的社会定义为“良知社会”。如果反过来,政治意识形态无限膨胀,企图占领和统治社会的各个层面、每一处空间,而文化被逼退到了边缘,那么这种社会自然叫“政治社会”。

文化的社会是自然的,政治的社会是不自然的。

文化倘若被变成由政治所左右的某种“东西”,是文化的悲哀。悲哀的文化不能提升民族的精神和灵魂,不能使一个民族真正有力量。

有多么自信的文化,才有多么自信的政治。文化禁锢是政治极其不自信的表现。只有与政治平等的文化,并在平等的前提下受政治尊重的文化,才能培植优秀的文化知识分子族群,才能形成有思想力的文化。

当然,这里所言之文化,不仅是供人欣赏的所谓优雅文艺,或满足人娱乐的所谓通俗文艺。文化从来就和思想连在一起。丧失了思想力的文化,根本不能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先进文化力量。丧失了思想力的文化,是次品质的文化。

文化有其本能性、商业性和自觉性。

本能性即满足人们娱乐的属性。谢天谢地,这一种属性,我们的当下文化不但有,而且还日渐蔚然成风,发扬光大。但文化的本能性,只不过是文化的原始属性,是原始人都喜闻乐见的文化属性。

文化的商业性即逐利性,或曰为金钱而冲动的文化。诸位都已看到,这样的文化现象,几乎满目皆是。其中大多数,或者无价值观可言,或者其价值观大成问题――比如欣赏阴谋手段,讴歌皇权的文化。

文化的自觉性,即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精神提升和灵魂塑造的责任感、使命感。此种文化,将客观地梳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尽量还原历史事件的真相;尽量公允地评价历史人物;尽量深刻地剖析自己国家的历史错误以警示后人。也将正视社会现实,具有忧患意识地呈现社会问题,揭示社会矛盾,义无反顾地批判种种假、丑、恶之社会病态。当然,同时会用温暖来慰藉众多沮丧的、疲惫的、冷感的、迷惘的人心。

自觉的文化,是将以上功能全面发挥的文化,而不是明智地,甚至犬儒主义地逃避现实的文化。不能说我们完全没有自觉的文化。但是诸位,是不是太少太少了呢?

几乎稍有头脑的人都看得分明,我们的当代史近代史,被一段一段遮蔽甚或干脆抹去了,变得七零八碎、面目模糊;我们的现实被不惜成本地粉饰了;我们这个焦虑不安的时代被几乎已经令人讨厌的歌舞升平所包装了;我们的下一代变得有点儿傻兮兮的了――怎么全民族仿佛对这么一种几乎没有自觉性可言的文化,竟没了半点儿不适感呢?

仅仅抱怨文化知识分子是不公平的。

如果将蚂蚁放在烟灰缸里,当它们向外爬时便用烟头烫它们的话,几次之后,便都不往外爬了,甘于只在烟灰缸里活动了。并且,它们会通过化学分泌物互相传播信息,达成不往外爬的潜规则――烟灰缸规则。我认为,我们的文化,正受着这么一种不良的规则所限制。如此一种文化,几乎只能提供娱乐,几乎只能以商业为目的。自身品质萎缩,“苟且偷生”,又怎能化一个民族的精神和灵魂呢?

看,我们现在说假话的现象多么普遍,人们多么习以为常!以至于我们经常感到,能说真话的空间越来越小了。以至于人们听到哪一位官员说了一句比较性情的,比较发乎真心的话,我们常会对其好感倍增。

我们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呢?

内战首先是一个民族的伤痛。中国历史上那一场国共内战,双方都牺牲了许许多多的生命,这是需要后人反思的。可是,在今天,我们依然缺乏更深层次的思考,而在津津乐道地看双方的狡诈谍战,这是多么的令人喟叹啊!一想到那时代背景正是抗日战争之后,于是不由人不“独怆然而泪下”。

现在的世界看中国人,有一种印象是――主张和为贵的只不过是中国的古人。中国的当下文化中仍充满人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内容,似乎中国人不窝里斗就不是中国人了。

现在的世界看中国人,还有一种印象是――中国“不差钱”,仿佛许多中国人在外国人眼里都是山西煤老板了。

许多原因给他们这些印象。文化是原因之一。这么一种文化,怎么与世界接轨?怎么向世界展现魅力和亲和力?我们不能总指望杂技、京剧和所谓原生态少数民族歌舞充当文化使者,加上“孔子学院”也不行。

世界了解一个国家,主要还是看这个国家的当下文化是怎么反映当下现实的,是诚实的反映还是不诚实的反映。总体上不能自由地、同时诚实地表现思想力的文化知识分子,是很难被外国同行瞧得起的。如果外国人不能由衷地瞧得起某一国家的知识分子,那么也就绝然不能瞧得起某一国家的当代文化。那么,即使这个国家财大气粗,也还是难以真的获得尊重。这是文化的悲哀。而同样悲哀的,也是政治。因为其政治必然背上了文化禁锢主义的十字架。

在漫长的岁月中,文化与政治的真正关系一直被颠倒着:政治一直被理所当然地供奉于文化之上,文化一直只不过被视为政治的“附属品”,有时更仅仅被当成足可为政治“服务”一下的“工具”。并且可悲的是,为数不少的文化知识分子自身,也早已渐渐习惯了。

