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论文合集12篇

时间:2023-03-06 15:56:28

传播学论文

传播学论文篇1

一、传播学与文化传播

传播学(communication)是研究人类如何运用符号进行社会信息交流的一门学科。虽然早在公元前4世纪亚里士多德就在《修辞学》中对口头传播的规律进行了研究和总结,但传播学作为一门学科,却是在20世纪20-40年代的西方逐步形成的。传播学的诞生地在美国,一般认为,其奠基人和集大成者是美国学者威尔伯•施拉姆(WilburL.Schramm,1907-1987)。20世纪60年代,台湾留学生将传播学从西方带入台湾,70年代末期,随着改革开放的实施和大众传媒的发展,传播学日益受到中国大陆新闻、学术、教育界的重视。1982年,我国召开了第一次传播学讨论会。近20年来,传播学在中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不仅译介了大量西方的传播理论著作,而且推出了不少中国学者的传播学新论。更为可喜的是,传播学的理论观念已被日益广泛地运用到人们的实际工作中,传播正成为与每个人密切相关的事。作为研究传播现象、总结传播规律的一个年轻而富有生命力的学科,传播学的体系正日趋完善。从国际传播协会年会的分组,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学科的诸多分支,如信息系统、政治传播、组织交流、人际交流、教学交流、跨文化交流、大众传播学、医疗卫生传播等。这些分支,有些具有明显的实用性,如医疗卫生交流、教学交流。更多的则是自成一体的研究方向,有些已发展为某种新型的分支学科,如大众传播学、跨文化交流等,受到不同国家学者的共同重视。

有人将“传播”与“交流”相提并论,认为在英语中,“交流”与“传播”是同一个词(communi-cation),因此二者的内涵、所指当无相异。这种认识是片面的,因为在日常交流中,交流的双方是面对面(facetoface)的,两个主体是平等的,信息流动一般呈现出双向互动的对话性特征;而在大众传播中,传播者和被传播者的地位并不对等,信息的流动不是双向而是单向的(one-wayflow),信息或文化产品是为那些基本上不在生产与传播现场的人们生产的,接受者参与或介入传播过程的能力极其有限,从而也就很难影响传播的内容。当然,传播在一定程度上也隐含着交流,但这种交流是滞后的,并不像日常交流那样具有即时性和现场感。比如,读者对一部小说的评价,可以看作是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交流,但这种交流至少发生在读者阅读欣赏了作品之后。“交流”的在场性和“传播”的不在场性,决定了二者在信息流向及传输过程上的迥然区别,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有外国学者提出,在谈及大众传播时,应用“传递”或“传送”(diffuse,transmit)取代“交流”(communication)意义上的传播。这种提议是不无道理的。[1]

人类的传播行为,就其广义而言,可以涵盖人类现有的一切行为方式,因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在现实中生存发展,总存在着与他者的交流、对话,可以说,传播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一般意义上所说的文化传播,主要指的是狭义的传播行为,它又可具体分为物质文化传播和精神文化传播两种类型。文艺作品是人类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凝聚了人类的情感、希望,反映了人类生存的本质,是人类精神文化进步的标志物,因此近年来,文艺传播受到研究者的日益重视。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也改变了过去文艺研究单一的、静态的思维习惯,将文艺生产和消费当作一个完整的动态过程进行研究和考察。文艺传播作为文化传播之一种,同样受制于一般传播行为的规律。美国政治学家哈罗德•拉斯韦尔指出:“描述传播行为的一个方便的方法,是回答下列五个问题:谁(传播者)→说了什么(信息)→通过什么渠道(媒介)→对谁(接受者)→取得了什么效果(效果)。”[2](P16)传播者借助于一定的传播媒介,将信息传送给接受者,并在接受者那里产生一定的效果,即完成了一次传播行为。对于文艺传播而言,艺术家把蕴含在艺术作品中的信息通过形形的中介(书刊、广播、影视、表演),输送到读者和观众那里,对他们形成情感上、知识上和审美上的影响,也就实现了自身的传播过程。文化传播活动具有明显的流向性。一般来说,总是强势文化向弱势文化传播,新兴文化向传统文化传播。这符合人类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的一般规律。正如某些学者指出的,一定文化的积累和运演而形成的文化“高峰”态、“凸起”状或超前性,容易打破原有文化整体相对的稳定与均衡,其“高峰”、“凸起”与超前部分或因素就必然要向其业已超出的四围地带扩散与流布。这种扩散流动的过程,就是文化传播。那些可称之为“信源”的“高峰”、“凸起”与超前部分,有时可显现为某一社会区域的超常发展,有时也可仅仅显现为某些个人的思想观念与创造力的非凡。正是由于文化的这种不断的高峰突现与平衡传播,才有了文明的进步,社会的发展。[3]从这一点上讲,文化传播渠道的畅通,将促进强势文化向弱势文化的传播,进而促进后者的发展,加强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

二、文艺传播:观念变革与内容演化

上文我们初步分析了文化传播之于完整的文艺生产与消费过程的意义。的确,正如人类的生产活动要经过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诸环节一样,人类的文艺活动也要经历文艺生产、文艺传播和文艺消费等环节,文艺传播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环节,文艺价值的实现只有经过一定的文艺传播渠道传递与散布才能达到。传播是中介,直接沟通着文艺信息与文艺接受者之间的联系,最终促成二者的双向互动。人类很早就注意到借助于文艺传播实现文艺的审美价值及社会效用,并逐步从最初的不自觉传播走向自觉传播,进而形成一系列关于文艺传播的有效观念,促使传播行为的规范化。这里,我们将试图考察我国自古以来不同历史阶段的文艺传播行为及观念,以发现人类传播的演变轨迹及其在不同时期的表现。传播是人类关系赖以存在和发展的机制,先民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早在先秦时期,人们就通过诗歌的传播,达到交流思想、共享信息甚至处理问题、规定行为的目的。颂诗言志,赋诗抒情,以诗唱和对答,成为当时贵族阶层彼此交往及对外交往的一种重要方式,“诗言志”、“兴观群怨”等诗歌传播概念也在此基础上初步形成。有学者认为,“诗言志”以乐的方式来实现,涉及到传播交流的双方即“志”的发出者(传者)与接受者(受传者)。综合当时的文献及汉代学者的论述,诗歌在君王、诸侯、士大夫之间传播的具体方式,可以归结为采诗观志、献诗陈志、称诗喻志和教诗导志四种[4]。对先秦诗歌传播性质的认识,给我们提供了考察当时文艺存在方式及价值的又一新视角。只有从传播的角度进入,我们才能更为深刻地理解和把握孔子关于诗歌传播效果“兴观群怨”说的理论指向,也才能更为深刻地理解这一诗学观念为何在后世被高度重视和深化,因为它指涉了文艺价值实现的传播中介,把文艺传播过程中的各种要素以效果论的形式清晰地呈现出来了。#p#分页标题#e#

“兴观群怨”等文艺传播观念在汉代得以不断生发和演化,传播在诗歌价值实现过程中作用人们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一认识到了唐代,直接影响了一些诗人的创作观念,并进而影响了他们诗歌创作的内容和形式。过去我们探究唐诗繁荣的原因,总是从经济学、社会学等角度切入,去考察当时的社会状况及诗人的理想追求。事实上,诗人对作品传播的重视及实践,更为根本和直接地促进了诗歌的繁荣。一方面,由于不同时期传播媒介及途径的发展和程度有别,因此不同时期的诗人在当时社会的影响也呈现出较大的差别。比如李白和杜甫,被后世公认为唐代诗坛上的双子星座。但在他们所生活的盛唐之世,他们的名声和影响,相对中唐白居易在中唐之世的名声和影响而言,却并不很大,远未获得白居易在世时那样高的声誉。杜甫去世时,在文坛并未引起多大的震动,直到中晚唐,其声名和影响才逐步扩大。李白和杜甫诗歌创作成就巨大,却并未成为他们所处的盛唐时期的诗坛领袖。相比之下,中唐的白居易及宋代的欧阳修、苏轼等人,却在他们所生活的当世,声名就震动海内,并成为当世的文坛宗师。究其原因,文学传播方式的变化应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盛唐时期文学作品的传播,主要是利用手工抄写的形式,诗文集主要是写本。手工抄写,其传播的速度和广度都受到极大的限制,所以盛唐时期能读到李、杜诗的读者相对有限,李、杜本人及其诗歌也就很难在当世产生广泛的影响。到了中唐时期,虽然诗文的传播仍然主要是依靠手抄,但已流行开了另外一种大众传播方式,即题壁。白居易诗能为“时俗所重”,赢得广大市俗民众的欢迎和喜爱,除了其诗本身通俗的特点之外,与题壁这种大众传播方式的盛行密切相关,否则仅靠手抄写本流传,广大的士庶、僧徒、孀妇无法及时而普遍地读到白居易的诗篇。[5]由此可见,传播媒介及方式的变化直接制约着文艺作品的影响面,既往的文学史研究对传播在文学史上的影响着力似还不足,因此有必要大力强化这一研究。

宋代是一个词作繁荣的时代。宋词以其或优美婉转或铿锵激昂的曲调,引得当时人们争相传唱,这一广泛传唱更加促进了宋词从内容到形式的发展。关于音乐特色及传唱方式对宋词传播的影响,众多专家已有论说。更有论者指出,歌妓演唱作为当时一种专业的词曲传播途径,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宋词的革新与发展[6]。当时词家每有新作,即能得到歌妓的传唱,一些歌妓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更是主动向柳永、苏轼、晏几道、辛弃疾等著名词人索要新作,努力成为其“第一传播者”。宋词的即时传播保证了它的时效性,词曲传唱的声情并茂特色则保证了作品的良好传播效果和较为广泛的传播范围。词人与唱者共同强烈的传播意识及实践行动,使得创作者、传播者始终得以保持密切联系,共同强化了传播的效果。宋词的传播和接受,堪称我国文艺传播实践的一个高峰,它将成为一个典型的个案,其意义和价值正有待于人们去进一步认识和揭示。小说作为一种晚出的文体,在我国元明清阶段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成为民众接受的主要艺术形式之一。在小说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戏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元明清小说戏剧则是在以印刷术为基础的文字传播的明代大行其道、空前普及而走向繁荣的。其传播方式,依李玉莲先生的归纳,可分为选辑、改编、评点、翻译四种[7]。这些方式不仅对当时的小说传播产生了深远影响,而且对后世乃至当今的文学传播也有极大的启示意义。

“五四”前后,我国的文艺传播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这不仅体现在对大量国外作品的译介上,而且还表现在人们文学传播观念的日益自觉上。梁启超、严复、鲁迅、胡适等一大批文化传播家的出现,促成了20世纪初我国文艺传播的星河璀璨时代。“五四”新文学的形成和发展,与当时传播观念的强化及传播媒体的变化有着极其密切的内在联系。正像一些学者所总结的,“传教士———维新士大夫———辛亥志士这一文化传播的三级跳是新文学萌芽的背景和渊源。文化传播媒介在近代的兴起,既是域外文化作用的产物,也是中国社会的现实要求。由于文化传播媒介的平民化特质,文学首先从特权阶层解放了出来,从创作、传播、接受这一过程与传统文学的传播通道出现了很大的不同,这就是文学创作者身份的普泛化、文学传播的市场化、文学接受的大众化,这是前所未有的变革。文化传播这一过程,为新文学萌芽造就了一个新知识群体,他们将民主、科学的文化思潮带给了新文学;与此同时的翻译带来了中国文学观念的变革,使小说、戏曲由传统文学的婢女地位登上文坛的霸主宝座;自晚清开始的白话文运动一直到新文学萌芽,是一个有机的发展过程。”[8](P16)这一切都说明,20世纪初萌芽的新文学是文化传播的产物,这个传播既包含域外文化的引入,也包含中国传统文化的潜移默化的承传,它的实绩、局限皆与文化传播的性质有关,是两种文化遭遇后碰撞、作用的结果。当我们站在新的世纪之交,回眸上个世纪初风起云涌的文学运动时,我们必须看到,正是文学传播的发展,在根本上决定了“五四”新文学的基本趋向和内在品质。

三、传播方式:从古典走向现代

从上文对中国文学史上文学传播情形的大体描述中,我们不难看出,文学传播同人类总体的传播活动相一致,其方式也经历了一个由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的动态发展过程。就总体上讲,它经历了语言传播、文字传播、电子传播这样三个阶段。其中,语言传播是人类最初的也是最基本的传播方式,它在特定的历史阶段(先秦)和一定的文学体裁(如词曲)的传播中,担任着主要角色;文字传播是一种历史悠久、迄今仍在沿用的传播途径,它所形成的人类阅读心理,至今还影响着人们的文学接受方式;电子传播作为一种新型的传播方式,其速度快,范围广,将成为未来文艺传播有生命力的形式。传播方式从古典向现代的过渡,既是社会科技发展的结果,也顺应了人类社会生活节奏和方式变化的需要。今天我们探讨文艺传播方式的变化,事实上涉及到传播者和传播媒介两个方面。在实际传播活动中,传播者由两方面来承担:一是作家本人,直接向接受者传递与散布自己的作品,如广场朗诵。古希腊文学家本人经常在半圆形斜坡式的露天剧场中高声朗诵自己的作品,或在大街小巷里散发并朗诵作品。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也经常向公众朗诵自己的诗作。至于文学沙龙,更是人们口头发表作品的场所。战争时期文艺工作者即兴表演的战地文学作品,也是艺术创作者直接传播艺术作品的一种形式。除了作家本人,阅读者也可能成为传播者。阅读者欣赏了文艺作品,当与他人分享其体会与感受的时候,也就同时实施了一次文艺传播行为。#p#分页标题#e#

传播媒介的发展是影响和决定传播效果的关键。传播媒介的多样化,如印刷业、出版业、广播、电视、展览场所的出现,为文艺传播创造了良好的物质条件。作为印刷传媒的文艺出版业,在历史上担当过文化创造的角色,它的职能已不是简单地机械地传播现成的信息,它会主动地获取信息,并加以过滤,承担着孕育新知识诞生的功能。德国19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初的出版家S•费舍尔创立了S•费舍尔出版公司,它的指导思想就是积极参与当时的文学运动,连续不断地推出有发展潜力的作家。当时欧洲的一些现代主义作家如卡夫卡、霍普特曼、斯特林堡、托马斯•曼等都是在出版公司支持下将一代新文学思潮广泛传播出来的。同样,中国现代文学与现代出版业的密切关系也是显而易见的。现代文学的一些大家,往往本身就是杂志的主编,或出版社的主持者。鲁迅先生借助于内山书店,培育了大批文学青年。旷新年曾在论及杂志与现代文学生产、传播的关系时这样说道:“文学杂志为文人活动和文学交流提供了便利。它不仅为文人创作提供了空间,而且文学杂志所构成的现代交流空间打破了以往文人酬唱的封闭‘圈子’。这也因此改变了文学创作本身以至文学批评的性质和方法。”[9](P26)他还分析了新书出版业与现代文学生产之间隐秘而内在的联系。当前各文艺出版公司更是着力于发现作家,培养作家,为作家寻觅读者,制造新的“文学市场”已日趋成为出版传媒的传播目标。出版社日益企业化、公司化、集团化,这为文学传播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和出版条件。一些出版社甚至不惜巨资,包下一些有潜力的作家,这已成为当前出版业的一个新流向。

传播学论文篇2

中国传统文化里的“中”并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还是一个历史概念和文化概念。中国古人对时空的把握和体认,源于对自然及其变化的观察。我们的先人认为,大地是一个正方形的平面,中国处于大地的中心,中国之外有四夷,四夷之外有四海。而大地的绝对中心就在中原地区。在中国人独特的宇宙观念下,郑州登封成为中国早期王朝建都之地和文化荟萃的中心,中国几大主流文明———儒、佛、道都在这里建立了弘扬传播本流派文化的核心基地,这里也成为人们测天量地的中心,登封“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正是“中”文化的物质体现。“镇服四海、夸示外国”的礼制文化,“传道济世、兼容并蓄”的书院文化,“慈航普度、仙真仪范”的宗教文化,“经世致用、求真求理”的科技文化……中国传统文化之精华多辐辏在此,并成为中国文化生命力和创造力的源泉,辐射四方。

2010年8月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登封“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这表明了国际视野对中原文化“中”之特性的普遍体认,也昭示了对内包容、对外开放的中原人文精神已经成为世界人民的宝贵财富。

中原人文精神之“中”,更体现在它对异质文化的巨大包容性和改造功能,以及它的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包容精神上。“中原文化通过经济、战争、宗教、人口迁徙等众多渠道,吸纳了周边多种文化中的优秀成分,实现了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思想观念的全面融合与不断升华。……如中原地区的大汶口文化就是东夷集团的海岱民族和中原民族交往、融合的结果;郑州大河村遗址中出土的一些富有山东大汶口文化特征的陶器,说明中原文化在那时就开始吸收周边文化成果,熔铸自己的文化。胡服、胡乐、胡舞、胡人食品在汉唐间传入中原,都融入中原文化之中。世界其他地区的宗教基本都具有排他性,但是作为外来宗教的佛教传入中原,却被本土的儒道文化所接纳,成为中原文化和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农”文化传统

“农业最早是在中原地区兴起来的。中原农耕文化包含了众多特色耕作技术、科学发明。裴李岗文化有关遗存中出土了不少农业生产工具,为早期农耕文化的发达提供了实物证据,尤其是琢磨精制的石磨盘棒,成为我国所发现的最早的粮食加工工具。……三皇之首的伏羲教人们‘作网’,开启了渔猎经济时代;炎帝号称‘神农氏’,教人们播种收获,开创了农业时代;大禹采用疏导的办法治水,推进了我国水利事业的发展,也促进了数学、测绘、交通等相关技术的进步”。

历史悠久的农耕文化,丰富了中原人文精神的内涵。中原文化的基本价值观可以归纳为八点,即:和谐共存的自然观念,和谐共处的社会观念,反分重合的国家观念,以人为本的人学观念,知行并重的求知观念,有所作为的人生观念,重德守信的伦理观念,尚俭节用的经济观念。这八点今天已作为普遍价值被中国人接受,并成为中国文化秉持的基本原则,但在其根源处,这些价值观却是中原农业文明的孕育和滋生的结果。其中,像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它的前提就是因农业劳动而形成的人对土地的依附关系;人与他人的和谐共处,则是乡居者围绕土地形成固定社群后,协调利益关系必须持守的原则。同时,中原地区形成的国家形态,具有典型的家国同构、家国一体的特征。国家观念上的反分重合,是农业民族重视家族血缘、社群和谐的自然延伸。而所谓的以人为本、有所作为,其前提也是因为土地首先为人的生存提供了一个不可更移的衡量,然后才有了人不断扩张其实践力的变量。

“商”文化传统

中国商人、商业和商业文化的起源在中原,是考古学界、史学界的共识。郑州商城遗址是中国商代都城的遗址,1955年发现并开始发掘,1961年被国务院列为中国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商朝人擅长贸易,“商人”称呼即来源于此。由此可见,郑州正是商业文明的起源地,也因此留下了商业文明的诸多佳话,如“新郑人弦高,在经商途中遇到了秦师入侵,以自己的十五头牛为代价智退秦军。……第一个由政府颁布的保护商人利益的法规《质誓》就诞生于春秋时期的新郑……最早的商家诉讼条例也发生在春秋时的郑国即今郑州……清代巩义的康百万家族,更是写下了‘富过十二代、历经四百年而不败’的商业神话。由此可见,中原商业文化在中华文化体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中原文化传播工程的顶层设计

