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23 15: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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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中期以来,艺术研究领域出现一些新的趋向,改革开放之初非常之盛行的、在“方法热”和“文化热”时期都曾经颇受关注的宏观研究,渐渐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学术地位,社会学和人类学研究方法则日益受到学界重视。其重要标志之一,就是一批针对个案的田野考察成果问世并且得到学界广泛认同,在某种意义上说,它可以视为艺术学研究的社会学和人类学转向。社会学和人类学研究方法介入艺术学研究领域,使得相当一部分学者开始尝试着运用社会学和人类学研究领域极受重视的田野研究方法考察艺术现象,这一方法层面的变化对于中国目前的艺术学研究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二战以来,文化批评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是令人瞩目的学术热点,文化人类学和社会学诸多重要的跨文化研究成果的出版,更令此前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视角受到普遍质疑。人类学和社会学方法对中国艺术学研究的影响,也必然导致艺术学研究出现学术与文化视角的转换。这个可能出现的最有理论价值的变化,我将在下一部分论述,这里首先想讨论的是,现代社会学和人类学研究方法的介入,其意义不止于文化层面上研究视角的转换,它还可能给中国艺术学研究领域带来另外两个方面可能形成的变化乃至冲击。
其一,是有可能导致目前的中国艺术学研究领域研究重点和研究成果价值评价体系的根本改变。
学术研究的价值取向受到教育制度和由教育体系决定的研究者知识谱系的影响。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现代形态的艺术研究一直比较重视理论层面的探讨。经由苏俄引入的、从德国古典哲学这一思想路径衍生发展产生的,以及作为其知识和思维方法背景的德国古典哲学本身,长期在包括艺术研究在内的整个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占据特殊的主导位置,因而,和这一理论背景相吻合的艺术本体论研究,以概念和范畴为核心的抽象的理论探讨与分析,长期以来都是艺术学研究领域最受关注的研究方法。英美经验主义传统一直受到排斥甚至批判,对具体对象的个案的、经验的研究被置于次要的地位。这样的研究取向,不仅仅是出于对西方学术发展不同趋势的选择,同时也蕴含了中国传统思维方法对当代艺术研究的影响,在中国学术传统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整体性的、玄学研究路向,恰与德国古典哲学形成有趣的呼应——所谓“小学”在中国的学术传统中,显然一直受遏制,清代成就卓著的“朴学”也被后世的学术史家解读成是由明入清的汉代知识分子对严酷现实的逃避,以及对清代统治者的消极抵抗。
改革开放以来,苏俄引进的僵化理论教条渐渐丧失了独断地位。但是整个教育体系以及学术研究群体的知识体系的转变并不能同时完成,因而学术研究基本趋势的转变,会表现出明显的滞后现象;更重要的是,正由于改革开放之初理论界需要新的思想资源用以突破旧的苏俄教条的禁锢,观念和理论层面的创新显得特别重要,因之出现一大批偏重于观念与理论探讨的研究文献,也是时代的要求。可惜新的艺术观念与理论缺乏实证研究的支撑,也就不能真正完成观念与理论拓展的历史任务,整个国家的艺术科学研究水平,并不会仅仅因为观念与理论的更新而有明显的提高。
以1999至今这三年里的戏剧学研究为例,按照我的不完全统计,最近三年戏剧学研究文献里,基础理论与范畴、规律的研究不可思议地占据了相当大的份量,它在所有公开发表的研究性论文里占到1/3左右。对戏剧基本特征、基础理论和普遍规律的探讨并不是不重要,但是学术界将如此大的精力用于这类纯粹理论性的探讨,却不能算是正常现象;其中更耐人寻味的现象是,从事这类基础研究的学者,多数身处并不拥有掌握研究资料与信息方面优势的中小城市或非专门研究单位。诚然,戏剧研究领域史的研究以及具体的作家作品研究并不缺少,但是,撇开史的考证,这类研究也主要是对戏剧整体时代特征或艺术特征的讨论,当然也包括一些群体研究或类型研究,其中“论”的部分比“述”的部分受到更多的关注。在戏剧史研究领域,元杂剧尤其是关汉卿研究较受重视,中国现代戏剧和外国戏剧研究领域,最主要的个案研究是对和莎士比亚的研究,对这两位剧作家及其作品的研究几乎是其它同一领域剧作家及其作品研究的总和,然而对这些重要剧作家的研究,包括关汉卿研究在内,有关剧作主题、作品性质、人物形象和作品风格的辨析与讨论占有最大的份量。有关这些重要剧作家的研究,并不排除包含一定程度上的个人独特见解的优秀论文论?欢桓鑫薹ɑ乇艿氖率凳牵渲兄辽?0%以上的论文和论著并不能提供任何新的材料,尤其是不能提供现有文献以外的材料,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研究从“知识的增长”这一学术发展角度上看,贡献几乎等于零。通过提交给国际性学术会议的论文的分析,也可以得出同样的结论,国内学者的论文选题与境外学者之间的巨大差异,清晰可见。