“文化”概念,从来大也。“人文伊始,文化天下”,“化天下”之“文”,既可理解为文明,亦可理解为文化。文化的终极概念,其实便是文明。文明的核心概念,其实便是文化。

统治当然也是政治。但再高级的统治,本质上也还是初级的或曰低级的政治。封建统治漫长的国家之所以会背上历史的包袱,乃因在初级的或曰低级的国家形态中被浸淫得太久太久,结果国民的心智被一代一代地弱化进而愚化了。

政治是一个近代的概念。

封建统治是不配被言作政治的。高级的也不配。从统治到政治,是一个经文化所化的过程。革命是文化化不了之时的暴烈的社会现象,说到底,革命亦是文化影响下的行动。革命理论是特殊而极端的文化。

统治一向只利用文化。即使好的文化,久被利用,也便不可避免地滑向自己的反面。好的政治并不一味利用文化,而是能够与好的文化相结合,变自身为文化了的政治。文化了的政治,是自觉并善于将人类之好的文化思想落实为社会原则的一种政治。故这一种政治的宗旨,是站在文化思想力铸成的奠基石上的。

迄今为止,世界上的政治之所以显出仍极为复杂的现状,盖因这些人与那些人,这些民族与那些民族,这些国家与那些国家的利益之争。在这些问题上,文化化一个国家已经很难,化整个世界自然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要靠政治来化。但这并不意味着文化只不过是空谈,而唯有政治才是实际的。因为一个事实乃是:利益之争化得好的政治,所遵循的恰恰是文化早在人类古代就指出过的方向;而凡化得不好的政治,皆是违背那一方向的。或虽然也作出遵循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以利益集团之利益为最重要,不愿真的使社会朝那一方向进步。这种时候,政治对文化采取的往往是“叶公好龙”的态度,它会使文化尽其所能地工具化和娱乐化,却想方设法对文化之思想力实行遮蔽、剔除的策略。但这分明是不可持续之事,因为丧失了思想元素的文化是次品质的文化;而文化有一种自觉性,那就是绝不会长久甘于在次品质的层面而存在……

古人云:“治天下者,当用天下之心为心。”

苏轼由是进一步说:“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还说:“夫天下者,非君有也,天下使君主之耳。”

朱熹说:“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

欧阳修说:“不苟一时之誉,思为利于无穷。”

杜甫说:“莫取金汤固,长令宇宙新。”

《三国志•魏书》有言:“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食,爱其命。”

以上皆“政”、“治”语也,但首先是人文思想。

“社会公平和正义比太阳还具有光芒。”――语。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让社会更加公正、更加和谐。”――2010年《政府工作报告》语。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们的同志,不论职务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

若从政治的思想中抽去人文思想,政治就只剩下了权谋和统治术,这样的政治是肮脏的。而从文化的思想中抽去政治的内容,它还是那么丰富,那么足以使人类温暖,那么源远流长。

从《乌尔纳姆法典》到《汉谟拉比法典》到《人权宣言》、《独立宣言》,文化思想力的火炬始终照耀着人类的发展进程。而好的政治思想,同时丰富了文化思想。

从前,在中国,在许多政治人士那儿,许多事都被强调为“政治仗”。政治泛化再泛化,膨化再膨化,企图占领每个人的每一寸生存空间,包括脑空间。

政治一经泛化,必庸俗化。庸俗化的政治无异于伪宗教。

在这种情况下,文化本应与人类具有的亲近关系逐被离间。而在这样的国里,是既不可能有什么先进文化,也不可能有什么先进的国民的。从梁启超到鲁迅,都曾对于被愚化的国民表达过悲愤的忧患。

改革开放30年来,一切成果皆归功于30年前的一次思想解放;一切教训也归咎于那思想解放的不能深入戛然而止。

一个事实越来越分明――30年前那一次被解放的思想力成果,显然接近耗尽。并且某些在当时看来不无可取之处的思想,由于被奉成万应灵丹,现在却已结出了劣果……

政治文化论文篇9

2.大学生政治社会化与思想政治理论课不同。大学生政治社会化除了高校的思想政治理论课这一手段外,还包括学校、政府、党团组织进行的正规的社会化活动,也包括社会和学生社团的自发的非正式的教育活动。思想政治理论课是高校根据国家教育方针和要求开设的系统的马克思主义教育内容,强调系统性、正规性、强制性和控制性。相比较而言,其他政治社会化渠道特别是一些非正式的社会化手段,在调控性和反馈性方面效果较差,有时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的内容是主流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文化,而大学生的政治社会化除了主流的政治文化,也有非主流的政治文化和糟粕的政治文化。思想政治理论课帮助大学生掌握唯物主义的基本知识,透过现象看本质,抓住主要矛盾,使大学生分清主流和非主流的政治文化,摒弃不良文化的影响,树立正确的政治态度。

3.思想政治理论课与大学生政治社会化的相互促进作用。大学生政治社会化手段丰富、灵活自如有效缓解了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的机动性不足的问题,而思想政治理论课可以有效弥补大学生政治社会化强度不够、内容不深、教育不系统的问题。两者之间相互促进,共同完成大学生从社会人到政治人的转变,而大学期间思想政治理论课是最有效、最直接、最系统和最快捷的政治社会化手段,它对大学生的政治社会化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思想政治理论课对大学生政治社会化的作用