中原文化源远流长、内容丰富,要对中原文化进行有效的传播,必须把握好中原文化传播的指导方针、基本内容和实现路径,具体来讲,主要应把握好以下几点。

(一)提炼关联文化元素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涵盖面广,因此需要对丰富的中原文化加以分析、梳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古为今用、推陈出新,从中提炼出那些有助于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体现当地文化整体风貌的优秀文化。因此,应按照地缘相连、文化特质相同、历史阶段相近、外在形象相似等原则进行顶层设计,对中原文化资源进行梳理分类,通过提炼关联的文化元素,聚焦品牌的核心元素,彰显中原文化的整体魅力。

(二)确定中原文化传播主题

根据上文对中原文化传统的提炼,可归纳出四大中原文化传播主题:第一,依托新郑黄帝故里、始祖山、拜祖大典、炎黄文化节等核心元素,体现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和自强不息的指向,策划“叩祖寻根”文化主题,弘扬源远流长、团结统一的爱国精神;第二,依托“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嵩山自然人文景观等核心元素,体现华夏历史文明传承创新指向,策划“天地探中”文化主题,弘扬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包容和创新精神;第三,依托裴李岗遗址、大河村遗址等核心元素,体现自然和谐,内敛自足、低碳环保的指向,策划“重农兴邦”文化主题,弘扬顺应自然、和谐共处的和谐精神;第四,依托商城遗址、康百万庄园、现代城市商业等核心元素,策划“商道在豫”文化主题,体现诚、信、义、恕、让的指向,弘扬艰苦创业、开放进取的创业精神。

(三)选择有效的传播路径

文化传播要取得良好的传播效果,就要发挥文化的渗透力,使文化具备更广泛的大众基础和更强的影响力,使之具有持续性。纵观文化发展和传播的历史,可以发现,文化传播主要通过商贸活动、人口迁徙、教育等途径进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大众传媒逐渐成为现代文化传播的主要手段。中原文化作为中华文化的“正根”“正道”“正宗”“正统”,对其进行弘扬传播就要切实使其成为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为经济建设、社会发展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中原文化传播要综合运用多种手段,通过多种途径,不断扩大中原文化的影响力和辐射力。

中原文化的弘扬与传播

按照以上中原文化传播工程的总体设计,中原文化传播主要通过以下途径进行。

(一)开展系列宣传活动,加大宣传推介力度

以文化宣传部门为主体,统一部署,开展系列宣传活动,宣传中原文化的魅力和神韵。首先,通过举办全国乃至国际性的规模较大、层次较高的推介宣传活动,利用全国各地的文化场所和国内主流媒体充分展示中原文化,提升中原文化的影响力和辐射力。如继续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举办“中原文化周”“中原文化行”等大型活动。其次,在河南省境内举行全国或国际性质的展览和演艺活动,如大型文艺晚会、戏剧戏曲演出、图书节、书画摄影展等,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为河南作为中原文化核心区域的形象造势,形成一个关注中原文化、学习中原文化、研讨中原文化的热潮。

再次,各级文化宣传部门要为中原文化的宣传与推广提供强有力的政策和组织保障,把中原文化宣传工作“作为一项有组织、有系统、有计划的长期工程,每年都应当确定一个面向国际、国内市场的推广主题,有系统地推广中原文化。要围绕推介活动主题,以新的思路、新的国际视野、新的科技能力、新的文化传播载体,以开放的姿态与心胸,充分发挥自己的历史和资源优势,设计丰富多彩的推广活动,搭建交流的平台和对外文化营销的渠道,使民众能够系统地了解中原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精髓内容”。

(二)充分利用媒体媒介,扩大宣传范围

动用一切可利用的各种媒体,实现跨媒体联动宣传。借助出版传媒,出版中原文化系列丛书,以中原文化为主题参加各类书博会和图书展。借助新闻传媒进行中原文化同一主题的文字版、音频版、视频版同步报道。借助影视媒体,推出以中原文化为内容的影视作品和动漫作品。借助新兴媒体,在门户网站上开设“文化中原网上巡礼”大型专题,不断更新有关栏目之下的音视频、图片、文字等。通过专业机构设计研发“中原文化”智能手机终端应用软件,实现“中原文化尽在掌中”。拍摄中原文化系列电视纪录片,在电视台、电台网站同步播出,同时通过网站提供下载,通过报纸刊登解说词、编创人员创作体会和观众的观后感,全方位宣传中原文化。

(三)不断推出精品力作

品牌经济时代的品牌效应反映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但在文化产品和文化产业中表现得最为突出。一个文艺巨星、一部精品佳作的市场号召力和现实影响力,是一般的数量叠加所难以企及的。所以,中原文化的有效传播离不开名人名作的精品化。

首先,整合资源,有计划地宣传河南名人,可以利用系列丛书、电视系列片等打造河南名片,通过他们的成就扩大中原文化的影响。其次,加大人才培养,特别是培养大量民间文化艺人、非物质遗产文化传承人、文化专业人士,抓紧培养、推介具有全国影响的名作家、艺术家、学者、教授、编辑、记者、主持人、出版家、创意家、文化经纪人等,通过他们的创造加工,不断把各种优秀的文化资源加工整合成具有较高附加值、较高艺术含量的文化产品,在文化产品的推销和推广中传播中原文化。

再次,借助优秀人才的聚合和综合优势的发挥,推出更多代表中原形象、风貌和精神的各类文化精品,创作出值得人们永久记忆的文化力作。加强对文化品牌精品力作的宣传推广,运用各种媒体、公共文化场所等传播渠道,开辟专门频道、版面、场地,展演、展映、展播、展览中原文化的精品力作。组织文化学专家在电视台推出系列讲座,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全面、系统、生动地讲解中原文化。重视把传播中原文化和人民现代文化生活密切结合,用底蕴深厚的中原文化引领百姓的文化消费,如旅游、度假、健身等。

传播学论文篇3

哈尼族世居于大山深处,在土司制度建立之前,他们受中央王朝的影响很小,与汉族社会联系也不多。土司制度建立之后,哈尼族就被中央王朝所统治,与汉族社会产生了密切的联系。哈尼族土司一开始是迫于中央王朝的压力,必须要加强汉文化的学习和教育。如在清初,清政府颁布了云南土司世袭的办法,其中就明确规定土司的袭位者和其他子弟必须接受汉文化教育。据《云南通志稿•学校志》载:清政府“题准云南土司应袭子弟,令各该学立课教训,俾知礼仪。

俟父兄谢事之日,回籍袭职。其余子弟,并令课读。该地方官择文理稍通者,开送提学考取,入学应试”。就这样,哈尼族土司在长期接触、学习汉文化的过程中,逐渐被汉族先进的科技和文化所折服,进而使自身学习和接受汉文化成为一种自觉行为,他们从自身做起,积极学习、传播汉文化,引导哈尼族接受、崇尚汉族文化。

(一)使用汉姓,传播汉族文化

使用汉姓,是哈尼族土司积极接受、传播汉族文化的一个重要标志。

哈尼族传统社会普遍使用“父子连名”家谱。这是一种特殊的家谱,其实质是父系制家庭结构、血缘及财产继承关系的体现;其形式是父亲名字的后一个字(音节)为长子名字的前一个字。例如:黑嘎(父名)———嘎唠(子名)———唠筛(孙名)……长久以后,就会形成一串长长的父子连名谱系。”

天启《滇志》-《临安府•土司官志》记载:“各长官司,俱本土罗倮倮、和泥(哈尼)人,原无姓名,各从族汇之本语定名;或随世递承其父名之末字,更接一字相呼。从元朝起,哈尼族的首领们,一旦被中央王朝封为土司,他们都有这样的心态,即:为表明自己的进步,表明自己与汉族官员没有差异,便纷纷使用汉姓,如王、龙、钱、罗、李、白、张等。据嘉庆《临安府志》-《土司志》记载:“明初,土司阿英归附,赐姓钱,授副长官,世袭。于是,一些哈尼族土司开始带头使用汉姓,拉开了在哈尼族地区吸纳、传播汉文化的序幕。有资料描述:哈尼族土司龙者宁,在入贡京师时,得以参加明成祖亲临的端午节,景仰了大都的先进文化盛况,深受感染,他返乡后,每年都在自己的辖地如期举办汉族的这一节日庆典。再有哈尼族土司龙上登,曾赴京受职,在京逗留期间,酷爱汉文典籍,回到家乡后,兴建学校,建盖文庙,还亲自撰写碑文,论述孟子学说等。由于他的亲自倡导,汉文化在他所统治的哈尼族地区得以顺利传播,让当地的哈尼族群众有机会较早地接触到汉文典籍。在明朝末年,龙上登土司的女儿便懂汉文典籍,能工描山水、花卉,显露出深厚的汉族文化功底。土司们开启了哈尼族使用汉姓的先河,哈尼族群众紧跟效仿,于是,汉民族的姓氏在哈尼族民间被普遍使用,汉族文化也如春雨润物,融化于哈尼民族的生活。

(二)启用汉族知识分子参与高层统治,传播汉族文化

土司制度设置之初,哈尼族土司因缺乏汉文化知识而深感事业难以顺利进行,在不断的实践摸索中,哈尼族土司们渐渐意识到,让那些学问深厚的汉族知识分子来协助自己的统治,才能尽快地改变这种被动的统治局面,于是他们便开始用高薪聘请自己信得过的汉族知识分子为自己谋划,让他们参与到自己的统治行列中来。这些受重用的汉族知识分子协助土司出谋划策,办理外交事宜以及一些具体统治措施。例如建筑风格、军事装备、典章法规、器物、监狱等,都效仿汉文化模式构建和设置。

在这个过程中,汉文化也被潜移默化地注入到哈尼族土司制度机体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汉文化的影响在哈尼族土司制度中日愈浓厚,同时也直接影响到辖区内平民百姓的思想意识和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他们紧跟效仿,使得汉族文化在哈尼族社会中得到迅速接纳和传播。红河思陀(地名)土司李呈祥(1900—1977)聘请由武汉大学毕业的汉族知识分子廖伯英为他的参谋,使他在上世纪40年代前后那些飘摇动乱的年代中,各项事业都得到顺利发展,其传奇的人生功业在当地广为流传。

兴办教育,传承汉族文化

哈尼族土司在与汉族长期交往中,感知到汉族不仅有先进的文化,而且有先进的科学技术。于是,一些开明的土司便积极开办学校,兴办教育,想让自己的后辈能更早、更多地学习汉文化知识。

如在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当时元江府向中央王朝奏请办学时说:“时元江府言,土官子弟、编氓多愿读书,宜设学校以教之。诏从之。”土司们不断聘请汉族知识分子到自己的辖区当教师,兴办各类学校,传授汉文化知识。土司和其他富裕家庭弟子得以进入学校读书,系统地学习汉文化知识。

如哈尼族末代土司李呈祥,堪称是乐于兴办教育事业的杰出代表。他从小便接受汉文化教育,曾先后到过石屏、昆明及南京求学,获得了不少新知识和新思想,他的统治较之其父辈开明、进步,不仅对平民百姓采取了一些让步政策,还大力鼓励发展手工业和农贸集市,促进了生产的发展;他创办“思陀高等小学堂”,聘请文化知识较高的汉族教师讲学,为汉文化在哈尼族地区的传播创造了良好条件。更可贵的是他所倡导的学习汉文化的风气,还对周边地区的哈尼族青少年产生极大的影响,吸引他们前来求学,他还对那些家境贫寒而学业优异的学生给予帮助,培养了许多哈尼族知识分子,为上世纪40年代后期共产党领导下活跃在滇南地区的边纵十支队输送了许多优秀的人才,受到各阶层人士的信赖和称赞。

传播学论文篇4

一、国际传播研究的现实状况

国际传播是一个年轻的、正在发展的、充满活力而又具有迫切现实性的新兴学科。

从国际方面看:国际传播的最初研究起源于美国。60年代末,国际传播作为一个学科在美国开始得到了承认。1971年,位于华盛顿的美利坚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率先开设了国际传播的硕士学位课程。70年代,国际传播研究走向国际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推动下,成立于1957年的联合国下属的教科文组织国际大众传播协会,于1978年设立了国际传播分会,作为其12个分会之一。随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又先后组织出版3本报告:《多种声音,一个世界》(1981)、《世界交流报告》(1989)和《世界传播概览——媒体与新技术的挑战》(1997)。1994年,国际传播分会开始出版自己的会刊《国际传播》,每半年出版一期。在每年召开一次的国际大众传播协会的近几次会议上,国际传播成为最热门的论题之一。

与此同时,民间的研究自80年代以来方兴未艾。在我们不完全的资料收集中,80年代涉及国际传播的书目就有十数种。如:《组织中的国际传播》、《国外新闻和世界信息新秩序》、《全球信息与世界传播:国际关系的新领域》、《二十世纪的国际新闻播报》、《传播的国际百科全书》等。90年代以后的研究著作更多。例如:《国际传播中的现实议题》、《全球新闻业:国际传播的历程》、《资本主义与传播:全球文化和信息经济》、《超越国家:90年代的国际传播》、《国际传播与全球化:批判导论》等(以上见中国国家图书馆的馆藏书目)。①笔者发现,国际传播的研究以美国领先,大部分的著作也多出自美国。这一点显然与美国是一个国际传播大国,掌握了世界传播信息量中相当大的比重有关。在目前世界排名前10位的媒体集团中,美国就占了5家。②

从国内方面看:在我国,国际传播的研究可以说刚刚处于起步阶段。1982年传播学才通过著名传播学者施拉姆介绍到中国。同年年底在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新闻研究所召开了第1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1985年复旦大学成立了高校第1个传播学研究机构“文化与传播研究中心”。1986年,在黄山召开了第2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1988年,在北京,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进行了第一次社会舆论调查。经过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低潮,1993年在厦门召开的第3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确定了传播学本土化的方针,1995年在成都召开的第4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拓开了传播学更广阔的研究领域,1997年中国国务院学术委员会对传统学科体系进行调整,传播学开始被并入原来的一级学科新闻学,称新闻传播学,下设新闻学和传播学两个二级学科。在传播学20年的引进、介绍、研究和本土化、实用化过程中,国际传播是发展最晚的一个分支领域,直到90年代末,才在各个高校和研究所成立专门的教学与研究机构。目前在北京初步形成了以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所、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传播研究所等几家为主的格局。在国内传播学一百多本著作上千篇文章中,有关国际传播方面的论著只占很少的一部分。目前,我们查到的国内以国际传播为题的中文书只有3本,一是北京广播学院院长刘继南教授主编的《国际传播论文集》(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二是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院长蔡帼芬教授主编的《国际传播与对外宣传》(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三是译著,即美国罗伯特·福特纳的《国际传播:全球都市的历史、冲突及控制》(华夏出版社2000年)。有关的文章也不是很多。经初步分析,我们发现,这其中,从大的方面讲,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的研究集中在国际关系与大众传播、对外宣传与国际关系及对传播学的译介方面,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的研究则集中在对策论、国外舆情分析、焦点问题报道等实用化内容方面。该研究中心出版了60期舆情分析报告并成立了阳光论坛,建立了自己的网站。

笔者认为,刚刚起步的中国国际传播学研究还存在许多弱点,大致说来就是研究的玄化、泛化、空化和术化。所谓玄化是指在传播学的介绍、引进过程中偏重引经据典、直译许多国外名词而缺乏对文本的中介转换,造成概念混乱,这种做法显然不利于这门学科的清晰化和本土化。泛化则表现在研究的平面化,不界定学科边界,不限定学科内容;而是把一切现象都往传播学里面装,似乎一切人类文化现象都是传播现象,一切跨越了国界的信息交流都是国际传播,结果使研究目标无法锁定和深入。空化是我们过去政治化研究传统的延续,在缺乏实证研究、量化研究、具体研究、微观研究的基础上空发议论,有的只是生拉硬套某种哲学理论,结果背离了研究的科学精神。术化则集中于对策研究,一切以实用化为目的。当然,如果的的确确搞“术化”,那应该是先基础(术)、再理论(学)再运用(学术),但实际上这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

从乐观一面看,尽管存在许多弱点并且刚刚起步,但国际传播学仍然是一个充满希望和前途的新兴学科。恩格斯告诫我们,“历史过程中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③一旦社会上产生了某种需要,那将会比10所大学都更能推进研究的深入。国际传播发展的两大背景是人类社会的全球化和民族国家化、以及大众传播的兴起和传播分化。这决定了国际传播在这个历史过程中已经而且必将继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对国际传播学进行深入研究是时代的任务和需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国际传播学的学科来源

国际传播并非无本之木。其学科来源,大约有3个方面。

国际传播来源之一是传播学。传播学是一门起源于40、50年代,成熟于60、70年代,并在80年代以后得到了巨大发展的新兴学科。在中国国家图书馆的馆藏目录中,有关传播学的英文著作就达4000多种。从体系上看,传播学研究包括传播定义,人类传播史,传播符号、过程、结构,传播方式和媒介,传播受众和效果,传播制度与控制,国际传播和全球传播,传播学流派等内容。传播学本身就是来源于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新闻学等多种学科的一门新学科,在发展的过程中又加入了控制论和信息论等新元素。从理论上看,现在形成了注重研究过程、以实证为特点的美国学派和注重研究后果、以理论批判为重点的欧洲学派。传播学与国际传播的契合点主要在政治方面。日本学者鹤木真曾把国际传播定义为“以国家社会为基本单位,以大众传播为支柱的国与国之间的传播”。④另一个日本学者生田正辉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国际传播的首要特征,是它与政治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它是一种由政治所规定的跨国界传播”。⑤由此而来,国际传播研究的重点在于国际传播内容的价值问题、信息与问题、文化霸权问题、信息全球化及国际信息秩序问题等方面。这些课题对国际传播中的宏观问题和理论问题赋予了较大的注意。

新闻学是国际传播的来源之二。它发韧于报刊出现后的18世纪,在19世纪末新式新闻的崛起中初步形成。20世纪上半期出现了种种有巨大影响的新闻学理论,20世纪50年代以后又开始融入了大众传播学,形成了新闻传播学。新闻学包括新闻学理论、业务和新闻传播史三部分。作为应用学科,新闻学的业务部分是一个更庞大的学科分支,大大多于、强于其理论部分。新闻学与国际传播的结合在于新闻的业务实践从一开始就包括国际新闻部分。

然而,笔者所见,国内学者包括新闻界对国际新闻的认识存在模糊不清、界限不明的现象。国际新闻似乎是指与国内新闻相对的那部分内容,即属于“国际方面的消息”那一类。同时,面向国外的新闻报道及其他传播活动则被看作是对外宣传。其实,从国际传播的角度来看,国际新闻应该指跨越了国界的新闻,并不仅仅是来自国外的新闻,也不仅仅是对外宣传,而是双向互动的新闻。