我不敢断定戏剧学研究领域存在的这种现象可以毫无保留地推之于整个艺术学研究领域,但是我相信从整体上看,要说中国目前的艺术学研究仍然流行重视抽象、宏观的理论研究,轻视经验的、个案的实证研究的学风,恐怕并非妄言。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么社会学与人类学研究方法在近代的兴起,就给我们一个重要启示,那就是个案的、经验性的实证研究,应该得到更多的重视,应该成为艺术学研究的主体。只有戏剧学乃至整个艺术学研究的重心转向实证的、个案的研究,理论与观念上的突破才有真正的意义。在这个意义上说,现代社会学和人类学方法对田野方法的重视,完全可能使国内艺术学研究转向更注重个案研究和经验性研究,同时给予这一类研究成果更公允的评价。这样的转变无疑将逐渐引导整个研究风气的转换。
其次,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方法的引入,对于强化国内艺术学研究的学术规范,将有可能产生直接影响。
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强调个案研究与研究者直接经验的价值,但同时更强调研究过程的规范、成果表述的规范,其中也包括经验描述的规范。这种规范不仅仅是学术积累的需要,也是使学术成果更可信,因而更具科学价值的需要。换言之,在某种意义上说,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是在通过规范自身而使自己更接近于自然科学。这样的研究取向对于中国目前的艺术学研究的重要性是不容忽视的。
中国的艺术学研究分为两个重要群体,除了一批身居高等院校的学者以外,还有更大的一个群体身居文化部门所属的艺术研究机构。以戏剧学研究为例,后一个群体的规模显然要超过前一个群体,而且由于与戏剧创作演出的实际接触较多,在经验性的实证研究方面具有明显优势。然而无可讳言,这个被习称为“前海学派”的学术群体长期以来偏重于戏剧艺术实践,虽然相对而言具有比较注重经验研究的优势,也拥有许多第一手的珍贵的学术资源,重视艺术的当下性,但是由于不够注重学术规范,因此很难得到学术界应有的承认。多年来,境外数以百计的人类学和社会学领域知名的或尚未知名的学者相继来到国内,他们在与这个群体的接触交流过程中获益匪浅,文化部门所属的许多学者多年的研究心得,反而要通过境外学者的转述,才为外部世界和主流学术界所知,究其原因,正缘于“前海学派”在研究的以及成果表述的规范化方面存在明显的缺陷。换言之,经验性的研究以及对经验的感性描述本身,只有通过规范化的、理性的方法呈现出来,才拥有足够的学术意义,才会得到主流学术界的认可,才可能充分显现其学术价值。
因此,借鉴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的田野方法,尤其是借鉴和汲取人类学和社会学家从事田野研究时遵循的学术规范,将会有效地弥补“前海学派”学者们在学术研究方面的弱项,使这个学术研究群体掌握的大量感性资料与经验性材料,通过更多途径进入当代主流学术界的视域,藉此改变艺术学的研究重心。因此,对于中国艺术学研究而言,进一步注重学术规范,使被称之为“前海学派”的这个研究群体迅速提高研究成果水平,将给中国的艺术学研究带来深远影响。
二研究视角的转变
当然,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对中国当代艺术研究最具学术意义的影响,还是要首推它可能带来的文化层面上的研究视角的改变。
中国现代形态的艺术学研究大致始于20世纪初,就像其它人文科学研究一样,它之受到西方学术的刺激与影响是无可讳言的。在这一影响过程中,西方学术思想不可避免地在中国艺术学研究领域打下了鲜明的烙印,其中西方人的研究视角,就是一个重要的方面。简言之,由于西方人文科学主要是在欧洲的文化传统和解决欧洲社会遇到的问题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且随着西方在世界各地的迅速扩展,自觉不自觉地呈现出欧洲中心的世界观,这种具有鲜明西方色彩的欧洲中心的人文科学思想,也就不能不在中国艺术学研究领域留下它的痕迹。在研究与品评中国本土艺术时,人们往往只是照搬西方人习惯运用的艺术标准,比如说以西方音乐体系评价中国本土音乐,以西方戏剧理论解释中国戏剧并且试图以之改造“落后”的中国本土戏剧,把油画的教学体系搬用到中国画的教学中,等等。这样的现象存在于艺术学的多个领域,换言之,西方比较成熟的人文社会科学体系的整体植入,确实在中国艺术学研究的现代转型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但是这种整体植入的结果与中国本土艺术以及中国人的情感经验之间的距离,始终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症结。