大学生政治社会化是“体”,是大学生成为政治人的必经过程;思想政治理论课是“用”,是大学生政治社会化的集中实现形式。思想政治理论课是传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化、主导意识形态的重要手段,具有重要作用。

1.思想政治理论课有助于提高大学生的政治知识和政治认知水平。政治知识是大学生政治社会化的基础,掌握一定的政治知识大学生才有可能形成相应政治态度和政治信仰,形成与完善政治人格;政治认知是政治主体对于政治生活中各种人物、事件、活动及其规律等方面的认识、判断和评价,即对各种政治现象的认识和理解。大学生的政治认知能力的提高,是掌握一定政治知识的个体,能动性、创造性的认识、判断、评价各种政治现象,把政治知识提升到更高的理解层次。大学生政治知识的获得主要通过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教学。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以理想信念教育为核心内容,有意识、有目的、有计划地向大学生灌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政治文化,帮助大学生获得政治知识和正确的政治信念,以此提升大学生的政治素质。思想政治理论课通过课堂教学将马克思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等马克思主义的精髓传授给学生,使大学生形成一定的政治认知,认识和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现实,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等,形成正确的理想、信念观念。大学生要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内化为自身素质,提高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增强社会主义的政治信念,自觉抵制非主流的政治文化,熟悉国家的政治准则,形成独立的政治意识。

2.思想政治理论课有助于大学生形成正确的政治态度。大学生追求独立自由,有自己的思想,有强烈的求知欲望和参与意识。但是大学生的价值观念尚不稳定,情感波动比较大,容易冲动,易受周围环境变化的影响,形成一些不良的思想观念:功利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政治态度是政治主体对政治客体相对稳定的综合性心理反应倾向,通常表现为政治情感、政治信仰和政治意志等。当大学生政治情感和政治意志升华时,就会产生坚定的政治信仰,所以,政治信仰是大学生政治态度最高级的形态。个体对政治体系的强烈的认同意识可以对政治体系具有极大的维系作用,保证国家的政治团结和稳定。思想政治理论课培养大学生的政治认同感,认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认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等。从网络调查分析发现大学生在国家认同方面表现出强烈的忠诚感和朴素的爱国意识,关心党、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不过受大学生心理发展和政治认知发展的制约,这种认同感具有不稳定性和随意性的特征。大学生认同当前的政治经济社会制度,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政治文化论文篇10

文化迁徙的含义与途径

文化迁徙,或文化变迁是指文化从一个地方和环境传播或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和环境。在这当中,人既是文化的创造者,又是文化传播的推动者或实践者。在人类文明史上,曾经的四大文明已经随着漫长的历史长河的不断迁移或消融或消失或融入到一种新的文化中,成为新的文化形态。在中国近现代史上,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可谓是经典之传。正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的巨大生命力,特别是与中国文化的某种可相容性,使得马克思主义不断中国化,从而成为指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的科学理论,成功推动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进程,在实践中丰富了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就是说,文化迁徙是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和实现理论创新的重要途径。

文化迁徙需要在一定的条件和环境中进行。这就是文化迁徙的途径问题。文化迁徙的途径主要包括口头传播、书本传播、潜移默化式地传播和网络传播。

首先,口头传播。这是最原始的文化传播方式。在人类社会初期,由于生产力水平不发达,人类在群居生活中往往是由长者把本族群积累的知识,用口头传授的方法传给下一代。其中,采取的是讲故事的方式。当然,这种知识不能被称之为知识,只能称之为传说。

政治文化论文篇11

(⒈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武汉430072;⒉武汉工商学院,湖北武汉430065;

⒊长春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吉林长春130031)

摘要:在政治生态优化的过程中,廉政文化建设是从源头上预防腐败的社会文化条件,其对于反腐倡廉和政治生态优化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应以廉政文化构筑健康向上的社会文化,为政治生态优化营造良好的环境;以廉政文化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文化氛围,为政治生态优化提供有力保障;以廉政文化引领制度文化,为政治生态优化奠定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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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廉政文化;政治生态;社会文化;制度文化

中图分类号:D63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8207(2015)09-0008-05

收稿日期:2015-05-11

作者简介:狄奥(1978—),女,湖北武汉人,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武汉工商学院宣传部部长,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思想政治教育;王迪新(1976—),男,吉林长春人,长春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宣传部部长,讲师,研究方向为法律、思想政治教育。

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建国60年中国共产党反腐廉政基本经验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09JZD0003;湖北省教育厅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社会主义廉洁政治建设的目标体系和路径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4ZD035。

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六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加强党的建设,必须营造一个良好从政环境,也就是要有一个好的政治生态。”[1]党的十八大以来,以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提高到了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坚决遏制腐败现象蔓延势头,坚定不移地快速推进反腐败工作,不断优化政治生态,着力营造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政治氛围。优化政治生态,既需要加强政治领域建设,也需要其他领域建设的配合。笔者认为,在政治生态优化的过程中,廉政文化建设是从源头上预防腐败的社会文化条件,其对于反腐倡廉和政治生态优化具有重要作用。

廉政文化,是指一个国家中的阶级、民族、社会成员在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所形成的关于廉政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和社会评价等各种因素的总和。是廉政建设与文化建设相结合的产物,是廉政行为在文化观念上的反映,是一种存在于社会中的普遍信仰和共同遵守的规范、惯例,能够发挥导向、凝聚、熏陶、监督等作用,对每个社会成员的行为都具有内在的驱动力,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态运行情况和制度建设情况。