从历史上看,在新闻报道的内容中,国际新闻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较大的比重。大众报刊兴起后,国内新闻、地方新闻逐渐夺走了国际新闻的地盘。但是即使在新式新闻到达顶峰的19世纪末的美国,国际新闻仍然稳定地占据着相当大的新闻比重。随着20世纪初世界体系的形成,国际新闻所占的比重一直保持稳定,当然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有时稍有增减。⑥按照传播学的观点,国际新闻,实际上属于国际传播范畴;而且可以说,国际新闻是国际传播的主要组成部分。对国际新闻的认识,是国际传播学出现的基础。在新闻史中曾出现过政党报刊、言论纸向大众报刊、新闻纸转变的过程,在国际新闻传播的历程中也同样遵循这样一条轨迹。在新闻史早期,国外新闻报道主要发生在民间(即传播者主要为民营办报人)。进入20世纪后,随着国际社会的形成与竞争的激化,国家开始成为国际新闻的重要传播者,国际新闻开始明显地表露出其政治性和实用性。这时国际新闻的首要特征就是宣传。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各国主动认识并开始运用国际新闻进行宣传的重要时期。一战以后特别是二战之中,这种认识和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冷战时期,这一传统得到了延续。到了20世纪末,国际新闻的宣传特征才在表面上有所减弱。

总之,国际新闻是新闻学与国际传播的结合点,其重要特征表现为政治性和实用性。英国新闻界泰斗北岩勋爵曾任英国一战时期对德宣传总监。传播学的创始人拉斯韦尔早在1927年就出版了《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一书。早在1931年出版的关于国际传播的两本书《国际传播:美国的态度(Calrk,Keith,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theAmericanAttitude,NY1931)、《国际传播:语言问题论文集》(HerbertNShelton,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ASymposiumontheLanguageProblem,London1931),也都涉及对外宣传问题。于1984年出版了第一部中文《国际传播》专著的台湾学者李瞻本人也是一个新闻史学家。由于国际新闻只是新闻中的一个现象,对外宣传是一个实际操作问题,加之新闻学本身又是一个实用性的学科,所以在新闻学的论著中,鲜有详论国际传播者,有的也只是强调其宣传功能。所以从新闻学演化而来的国际传播研究,其侧重点主要在“术”的研究,即宣传技巧、效果以及对策研究。但是按现在我国的学科分类,国际传播要在新闻学和大众文化事业中去查找,这虽能表明国际传播与新闻学的渊源关系,但严格说来这种学科界定并不科学,也不太符合现实需要。

国际传播的来源之三是国际关系学。国际关系学最早就是国际政治学。一战以后政治学由传统的历史比较分析转向现实主义政治,于是国际政治学逐步转化为国际关系学。20年代后,现实主义政治学占据了主流。二战后,行为主义政治学开始滥觞,国际关系学也在这个过程中发展起来了。国际关系学包括国际关系史、国际关系现状及控制、国际关系理论等几个方面。国际关系学是一门“能够帮助人们理解、预见、评价乃至控制国家间关系和国际现状”的学科。⑦它包含两个研究层面,一是双边和多边层面的国际关系,二是宏观国际关系体系。国际关系学关注的主要内容包括:国家作为国际基本行为体的利益、力量、外交战略,国际间的竞争与合作,国际关系的体系与结构、动力与控制及演变和预测等。国际传播在国际关系的微观和宏观层面都是重要因素。西方国际关系学者是在60、70年代开始从国际关系角度进入国际传播领域的。这一时期行为主义在国际关系学中占据了主流地位。行为主义试图从可观测、可控制的国家行为出发,建立一种“精确”和“科学”的国际关系学。创造了国际关系学分析模型的美国学者卡尔·多伊奇,在60年代出版的一系列著作中,建立了国家外交决策系统和国际一体化的控制系统,其中大众传媒和民间舆论传播的通讯交换和控制在这一模型中占据重要地位。罗伯特·诺斯则在国家间信息传递的媒介模型之上建立了内容分析和决策心理分析理论(ContemporaryPoliticalAnalysis,1967)。所谓内容分析是总体分析,就是通过对大量的国际信息进行数据化处理和分析,直观地把握国际体系;所谓决策心理分析则是个体分析。理查德·梅里特着重在国际传播的过程和内容方面做文章,建立了包括政府行为体、非政府行为体和文化交流在内的国际传播三元交叉模型(CommunicationinInternationalPolitics,1972)。⑧后来,一些学者进行了不少媒体与外交、舆论与对外关系的专题研究,创立了“公共外交”(PublicDiplomacy)研究领域。当然还有一些学者试图从大众传播和国际关系这两个不同的学科角度来搭建相互关系(如台湾学者周莉音《国际关系中国际传播之角色》,黎明文化公司1985),但总有些缺乏深度、缺乏理论贯通性的感觉。在近年来从国际关系学角度进行的国际传播的研究中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在国家行为个体、国家力量及力量显示方面,有人认为传统的国家力量研究,其定量分析仅仅集中在基本实体、经济能力、军事实力和贯彻目标的意志力几个方面是不够的;应该而且必须加上国家的信息能力,包括信息的收集、整理、扩散及控制,因为信息能力也是一种重要的国家力量。二是在国际关系整体及全球化问题方面,有人认为必须加入国际传播因素。在当代的国际关系体系中,如果缺乏国际传播体系,那是非常不完整的,因为国际传播体系也是国际关系体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从国际关系角度出发研究国际传播,能为我们从理论和实际、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理解国际传播提供不少有益的帮助。

从以上国际传播的3个学科来源看,国际传播是一个交叉性的学科,它与上述3个学科都有渊源关系,又不完全直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其多学科性、交叉性恰恰符合当代社会科学综合化与学科分化的一般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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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深化国际传播研究的思考

对于深入推进国际传播学的研究,我们认为至少有4个方面的工作要做:国际传播的本体论研究、国际传播史的研究、国际传播“术”(技巧)的研究及国际传播学科体系的理论研究。

国际传播本体论要解决国际传播是什么的问题,也就是国际传播的定义问题。我们可以说传播学研究“社会信息的传递和信息系统的运行”,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研究“国际间社会信息的传递和系统运行”?我们可以说新闻学研究“对新近变动事实的传播”,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是“对新近变动的国际事实的传播”,或者说是“对新近变动的事实的跨国传播”?我们可以说国际关系学是研究“国际关系体系的运行和演变规律”,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是研究“国际传播体系的运行和演变规律”?应该说上述说法都有道理,但未必全面准确地反映了现实。

在传播学的体系建立过程中,美国学者拉斯韦尔提出的5个W的体系模式很有创建性,为传播学界所广泛接受。但实际上国际传播在每个W的具体定位上都存在分歧。如在传播者方面,有人认为应该主要是指国家或国家的组织,有人认为还应包括国际组织、跨国公司和有影响力的个人,还有像梅里特,则提出了三元模式。在传播内容方面,有人认为主要是指国际新闻的传播,有人提出政治、经济和文化信息的三分法,还有人则认为应该包括一切信息。在传播工具或渠道方面,有人认为主要是指大众媒介,而且重点是电子媒介;有人则认为应包括人际交流的一切方式。在传播受众方面与在传播者方面存在的问题一样,有人认为应该有特定的传播对象;有人则认为凡是面向国际社会的传播都是国际传播;而所谓国际社会,就是没有国界的社会。与上述诸方面相比,可以说国际传播在效果研究方面取得的成果最多,而且效果研究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但是,同样在这一方面,“公共领域”理论、制码解码理论、“议程”设置理论、“文化霸权”理论都在大行其道。很明显,只有对上述的分歧和争论进行梳理和明确化,才能建立对国际传播的本体论认识。

国际传播史是对国际传播进行深入研究的重要基础。史学的最大特点就是其综合性。恩格斯说过,我们只知道一门科学,这就是历史学。一切现代社会科学都是从历史学中分离出来的,一切现代学科的建立都离不开对该学科所探讨的社会现象的历史考察。对国际传播的历史考察也是我们必须做的工作。而这方面的研究也存在明显的缺陷。例如关于国际传播的起源,有人从国际关系学角度出发,认为国际传播始于16、17世纪近代国家的出现和国际关系的起源,这种说法忽略了传播业的内在发展。有人从媒介发展的角度看,认为国际传播源于1835年哈瓦斯通讯社的成立和电报的出现(李瞻《国际传播》1984,福特纳《国际传播:全球都市的历史、冲突与控制》2000),这种说法又忽略了在此之前报刊的作用。还有人则从国际政治角度考察,认为国际传播发轫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各国的战时宣传,这种看法显然比较狭窄。在众多新闻史著作中,有关国际新闻史和国际传播史的研究不受重视,往往被挤在对外宣传的角落。实际上,考查国际传播史的起源与发展应考虑其本身内在的规律,并应综合社会相关因素进行综合研究。

国际传播技巧主要研究国际传播现状和对策论方面的问题,也是国际传播学深入研究的重要内容,应该包括世界传播体系的框架及运行机制、国外重要媒体介绍、媒体信息的分类及量化、舆情分析模式、媒介事件与报道技巧、传播者形象与传播效果、国际文化交流等方面的内容。需要说明的是,在这一方面更需要重视的是观念的变化,应从政治宣传的角度转换到报道和经营的角度,注重对象研究,收听率、收视率的研究。再好的宣传没有听众和观众只能是空谈。目前世界信息秩序不均等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对发展中国家来说,除了经济技术原因外,经营方式和观念的落后恐后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

最后,建立国际传播学的理论框架是一项不断带有总结性意味的工作,也是国际传播能否作为一个综合性的分支学科或问题研究而生存发展的关键。它所包括的内容至少有对国际传播的本体认识、研究对象和目的、带有理论抽象性的国际传播史和现状分析、国际传播各种理论介绍、国际传播体系的运行及控制、国际传播技巧概述以及国际传播的未来发展等等。只有搭建起科学的理论框架,国际传播学才能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研究平台,从而在众多的分支学科中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注释:

①80年代涉及国际传播的书目原文:

1)Baskin,OtisW,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inOrganizations,Calif1980

2)Stevenson,Robert,ForeignNewsandNewWorldInformationOrderlowaStateUnivPr1984

3)(Mowlana,Hamid,GlobalinformationandWorldCommunication:NewFrontiersinInternationalRelationsNY1986)

4)Fenby,Tonathan,TheIntermationalNewsServices:aTwentiethCentury,NY1986

5)Bamouw,Erik,InternationalEncyclopediaofCommunicationsNY1989

90年代以后研究著作原文:

1)Matin,LesieJohn,CurrentLssuesin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NY1990

2)Merrill,JohnCalhoun,GlobalJoumalism:Journeyof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NY1991

3)GarnhamNicholas,CapitalismandCommunication:GlobalCultureandtheEconomicsofInformationLondon1990

4)HerbertISchiller,BeyondNationalSovereignty: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inthe1990sNJ1993

5)AliMohammadi,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andGlobalization:AcriticalIntroduction,London1997

②洛特非·马赫兹:《世界传播概览—媒体与新技术的挑战》,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9年,第97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4卷,第477页。

④⑤转引自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237页,第238页。

⑥国际新闻在新闻中的比重问题,是一个需要进行实证性研究的问题。在早期的报刊中,其比例无疑是很高的,例如英国第一份日报《每日新闻》,其创刊号的声明就明确指出该报是以翻译荷文、法文消息为主,“迅速、正确而公正地报道国外新闻”(见郑超然等《外国新闻传播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63页)。中国最早的报刊也是以国际新闻为主,有的就以《各国消息》为报名(见白润生《中国新闻通史纲要》,新华出版社1998年,第26-30页)。

传播学论文篇5

1体育传播学的学科背景

传播学(CommunicationStudies),作为一种研究传播行为和现象的分析方法或框架,其兴起成为20世纪西方学术的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之一。自20世纪初第一个演讲学系在美国诞生,传播学便开始作为一个独立而充满生机的学科开始了辉煌的学术旅程。20世纪80年代以后,传播学在学术上逐渐形成相对自足的理论领域。传播学学术活动的目的开始清晰起来,传播学被定义为通过理论来理解和把握象征符号和符号系统的生产、处理和效果,以便解释与这些生产、处理和效果相关联的现象。

传播学是一门研究人类信息传递以及与之相关联的信息制作、接收及其影响现象和行为规律的科学。就其诞生过程而言,可以说是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新闻学等研究的衍生物。这也就决定了传播学的交叉性学科的特点。法国著名传播学家阿芒·马特拉在《传播理论史》一书中指出传播学本身处于一个学科交叉的中心,涉及到哲学、历史学、地理学、心理学、社会学、人种学、政治学、生物学、控制论等等。实际上,作为这一学科的集大成者,施拉姆早就预料到了传播学的泛学科性,他说:“传播学就是一个公共汽车站,任何一个学科的学者都可以在这里上车,也可以随时在这里下车。”因此可以说,传播学是新兴学科中最开放与最具活力的学科。目前国内外传播学研究所涉及的话题包括:理论传播学、大众传播学、新闻传播学、网络与传播、传播与文化、传播媒介研究、跨文化传播学、国际传播、科技传播学、传播与电视、传播与道德、传播法学、传播学史、传播思想史、传播学研究方法、人际传播学、组织传播学、社会传播学、传播与发展、教育传播学、艺术传播学、医学传播学、传播心理学、舆论传播学、媒介伦理学、经济传播学、政治传播学、知识传播学、学术传播学、传播语言学、传播符号学、传播美学、建筑与传播等三十多个方面。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当一个学科的研究对象被不断的复制与放大,乃至于其边界开始模糊起来,清理与界定这一学科的理论范式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体育传播的相关研究在我国应该说从近代就开始了。早期来华传教士就在中国报告中强调体育的重要性。20世纪以来,中国的体育史学者在对近代体育传入中国过程的研究中,实际上也涉及了大量体育传播的研究,比如马约翰的《体育历程十四年》中就专门介绍过上海青年会的体育传播情况。随着发达国家体育产业的发展,面对体育运动实践过程中传播活动和传播规律所起到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和不可忽略时,传播在体育发展中的作用与意义被逐渐发现和认识。以体育赛事转播为主体的大众体育传播业直接推动了体育运动的社会化、舆论化、产业化和全球化发展。以各类职业竞技与奥运会为主体的观赏性竞技与大众传媒的互动,促使体育运动由传统的个人健康事业演变成为以体育传播和体育消费为主体的产业门类,同时也使体育赛事转播和体育节目日益成为大众传媒的主要内容之一。在体育娱乐化和产业化变革过程中,以大众传媒为主力的体育传播成为世界体育发展的主要引擎和动力之。在这样的背景下,无论在大众传媒的体育报道实践,还是在体育运动发展实践中,体育传播理论应运而生。

20世纪30年代随着电视的诞生体育和媒体的关系日益紧密,其后随着体育社会学、体育教育学、群众体育学等学科的先后兴起,体育与传播体育与媒体逐渐进入学术研究视野,相关成果不断涌现。在西方相关研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1979年J0HNSMITH的《SportMedia》,他认为,体育是一种媒介,并指出“体育不仅以传播媒介的形态存在着,而且与大众传播媒介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体育与大众传播媒介的结合创造了美国传播媒介发展的新阶段——体育传媒业的诞生和崛起。”1988年,由DAVID和MARCU合著的《SportForSale》一书中进一步明确了体育媒介论的学术框架:体育的媒介属性、媒介功能和用媒介行销的理论指导体育营销。

20世纪90年代,体育传播学已经出现了大量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具有代表性的有美国学者劳伦斯·温勒尔主编的《体育媒介》(MediaSports)、大卫·罗伊所著《体育、文化与媒体》(Sports,CultureandtheMedia)、雷蒙德·鲍耶、理查德·海因斯所著《体育、媒介和流行文化》、加里·瓦内尔所著《电视体育和文化转变的视野》、英国学者洛德·布鲁克斯所著《表现体育》(RepresentingSports)、瑞·沃勒尔所著《镜头下的比赛场》(FieldinVision)等。

就我国的体育传播研究情况看,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体育商业化、产业化的进程,体育传播的价值才逐渐凸显出来,开始引起一些人的关注。受制于我国传播学的研究状况,再加上体育和体育传播的特殊性、专业性,在我国,体育传播研究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刚刚开始引起关注,而且更多的是在一些体育院校。有影响的相关研究先后有陈天仁的《从大众传播媒介的特点看体育信息传播的效果》(1988)、朱柏林的《对我国报纸体育消息传播的观察与思考》(1992)、《八国报纸体育信息传播的比较研究》(1994);田慧的《大众媒介与现代奥林匹克运动》(1998)等。进入新世纪以后体育与大众媒介关系研究真正成为一门显学,宏观研究方面有谭政典、肖谋文的《论体育与传媒的共生效应》(2000),郭邦士的《传播媒介对体育运动的影响》(2001),肖沛雄的《论体育市场和大众传播》(2001),张怀君、徐晓林的《作为媒介的现代体育互动特征分析》(2003),李勇的《体育与传媒的关系》(2003),王晓东、李宗浩的《论传播媒介形态变化及对体育传播的影响》(2003),王慧琳、闫伟的《我国不同性别大学生的媒介体育信息需要研究》(2004)等,这些研究已经涉及关系、效果等内容、但总体上看现象研究微观研究多,理论探析与宏观理论建构少,直到郝勤、郭晴的《论体育传播学的性质特点及其理论架构》(2003)开始了体育传播的学科建构之路。郝勤等学者在文中论述了体育传播学的学科架构及特点、体育传播学的研究方法等内容,为体育传播作为一门学科逐步向系统化、规范化迈进奠定了基础。其后,上海体育学院任广耀教授主编的《体育传播学》(2004)、王慧琳、阎伟的《体育传播学概论》(2005)、王大中等主编的高校教材《体育传播——运动媒介与社会》(2006)相继出版。这三本书以传播学理论为指导,对体育传播、体育信息传播、体育传播和大众传播之间的关系等进行了系统的研究,试图建立体育传播学的理论体系。《体育传播——运动媒介与社会》一书还论述了体育传播与体育产业、社会环境以及人类交往之间的关系,把体育运动置于社会和媒介交织的背景中去重新审视,力求从社会的变化和媒介的发展中去重新发现体育,在前人的基础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我国对体育传播的研究更多关注是从体育新闻的角度出发的。从1985年的最早的改革开放以来关于体育新闻的《体育新闻学ABC》(马信德著中国新闻出版社,1985)到第一部系统的体育新闻学著作《体育新闻学》(郝勤,著.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的问世,期间不断有新著作以及国外关于体育新闻报道的译作出现。各类学术期刊上也陆续有人发表相关论文和译作,但80年代的数量稀少、成果罕见。进入90年代之后数量渐多,逐年递增。尤其是进入新世纪后到2005年,相继有6、7本关于体育新闻的新书与译作问世。其中,郝勤所著《体育新闻学》是一本专著,涵盖了体育新闻学概论、体育采访、体育新闻写作、体育新闻评论、体育新闻编辑等内容。

无论是传播学,还是体育传播学,真正的基础研究还是应从信息、符号、媒介、效果,以及与之相关的社会、文化因素,尤其要从基本的人类传播观念研究做起。对于中国传播学的发展与走向,警觉的学者指出:“传播是社会的一种现象,要研究传播,首先就要研究社会。这个问题关系到社会模式,发展和增长模式,生产和消费模式等。”其实,这种传播学研究的社会学价值取向也正是欧美传播学研究的当下走向。就体育传播学已有的研究看,很少把体育传播放在社会大系统中进行研究,所以视野非常局限。由于我国学者对体育传播的研究相对来说仍处于初始阶段,所以,在运用传播学原理分析阐述体育运动中的传播现象时,难免会出现把传播学与体育运动生搬硬套、机械“捏合”的现象,而且大多数研究只限于体育新闻传播,将视野限定在以大众传播机构为传播主体的传播过程上。