一、以廉政文化构筑健康向上的社会文化,

为政治生态优化营造良好的环境

社会文化是培育和发展廉政文化的前提条件和基础。社会的廉政状况依赖于每个个体。廉政文化是拒腐防变的第一道防线,在反腐倡廉和政治生态优化中具有无可替代的指引、教育、评价和约束功能。推进廉政文化建设,既能够形成健康的社会风气,培育健康的社会文化,也能够形成合乎法律、道德的政治生态环境。

⒈加强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重点的廉政教育,营造全社会崇廉忌贪的良好氛围,形成政治认同、文化认同和情感认同。从我国反腐败面临的严峻形势来看,当前我国正处于现代化转型时期,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道德规范体系尚未形成,腐败现象依然不同程度地存在。一旦腐败现象在社会上蔓延,就会使整个社会的政治生态严重恶化。因此,只有在全社会形成广泛的社会认同与共识,才能逐渐消除滋生腐败的土壤。为此,必须加强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重点的廉政教育,将其融入家庭道德、职业道德、社会公德建设之中,在全社会大力弘扬和宣传廉政文化,形成政治认同、文化认同和情感认同。

政治认同,就是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为重点,扩大廉政教育宣传范围,破除反腐败“过头论”“刮风论”“影响论”“矛盾论”,增强人民群众战胜腐败的信心,让人民群众看到党和政府治理贪污腐败、建设廉洁政府的勇气和决心。文化认同,就是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为重点,为公权力设立价值伦理尺度,拓宽廉政教育宣传渠道,充分利用主流媒体、新媒体等各种舆论媒介,在全社会形成崇尚廉政和痛斥贪腐的氛围,使之成为人民群众对廉政本身的良性认识、评价、态度、信仰、感情和习惯的沉淀,成为一种追求廉洁自律的内在精神信仰,并将理念外化为廉洁的自觉行为与选择。情感认同,就是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为重点,让广大人民群众切身感受到党的十八大以来反腐倡廉取得的成效。

⒉引导人民群众积极参与对领导干部的监督,形成共同预防、惩治腐败的良好风气。“没有人民的帮助与支持,政府不能独自驯服腐败——而要把这种支持动员起来的途径在于那些严肃认真的非政府组织。”[2]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既是我党在革命时期取得胜利的法宝,也是在现代化建设时期取得胜利的法宝,更是反腐败和廉政建设取得胜利的利器。我党要深入开展反腐败斗争和党风廉政建设,必须依靠人民群众,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作用,让人民群众自觉、主动地参与反腐败和党风廉政建设,这样,才能使腐败分子无所遁形,从而在整个社会形成良好的风气。

要增强人民群众的民主意识、权利意识,增强监督、检举腐败的责任意识,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筑起一道坚固的防腐墙。人民群众是反腐败和党风廉政建设的主体,也是廉政文化建设的主体。只要广大人民群众敢于揭发检举官员的违法违纪行为并形成强大的公共监督力量,对于腐败分子就会产生巨大的震慑力。要营造让人民群众知政、参政的环境,将政务公开和透明作为防止滥用权力和铲除腐败的机制,通过设立群众监督员等方式,拓宽民主渠道。此外,还要建立利益激励机制,对于那些监督举报属实、为国家挽回重大政治和经济损失的举报者给予一定的精神和物质奖励。

二、以廉政文化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文化,

为政治生态优化提供有力保障

美国政治学家阿尔蒙德指出:“政治文化是一个民族在特定时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态度、信仰和感情。”[3]政治文化是一个国家中的阶级、民族、社会成员在长期的社会政治生活中形成的政治价值观、政治心理和政治思想等各种因素的总和。正如亨廷顿所指出的那样:“在绝大多数文化中,腐化现象在现代化进程最激烈的阶段,就会最广泛地蔓延于整个官场。”[4]一个国家如果政治生态状况良好,必然政治清明、官吏清廉、官风正派。因此,要优化政治生态,必须以廉政文化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文化,建立多维度的防腐、反腐体系,强化领导干部的廉政意识,形成廉洁从政的政治共识。

⒈领导干部应率先垂范,树立清正廉洁的形象,以提升政府的公信力。新加坡原总理李光耀曾说过:“一个国家会有怎样的政治,就要看政治家是什么人。如果一个国家的参政者,追求的是私欲和财富,就会产生金钱政治。如果一个国家的政治家,是以人民的利益为其共同目标,就会有廉洁、正直的政治。”[5]掌握权力者因具备腐败的条件,就有可能成为贪污腐败的主体。当前,我国少数领导干部的腐败行为已呈现出“马太效应”,造成了腐败无处不在并难以根除的假象,严重损害了政府的公信力,动摇和破坏了社会政治生态的稳定与和谐。

因此,一方面,要落实党委的主体责任和纪检部门的监督责任,坚持反腐败“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6]使领导干部成为反腐败的中坚力量,以增强政府的公信力。总书记指出:“各级党委(党组)要落实好主体责任,不抓党风廉政建设是严重失职。各级纪委要履行好监督责任,更好发挥党内监督专门机关作用”。[7]各级党委要“加强领导,选好用好干部,防止出现选人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坚决纠正损害群众利益的行为;强化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从源头上防治腐败;领导和支持执纪执法机关查处违纪违法问题;党委主要负责同志要管好班子,带好队伍,管好自己,当好廉洁从政的表率。”[8]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倡导对腐败“零容忍”的廉政文化,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保持惩治腐败的高压态势。从党的十八至2014年12月22日,共有59名省部级以上官员落马,其中包括4名副国级及以上官员(周永康、徐才厚、苏荣、令计划)。[9]这些都让人民群众看到了党中央坚定不移惩治腐败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了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任感和反腐败的信心。

另一方面,领导干部要发挥廉政示范作用。具体而言,领导干部要身体力行,带头执行“八项规定”,切实转变工作作风、端正党风,讲规矩、守纪律,严格以党纪为准绳约束自己;要把好“自律关”,管好自己,廉洁自律,廉政从政,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正党风、促政风、带民风;要把好“亲情关”,管好配偶子女和其他亲戚;要管好身边工作人员,管理、教育、监督下属。要充分发挥执政党的强大引领效应,通过主流媒体、新媒体等各种宣传舆论媒介,整合改革和治理腐败所需要的道德资源,加大宣传教育力度,形成良好的道德风尚和社会风气,增强人民群众对领导干部的认同,进而提升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信任度与认同度,提升政府公信力。此外,在领导干部培养、管理和使用的过程中,要加强党性教育和廉洁从政教育,提高其道德素质,做到持之为明镜、内化为修养、升华为信条。

⒉建设公仆政治文化,不断提高领导干部拒腐反腐能力。“公仆意识是同国家的公共权力紧密联系的一种意识,防止社会公仆变成社会主人是工人阶级国家的自觉要求。”[10]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决定了广大党员必须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当好人民的公仆。当前,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四风”在表面上有所好转,但有的地方政治生态恶化,“官本位”、利益本位和特权意识,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等在干部队伍中还不同程度地存在。

特权意识是封建等级制度的遗传,也是“四风”兴起的思想根源。如果领导干部特权意识严重,法制意识就会淡薄,就会忽视、抵触甚至践踏法律,使公权私有化;如果领导干部“官本位”意识严重,眼中就没有群众,就无法认识到自己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为此,必须大力加强公仆政治文化建设,增强领导干部的“民本位”意识,消除“官本位”意识,树立正确的权力观、地位观和利益观。

一方面,要围绕以民为本、执政为民,通过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等方式,以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为切入点,狠刹“四风”,建设公仆政治文化,切实增强领导干部的党性意识、宗旨意识、服务意识和纪律意识,使领导干部能够常怀为民、务实、清廉之心,严以用权,切实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另一方面,要加强纪律建设,严明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建设公仆政治文化。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党规党纪严于国家法律”。[11]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是第一位的,是不可逾越的底线、红线和“高压线”。因此,必须严格执行民主集中制和党内组织生活制度,进一步强化各级党组织和党员的凝聚力、战斗力和执行力,形成每个共产党员都能严格遵守党规党纪、执行党规党纪的良好氛围。

三、以廉政文化引领制度文化,为政治

生态优化奠定基石

制度文化,是指人们在制度运行过程中形成的共同的价值理念、价值判断、行为方式等因素的总和。“没有哪个政治制度能够完全抵抗腐败”。[12]制度文化需要廉政文化的支撑,需要人民群众的认同。在优化政治生态、推动政治生态良好运行的过程中,要通过廉政文化建设,为廉政制度建设营造廉洁的文化氛围,为制度的良性运作奠定基础,为制度的贯彻、执行和落实给予有效保证。

⒈坚持以“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为目标进行廉政制度建设,加大腐败应承担的风险和成本。从一定意义上说,建立廉政制度就是为了制约权力、规范权力的运行,这既是权力监督与权力制约的治本之策,也是预防腐败的治本之策。在制度反腐上,应通过建立和完善权力运行体制机制、专门的法律、执法监督制度等,构建一套内外衔接、上下配套、结构合理、体例科学的反腐倡廉制度体系。《反腐败法》是一国反腐败体系形成的重要标志。为此,我国应当尽快制定一部《反腐败法》,对反腐败进行系统、全面立法,以加大对贪腐行为的打击力度,增强反腐的威慑力,提高反腐的实效性。

在执法上,只要是违反法律制度,就要受到追究与惩处,这样,才能克服制度形同虚设的弊端,有效地震慑腐败,使各项廉政制度落到实处。要学习新加坡、我国香港地区的做法,做到“有贪必肃”,不管贪腐的数目多少,即使只有一元钱的贪腐。是否启动调查程序和处罚,与贪污数额无关,其数额只对处罚的轻重有影响。要使大量的“小”腐败也得到相应的惩罚,使腐败的风险和成本大于腐败收益;要严格执行党纪、政纪处分和刑事处罚决定,增加腐败的惩罚成本和博弈成本,使领导干部不敢腐。同时,要对领导干部制定出内容详尽、操作性强的行为规范。要以细致入微、可操作性强为基本原则,让领导干部无论是在公务活动领域还是在私人生活领域都受到制度的约束,限制和减少权力“寻租”机会,使领导干部不能腐。