2体育传播学的理论范式

“范式”(paradigm)一词源于希腊文,有“共同显示”之意,由此引申出“形式、例证或模式”(pattern,example,model)等意。美国哲学家托马斯·库恩(ThomasKohn)在其1962年出版的《科学革命的结构》(TheStructureofScientificRevolution)一书中,首次将范式概念应用于社会科学的研究中。库恩指出:“范式就是一个公认的模型或模式(Pattern)。”他在1969年写的后记中提出“范式”一词有两种意义不同的使用方式,“一方面,它代表着一个特定共同体的成员所共有的信念、价值、技术等等构成的整体;另一方面,它指谓着那个整体的一种元素,即具体的谜题解答。”概括地说,范式是共有的范例(examples),“起着容许范例重复的作用”。

库恩提出“范式”一个概念,其原本是针对自然科学研究的一个哲学命题,涵盖学术理论、学术方法和学术主体心理等多个方面。但作为一种解决疑难问题的方法、一种普通性的学术原则、一种模拟、一种多维的“看的方式”,已被不断地运用于社会科学领域和人文学科领域。作为一种学术思维维度,范式的内涵是丰富的,英国学者玛格丽特·玛斯特曼的《范式的本质》一文中将其归结为21种不同方面,能够适用于社会科学领域的至少以下多个方面,可指一个科学成就、一本教科书或经典著作,一个完整的传统,一种公认的模式,一种形而上学思辨,一个习惯上公认的方式,一种规范的评说,一幅“格式塔”图等等。

一个学科的建立,必须具有3个核心要件,其一是要有一个明确的研究对象,及研究对象的界定;其二是要有学科研究史;其三是要有独特的研究方法。

体育传播学的宏观定位,主要探讨体育传播学的理论框架、知识体系、学术地位、现实价值。体育传播学是体育理论的一个新兴研究领域,一个重要理论分支,也是传播学中文化传播中的一种重要类型,因此体育传播学具有鲜明的学科边沿性。这是本文的基本理解。

体育传播学研究展开的基础在于研究对象的定位。对此,学界有多重理解。一些学者认为,体育传播是人类以体育运动为媒介进行的一种传播活动,这种传播活动像其他的传播活动一样会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发生关系,随着体育运动的发展,体育传播活动也不断变得复杂和多样。着重从宏观方面来界定体育传播的。另一些研究者认为体育传播是随着人类传播方式的变迁,和一定的传播媒体相结合的,如:体育传播是指以体育为对象,通过一定的媒体进行传递的过程,经历了由传统的传播方式向现代传播方式的转变,其原因是媒体传播手段的发展。界定从传播媒体的变迁着手,着重从传播技术的角度来定义体育传播的。也有一些研究者认为体育传播就是大众媒体对体育的传播,简单地把体育传播归属于大众传播一类,如:所谓体育传播就是指以体育人物、比赛、组织、事件等为载体,通过大众传媒的介入来完成对纯体育信息和商业信息的传播。这显然是从体育传播与大众媒体的关系着眼,从狭义的方面来定义体育传播的。还有研究者认为体育传播应该侧重于体育文化的传播。“从社会重视技术体育传播到重视文化体育传播,应该是人类认识体育的一种飞跃。体育文化的传播,可以真正让我们认识到体育的精神实质。”这一理解倾向于体育传播不仅仅局限在对体育运动自身的传播,体育更将各国的文化广泛充分地进行传播,认为体育传播更重要的是一种文化的传播。

本文认为,所谓体育传播是指通过大众传播媒介的人类体育信息(包括体育新闻、体育知识等信息)传播活动。体育信息传播是以文字、图像、声音、数字等形式存贮在报刊、图书、杂志、广播、电视、网络等介质上,进行信息传递、交流和利用,从而达到体育文化传播的目的。它包括人际之间、群体之间和大众传播媒介在整个社会里展开的体育精神文化形态、体育物质文化形态和体育制度、行为等体育信息的交流、沟通。也就是说,体育传播通过人与人之间或大众传播媒介对体育信息的传递与分享,是一种共享信息的过程。体育传播的目的是与他人建立共同的意识,使其能够相互沟通、理解和交流,从而推动体育的发展和社会进步。

人类体育发展演变的历史,就是体育传播的历史。科学水平的大幅提高,大众传播技术迅速的发展,使体育传播成为一种重要的传播现象,对现代社会的渗透范围也越来越广。传播存在于体育得以实现的整个过程,是体育功能得以发挥的必经之路。体育现象或者活动中无时无处不蕴涵着传播的现象和活动。

体育传播是大众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传播方式之一。大众传播是一种广泛的社会活动,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进行,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体现。大众传播的社会价值在于它具有强大的社会功能和对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

体育传播学的微观结构,包括体育传播的历史演进、体育传播理论的学术积淀,探讨体育传播媒介、体育传播符号、体育传播受众、体育传播效果以及体育传播与社会、体育传播与体育产业、体育传播与体育运动、体育传播与奥运、体育传播与文化、体育传播与政治、体育传播与体育全球化、体育传播与体育组织、体育传播与体育伦理、体育传播与体育生态等;还要探讨体育传播对体育理念、体育运动、体育原则、体育文化、体育组织、体育产业、体育生态等的影响与作用,体育社会控制以及体育传播与现代社会价值重构、体育发展与媒体责任等的关系。

体育传播学的研究方法,主要应该包括系统研究与要素研究、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动态研究与静态研究、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等。

3体育传播学的研究路径

现代体育发展中的媒体参与。从1702年第一份报纸诞生到今天“21世纪新传媒”的出现,大众传媒正以多姿多彩的形象渗入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数字电视和互联网的飞速发展无疑为我们今天的大众传媒赋予了更为广泛的发展空间。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增强和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种传播媒介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而体育信息的传播一直是其重要内容之一。体育赛事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文化活动,与大众传媒密切相连。当前,传播体育赛事的媒体越来越多,体育赛事信息的传播量也越来越大,无论是体育赛事的传播,还是体育赛事的产业化,大众传媒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和产生的积极作用都已逐渐被人们所关注。最早的电视节目就有以体育赛事为传播内容的记录,而且在电视发展的两个重要里程碑(电视事业的诞生和卫星转播的开始)上都有体育赛事的内容。早在1936年11月2日,英国BBC在伦敦郊外的亚历山大宫以一场规模盛大的歌舞开始了电视节目的正式播出,宣告了世界电视事业的诞生。之后,BBC以相当正规的形式开始播出节目:有游戏、音乐、戏剧、拳击和表演,以及各种各样的户外转播,从加冕典礼和板球比赛。由此可见,在电视媒体产生之初为争取更多的观众就以很倾向于以体育赛事为传播内容。德国也于1935年成立电视节目机构,并于当年的3月22日开始在柏林正式播出定期节目,1936年8月的第11届德国柏林奥运会期间,德国以极大的力量进行了电视报道,仅柏林一地便设立了28个集体收看点,每台电视机前平均有360人;还通过电话线向莱比锡等城市传送。10多天的运动会电视观众达16万人。这是世界上最早的体育电视直播。1964年8月美国发射的“同步3号”史第一个进入轨道的同步卫星,由于它位于太平洋国际换日线和赤道的上空,地理位置特别优越,因而成为第一颗固定的、可以从事洲际电视转播的通讯卫星。同年10月在东京举行的第18届奥运会就是经同步3号卫星将实况转播至美国和欧洲各地的。这次奥运会是第一次用卫星转播实况的奥运会。因此,现代体育运动与媒体传播、竞技体育与媒体传播、奥林匹克运动与媒体传播等,是我们研究体育传播的起点,也是重点。

体育价值观念与媒体传播价值取向。要分析体育传播对社会价值体系的影响,不能不关注体育本身的价值,以及它与社会环境的相互影响。从体育诞生之日到现在,体育本身和社会的关系越来越复杂和紧密。这种关系为体育传播的发展营造了一个不断改变着更新着的社会环境。这一部分主要旨在挖掘体育传播对社会产生诸多影响的根源,即体育传播在今天所面对的社会背景。首先分析体育在当今的时代背景和国际环境中,本身的价值所发生的改变。一直以来,以奥林匹克精神为代表的体育价值观,倡导体育的奥林匹克精神,即相互了解、友谊、团结、公平竞争。“人文奥运”的口号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即将来临之际,被喊得格外响亮。社会科技的飞速发展,经济水平的提高,体育已经受到了各个国家人民的普遍高度的关注,人们不仅仅追求体育活动的胜败输赢,即锦标竞技的最终结果,而是更加关注体育所带来的其它重要影响和价值,比如体育赛事和体育活动带来的经济价值、政治影响等等。迄今为止,体育发展的过程中产生的价值观主要有追求体育胜败成绩的“体育锦标主义”,追求体育商业价值和经济价值的“体育商业主义”和现在许多国家大力倡导的“体育人文主义”。第二,因为体育本身价值的这些改变,使得体育传播无论从内容、形式还是关注的重点来说,也都进行了各种调整和改变。即体育传播的价值取向随着体育本身的价值的改变而改变。通过对时代背景和经济、政治、文化环境进行分析,探讨体育价值取向新的变化。在当今的社会环境和国际环境中,体育成为了备受瞩目的焦点。它既是关系国家、民族、团体的运动,又是关系个人健康、娱乐的行为。体育传播对体育信息的传播,对社会和人们的影响是不容置疑的。社会价值体系的改变,引起了体育价值观的改变,也不可避免地使体育传播呈现出新的发展现状和特点。体育传播参与媒介众多,受众人数基数大。体育传播的重要性被大众传播者和传播机构认识之后,大众媒介纷纷报以极大的热情和努力。因此下列体育价值观显得尤为突出:体育人权观、人文体育观、人类体育观、大众体育观、民族体育观、竞技体育观、持续发展观。

体育传播功能。H·拉斯威尔在1948年发表的《传播在社会中的结构和功能》一文中,将传播的基本社会功能概括为环境监视、社会协调、社会遗产传承三大功能。在环境监视方面,自然与社会是不断变化的,而媒介能准确地、客观地反映现实社会的真是场景,再现周围世界的原貌及重要发展,传播学集大成者施拉姆将此功能形象地比喻为“社会雷达”。体育是一个非常准确的社会雷达,它准确地、客观地、真实地记载和反映了人类与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与人之间以及自身发展极限在斗争中进步的每一步足迹;在社会协调方面,社会是建立在分工合作基础上的有机体,媒介能够联系社会的各个部分、各种环境以及各种因素整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以应付环境的变化和挑战。体育是团体的竞技场而非个人,体育没有种族和国界之分,它通过运动的通性和运动的魅力联系着人类的各个角落;在社会遗产传承方面,人类的社会的发展是建立在传承和创新的基础之上的,媒介正好充当这个延续社会文化遗产的角色,只有通过媒介前人的经验、智慧、知识才能加以记录、积累、保存并传给后代,后人才能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进一步的完善、发展和创造。传播是保证社会遗产代代相传的重要机制,而媒介则是社会遗产代代相传的重要工具。体育从其诞生之日就一直在不断地整合地传承人类文明的更高、更强的精神文明。正是在体育媒介的作用下,我们人类的体育精神、体育竞赛形式、各项运动的最高纪录才得以传承和发展。具体来说,包括体育发展社会生态系统中经济、消费、科学教育、政治、社会结构、人口、社会文化、卫生等与体育传播的关系。除此之外,体育传播还突出具有提供娱乐的功能。体育和娱乐有着内在渊源。有人说,体育就是起源于娱乐。在古代,舞蹈和体育是不可分的,使表达情感的需要和模仿自然的游戏。而今天的体育传播也随着全球媒介娱乐化趋势而越来越呈现娱乐化的态势。体育传播的内容选择和制作方式,为受众提供了丰富的精神文化享受和生活娱乐。

体育传播媒介。所谓“媒介”(media)就意味着“传递”(mediation)——即媒介在受众和外部世界之间来回传递信息。就体育而言,“体育离不开传播,世界上没有不包含传播的体育活动。”如果从传播内容的视角来看体育市场,体育本身就是一种传播,特别是大众传播的重要内容。因为大众传播媒介面对的是大众,它传播的内容必然是以大众作为自己的对象。体育是人类特有的文化现象,它的参与对象的广泛性,运动项目的惊险性、娱乐性,竞争的激烈性以及它的产业性和对社会的影响力,必然会使其成为大众传播无比生动和丰富多彩的信息源。这其中,精彩的赛事、运动明星广告、大众健身指南、体育商业信息等的内容直接影响着受众,影响着体育市场。因此,有人称与大众传播媒介结合后的体育为现代社会的新“媒介”。“体育媒介”由于具有广泛的传播面、高度的社会关注度,极大的社会亲和力等特点而成为比单纯报刊、广播、电视、网络等更具优势的广告传媒。这种传播优势使体育媒介表现出了巨大的市场潜力。目前体育传播的主要媒体样式有体育报纸、体育杂志、体育电视、体育广播、体育电影、体育广告、体育网络等,这也是体育传播研究的主体。

体育传播形态。包括历史形态、物质形态(项目、赛事、博览)、文本形态(体育新闻、体育评论、体育广告)。这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在传播学领域当中出现了“体育媒介论”的说法,其代表人物是美国传播学者John·Smith,以及中国台湾师范大学体育系副教授、美国北科罗拉多大学运动管理研究所客座教授程绍同。他们指出当代的体育存在着一个“媒介化生存”的现象,即媒介不仅仅与传播体育信息有关,而且决定着体育产业的生存和发展;而体育也不仅仅只是一种传播信息,其本身就构成了一种特殊的传播媒介。与此同时,媒介,作为“体育产业的DNA”,迅速成为体育产业发展的基本要素;而体育,作为一种特殊的媒介信息,同样成为媒介产业发展的支点之一。具有社会传导功能的体育赛事不仅仅只是作为传播大众文化的媒介而被我们认识。于是,当所有的广告主都在大众传媒上为自己的产品声嘶力竭的叫喊时;当传统的广告媒介已远远不能满足企业宣传自身的需要时,在众多同类产品中,如何向用户更强有力地传达自己产品的信息就成为广告主和广告策划人员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具有对大众眼球超大吸附力的体育赛事脱颖而出,因其具有的广泛性的群众基础,可以作为信息载体,载着体育商业的产品特色或企业精神以及经营理念,随着体育运动的展开而传递,为商家们提供了一种更为广泛的广告平台。随着奥运会、足球世界杯、NBA篮球联赛、F1赛车锦标赛、网球大师杯赛这些赫赫有名的赛事渐渐成为世界最具有注意和资本吸引力的事件,体育自身所具有的高对抗性和冲突性,使得体育运动具有了竞争眼球注意力的高优越性。正因为如此,体育赛事通过精心的策划,其所含的广告信息便能够准确、自然地传达给目标消费群。整合各种体育赛事与传统媒体资源,组成跨媒体的平台,以最低的成本,获得更大化的利润,是未来体育赛事作为广告平台最大的发展趋势。

体育传播符号。包括体育传播中的性别话语、流行话语、符号话语。正如有学者的表述:“体育代表着速度,代表着力量,代表着竞争,代表着奋发向上。而更重要的是,因为体育是全人类共通的语言。”从古希腊的马拉松赛跑到现在4年一度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体育运动始终是人类社会的重要文化活动。运动展示着人类的力与美,寄托着人类的追求和理想,通过运动和观看运动人类体验着各种情感,体育运动也成为民众的重要精神食粮之一。体育赛事所具有竞争、超越、挑战自我等特点,是体育运动成为全人类共同文化的基础。而体育赛事通过精心的策划,其所蕴含的文化、理念就能很好地与产品文化、企业理念相融合,延伸到借助体育赛事做的商品广告或企业形象广告上面,通过比赛来营造、加深、巩固企业文化,使得这些企业或产品通过体育所含的文化传播树立自己的良好想象,并通过体育赛事将这一理念向广大受众宣传。

体育传播受众。一般认为,大众体育传播的受众主要分专业体育人士和一般体育爱好者。前者如各级体育主管部门的工作者,体育院校、体育系科的老师、学生、研究者、运动队的运动员、教练员等,体育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体育信息是他们生存发展的必需品,他们最大限度地关注着体育领域的瞬间变化,因而这部分受众对体育信息的需求是稳定的,所需信息的专业性、系统性、时效性也较强。但对多数从事体育传播的大众传媒来说,体育专业人士毕竟只是受众的一小部分,广泛存在的体育爱好者才是受众的主体。大型体育赛事的观众面广,其人数之多,是许多其他活动望尘莫及的。而且这些关注体育赛事的观众又往往都是体育爱好者,更是企业和体育广告商们要寻找的目标对象。但是,受众在传播学研究中有一个从被轻视、忽视到越来越受到重视的过程,这一过程的发展与人们对受众能动作用的不断加深认识紧密联系在一起。传播学“使用与满足”研究把受众看成有特定要求的个人,他们在“使用”的动机下接触媒介。传媒必须要满足各种各样的社会需求,提供给消费者所广泛接受的信息产品或服务。把握不住受众心理的需求往往是媒体失败的原因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有关受众研究更多地是媒体、广告公司为了经济利益,针对受众基本特征、收看体育节目时长、原因、频率等一些数据的调查,还有一些针对某一类媒体、某一地区或者体育新闻的受众调查,鲜见有关体育传播受众研究的系统理论。与受众有关的研究和理论在不断地发展中,为我们提供着新的视角,开拓新的领域。同时,受众本身也处于一个变动的过程,其特点、需求等方面会随着社会现实、文化状况、技术水平的变化而变化。对体育传播来说,以受众为本,时刻关注受众需求,是提高传播水平的关键。受众需求是体育传播发展创新的动力所在,也是体育传播的最终归宿。体育传播受众研究主要包括受众类型分析、受众心理分析等。

体育传播效果。在传播学的研究中,传播效果是研究的重点部分,当前的体育传播也一样。王大中等学者从传播学的角度,提出了体育传播的魔弹效果、议程设置和培养效果。但目前国内大多数的体育传播效果研究都源于人口普查机构、政府机关、媒体以及各商业和专业研究机构调查中的体育数据方面,传播效果的测量仅仅反映在对体育受众研究如发行量或收视(听)率等单纯的数据测量上。有研究者提出,至今,凡是有关“体育赞助与广告投资”的论述,几乎全都集中在商家花费、采取方式、与选择的体育赛事几方面,对于体育传播的效果评估却不成比例的付之阙如,很少看到有关因为赞助而实际获得了什么品牌经营与销售效果方面的系统分析,即便有,也多半着眼于某某企业因赞助体育项目而取得了多少业务成长,或是类似三星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后,因赞助而得以提升全国与全球的品牌地位的报道。体育传播的效果研究主要包括体育传播的中介效果、体育传播的使用与满足效果、体育传播议题设置效果等。