⒉加强法制教育,培养人民群众的守法、护法意识。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指出:“法律的权威源自人民的内心拥护和真诚信仰。”[13]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就会形同虚设。法治意识是人们对法律发自内心的认可、崇尚、遵守和服从。这就要求广大人民群众都要有法律至上的现代法治意识与观念,始终维护法律精神和法律权威,自觉地遵守廉政制度,自觉规范自己的行为。要通过宣传教育和严格执法的方式,形成一个“办事依法、遇事找法”的氛围,让人民群众保持对法律制度的信任、尊重和敬畏。要通过社会各界的力量开展全民普法活动,普及法律知识,增强人民群众的守法意识。各级领导干部要加强对法律知识的学习特别是廉政法制的学习,带头学法用法、依法办事、依法行政、依法决策,增强守法、护法意识。要在青少年中加强法制教育,将其列入青少年素质教育的内容,在学校普遍开设法制教育课,做到法制教育逐步规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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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坚持从严治党落实管党治党责任把作风建设要求融入党的制度建设[N].人民日报.2014-07-01.

[2]施雪华.大力推进中国公民社会成长实现中国反腐败战略的大转移[J].社会科学.2009,(07).

[3]阿尔蒙德.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M].曹沛霖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29.

[4]塞缪尔·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53-54.

[5]李光耀.40年政论选[M].现代出版社.1994.69.

[6]深化改革巩固成果积极拓展不断把反腐败斗争引向深入[N].人民日报,2015-01-14.

[7]在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R].2014-10-23.

[8]在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R].2014-01-14.

[9]十八大后59名副部以上官员落马[N].人民网,2014-12-22.

[10]李君如.论增强公仆意识[N].光明日报,2007-05-29.

政治文化论文篇12

自从伽达默尔提出关于传统的多元历史性和创造性转化的理论以来( gadamer,1975),伴随着西方现代性思潮剧烈冲击中国传统文化这一现实情境的展开,学者们越来越关注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问题。正如汪丁丁所指出的:我们没有办法摆脱我们各自的已经“消解”的传统(生物的、社会的、与个人的),传统是不能被消解的,它只可以转化。[1]不管你是否承认,我们似乎已经“消解”的传统德治政治文化一直存在着,且作为“集体下意识”内化入民族深层心理结构,影响着中国的政治发展。

同志今年在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指出:“我们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要坚持不懈地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依法治国,同时也要坚持不懈地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以德治国。对一个国家的治理来说,法治和德治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二者缺一不可,也不可偏废。”[2]传统德治政治文化如何与标志现代性的法治精神相融合?在探讨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必须首先对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有一个仔细的梳理和反思。

一、传统德治政治文化及其特征

中国封建社会延绵二千多年,传统政治文化主要表现为王权基础上,通过礼仪规范而施行的德治传统。集中体现为儒家的治政主张,“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3] 。应当指出,传统德治政治文化中的德并非仅指“政治道德”,而是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伦理道德修养,即儒家的“圣王”理想。它要求为政者事君如父、爱民如子、清正廉明、尊贤敬教、谦虚谨慎、光明磊落、先天下之忧而忧等品德。政道合一,伦理道德成为政治价值评价标准,完美的道德修养是从政者至关重要的条件。如唐太宗在警戒他的儿子们时曾说:“桀纣虽为天子,今若相唤桀纣,人必大怒。彦回,闵子骞,郭林宗,黄叔度,虽是布衣,今若相唤赞道类此四贤,人必大喜,故知人之立身,所贵者唯在德行,何必论荣贵。” [4]可见道德之重要性。虽然,传统德治政治文化中也有法制思想的存在,如孔子在《论语》结尾处指出:“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这与罪刑法定思想、法治思想相去不远,但从总体上说,在“德”、“法”关系上,儒家主张“德主刑辅”。儒家并不否定法的存在,但认为“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导之以德,齐之以德,有耻且格。” [5],法律治表不治本,诛恶不劝善,所以儒家提出“礼”这个层次更高的类制度化的道德要求。“法”成为“德”的辅助工具。在儒家德治政治文化的德法关系上,大木雅夫的剖析颇为公允:儒家主张明君贤相之说,其基调是人格主义,但由于明君贤相不可能连接出现,为使平庸的执政者、执政官也能公正地施政和司法,儒家因此也强调完善法制以及把法作为信赏必罚的公正政治的基础。[6]

中国传统的“德主刑辅”德治政治文化与英、美国家以“自由、民主、平等”为核心的法治、立宪主义政治文化传统相比,其主要特征可概括为:(1)高调的政治道德传统(2)自律本位的政治文化(3)家长本位的政治文化。

(1)高调的政治道德传统。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有着浓厚的人性可至善的理想主义色彩。在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及“内圣外王”传统文化影响之下,人们要求为官者具有完美的品德,要求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并认为“政治是高尚的事情,参与政治是人具有良好品行的体现” [7],所谓“学而优则仕”。这与西人的 “原罪”观和自马基雅维里以来认为政治是争夺、维护权力、利益的思想大相径庭。

(2)自律本位的政治文化。在传统的“德主刑辅”的德治政治文化中,政治约束主要途径是,倡导为官者提高自身修养和遵循类制度化的礼仪规范。这种自律本位政治文化一直存在于国民的政治价值评判意识之中,表现在国人几千年来的“期盼清官情结”及对“他律”政治————的失望、疏离和无知。