体育传播与现代社会。在当今的社会环境和国际环境中,体育成为了备受瞩目的焦点。它既是关系国家、民族、团体的运动,又是关系个人健康、娱乐的行为。体育传播对体育信息的传播,对社会和人们的影响是不容置疑的。这方面的研究包括大众媒体与国际体育、大众媒体与民族体育、体育传播与大众文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消费起了“需求+体会”,即在产品之外他还苛求一种享受,或者说是一种消费的感觉和文化。营销大师菲利普·科特勒的有这样一个例子“一个打算买钻头的消费者,他真正需要的其实是钻头打的孔,而不是钻头,所以企业的市场营销就应该首先从了解他需要什么样的孔,其次才是如何叫消费者明白自己的钻头可以打出他所要求的孔”。但现在,这个消费者不仅要求得到能满足自我需求的产品,而且他想额外的得到如何才能打出那个孔,并特别轻松的或者是享受的打出来,甚至告诉他用你的钻头打出的孔和别人的产品比有什么好、特别之处,他拥有这个孔后将会有如何的特别感受?也就是,他在物质需求之外又有了精神需求,换句话就是文化需求。于是,越来越多的企业、品牌,不断地挖掘自身文化,想方设法地通过各种途径来营造各自不同的文化特性。而蕴含了丰富体育文化内涵的体育赛事,便可作为体育精神延伸的一个良好的传播平台。体育赛事本身就是大众广泛参与其中的事件,他为受众接受信息提供了一个体验的舞台。这正是体育和体育传播富有大众文化性的独特魅力之所在。

体育传播与体育产业。媒体与竞技体育走向市场,形成娱乐、休闲、竞技等体育新经济,媒体与体育消费市场的形成与发展。在体育传播活动中,各个媒体各取所长,达到媒体资源的优化配置,产生巨大的传播效果。业界人士也已形成这样的共识:把信息、娱乐和商业融合在一起的新媒体,信息复制的成本大大降低,传播的速度大大提高,领域大大拓宽。据专家估测,如果报纸、电视、网络、杂志全套地做,成本大约能节省30%。从降低成本的角度看,这种跨媒体融合的竞争力可见一斑。体育运动为传统媒体注入了新的活力,和体育的共生与激活一样为媒体带来了巨大的市场效益。体育赛事与传统媒介并非单一的依赖关系,而是互惠互利、相得益彰。广泛的媒体传播,有助于促进体育运动的普及发展和竞技水平的提高;而运动水平的提高,明星的产出,也有助于引起各种媒体客户的关注,促进提高媒体效益;反过来这又有助于促进媒体对体育运动的发展给予关注和全方位的支持。传播媒体与体育赛事是互为促进、共同发展的市场关系。

体育传播与社会价值重构。社会价值体系的建构以个体间现实的社会价值关系为纽带,以个体价值观念的整合积淀为肇始。人类生存意识的产生和对生存意识的自觉是个体道德价值观念发生的原始根基。在顽强的生存意识的驱使下,人完成了自己的漫长的生成发展过程。随着人类成熟程度的不断提高,人逐渐确立了自我意识,并以自我意识为中心,把自己与周围的万事万物分离开来,甚至把自己的肉体与灵魂分离开来。认识、利用和改造自然对于自我生存的价值,更感到了提升自己生活质量的重要性和自我生命存在的价值。其次,个体对群体意识和类意识的自觉是道德价值观念发生的内在机制。人的自我意识虽然以个体的存在为载体,但它的本质上蕴含着人的本体生成中的关系性和社会性。对类和群体的自觉意识、自觉维系及其发展、光大,形成了人类的巨大的精神价值——一种超越每一个个体的精神共有,蕴含于人类的观念信仰之中,构成了人类价值观念发生的内在机制。价值观念带着人类精神共有的特质,支撑着各种人的实践、认识活动,并在这种过程中使自身的价值现实化再次,对个体需要及自身发展、完善的终极关怀是价值观念形成的驱动力。满足需要是人类生存发展的自然法则。从个体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到自我实现的需要,是自类猿人到现代人亘古不变的追求。为了满足个体生存、发展和自我完善的需要,人们就必然会对进入视野的各种事物进行是否有用、有利的价值性判断,趋利避害,并在已经获得满足的需要之上诱发新的更加高级的需要。正是这种对满足需要不断升级的追求,促使人们面对万千世界的精彩生活孜孜不倦地进行价值实践与创造。传播学对不同传媒活动及意义的研究,同社会学展开的有关课题彼此接近,因为作为社会系统的一个子系统,传媒也具有社会、文化和政治等特点,从传媒与政府、政党、行政部门、宗教和家庭等的关系与相互影响,更容易认识不同传媒的获得及意义。体育传播是否有导向性问题,体育舆论的导向性作用有多大?不少人认为体育的传播主要以传播消息为主,不像政治传播、经济传播,背负着宣传党的政治主张、经济政策等重要使命,人们关心体育主要为了满足娱乐目的,并不是为了了解政策,接受教育,对于体育评论也不会像其它新闻评论那么仔细认真,因此它的导向性作用并不大。但是实践告诉我们,体育传播仍存在着重要的舆论导向问题,体育舆论的价值取向决定了宣传的效果,解决不好体育传播的导向问题和价值取向问题,不仅会对受众的素质,社会的安定产生不良影响,严重的甚至关系到我国统一大业和外交事务。体育传播与社会价值重构关系研究应该包括体育传播与意识形态(爱国主义、集体主义)、伦理原则(友情、亲情)、人性状况(真、善、美)、生存状态、民族文化(家园观念、义利观念)等。其中,体育人文精神重建的媒介角色研究,还包括对体育物化倾向、技术倾向的批判,对绿色体育、自然体育、人文体育的宣传。

体育社会控制的媒体传播参与。传播是在一个具体的社会环境和生产场合当中的一种行为的整合。价值整合是整合功能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功能。体育文化本身的特征和性质使其在形成社会舆论、规模个人行为、协调社会关系方面的作用更加突出。通过大众媒介对体育的传播,体育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同时也有利于体育发展中的大众监督。不仅促进了社会文明,也有利于体育文化的传承与交流。与体育法规、体育伦理、体育组织、体育传统习俗等社会机制一样,媒体舆论也是体育社会控制的一种要素,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种要素。

体育传播中媒体行为规约。根据哈钦斯委员会的报告《一个自由而复杂的新闻界》所提出的基本原则,大众传播媒介既要享受新闻自由,也要对社会负责,如果只讲自由,而不对社会负责,则政府有权干涉。对于如何处理媒介自由与社会责任,委员会从政府、新闻界和公众3个方面共提出了13条建议。但事实上,委员会对有关政府行动的5条建议均不满意:“我们认为,将这些措施提交新闻界和公众尤为重要,它们中的任何一方都可以采取这些措施,从而让新闻界提供美国所需要的也是现在用技术装备起来的报纸、杂志、图书、电影和广播能够提供的服务。新闻界和公众愿意做的事情越多,留给国家做的事情就越少。”委员会认为解决这些问题的更好的办法是靠新闻界本身,并将媒介发展的最大希望寄托在公众的作用上面。最后,委员会还披露了它的梦想:成立一个新的独立机构来评估新闻界的表现,并根据该机构的发现形成年度报告。委员会认为,消极的自由是一项空洞的自由,是没有实效的。对于一个人来说,他可以自由地去达到某项目的是不够的,必须向他提供足以达到这些目的的适当手段。应该说,我们现在对这一关系的判断,也没有超出这些基本原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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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金吾伦,胡新和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21

传播学论文篇6

(二)以手机媒体为平台对大学校园文化的交融与渗透

手机,最初只是满足人们进行便捷语音通讯的工具,现在不仅成为可以承载各种信息的接收终端,而且在日益先进的科学技术的支撑下,成为一种可以进行信息传播、名副其实的媒体。“作为一种可以将移动中的人群联系起来的新兴媒体,手机正以空前的速度发展着。手机媒体以其便携性、隐私性与贴身性,及高度的个性化让拥有手机的人都成为电子人,无时无刻不通过手机与外界保持联系,完成人际交流、移动信息和无线娱乐等一切功能,手机媒体给人类带来了全新的生活方式”[2]。利用手机媒体与校园文化互动,许多高校进行了大胆尝试,构建了“掌上校园”。福州大学开办了“福州大学手机报”,借助传统媒介的内容,通过“要闻”、“综合新闻”、“学生广场”、“副刊”等版块,结合手机媒介新形式,整合出新型的信息模式,不仅向师生发送新闻,还通过“读者调查”、“读者评报”等多渠道地宣传校园文化建设。厦门大学引进了易班网络互动平台,为开展各种学生活动提供便捷途径,目前已有42个学院22453多人次注册使用。手机媒体的信息内容多以简介的短标题形式出现,容易让师生快速获得最新消息,厦门大学推出“i厦大”手机客服端,用于最新的厦大资讯,如今已成为厦大学生爱用爱看,常用常看的综合性手机门户,成为热门讲座、各类演出的抢票活动、先进评选以及信息传达、舆论沟通的重要阵地。手机媒体的信息多带有针对性、实用性、互动性和服务性,利用这一特点,福建师范大学创新打造校园“微”文化,构建校园“微”体系、落实校园“微”服务、做好校园“微”引领,让校园文化在润物细无声中落地生根,进入手机“微时代”。在2012年福建师范大学的迎新活动中,校学生会的微博引发新、老生互动,通过各级团组织微博线上线下联动服务,快捷高效地解决了新生问路、咨询、贫困生资助、宿舍报修等问题,在24小时内转发、评论数达到了16322条,甚至还登上了当天新浪微博的热门话题。除了微博互动外,校学生会还“潜入”各个学院的新生群,在群共享里发放电子杂志《新生指南》。这份指南由该校学生会新闻中心的成员向身边同学征集素材编写而成,内容涉及福建师大的历史和校园介绍等[3]。福州大学、福建农林大学、闽江学院、福建医科大学等高校都注册校园官方微博,各二级学院、班级、社团也建设了数百个组织微博,各微博之间相互关注,共享信息,粉丝群不计其数,基本囊括了使用手机上网的所有手机用户,开拓了校生沟通的新途径,提升了高校形象。各高校构建的“掌上校园”推进了学校各项管理,将不同专业的师生紧密联系起来,搭建工作、学习、生活和情感交流的平台,及时关注社会热点问题,对学校的工作要求和有关情况随时随地最新、最权威的信息,牢牢把握属于学校的话语权,形成网上正面舆论宣传和先进文化传播的强势。提升校园文化的品位,创新校园文化建设,促进校园文化在“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中转换,显现特有的文化意义,促进了社会民众传播意识的自觉,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社会的文明和社会成员的整体素质。

(三)以楼宇电视为支点对大学校园文化的充实与拓展

传播学论文篇7

Abstract:ThebooktitledJournalism&Communicationisonecreativeworksincommunicationtheorystudyfield.Itslogicalstructurereflectstheauthor''''sinstructiveattempttosystemizethecommunicationtheory.

KeyWords:CommunicationTheoreticalsystemCreation

郭庆光教授新著《传播学教程》已于去年年底面世。读后,深感这是作者多年来深入、系统地研究传播学基础理论的一本力作,是一本在传播理论研究上有所创新之作。它虽然是一本面向大学生的教材,但仍处处显示理论著作独特的丰采和作者分析思辨的深厚功力。

一、首先,值得重视的是本书的框架与布局,它是经作者精心考虑后所作的周密安排。全书以横向论述为主,大体上可分为两大部分,从而形成了一个较为严密的逻辑框架结构。

1.以“社会传播的系统结构”为指导思想重新整合相关内容

众所周知,把不同的传播方式划分为自我传播、群体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网络传播等,在中外很多同类的书中都曾有过,但作者没有简单地重复这些内容,而是以社会传播的系统结构为依据,予以重新组合,使之更臻合理。书中,作者较为详细地论述了动物传播,并把人内传播(即自我传播)与人际传播、群体传播与组织传播分别归为一类,深入探讨了这些内容。“两个个体系统相互连接组成的新的信息传播系统”,正因为二者之间联系如此紧密,才把它们当成一类;又如群体传播与组织传播,作者认为它们在本质上并无根本的差异,因而也把两者归为一类。因而,这不是一般的归纳整理,而是使理论研究系统化的一种体现。

2.从探讨传播制度入手,带出对传播过程相关因素的分析

以探讨传播制度牵头,再引出传播媒介、受众与传播效果等的研究,这也是作者力图使传播理论系统化的表现。并且为了突出备受关注的热点课题,本书还加入了“国际传播与全球传播”和“传播学研究史和主要学派”两章,最后以研究方法结尾。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传播效果研究”这一章(第11章)。作者在详细分析戈尔丁等所划分的传播效果类型之后,并没有拘泥于前人见解,而是很有见地地提出了传播效果研究的五个课题,即从传播主体、传播内容、讯息载体、传播技巧和传播对象等视角探求它们和传播效果的关系。作者清楚地表明,传播效果不是孤立的研究客体,而应当从不同的理论视角予以剖析。这些理论视角,实际上就是传播效果研究的不同方向。

以上这种对传播理论研究的逻辑归纳,反映了作者试图使传播理论体系化的有益尝试。这种带有原创性的学术见解,明显不同于一般教材的论述,说明了作者在着力探求传播效果研究的新架构与新方向。

在这里,为什么我们要对本书的结构详加分析呢?主要是因为传播学具有多学科集纳而成的边缘学科的特点,它影响(不是妨碍)着自身理论架构的形成。一方面,它有着很强的开放性,几乎所有社会学科和部分人文学科都可以介入传播研究,因而传播理论丰富多采,不断翻新,短短半个多世纪就从零散的理论观点变成一门显学;另一方面,传播理论毕竟显得枝多叶蔓,头绪纷繁,怎样才能使之形成既开放又相对稳定的体系,至今仍无定论。施拉姆有志于此久矣,但这位受到尊重的集大成者终其一生仍然未能达此目的。可见,传播理论体系化是一个带根本性的问题。逻辑框架就是传播理论的体系,是研究中“排兵布阵”所必需,唯纲举才能目张之。如果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理论架构,不仅令初学者茫茫然毫无头绪,而且对研究者来说,也难以做到“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所以,我们要在这里谈到这个问题。当然,我们还不能说郭庆光已经完成了这一目的,但这种力图使之体系化的努力,至少会给同行们带来不少启迪。

二、其次,作者还在书中提供了许多传播理论研究的新视角。作者学有素养,且负笈东瀛,浸淫日本学术多年,因而在传播理论探讨中会给读者在研读中带来了新鲜感和满足感。

日本学者有很好的研究新闻学与传播学的传统,从松本君平到小野秀雄,都对我国新闻学研究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松本君平于1899年问世的《新闻学》,1903年即被译成中文出版,这也是我国最早推介的外国新闻学专著,它“介绍了欧美新闻事业及新闻事业与社会的关系”;被认为“标志着西方新闻学在中国的传播,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①。二战以后,日本学者又很快接受了传播理论,加入了环太平洋地区以美国为首的传播学主流学派——经验学派。日本人研究学术历来有其传统。他们往往先大量引进,予以“克隆”(翻译)或模仿,然后再逐渐消化、创新并为我所用。对传播学、大众传播社会学的研究也不例外。郭庆光在书中对日本学者的创新、拓展之处做了许多详细的介绍与分析。应当看到,这种介绍与分析,同样是取其精华和结合我国国情的科研成果。况且,作者不限于此,他的视野还偏及欧美的最新研究趋向,并能时时把握住马克思主义的科研指针。

大体上说,本书的创新之处主要有:

1.深入剖析传播学基本概念,阐发因此而起的研究导向

如在第一章中,对“传播”和“传播学”这一对耳熟能详的概念,作者使之联成一气,展开了学术式的长篇探讨。他没有限于对概念作一般的描述和分类,而是从分析库利、皮尔士提出的传播概念入手,认为他们开创了界定这一概念的两个传统(社会学传统和符号学或语义学传统),并根据这两个传统的融合,指出传播“实质上是一种社会互动行为”。接着,又引向概念对传播概念的影响,并且把这种论述进一步和传播学概念的阐释结合起来,在肯定“传播学是研究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规律的科学”的前提下,详细讨论了社会传播学的系统性、社会信息系统的特点及其运行与社会发展的关系。这种从传播概念到传播学概念、并把传播学纳入信息论和社会系统理论的论述,既一气呵成,挥洒自如,又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又如在第七章中,对“大众传播”这个比较容易解释的定义,作者在分析前人的不同理解之后,对大众传播的特点及其社会功能作了深入的剖析,使有关章节显得相当丰满。其中,认为“大众传播是一种制度化的社会传播”的新见解,颇有现实意义。作者论证说,既然大众传播是从事信息大量生产和传播的信息产业,并且大众传播的内容与社会观念、价值和行为规范有直接关系,加上它的巨大影响力,所以,任何国家“都会把它纳入社会制度的轨道”。目前,在我国,人们对媒介产业化的议题仍有争论,而作者的这一见解虽然没有直接触及这一争议,但却根据其基本概念提出了中肯的看法。反过来说,既然大众传播是一种制度化的社会传播,我们就应当自觉地研究和探索它的产业化进程。否则,便会无助于我国已经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也无助于我国即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明天。与此同时,在大众传播的社会功能中,作者关注到施拉姆提出传播的“经济功能”,认为这种功能不仅仅是提供信息服务,而是作为知识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分析,也是和上述见解互相呼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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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宏观着眼,中观剖析,微观入手

在写得相当精彩的第十章中,作者对大众社会理论的分析,就属于从宏观角度观察信息接受者这一涉及全局的问题。关于大众社会理论,台湾学者陈世敏曾经指出,美国传播学者德福勒在《大众传播学诸论》一书中,以心理学的刺激反应理论来说明大众社会的特质,“自是别具怀抱”。然而,他的论述仅限于对德福勒观点的介绍,并没有予以展开和延伸②。而郭庆光的研究则进了一步,他上溯19世纪有关的早期贵族主义观点,中转20世纪30年代后社会学家对法西斯极权主义的批判,下接美国的大众社会理论与日本学者的新解,并提出了结论式的意见。这样步步深入地厘清大众社会理论的演变和实质,努力把问题说得明明白白,就使读者开阔了视野,看清大众社会理论与传播学的必然联系。

如果说大众社会理论是一种宏观探讨的话,那么,受众观的阐述就属于一种中观的剖析。过去一般都仅限于把受众理解为信息接受或传播对象。但问题的实质应当是研究受众在信息传播中的地位和在传播过程中所担任的角色。这样,才能深入了解受众的地位是否举足轻重,受众的角色是否可有可无。对此,作者先是以社会学观点提出“作为社会群体成员的受众”;接着,从市场学的经济角度提出“作为‘市场’的受众”;然后,又以法学的观点提出“作为权利主体的受众”。这种对受众多侧面的分析确有独到之处,因为这已经从概念的微观认知提升到了中观剖析的高度。

为了说明受众与大众的区别,作者对“大众”这一概念的详细分析,便属于微观认知的范围。作者从社会的角度出发,逐一分析了大众既不同于初级群体或小群体,也不同于群集,又不同于公众,而是“一种新的未组织化的社会群体”。作者还认为,受众和少数权力精英同处于现代社会之中,“谁掌握了大众,谁就掌握了一切”。这种条分缕析的细微之处,很能体现出作者的洞察力与治学精神。

在传播理论研究中,掌握宏观、中观和微观分析很重要。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是社会学的中观理论(MIDDLERANGE,又称“中程”理论、“中间范围”理论)研究的倡导者。关于中观理论的思想,是默顿和他的老师帕森斯论战时提出的。当时(20世纪40年代),帕森斯的研究目光对准综合性的一般理论,企图建立一种包罗万象的模式,来解释一切社会现象和社会行动。默顿反对这样做,他认为,在社会学中寻找一般社会行为的规律是徒劳的。社会学研究应当避免两种极端:无事实的概括和无理论的事实。要努力找出扎根于研究或观察并切合实际地限定其应用的解释。这种解释,处于对日常事件的观察与包罗万象的统一理论之间,即中观研究理论。他说:“我们有理由去设想,社会学将会在这个程度上提升:它主要关注的是,要和中间环节的发展中理论联系在一起;而如果它把注意力集中到泛泛的理论上,那它就将会受挫。我相信,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去发展应用的、特殊的理论以限定理论——数据的范围。——社会科学家排他地投入于高度抽象化的探索,便会冒上风险。就像现代的舞台布置一样,在他的心目中,家具将会是缺少的、没有装饰的和不舒适的:所谓一般理论和特殊理论都需要的说法,是‘正确’而陈腐的③。”他说,“如果特殊的探索在于找出这些行为方式之间的理论联系,那就可能发展出一种属于中间环节的理论。这种理论不是强化就是分离经验与假设的一致性④。”默顿以中观理论研究作为指向,提出了功能分析方法并应用于社会学研究,提出了著名的离轨行为的“失范”理论及其考察方法,并且引导美国社会学者把注意力投向家庭社会学、城市社会学、教育社会学等一系列富有成果的学术研究。传播学“议题设置功能”理论的提出者麦康姆斯很赞同默顿的见解,认为传播学除宏观水平和微观水平这两类理论研究外,同样存在着处于中间范围的中观理论研究。宏观研究着重于建立总体或最高理论,如桑德拉·鲍尔——洛斯奇提出的媒介关系依赖论;微观研究则注重实证主义方法或以实证为依据的若干变量的集合,如霍夫兰关于态度改变的研究。而麦康姆斯认为他和唐纳德·肖的议题设置功能理论、还有把关人理论、新闻社会学、“沉默的螺旋”传播模式等,都属于中观研究的理论成果⑤。笔者认为,中观理论已应用于社会学和经济学,而麦康姆斯的分析有助于传播学理论的开拓。无论在传播学研究和教学中,我们不必贪大求全去急于建立宏观理论,以免劳而无功;而要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着力于研究和探索传播学的中观理论和微观理论。再积以时日,聚沙成塔,把各种相关理论整合成一种或几种更完整、更高层次的宏观理论。

诚然,笔者以为,《传播学教程》也有一些不足之处。如第一章在阐述“信息”概念时,未能突出信息足以消除某一事物的不确定性这一基本内涵。在第三章中,未能指出传播学划分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是一种简单化的认识。因为“非语言符号”只是一种模糊的界定,反映了传播学者对非语言符号的忽视,它离符号学对符号种类的科学划分相去甚远。还有,作者把符号分为信号和象征符两大类进行解释,确实是简单了一些。因为还有另一类重要的肖像或具像符号(icon)是不应当省略的。第十二章中,作者把议程设置功能理论、沉默的螺旋理论、培养理论和知(识)沟理论都归之为大众传播的宏观社会效果,这同该理论之一的提出者麦康姆斯认为那是中观理论研究的见解并不一致。第十三章讨论国际传播与全球传播,因内容较新而导致叙多论少;其中“文化帝国主义”的课题最具理论色彩,但又缺乏详细的历史分析。第十四章中提到信息论、控制论对传播学的贡献,但不知何故略去了系统论对传播学的重要影响。事实上,本书作者研究传播理论也恰恰受惠于此。

此外,本书作者对符号的理解恐怕也有值得商榷之处。如认为“符号是意义的携带者,任何一种符号都有其特定的意义”(第48页),但又认为“所谓意义,——是人类以符号形式传递和交流的精神内容”(第47页);“信息是符号和意义的统一体,符号是信息的外在形式或物质载体,而意义则是信息的精神内容”(第42页)。可见书中前后说法并不一致。在这里,作者本意可能是企图用信息去“统一”符号和意义,但却人为地把符号和意义割裂开来,并把符号仅仅看作是形式,这就违反了索绪尔提出符号是所指与能指相结合的这一科学论断。实际上,任何意义都必须存在于符号之中而不可能存在于符号之外。至于信息和符号的区分,这是不同学科(信息论与符号学)各自表述的基本概念,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信息只能区别于物质和能量。如果一定要联系起来讨论的话,那就只能说信息论中的信息可以理解为符号学中的符号。或者说,任何信息都必须使之符号化,才能产生、编制、提取、传递和接收。

总之,以上提到本书的一些不足和有特商榷之处,仅是笔者个人的见解,不一定正确,也原意和作者与同行们共同研讨。而应当重申的是,本书的理论成就是主要的。郭庆光教授治学严谨,厚积薄发,在传播学领域默默耕耘长达十余年,终于完成这一佳作。我们热切地期盼他今后能有更多的新作问世。

注释:

①徐培汀、裘正义:《中国新闻传播学说史》第284页,重庆出版社1994年版。

②陈世敏:《大众传播与社会变迁》第53页,台北三民书局1983年版。

传播学论文篇8

早期接触传播学理论的德国人文地理学家拉采尔著有《人文地理学》与《土地与生活》,他对传播现象进行了实证研究,向先验的进化论提出了挑战,他深入揭示了迁移与扩散的关系,得出了文化传播会淡化民族差异的结论。拉采尔的学生弗罗贝纽斯基本是位文化机体论者,他的《非洲文化的起源》全面讨论了同一文化内的历史继传问题;格雷尔内尔以提出“文化圈”理论而著称,他还论证了文化出现的时间顺序与转移的道路。总体来看,德国传播学研究有着鲜明的科学理性特性,充分地表现出崇尚严谨、冷静求证的德意志民族精神。

英国传播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里弗斯、史密斯和佩里。里弗斯认为,各族之间的联系与融合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每一种文化因素都是传播的即存状态;史密斯鼓吹“泛埃及主义”,在他看来,世界上的文明都发源于传播中心,埃及文明是“太阳文明”,它的影响是世界性的;佩里与史密斯一样,也是比较极端的传播主义者,他认为任何文化都不能独立发展,只能靠吸收高级文化要素来提高自己,但是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起源问题,既然所有的文化都来自于高级文化,那么高级文化又是怎么来的呢?如果说德国学者比较重视文化内的进化,英国学者则更重视文化间的传播,后者不追求立论的严谨,喜欢到域外文明中去寻找灵感,大不列颠是最早拓殖的资本主义国家,号称日不落帝国,英联邦至今还发挥着一定的影响,所以向周围发散与对外界传播对他们来说格外重要。

美国传播学思想的奠基人是博厄斯,他反对单线进化论,同时也对简单化的传播主义感到不满,他认为内部进化与外部影响都是不可忽视的文化构筑因素;博厄斯的学生发展了他的思想,在传播学中形成了美国学派,主要代表人物有威斯勒,克罗伯、哥登威泽和罗维等人。哥登威泽在他的《早期文明》中概括了美国学派的理论原则,既承认内在文化因素的发展动力,也承认世界各种文化相互交流,趋于同质的事实。美国学派带有进化论与传播论的折衷特点,表现出了“能容乃大”的学术杂交优势,这与该国移民社会的共融特征有关,它没有传统的主流文化,便对各种思想都比较宽容。

以上,我们从社会学与人类学的角度讨论了一些西方传播学派的观点,当然也可以从新闻学、信息科学的角度来研究,但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对学派进行竭泽而渔式的探讨,而是想通过例证来说明民族性在传播学发展中的地位,仅此而已。

二中国的学派意识

由于实验手段比较落后,中国在自然科学的许多领域里要想赶超世界先进水平还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暂时还没有对等交流的资格。但是在社会科学、特别是人文科学领域里就大不一样了,汉文化的独特性不可替代,只要充分发挥优长,西方学者首创的学科对于我们来说常常并不是先进的,只能说是有特色的,我们不仅仅是学生。

令人遗憾的是,在不少的人文学科里,我们并没表现出应有的比较优势,包括传播学。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是有一点也许人们认识得还不到位,即落后的研究者结构妨碍了集约实力的形成,中国学者更多地关注单个研究的体系性,习惯于独立作战,愿意捕捉个人兴趣,协调大兵团、多层次的集群学术活动很困难,说得严重一点,这是学术界残留的小农意识。智力个体户只能造就学者,不能组成学派,而没有凝聚力,阵容不整齐,就无法构筑一个功能强大的研究平台,很难集合成一种具有裹携力量的学术“势能”,只能小打小闹。

学派是一种松散的同仁团体,说它是团体可能都不准确,它常常只是一种“环境”。学派中或许会有组织者,甚至有可能冒出带头人,但是绝对不会造就英雄,没有领袖,只能靠成果产生磁性,它是一个合理的碰撞场所,能够形成可贵的竞争氛围,往往后来者居上。

在中国学界,有时学派之争难以平静地进行,容易形成门户之见。而且学派一旦深陷某种学术亲缘关系,不时地会滋生出学阀,他们像封建帮派的掌门人一样,资深脸熟,对外常怀学术偏见,对内树有绝对权威,这种学科上的圣人情结,也是封建遗害。一个失去了民主气氛的自维圈子,只能是学术利益分配的共同体,准确点说,是等级共同体,不会形成生动活泼的研究气氛。中国知识分子是批判封建主义的主导力量,但是自己也背着沉重的封建包袱。

我们应该按着健康的现代意识建立起“东方传播学派”,培育一个高度自由、相对集中的交流环境。互相学习、相互启发,互相竞争、相互推动,发挥学术上的综合国力,逐步取得与西方学者进行平行交流的地位,也就是说,我们与他们不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在实力上也是对等的。只有这样,世界传播学理论才有可能更加完善,全球传播行为才有可能均衡发展。

系统原则中有一条重要定律,那就是“切断原理”,一个系统与其他系统之间界面清晰,才能独立成体,得到自我保存与自我发展,这是科学认识的前提,从辩证逻辑的角度看,形而上学也有一定的合理性,我们可以笼统地讲对象是个整体,但是要想深入地分析它,必须将其分解开来。人是不可割裂的生命体,然而研究人脑的是脑科学,研究神经的是神经科学。同样,我们在讨论东方传播思想的时候,也要有切断意识,把它暂时从一般传播学中剥离出来,保证有限的封闭性,只有眼睛向内,才能培养出中国风格与中国气派。

我们倡导“东方传播学派”,印度和南亚、中东伊斯兰国家也应包含其中,但是主要研究范围是中国及受汉文化影响的东亚一带,这里是世界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因而也一定是传播行为最密集的地区之一,从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东方世界发展的未来。我们之所以使用东方传播学派、而不使用中国传播学派的说法,主要是为了与西方相对而言;同样,我们在指称西方社会的时候也不仅仅限制在西欧范围内,也包括中欧、北欧、北美与大洋洲等地的发达国家。东方与西方不是绝对严格的区域与方向概念,而是相对宽泛的经济与文化概念。

三建立“东方传播学”的迫切性

在美国学者施拉姆看来,传播的本质就是运动,传播几乎表现为社会发展的基本过程,它与社会的关系就如同血液循环系统与人体的关系、或者神经传导系统与人体的关系一样,失去了传播,社会就会发生运动障碍。传播的运动方向遵循“优势扩散”规律,伴随着先进物质文明可能更符合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高级需要,总是优先为人们所选择。在近代史上,三次产业革命的技术成果,带着发达国家的价值观念与生活方式迅速地波及落后民族。现代信息社会的“三A”革命(工厂的自动化、办公室的自动化和家庭自动化)和“三C”革命(计算机、控制和通讯),也潮水般地从策源地涌向世界各个角落。

威斯勒将文化传播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然传播,即从文化中心区向边缘逐步蔓延;另一种是自觉传播,即通过拓殖、战争、传教、迁徙、贸易等方式进行跨域移植。西方殖民主义者曾经利用战争强制推行基督教文化,遭到被侵略国家的激烈抵抗。而如今,后殖民主义者打着世界主义的旗帜,行动变得柔和多了,用不着通过军事形式使宗主国获取领袖地位,科技本身就可以直接发挥这样的作用。产业进步、经济殷实,就能吸引人才、控制市场,在这一基础上的文化渗透更加顺利,更加持久,更加隐蔽,更加稳定,不用去占领土地,就能达到武力所达不到的目的。网络具有强力传播功能,“文化触电”会以光速散布,这是一种偏载运动,因特网上的信息80%以上以英语方式运行,经济落后的国家,民族文化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由于执法困难,在国际事务中,法律的约束力比较差,执行不了的法律只有道义力量,所以处理国际事务常常要按所谓的国际惯例办事,惯例成了维护国际社会秩序的重要方法,但是我们应该看到,国际惯例是首先进入国际市场与国际事务的西方人制定的,有时他们自觉地关照发达国家的利益,有时因为不熟悉发展中国家的情况,对后者的权益保护得不够。

上帝救不了我们,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在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我们也面对着世界文化一元化的压力,要迎接诸多挑战,例如,如何公平配置信息这一战略资源;如何在技术落后的情况下保持民族文化中积极要素的稳定性;如何寻找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平衡点,捍卫无中心与多元化的新人文主义精神;如何超越西方的典型道路,找到一条发展信息社会的非典型道路,实现追赶型社会的跳跃式发展,这是东方传播学研究的历史责任。

传播技术先进并不天然地带来传播内容的进步,西方媒体上流动着许多糟粕。日本学者佐藤认为,电视是欲望媒介,是传播美国生活方式的渠道,它使人们从“献身价值”转向“充欲价值”。“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代表着市场经济中的“利润文化”观念,它是双刃剑,利弊共存,一旦通过反复传播变成通行的价值标准,就会形成顽固的商业文化惯性。再加上受到新闻自身的影响,西方的传播运行监管政策比较松弛,导致暴力色情的内容直接影响人们、特别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传播业作为巨型产业,更关注企业利润、而不是社会责任,过度开发“市民需求”会导致信息环境恶化,使社会患上消费性的“都市病”,这样一来,速度一定会代替深度,批量生产出水平不高的文化快餐,流行影视、流行音乐、流行服装、流行的生活方式受到人们的青睐,它的存在并非完全不合情理,但是如果构成主流社会,破坏了文化生态平衡就是一大灾难。

西方的流行货色通过媒体,会起到放大作用,远距离地影响东方人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我们不能放任其传播内容与传播思想中的消极东西影响我们社会的发展质量。西方的有识之士曾经发起过抵制电视运动,他们对媒体的负面价值深恶痛绝,无可奈何地走向另一个极端。我们必须研究符合中国国情的传播学基础理论和应用机理,既要有拿来主义的开放性,又要保持东方文化的纯洁性。“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就是后发优势。

四“东方传播学”的典籍研究

东方传播学的先期工作是典籍研究,一切应该从资料开始,这是基本建设。梁启超认为,中国古代的学问,以史学为最发达,从一定意义上说,中国传统文化就是史文化,史书是文化传播的主要媒介,“史”字的形象就是“手执简形”在簿册上记事的人,史官是学者,也是官僚,史料中的传播言论经过他们加工,更为精辟与凝练,是我们整理与研究的主要对象。古代典籍没有现代学科界限,所谓史学是指大史学,包括经、史、子、集等所有官方认定的文本。除此之外,还应该关注民间资料,它们虽然比较粗糙,但是也比较直观,可以纠正宫廷学者的某些偏见,使得我们的认识更加丰富与科学。特别是在整理近现代资料时,视野应该更加开阔,甚至重点应该从当局转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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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学典籍主要指史料记载的有关言论,言论直通思想,这是研究主体。但是拘泥于此是不够的,有些辅助项目也需要给予关注,即人物、器物和语言文字,它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典籍,但却是必要的关联内容,尤其重要的是,这些要素都具有实证性,可以保证研究成果的真实与可靠。

文化人物是历史上的智者,他们是一家之言的代表,此前人们从哲学、史学、文学、伦理学、美学、文学等诸多角度对他们进行过深入地探讨,但是都不能代替从传播学角度所进行的研究,新角度会得出新结论。中国知识分子很讲究文化人格,传统学者的知识带有比较强的体验性,离开人物进行言论研究,容易按着现代人的理解推断,脱离古人本意。孔子是中国主流文化传人,他的《论语》带有极强的传播特点,是其弟子根据他授徒立说的讲解整理出来的语录,应该说,他是继传内化理论的大师,他何以如此重视继传呢?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与他的生存体验有关。孔子出身宋国大户,后因政治动乱,逃到鲁国,就此家道中落,主要靠“儒”为主,儒是当时给富贵人家相礼的一批人。《墨子·非儒》篇说:“富人有丧,乃大说喜曰,此衣食之端也。”(1)他们通晓贵族养生送死的礼仪,是从巫、史、卜、祝分化出来的一种职业,“儒”者靠祖宗规矩维持生计,这就先天地规定了“儒学”传播思想的继传特征。

传播学是一种物质文化特征明显的学科,综合跨度比较大。传播工具的发展对学科进步影响尤其显著,人类几次重大的传播革命都是由传播工具的发明引起的。所以我们在研究东方传播思想时,不能忽视器物与技术的作用,物化方式是重要的传播现象。谈到传播器物与技术,中国古代的造纸业与活字印刷是有目共睹的辉煌成就,但是我们不能言必称造纸印刷,除此之外,前人留下的遗产非常丰富,许多东西至今依然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例如,中国民间的“酒幌子”就是最早的户外广告,与现代POP来比较,它有自己的特点,可以随风而动,哗啦啦作响,造型效果随机变化,用动感来提高识别性,其制作工艺,实用价值、装饰特征,安装方式,各地酒幌子不同的艺术风格,它们与乡土文化的关系等等都是很有价值的研究课题,甚至可以引导出更深层次的思考,诸如:古代手工文化与商业传播文化的关系,“酒文化”传播在汉文化传播中的作用(酒业广告依然是中国现代广告的主要内容之一),酒是否可以被看做另一种传播器物与载体?