(3)家长本位的政治文化。传统德治政治文化由己到家、由家到国、由国而及天下。得“德”之人先志在齐家,是一家之主;治国,是一国之主;平天下,则是天下之主。中国传统的礼制秩序或伦理角色定位系统保障着这种家长本位政治文化的推行和延续。当下,它表现为“权威主义”、“一言堂”、“百管干部”;表现为从政者对下要求绝对服从,对上则具有天然依附心理。

二、传统德治政治文化的历史评价

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是在小农自然经济方式、宗法族制的社会构造及政治意识形态化的儒家学说基础上形成的。在传统的、较为封闭的、文化高度统一的封建社会中,传统德治政治文化适应并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以孔孟为代表的德治政治思想发端于春秋战国时代,在这两个战乱动荡的时代里,德治政治思想并没有得到重视。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焚书坑儒,力主法治,“罪人不孥,刑杀无度”,终于二世而亡,一统天下仅15年。[8]汉兴之初,重黄老之学,先有吕后之乱,后有七国之争。汉武帝继位后,采纳了以董仲舒为首的汉儒提出 “德主刑辅”德治政治思想,从此中国政治进入一个基本上长久治安,朝代更替的封建统治时期。由于德治政治思想基本上切合了封建中国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现实,而得以成功贯彻。那些崇儒的朝代基本上也都得到较好地延续和发展。西汉215年,东汉196年,唐290年,宋320年,明277年,清268年。德治政治思想经几朝几展,逐渐升华为政治文化,对统治者实现社会控制,确保社会稳定、发展和繁荣,有不可抹杀的功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18世纪以前的中国能在农业文明中独占鳌头,与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关联。

虽说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楔合了传统农业国家的社会结构,促进了封建中国的稳定发展,但其终究是农业文明的一部分,与现代工商业文明存在着强烈的时代落差。传统德治政治文化表现出的诸多非现代性特征,使其在政治现代化进程中捉襟见肘,在当下中国的社会转型期,面临久久走不出的困境。

三、传统德治政治文化在社会转型期面临的困境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进入一个新的社会转型时期。转型的基本特征是: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转型,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从乡村社会向城镇社会转型,从封闭、半封闭社会向开放社会转型,从同质的单一性社会向异性的多样性社会转型,从伦理社会向法理社会转型。[9]面对逐渐趋向开放、多元的现代社会,道德调节、控制生活的能力显著下降,因此传统德治文化传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面临着三个久久走不出的困境。

(一)社会转型期,价值取向多元化带来的政治道德困境

在社会转型期,逐渐涌起的市场经济大潮激荡起多种多样的价值目标追求,不同地位、不同利益、不同经历的社会成员对同一件事会表现出不同的价值评判标准和价值目标追求,从而出现多元化的政治道德取向。当下,政治道德面临的主要困境是,一方面传统高调政治道德作为理想追求似乎仍然存在,但无法与现实政治生活融合,也规范不了现实政治生活。另一方面,价值取向多元化状态下,又不能形成适应转型期的、被人民广为接受的政治道德。于是就出现了我们在考察、评价干部时还总是从“是不是老实人”、“能不能团结人”、“关不关心群众疾苦”、“是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等伦理或高调政治道德出发,而现实中的政治却越来越要与人情、伦理相分离,用公正和正义来做为其价值支点。

(二)社会转型期,利益分化导致的“自律律不住、他律跟不上”困境

市场经济对社会的触动,主要表现在利益分化和重组。利益分配改变了以往单一的计划经济分配模式,这大大激发人的主体意识、竞争意识的觉醒。受个体利益驱动,加之,新旧体制转轨中的政策漏洞,使一部分人有用不正当手段和不公平竞争攫取利益的机会。靠自我道德觉悟和道德舆论来控制权力,在纷繁的利益诱惑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开放社会的人们不会在任何时候将任何行为都置于道德监督之下,在涉及自身重大利益时其行为总是想而且也总是能逃避道德约束。在法律尚不完善,他律意识淡漠的政治领域,利益分化所带来的冲击可想而知的。

(三)社会转型时期,中西文化碰撞引起的家长本位政治文化的困境

改革开放以来,大量西方文化进入我们的视野,以民主、自由、平等为核心的西方政治文化与中国传统的家长本位政治文化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民主、自由、平等理念,使我们感觉到了家长式作风所带来的权力对私人领域的侵犯,及其对经济、政治发展的危害。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改革的深入、教育的普及更唤醒了人们要求平等、要求公正的意识,从而对家长权威产生了不服从心理。然而,延绵几千年德治政治文化所蕴含的家长本位文化根植于民族心理之中,虽然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把家长降格为人民公仆,但人民公仆仍然行使着家长的权力,“当官就是为民做主”的思想至今仍有很大市场。

四、从 “德主刑辅”政治文化向“德法并重”政治文化的创造性转化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传统德治政治文化从倡导提升个人道德修养入手,以礼仪规范为秩序框架,保障了我国传统农业社会的政治稳定和发展,但自中国被迫加入世界现代化行列以降,特别在当下社会的艰难转型时期,传统“德主刑辅”的政治文化,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困境重重。如何走出困境,实现传统德治政治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以期政治文化在促进变革政治体制、维系政治关系、指导政治行为上发挥积极作用,是一个重要而紧迫的问题。

要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不仅需要精密而深刻地理解传统文化,也需要精密而深刻地理解其他文化之精神。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的逻辑起点是对这一文化中的某一价值有理解后的批判,而这一批判的依据则是其他文化中与之有联系的另一价值。因此,要实现德治政治的创造性转化,我们必须深刻理解与之相联系的法治精神,以探求法治精神与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楔合之必要性和可能性。