语言文字是特殊的传播工具,它不是物质性的,而是符号性的,与现代传播关系非常直接,只有从源头上开始研究,它才是典籍,而且只有从源头上开始研究,才能有文化深度,避免被简化为一般的传播工具。从传播学角度看待语言文字,与语言学不同,主要目的是开发它的传播资源,性质研究、结构研究都不如价值研究更迫切。例如,在现代企业形象识别中,视觉系统起着重要作用,标志作为独立的知识产权,是品牌的负载体,国际上流行将英文字母图形化的设计思路,中国设计师也惯于此道,这种做法不一定不能突破。其实,最容易图形化的文字是汉字,因为汉字不是拼音文字,它以象形字为基础,与造型艺术有天然联系。中国最早用来占卜的甲骨文就是雕刻出来的,刀法与刻痕非常讲究。殷、周时代青铜器盛行,金文是铸刻于青铜器上的铭文,字体更加整齐雄浑。秦代兴起的石刻,价值低廉,大众传播效果好。早期汉字是一种“硬笔”艺术,后来汉人发表了独特的书写工具——毛笔,又出现了“软笔”艺术,图形也趋于抽象化,从工艺性走向艺术性,直到现在,中国的书法与篆刻依然是很有品味的艺术种类,可以说汉字为现代图形传播设计积累了大量的文化资源,特别是有些中国特色十分明显的传统产品,完全可以以汉字艺术为视觉系统的设计基础,这样一来识别个性会更强,可能更容易取得国际贸易的通识资格,因为最具有民族性的东西才最具有世界性。

五“东方传播学”的对策研究

进行典籍研究是东方传播学派的基础工作,而不是终端工作,科学认识的宗旨是社会实践,这是一个常识,但是我们常常在常识问题上犯低级错误。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带来了中国的思想革命,为改革开放做好了舆论准备,但是大讨论重复的依然是马克思主义的常识问题,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要说服那些很有些马克思主义修养的人来接受这个常识竟是那样地困难,甚至还要冒一定的政治风险。

我们有些理论工作者鄙薄实践,以为一与“用”沾边,就不深刻了,实践者能看懂的学问就不高深了,他们热衷于在概念、判断、推理的“符号圈子”里徘徊,典籍研究者更不容易从“旧书袋”里脱身,他们的研究对象本身距离现实就比较远,自觉不自觉地忽视了“古为今用”的原则,考据传统足以建立起封闭的“古风围子”。这样的学问不是科学,而是

玄学。玄学贵无,“薄综世之务,贱功烈之用,高浮游之业,卑经实之贤”(2)崇尚谈玄、不理世务的魏晋名士之风不可涨。

实用主义作为美国的国家哲学,被我们“体无完肤”地批判过了,笑其短视,斥其功利,揭露其为彻底的经验主义,但奇怪的是,在科学领域里,非功利的基础科学最为发达的也还是美国学界。所以我们必须辩证地看待实用主义,它的“有用即真理”的命题确有偏颇,但是强调真理的价值论还是正确的。我们理论界的豁达常常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计划经济养起了一些“有闲学问”(也可以说是“悠闲学问”),基础理论未见有多大长进,面对实践时又显得非常软弱。马克思指出,以往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3)实践第一的观点应该是我们遵循的基本原则。

东方传播学研究不能成为图书馆里的符号游戏,必须关注所有的传播实践环节,包括“谁传播”——控制问题;“传播什么”,——内容问题;“通过什么传播”——媒介问题;“向谁传播”——对象问题;“传播的效果怎样”——价值问题;“怎样调整传播效果”——反馈问题。我们应该研究出符合东方文化习惯的传播模式,它作为再现行为的一种理论性的简化形式,必须具有可操作性,最终须放到实践中去反复地调适完善。

东方传播学要注意诊断当代传播行为“病灶”。包括技术性欠缺,表现为媒体本身的自然弊端,例如网络的虚拟性所产生的人格缺欠;也包括社会性缺欠,表现为传播内容引起的社会公害,例如美国西部片对拓殖暴力的歌颂。诊断是分析问题,而关键在于解决问题,所以更重要的是出具疗救处方或防范预案,东方学者要特别推出“中医疗法”,它可能更有效,更容易根治病变。

东方传播学还有一项特殊任务,就是要注意发现自身传统文化的糟粕,特别是至今依然发挥作用的负面因素,对于这些问题,我们体会得最直接,研究起来可能针对性更强。例如,与西方传播文化比起来,中国人强调“家传”,学者常有家学渊源,官宦也可能有世传之根,手工业者掌握了“绝活”,也要口耳相传于嫡长,甚至传子不传女。“家传”遗风在现代社会依然固有,它主要表现在精神、观念与教育等方面,“家长”作为“长”,对孩子发展走向依然有很强的控制欲,现在独生子女家庭比较多,封建社会称之为“单传”,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的自由发展空间就更少了,他们要在大人设计好的环境中与方向上发展,这种做法一定会限制后代的视野、不容易培养出创造精神与冒险精神,而这些都是成功者的重要素质。

六东、西方传播学的友好界面

科学研究要探寻事物的本质,本质就是对象的特殊性,它最容易在区别中被发现,所以比较方法非常有效。我们研究东方传播学派,不能不涉及西方传播学的理论与实践,传播学是研究交流的学问,不能自我封闭起来。在这方面,应该遵循结构主义传播学的原则,这一学说认为,世界是由各种关系,而不是由事物构成的,在任何既定的情境中,一种因素的本质就其本身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它的意义是由它和其他因素之间的关系决定的。

我们研究东方传播学,要发扬国粹,但是不能搞国粹主义,走向极端就是走向谬误。闭关锁国保护不了自己,只能危害自己,发展是硬道理。清末的一批政要恐惧舶来文化的冲击力,又苦于推进物质文明进步的无奈,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结果是“中学”越来越没用,中学之体也因为没用而日渐萎缩,成了一堆故纸,不以开放强体,体必虚弱。德国天主教神父施密特是最早研究文化传播的学者之一,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普遍规律,即越是原始文化个性越强,越是高级文化共性越强。原始环境交流机会少,发展空间小,生活方式几乎处于停顿状态,即使在现代社会里,各大洲都保留着一些古风犹存的原始村落,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交通闭塞,基本上处在与外界隔绝的状态中。相比之下,发达社会各民族之间则有一定的趋同性,人们生活方式也相对接近,所以抵制交流就是保护落后。

我们必须建立东西方传播学研究的友好界面,即良性的交流与沟通状态。这就应该防止两种极端做法。一种是世界主义,它片面求“同”,否定民族多元化;另一种是民族主义,它片面求“异”,拒绝外来积极影响。我们倡导的正确态度是求“和”,“和”是多元统一状态,关键在于不同要素之间的“相成”与“相济”。“和”与“同”容易混淆,《左传》中记载的齐候与晏子的对话把它们的区别说得很清楚,“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壹,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4)同一个音符相叠,成为了旋律,必须五声相济,同一种味道相加成不了佳肴,必须五味相和。东、西方传播学应该朝着相生相济、相融相和的方向发展,相互促进,各具特色,在世界范围内创造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可以说,东方传播学的发展会自然促成“比较传播学”的诞生,这是最高境界。

注释:

(1)转引自:任继愈,《中国哲学史》,第一册,第62页,1979年版。

传播学论文篇9

于是,经过从心态到身份的转变后的延安作家及时调整文艺传播观,开始继承苏区时期就惯常使用的集体创作形式,创作出大批表现工农兵生活的作品,最大限度地以文艺为吹鼓手,宣传动员工农兵群众参与到革命队伍当中。工农兵群众很快把戏剧里传播的信息转化为实际行动,看完《减租》,就实行减租,看完《参军》就积极主动参军,斗争中《照减不误》被多次演出来发动群众开展减租运动,《血泪仇》《穷人恨》等剧目调动了农民的参与意识,自发地加入到演剧行列当中,自发地参与到革命队伍当中。1945年《白毛女》首次演出,“观众反应的强烈是前所未有的,他们的情绪被演出所激动,剧场里掌声、哭声、惊叹声接连不断……”,“我的眼泪含了几十年,看了《白毛女》,忍不住夺眶而出!”,“《白毛女》让我认识了恶霸地主的罪恶,黄世仁该死!”[7]这样,农民在娱乐中接受阶级斗争观念,为农村进行各种政治运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外,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文艺的传播效应,实现延安文学传播主体的最大化,延安文人知识分子走向民间,积极向大众靠拢,通过各种方式发现和改造旧艺人。说书人在当时的陕北比较普遍,他们常年走村串户以说书为生,熟悉普通群众的生活和感情,了解群众的审美趣味,是民间文艺的保存者、传播者。以为代表的领导人意识到改造民间艺人对抗战宣传、政策传播的重要意义,因而号召:“我们的任务是联合一切可用的旧知识分子、旧艺人、旧医生,而帮助、感化和改造他们”。1942年后一批来自民间的旧艺人经过改造也登上延安的创作舞台,以口头传播的形式成为传播主体的重要组成。当时的《解放日报》有专篇文章进行推介,民间诗人吴满有、练子嘴拓老汉、民间艺人李卜、盲人说书匠韩起祥都是当时的典型,改造后的他们不再传播旧有的“奸臣害忠良,相公追姑娘”等内容,而是帮助宣传革命,传播生活中的新人新事新材料,赞扬韩起祥“一人身背三弦,走遍陕北的山山水水,把党的温暖送到群众的田间、地头”。

韩起祥也由农村旧书匠变成了边区政府所推崇的说书名人,“一个人民艺术家”。[10]众多的民间艺人经过知识分子帮助,主流意识形态改造后,开始在全新的文学传播观念支配下进行文学传播,成为延安文艺创作与传播主体的有机组成部分。现实生活中人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是由社会群体或一个人归属或希望归属的那个群体的成规所构成的”,当社会环境发生变化时,他的身份也应该随之改变,延安文学的传播主体也不例外,他们只有通过心灵的“洗澡”,转变身份,积极向大众靠拢,由“旧我”走向“新我”,才能实现以工农兵为中心的文学传播;民间艺人经过改造、转变思想,为延安文学传播主体注入了新鲜血液,才能达到文艺传播最大化的效应,至此,延安文学传播主体也完成了由知识分子到大众,由个体到群众的转化,成长为合格的延安文学的创作主体,在革命事业中寻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位置。

二、受众:文化水平与接受的多元状态

从传播学的角度观察,文学的传播与接受是一个信息的编码与解码的过程。编码就是将目的、期望或异议转换成便于特定媒介载送的符号或代码,也就是作家将文学信息符号化。解码是信息接受者“将接受到的符号或代码还原为传播者传达的那种信息或意义”,即文学传播的受众。在延安文学创作当中,充当文学传播主体的作家们致力追求文学的大众化、通俗化,就是将所要传递的信息让工农兵大众顺利解码,文学作品的的内容、主题能够为接受对象所理解,因此,延安当地工农兵群众对文艺作品的接受效果成为延安文学发展的目标和方向。延安特殊的地域环境造就了受众者文化水平的多层次性。延安地处社会经济文化十分落后的黄土高原,当地民众文化水平极低,据记载“平均起来,全边区识字的人仅占全人数的1%,小学只有120处,社会教育则绝无仅有”。[13]文化的落后导致边区民众封建迷信、固步自封,再加上地主阶级对农民的剥削与压迫,广大农村的农民终日劳作难得温饱,他们在农忙之余的娱乐活动仅仅限于低俗、逗趣的民间旧形式,对“五四”以来的启蒙传统很难接受。与此同时,众多经过长征到达延安的老干部和基层文化工作者也有不少文盲,革命队伍中的绝大多数工农兵战士也都出身农民,文化水平甚低,根本不可能通过阅读报刊、宣传材料来接受党的方针与政策。以上因素构成了延安媒体的主要受众者文化层次极低,基本处于文盲半文盲状态,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文艺基本就是流传于民间的算命、迷信等封建文化,很难做到对传播者编码的正确理解,这和意识形态最大限度的宣传、动员民众参与革命的目标相差太远。虽然边区政府也开展了冬学班、识字班、半日校等教育活动进行扫盲培训,但知识水平的低下仍然限制了民众只能接受一些简单易懂的通俗性文艺作品,接受与自己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秧歌、说书、戏剧等,因此,边区政府在《关于执行党的文艺政策的决定》中明确要求要以戏剧和新闻为中心,强调要普遍发展易演易懂的话剧和歌剧,而“与战争完全无关的大型话剧和宣传封建秩序的旧剧”应该停演或进行改造。

此外,作为政治家的高屋建瓴地分析了延安文学的受众群是占有人口比例最多的“最广大的人民群众“,而我们的文艺就是“为工农兵服务”的,因而巧妙地将文学传播中的“受众”群等同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宣传、动员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成为延安文学纯粹的传播对象,至此,文学接受群由“五四”以来具有较高文化水平的革命青年、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转向了文化层级不高甚至是文盲状态的广大人民群众,这种转变也提醒了延安文学的传播者要关注大众的文学期待,考虑他们对作品的解码能力,创作最彻底的大众化、通俗化作品。与小说、散文等传统文学样式相比,戏剧具有独特的优势,它能够将静态的方针、政策化为生动形象的生活画面,能够将要灌输的政治理念不露声色地传输到观众头脑中,观众的欣赏能力、知识水平都不会构成欣赏戏剧的障碍。以后,戏剧与大众的天然密切关系得到了中国共产党高层领导人的高度重视,当时鲁艺评剧院的《法门寺》《群英会》《打渔杀家》等剧目除了在延安为机关、学校演出外,还深入到部队,为战士农民演出。延安评剧院的新编京剧《逼上梁山》《三打祝家庄》得到了的高度赞扬。戏剧发展成为整风后中国共产党领导者构建民族国家意识形态具有战略性眼光的举措。正是因为如此,《白毛女》的每次上演都能对群众产生极大的感染力,“不论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不论是农民还是知识分子,都禁不住凄然泪下”。[14]P255《刘胡兰》的形象感染了千千万万的人,很多战士将“为刘胡兰报仇”的誓言刻在枪托上。《照减不误》的演出既引起了地主的暴跳如雷也唤起了佃户的反抗仇恨,减租斗争因而得到顺利进行。

三、集体狂欢:传播者与受众者血肉交融

从传播系统互动的角度看,延安文学的生产、传播方式是一种双向的互动行为,在传播活动中,传播者与传播对象之间拥有共同的意义空间,他们对要传播的符号信息拥有共同的理解因而有效地完成传播活动。整风运动使“知识分子接受工农思想改造的规范理论正式确立,作为启蒙者的知识分子与作为被启蒙者的工农大众两大群体,终于开始了根本性的位置转换:知识分子成为大众的改造对象,工农大众成为教育知识分子的主体”。延安文学成为“一场体现集体化想像逻辑和运作模式的革命文化运动”,[16]各种群众性文艺活动竞相开展,不同于以往的个人化写作的集体创作活动得到了延安作家知识分子的格外重视。按照整风后的延安文艺政策,作家必须完全和大众融合在一起才能在思想上、感情上、生活上完成大众化的转化,因而在创作中往往是“几个人在一起,一起讨论内容、结构,甚至是每段剧词都是大家想,把最好的挑选出来,再加以整理,使它成为比较完美的作品。”

这样的集体创作方式在戏剧改革运动中表现的更加充分,传播者与受众者在这样的创作方式中得到了完美的结合。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的《延安文艺丛书•秧歌剧卷》中收录的延安秧歌剧剧目中,大部分都是署名集体形式,可见集体写作已经成为当时的主流创作形式,参与者不仅有作家、戏剧家、行政工作者、知识分子,还有工人、农民、士兵甚至是小店员。据说新编历史剧《逼上梁山》被修改和重写达二十余次,当时有人总结经验时指出:“《逼上梁山》的创造是把写作过程与演出过程结合在一起的,是把演员、观众与剧作者结合在一起的;它吸收了大家的意见、加以分析而集中起来的。《逼上梁山》可以说是在边听、边写、边改、边演中创作成的。”[18《]三打祝家庄》是在《逼上梁山》的创制经验上由延安评剧院集体创作而成的,当时延安评剧院专门成立创作小组,通过多次召开座谈会进行讨论,对古代人物、历史和英雄豪杰的事业进行了革命现代性的改写。该剧在当时所获得的演出效果非常突出,看过后专门书写贺信对剧本创制、演出成功进行赞扬和肯定,被当做集体创作的典范加以推广。新歌剧《白毛女》是“个集体创作。这不仅是就一般意义———舞台艺术本身就是有剧作、导演、演员、装置、音乐各方面构成的———上说的,《白毛女》是比这更有心得意义更广泛的群众性的集体创作”。作为一个民间传奇故事,在经历了无数人的研究、补充改编、直接或间接参与后而形成的“大”集体创作,可以说,若不是集体力量的合作,“《白毛女》的产生是不可能的”。

传播学论文篇10

传播学应当从传播学家的书斋、课堂里解放出来,成为造福于天下普通老百姓的有力工具。只有把传播学解放之路的起点从“信息”、“符号”退回到人类为何需用传播的原发点“传播的基元”,点中普通老百姓理解传播学的“灵犀”,传播学才易于为广大民众所了解、掌握。

Abstract:Communicationshouldbeemancipatedfromthestudyandclassroomofcommunicationexperts,andbecomethepowerfulinstrumentofbenefitingthecommonpeopleacrosstheworld.Onlyifthejumping-offpointoftheemancipationpathofcommunication,hasbeenmovedfrom“information”and“symbol”backwardstotheoriginthatthereasonwhyhumanbeingneedscommunication,whichiscalled“thebasicelementofcommunication”,constitutedthe“resonance”forcommonpeopletounderstandthecommunication,coulditbeeasierforthebroadmassesofpeopletoknowandmasterthissubject.

Keywords:communicationtheemancipationpaththebasicelementofcommunication

一,背景与目的

培根说:“科学的力量取决于大众对它的了解”。上世纪中叶,中国大陆曾掀起“围湖造田”、“毁林开垦”的热潮,自从生态学中的基本理念、环保意识普及到社会各个阶层以后,又兴起了一个“退田还湖”、“退耕还林”的风尚。科学发展史上许多触目惊心的史实告诉我们,一门科学能否最大限度地造福于人类社会,取决于是否争取到大众对本学科的充分了解和特别重视。传播学是否能最大限度地造福于人类,也取决于它是否为最广大的社会民众所了解、欢迎。那么,从人类传播实践中产生出来的传播学是否被社会大众所了解呢?

2003年暑期,我对党政干部、工程师、企业家、大学生、商人、市民、工人、农民、警察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问卷调查,结果有93%的调查对象不知道传播、传播学。在回答知道的7%的调查对象中,我进一步问:“传播、传播学对你有用吗?”除1人能说出部分用处外,其余都答不上来,有一调查对象甚至反问道:“传播、传播学又不是锅、铲、水果刀,我拿它干什么?”。

可见,社会大众对传播、传播学还不甚了解。

那么,影响社会大众不甚了解传播、传播学的原因是什么?要把传播学从传播学家的书斋或课堂里解放出来,成为造福于亿万老百姓的有力工具,首先应从哪里着手呢?

这就是本文要考察、探索这一问题的原由和目的,下面报告考察、探索的结果,希望得到大家的指正。

二,传播的基元

这几年考察发现,影响社会大众不甚了解传播、传播学的原因很多,这里只交待其中最重要也是首要的原因,那就是在于我们解释传播时,没有从传播的基元出发。

什么是传播的基元?就是人类元初传播之所以发生的那个根据,即人类元初的传播为什么会发生,如何发生?