传统德主刑辅政治文化是价值探求型(或曰理想型)的政治文化,它把治理国家的大事寄望于“圣君”、“贤臣”,这在处于封闭状态的农业社会确有可行之理由和事证。但在一个经济市场化、利益多元化的现代社会里,儒家伦理道德很难成为直接可以普遍制度化的、明确且可操作的硬性规范体系,而且其道德内涵也难以满足现代民主社会的公共理性要求。因此,现代民主政治必须由“法治”作为其支撑框架。尽管法治主义者对“法” 的来源、形成过程存在分歧,但对“法”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地位上都有一致的共识。法治主义者认为:在社会的治理中,一切人都要按照既定的普遍为人知晓的规则办事,不违背既定的规则,不凭个人的主观爱好行事,即使是统治者也不例外。(10)法治主义的核心是:“王”在法下。与“德治”主张“德主刑辅”一样,在现实政治中,法治主义并不反对发挥人的道德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也不反对统治者个性的“奇里斯玛”的魅力。绝对的法治主义要统治者和管理者成为一个“只服从法律的人”没有个人“爱、憎”、“激情”的人,也是一种糟糕的理想主义,其设想不仅不可能实现,即使实现,也将导致人被“法”异化,丧失人合理批判现实的能力。所以,德治与法治作为两种不同的治国手段,在现实政治中,是相互补充、相互支持、相互促进的。这是法治精神与传统德治政治文化楔合的逻辑起点。

在厘清“德治”与“法治”各自特点、相互联系之后,实现德治政治文化向德法并重政治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关键是在于处理好“德”与“法”两者之间的关系。如前所述,“法治”在当代社会是一种现实的治国思想。它通过强制手段来约束人们的行为。因此,“法治”进入政治制度领域,必须在外在制度层面上加以落实。在当下社会,应该具体落实在:不断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使其成为一个能够立良法的机构,应该依法组织起良好的政府、法院,更应该不断加强党的自身建设,依法发挥党的领导作用。传统“德治”政治文化在感召个人道德上,具有一定作用,但其进入政治领域,与自由、平等、民主等现代法治精神难以楔合。正如,中国历史上“以道德理想转化政治”的儒家“圣王”理想,在实际上总是表现为政治化的儒家,变为统治者对人民进行思想控制的工具,“圣王”理想也沦落为“王圣”。[11]由此,笔者认为,我们不妨把“德”的内涵划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为政治道德。它在社会政治领域内,规范社会治理方式,对社会政治伦理的或国家公民的政治行为起内在制度化的约束作用,体现现代民主社会的公共理性要求,与现代法治精神相楔合。如公平、正义等范畴即可归入此类。第二个层次为社团道德。它主要来源于原有的民间道德规范,发展空间是正在发育的第三部门,社区等。它根据社团的不同传统、不同性质,对不直接触犯政府制定的法律、但是违反了社团普遍道德准则的行为 ,进行道德舆论谴责。第三个层次是私人道德。在这个层次上,个人可根据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修养自身道德。只要其行为不触犯法律、不有悖于作为一个国家公民和社区成员的政治道德和社区道德,其道德选择便是正当的。儒家传统中的修身及三不朽思想在此无疑有很大发展空间。当然,三个层次上的“德”并不是截然分开的。私人道德的形成和发展必然会受到社区道德的影响,而社区道德的演进的根源则在于私人道德的变迁。政治道德的社会化过程必然会形塑社区道德,而其能否有效的社会化,则有赖于社区道德对它的吸纳程度。这一道德内涵上的划分,有助于我们在政治领域寻找到“德”与“法”的楔合点。

以上转化,只是理论上的应然分析,传统德主刑辅政治文化经几千年历史积淀,弥漫于人们的思想、意识、信仰、情感、行为等各个角落,要真正实现传统“德主刑辅”文化的转化,我们必须自觉在社会制度、民众的心理结构及行为模式等三个层面接受“法治”精神的挑战,只有在对挑战的不断回应中,才有可能发展出“德法并重”的政治文化。

注释:

[1] 汪丁丁.《知识动力学与文化传统变革的三类契机》.《战略与管理》2001年第1期

[2] 罗国杰.《法治与德治: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人民日报.2001年2月22日第9版

[3]《论语.为政篇》.中华书局.1980年第2版

[4]《贞观政要》卷四.教戒太子诸王

[5]《论语.为政篇》.中华书局.1980年第2版

[6] 大木雅夫.《法治与德治——立宪主义的基础》.《二十一世纪》.1998年6月号第47期

[7]1992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组织的公民政治素质调查中,1995位调查对象有931明确认

为“政治是一件好事情”占46.7%,只有73位认为“政治是一件坏事件”仅点3.7%。

《中国政治人》张明澍.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4年1月第1版

《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发展逻辑》马庆钰《政治学研究》1998年第二期

[8]《史记.秦本记》

[9]《论中国社会转型期的政治发展》包心鉴,《政治学研究》1996年第1期

[10] 大木雅夫.《法治与德治——立宪主义的基础》.《二十一世纪》.1998年6月号第47期

[11]方克立.《现代新儒学与中国现代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版

on the creative transform of the rule of virtue in traditional political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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