人,作为社会的人,必须相互结成以生产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关系,相互依靠,相互帮助,才可能生存,才可能发展。相互帮助,相互支持,其前提就是相互要交流思想感情。一个人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同情、支持、帮助、协作、配合,前提就是要让别人了解自己的需要、愿望、想法之类的思想感情,而人的思想感情隐蔽在脑子里,看不见摸不着。如何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思想感情呢?聪明的人类想出的办法就是:用看得见摸得着的符号来指代或描述头脑中的看不见摸索不着的思想感情。如果嫌这种通俗易懂的说法不准确,改为更确切的说法就是,用感觉器官可感触得到的符号来指代或描述头脑中的看不见摸索不着的思想感情。如示意图:

图中的“传受双方的共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传者在使用什么符号来指代自己脑子中的某一思想感情,必须要与受传者事前有个共识,否则,传者使用了某一符号也不能把自己的思想感情传给受传者。《儒林外史》描写过一个名叫严监生的人物,临死时脑中有个想法,但说不出话来,只好伸着两个手指作为符号来指代他那一刻的思想。但“两个手指”这一符号指代什么思想,在场的几个与他对此符号没有共识的人都不知其意,一个接着一个猜问。他哥哥的大儿子说:“二叔,是不是你还想见两个亲人?”,他听了吃力地摇头;他哥哥的二儿子说:“二叔,您是不是还有两罐银子埋在哪儿?”他听后瞪了一眼;抱着小孩的奶妈说:“老爷,您是不是想见孩子的两个舅舅?”他也是摇头;他的夫人赵氏揩着泪说:“他爷,他们说的都不相干,您就是为那个燃着两根灯草的油灯费油不放心。我去拨掉一根就是了。”赵氏过去拨掉一根灯草,严监生见自己的想法通过两个手指这个符号被夫人正确解读了,自己的愿望实现了,才将手放下,头一搭,放心地离开了人世。

这件事说明两个道理:

①,任何人,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头脑中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感情,必须用别人感觉器官感触得到的符号来指代和描述;

②,传者要让受传者明白他使用的符号指代他头脑中的什么思想感情,事先要在什么符号指代什么思想感情上,与受传者达成共识。

这两个道理就是元初传播发生的根据,就是人类元初传播为什么发生,如何发生的基元。这基元,是广大民众甚至文盲、半文盲的民众理解什么是传播,为什么需要传播的“灵犀”。

如果从传播的基元出发,点一下这个“灵犀”,普通老百姓就会理解什么是传播。在一次乘坐三轮车时,车夫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是研究传播的。他提高嗓门:“研究传播,传播是啥子(什么)东西?”我从传播的基元出发给他一解释,他释然地直点头:“我懂了,我懂了,原来传播是让人相互了解脑子里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感情的妙法,我们平常向别说活就是在用听得见的声音符号向别人表达我们脑子里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给亲人写信就是用文字符号向亲人表达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感情。这样说来,我们活在世上,人人都离不开传播,人人都得传播。照老师的说法,表达啥(什么)样的思想感情用啥(什么)话,写啥(什么)字,都有章法,不得乱用。呵,看来,这门学问有用、有用,我们这些卖力的粗人也得好好学一学啊。”

三,悬糊的理论及其阐释

为什么从传播的基元出发去解释“传播”连三轮车夫都会豁然开朗,而前面所述调查中有较高文化水平的党政干部、工程师、大学生中的大多数人却不十分理解流行的传播概念呢?

这正是传播学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引进到中国以来所呈现的一个奇怪而又必须说明白的问题。之所以说它是“必须说明白的问题”是因为这一问题是传播学的基础理论问题,是关乎传播学发展战略的大问题。

传播就是人们使用感觉器官可感触得到的与别人已有共识的符号,相互间传达、交流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感情的活动。这样表述的“传播”之所以让人很容易明白,是由于这个“传播”不是悬空的,而是与人们传播实践活动血肉相联,是从人们的传播际出发、从人类之所以产生传播的原发点出发的。这个原发点就是,传播是人们用来交流思想感情的,由于思想感情隐蔽在脑子里,看不见摸不着,所以才生出用可感知的“符号”、“信息”来指代它的需要。交流隐蔽的思想感情是根,是因,是出发点,“符号”、“信息”是“根”上生出来的“芽”,“因”上结出的“果”,是从出发点上路后的第一个站点而不是始发站。“传播”的流行解释之所以让人胡涂,就在于既不管“符号”、“信息”是“根”还是“芽”,更不问这“符号”、“信息”是“因”还是“果”,便轻率、冒失地以“符号”、“信息”为传播的基点、始发点来解释传播,结果,人们听了这种解释后还是不明白生成传播之因:为什么会发生传播;不明白传播的根:传播是如何发生的;不明白“传播”、“符号”、“信息”与人类实际生活有什么关系,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起什么作用。而且,撇开“交流隐蔽的思想感情”这个根,把“符号”、“信息”作为解释传播的基点、立足点、出发点,不仅增加了说明传播含义的困难,更增加了理解的困难,特别是增加了广大民众理解传播含义的困难。

例如,被我国传播学界推崇为“传播学集大成者”、“传播学宗师”威尔伯•施拉姆,在其《传播学概论》一书的第一章的“传播的含义”这一节里,先从communicationr的多种含义谈起,引言竟花了15。4%的篇幅。接着再拿61。5%的篇幅说“传播是社会得以形成的工具”。之后才涉及这一节的主题,说,传播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来到一起,试图共享某种信息”。至于哪些东西带有信息?除了“言词”之外,施氏例举了“一个手势”、“一个接吻”等一大堆“都携带着信息”的事物。他为了要读者注意传播关系“不是一种简单的关系”,竟用了16。4%的篇幅。在引用了金斯利•戴维斯的话后说:在传播关系中,人们总是带着“第三只耳朵”倾听的。接着就强调,无论传播关系“顺当”与“不顺当”,都会起“作用”:“使我们能够在头脑中构成印象观察我们的环境和指导我们的行为”。①由于施氏在这里把传播的含义立足在“共享信息”上而不是立足在“交流隐蔽的思想感情”上,脚不着人们现实传播的实地,悬空,决定了他说不清楚“传播的含义”,只好东拉西扯,越说越让人糊涂。可是长期以来,这段毫无条理,逻辑不连贯的关于“传播含义”的论述却被奉为经典,当着“皇帝的新衣”来赞美。面对这样的论述,随着传播学中国化的深入开展,已到了该说老实话的时候了。

立足于“信息”来说明传播含义是悬空之举,糊涂之果,那么,立足于“符号”呢?

例如,美国学者B•贝雷尔森说:“所谓传播,即通过大众传播和人际传播的主要媒介。。。。。。所进行的符号的传递。”②对于普通读者,特别是广大民众读者看了这个定义不但不会明白什么是传播,反而更糊涂:什么是符号?为什么要传递符号?与我们的生活、生存、发展有什么关系?我们离不离得开传播?。。。。。。等等,也是悬空之举,糊涂之果(顺便指出一点:B•贝雷尔森在这里犯了“循环定义”的逻辑错误:他在定义项里使用了包含被定义项的概念)。

可喜的是,国内有学者近乎脚踏实地的指出:“传播是一个符号化和符号解读过程。符号化即人们在进行传播之际,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意义)转换成语言、音声、文字或其它形式的符号;而符号解读指的是信息接受者对传来的符号加以阐释、理解其意义的活动。”③说这一解释“近乎脚踏实地”是鉴于:一方面指出“传播是一个符号化和符号解读过程”是非常正确的,另一方面,又存在着两个不足。不足之一是没有用“隐蔽的思想感情”而用“意义”,这就突不出“隐蔽性”、“不可感触性”,也未突出“符号”的可感触性。人类之所以需要传播是因思想感情的隐蔽性,才产生了使用可感触的符号来指代、描述的传播行为。思想感情的隐蔽性与可感触的符号的使用,是我们解释传播时不可忽略的两个特性。忽略了这两个特性,我们就说不明白为什么需要借助符号来传播,广大民众也难于明白人类为什么要传播,如何传播的道理;不足之二是只说“信息接受者对传来的符号加以阐释、理解其意义”,没有交待受传者是“按传受双方对什么符号指代什么思想感情的共识”来理解“传来的符号”的意义的。因为,缺了“传受双方对什么符号指代什么思想感情达成的共识”,受传者是不可能理解“传来的符号”的“意义”的,正像普通人不能理解敌国间谍传来的密电码是什么“意义”一样。

不仅离开传播的基元我们说不明白传播为何发生、如何发生的道理,而且,离开了传播的基元,符号学家也说不明白符号为何发生的道理。请看,被称为符号学之父的皮尔斯的符号理论:

这位符号学之父皮尔斯是这样解释他的符号模式的:“符号对某一个人而言,在某种情况或条件下,代表着某种事物。它向某人表达,也就是在该人心中创造一个相同的符号,或者是一个更精致的符号。该人所创造的这个符号称之为原先符号的(解释义)。这个符号所代表的事物,即指涉物。”④

请看,这个模式及其解释由于没有从传播的基元出发,没有说清楚也不可能说清楚人类为什么要用符号?人类拿符号来干什么?人类是怎么使用符号来相互传达、交流自己头脑中看不见摸不着的思想感情的?仍然是悬空之举,糊涂之果。

三,小结

上面我们把从传播的基元出发解释“传播”与从信息、符号出发来解释“传播”进行了比较。通过比较,我们看到:

一,从传播的基元出来解释“传播”,点中了亿万民众理解“传播”的“灵犀”,使他们一下子明白了“传播”是怎么回事以及“传播”与他们的血肉关系,因而容易引发他们关注、重视、学习、掌握传播学知识,这就容易把传播学解放出来成为造福于亿万老百姓的有力工具;

二,现在流行于传播学著作中的那种做法,基于或立足于“信息”、“符号”来解释“传播”,那就把“传播”悬空起来,不着实地,脱离民众的传播实践,很难把“传播”的机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受众也越来越糊涂,不利于把传播学解放出来普及到民众去。

三,要把传播学解放出来,成为造福于亿万民众的有力工具,首先,就必须从传播的基元出发来解释“传播”,而不应从信息、符号出发来

[注释]

①,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新华出版社1984年版,第2-5页。

传播学论文篇11

二、受众的变化,引导新闻传播学转向思考

新闻平民化提倡“平民视角”,由于很多媒体都没能真正领会其含义,并在新闻平民化这个过程中,过度寻求娱乐价值和利益,因此产生了种种弊端。怎样赢得受众、赢得市场,这是新闻媒体在从传统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环境的时思考的问题。媒体受众的核心,说到底,是在市场竞争中对资源的竞争内容所吸引的。新闻的内容及其发展、创新的深度决定了在竞争中是否能赢得先机。在我国新闻的深度报道,通常指的是客观地反映重大新闻事件,及是发现的本质和核心等等。在美国和日本及西方国家,深度报道最常见的形式是解释性报道,解释性报道占布局和服务的50%。深度解释社会现象,在引导舆论,促进主流价值观等方面有很重要的作用。由于广播传播特性的限制,不适宜做宏大叙事的报道深度,但这并不意味着广播不要深度报道,如果具有广泛覆盖优势的广播,去和 “报纸”等平面媒体比拼深度报道,将不具优势,并会给听众造成收听疲劳。

根据广播媒体的平民化走势角度来看,新闻内容的传播其特点符合平民的,深层次的挖掘趋势和贴近人们的生活中普及,人们的生活,为人们的其他方面来解决问题,是广播媒体的受众形成一种固定的重要途径。在对广播媒体的节目挖掘时,我们必须最大限度地关注广播媒体特性的研究和探索,以满足广播听众的需求,避免广播媒体和其他媒体的同质化倾向。

三、新闻的“平民化”发展要求

传播学论文篇12

二、搭建完善的全媒体实践教学平台

内蒙古大学新闻传播实验中心是自治区级新闻传播实验教学示范中心,拥有良好的实验、实践设备。以此为依托,在突出传统新闻传播学与网络技术融合的教学特色的基础上,立足于新媒体发展方向,建成了完善的全媒体实习平台。包括网站平台:内蒙古文化(www.nmgwh.com);电子杂志实习平台:支持数字出版专业学生编辑出版全媒体电子杂志《渴望》,现已连续出刊30期;IPad版电子期刊实验平台:由学生分组制作;电子纸阅读器出版实验平台:由学生分组制作电子书。通过全媒体实验平台的建设,实现了培养出集采、写、编、录、摄互联网运用和现代设备使用于一体的复合型专业人才的培养目标。2013年6月26日,组织学生外出到禾华农牧林综合开发有限公司进行移动采编训练,历时三天,全面训练学生移动采编技能。这次采访通过微博、微信、网络即时上传新闻稿件20条,采写编新闻稿件50篇,拍摄图片200余张,拍摄的电视新闻片《希望》,制作图片展板《走在希望的田野上》。这次采访活动让学生走进生活,充分感受到现代企业的发展状貌,同时,也领略了全媒体新闻采访的特点,强化了学生的社会责任与意识。2010年,以新闻学系学生社团“鑫源报社”创办的刊物,并获校学联“优秀社团”称号。马强老师指导的“内蒙古大学新闻学官方微博”,编辑出版专业学生制作的电子杂志《渴望》、新闻学专业学生主办的“内蒙古文化”网站、拍摄的电视新闻专题节目《内蒙古大学汉语系建系五十周年专题片》(2009年)、《国旗班的故事》(2012年)、《流流狗的诉说》(2012年)、《深视满洲里》(2013年)在校内外产生了较为广泛的社会影响。

三、建立系统的全媒体实验教学模块

新闻实践教学中要加强全媒体技术和理念训练,依托新闻实验平台,逐步建成全媒体实验教学模块,培养学生全媒体新闻采制编播能力。

1.报纸模块。

提高学生纸质媒介新闻编辑与策划能力。主要用于培养学生应用方正飞腾软件处理数码报刊编辑等业务,利用Photoshop软件加工处理图片,培养学生掌握新闻采访、写作、编辑、评论、专业图像处理等业务流程、步骤以及实践层面应采取的关键技术。

2.广播电视模块。

学生通过了解和掌握先进的影视高清影视多媒体制作手段,培养从事电视新闻节目和访谈节目采制、演播、视音频节目编辑、主持、网络直播等工作的能力。

3.数字出版模块。

建立符合专业特色的数字出版教学、实习与科研系统。培养学生较强的数字出版物编辑、设计和制作、能力;熟悉国内外先进数字出版业务系统的运行流程。

4.数码摄影模块。

以室外拍摄、摄影用光布光、彩色胶片扫描等实验为基础,培养学生系统的影像理论知识和较强的实践能力。熟悉国内影像后期制作业务系统的运行流程。应用设备及常用配套软件的安装使用,具备影视多媒体前期采集到后期编辑的相关知识技能。建立符合专业特色的摄影课程的教学、实习与科研系统。培养具备专业摄影理论知识和较强的实践技能,能在新闻媒体企事业单位从事影像制作的高级专门人才。

5移动采编模块。

学习突发事件新闻报道快速反应机制的关键技术,了解第一时间报道,现场报道,动态追踪报道,深度报道和预警报道的步骤、作用,理解危机管理视域中新闻报道快速反应机制的功能和作用,开展全媒体技术演练。

全媒体实验教学模块实施以来,学生的实践动手能力获得了极大提高,特别是学生网络数字传播技术的掌握获得了较大提高,在网络媒体及相关机构就业的学生逐年增加,包括:国际在线、新华网、人民网(英文版)、搜狐、新浪、CCTV内蒙古电视台、公安部网络宣传处等。2009年至今,学生在《光明日报》、《中国经济时报》、《海峡都市报》、中央电视台、搜狐、新浪、《内蒙古日报》、《内蒙古电视台》、《内蒙古晨报》、《北方新报》等区内外百余家新闻媒体上发表新闻报道作品近1000余篇,其中报纸260篇,广播电视120余篇,网络编辑稿件近500余篇。2009级新闻学生拍摄的《那年》、《一种念想》、《校园面对面》、《水壶终极转》《止战之殇》、《屌丝男生》在网络传播中引起了较大反响,点击率达到5000以上,2009级新闻班为学院新闻实验中心制作的4部专题片风格迥异,上传至在国内外比较有影响力的视频网站,如优酷、土豆、YouTube等,供网民分享。

四、建立稳定的多媒体校外实践教学基地

校外实践教学基地建设是实现教育、教学目标,全面贯彻新闻传播学专业教学计划,培养复合型、应用型新闻传播专业人才的重要环节,自1987年新闻学专业创办以来,内蒙古大学新闻学专业始终十分重视实践教学基地建设,经过20多年的发展与建设,先后与内蒙古地区十多家媒体签订了实践教学合作协议,建立起涵盖内蒙级新闻媒体、盟市级新闻媒体、行业媒体、中央级新闻媒体驻内蒙古自治区记者站,覆盖平面媒体(报纸、期刊、图书)、电子媒体(电视、广播)、网络媒体(蒙汉文网站)、新媒体(手机报)的立体化实践教学基地建设体系。2012年,与内蒙古电视台合作建成了部级大学生校外实践教学基地“内蒙古大学新闻传播学校外实践教育基地”。2013年在呼和浩特市绿篱摄影沙龙影视公司建立了摄影校外实习基地。为学生新闻传播学专业能力的提高提供了保障。新闻传播学专业校外实践教学基地,为近百名实习生提供新闻采编的真实环境,让学生们在新闻实战中了解并掌握新闻媒体运行的基本流程,掌握真实情景下新闻实地采访、写作、编辑的基本技能,培养学生的非智力方面的素养、创新意识和职业精神。2010年以来,新闻学专业学生多次参与内蒙古电视台《蔚蓝的故乡》、《百姓热线》、《都市全接触》、《新闻天天看》等栏目的节目录制。2013年11月13号内蒙古日报社与内蒙古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合作到包钢集团采访。学生采写消息、通讯、人物专访52篇,拍摄新闻图片近千张。11月22日《内蒙古日报》5版发表教师与学生合作采写的消息《包钢稀土:今年年底将实现稀土工业废水“零排放”》(郭志菊李婧曹敏);12月11日《内蒙古日报》以整版的篇幅,图文并茂的形式,发表《我们眼中的包钢》(视觉版),集中了近10位师生的文字、图片新闻。校外实践教学基地建设,在强化学生基础知识的同时增强学生专业技能和综合思维能力,激发了学生开展创新型实践活动的积极性,有效提升了每个学生的实践与创新能力,增强了学生就业竞争能力。近四年来新闻传播学专业学生的一次就业率始终保持在90%以上。在内蒙古日报传媒集团、内蒙古电视台两大媒体的人员招聘中,几乎每次都招聘了内蒙古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相关专业的学生,招聘比例达到30%—40%。这些毕业生经过历练很快成长为媒体中的业务骨干。

五、提升专业品牌效应

内蒙古大学实践教学的探索与实践在本地区范围内起到了示范作用,且有一定的辐射作用。自治区高校范围内同类专业纷纷来我校观摩,交流经验。20多年来新闻学专业学生的一次就业率达始终保持在80%—90%以上。2010年至2013年本科生整体就业率为92.9%,2009年至2013年本科生专业对口率为51.6%。适应现代传媒需求的全媒体人才培养目标,加之系统扎实全面的专业实践能力培养方式,使学生在就业中才显示出独特的优势。2009级数字出版专业学生王超,大三在搜狐视频实习,因经全媒体实践教学培训,很快适应岗位,面试一周后即确定正式录用。2007级新闻班的远辉带着他发表的新闻作品,成功考入大型上市媒体公司光线传媒股份公司工作,并于2013年进入搜狐网总部工作;2006级新闻班的李文明,则凭借他的获奖作品专题片《来时,我们还年轻》在报考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生时获得了考官的好评,并考入《内蒙古日报》要闻部,成为一名自治区级的主流媒体记者;2011年新闻系学生的就业范围不断拓宽,2007级新闻班的孟颖靠着优秀的业务能力和大学作品微电影《鹿城故事》的加分,考入光线传媒有限公司,现已成为光线传媒王牌节目《最佳现场》的主要负责人。还有一批学生进入国家、自治区党政网络管理机关和企事业网络宣传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