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方法的引进,却给我们一条走出这一症结的路径。
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单纯的田野方法,而且还包含了至关重要的文化多元观念。虽然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起源都带有强烈的欧洲中心主义色彩,但是二战以后,尤其是20世纪60年代以后,文化多元观逐渐成为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的主导思想,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原来受到欧洲中心主义文化观影响最深的研究领域,现在则相反成了对欧洲中心文化观形成最猛烈冲击的领域,成为最坚决地推动文化多元观和消解欧洲中心论的学术领域。这一思想方法的变化对田野研究的影响非常之深远,而这种非常之符合当代世界潮流的学术方法的引进,对于后发达国家尤其重要,因为越是后发达国家越是需要通过文化多元观念以消除文化自卑感,正视本土文化传统的价值。因此,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领域,田野研究工作者不再像摩尔根时代的学者那样,抱着了解人类童年的文化优越感,把非西方社会视为人类文明发展的早期阶段,因而能够更客观地认识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圈的传统与现实的差异,在解释它们的历史与现实时,也能有更多的互相理解以及在此基础上的互相尊重。而这样的研究方法,在跨文化研究中的重要性自不待言。
除了西方中心视角以外,多年来中国艺术学研究领域还存在一个尚未得到学术界重视的研究视角,那就是一种过于贵族化的艺术观仍然占据着核心位置。
文化多元观念不仅仅意味着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圈的艺术活动不能以同一种标准来衡量和评价,同时也暗含了另一种更平民化的文化思想,即不能以研究者们的个人兴趣,以及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作为衡量所有文化行为的唯一标准。
当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们将他们的考察对象,从长期以来拥有文化特权的上流社会转向更广阔的草根阶层时,还伴随着思维模式的改变。事实使人们更清晰地意识到,不同地域的人们在长期共同生活中形成的价值观念体系虽然会有很大的差异,却各有其合理性;他们各具特色的生活方式,只有通过其自身的价值系统,才有可能获得真正有意义的解释。在艺术领域更是如此,艺术在本质上意味着人们用以情感交流与表达的特殊方式,不同民族和不同阶层的人们各自的情感交流与表达方式,在这一生活与文化圈内部往往是最有效的。所以,对民间草根阶层的艺术、趣味与审美活动的歧视和改造,强行推行一小部分精神贵族自以为是的艺术观与审美趣味,正是现代人类学与社会学研究的禁忌。
在中国艺术学领域,这种文化贵族心态随处可见,比如我们完全有理由对人们长期以来习焉不察的“采风”这样的辞汇产生强烈的质疑。确实,如果说最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的艺术学创作与研究对于那些地域色彩鲜明的民间艺术活动并不是毫不关心,那么很难否认,创作与研究者们经常是以“采风”的态度去关注和研究民间艺术活动的。人们惯于使用“采风”这样的辞汇而,它本身就清晰地透露出两个方面的信息。从历史上看,“采风”的制度早在秦汉时代就已经基本形成,它隐含了官方与民间二元且以官方为主导的文化价值观;从现实的情况看,“采风”意味着艺术家和艺术研究只关注民间艺术活动作为创作素材的价值。因此,“采风”的实质,正是站在官方或文化贵族的立场上对民间艺术活动非常功利化的利用,事实也正是如此,尤其是近几十年里,地域色彩鲜明的和非主流的艺术样式和优秀艺术作品,经常被主流艺术用以为创作的材料,回顾近几十年的艺术史,我们会发现许多有世界影响的优秀作品都是用西化和文人化的手法处理本土民间艺术元素的产品。然而,在民间艺术活动被大量地用以为创作材料而遭到掠夺性开采的同时,它们本身却仍然被视为落后的、原始的、粗糙的,被视为必须以精英文化的模式加以改造才能拥有艺术价值的对象。
以“采风”的心态从事本土与民间艺术研究的学者,自觉不自觉地忽视了对象自身的独立存在以及内在文化价值。因此,研究者变成了专事猎奇的旅游者,对于民间艺术对象的关注只限于与“我们的”艺术活动的差异,而并不真正关心这样的艺术对于生活于其中的创造了它们的人们究竟具有何种价值和意义。从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角度看,我们应该更多地致力于探究多种艺术样式、多种生活方式以及各地各具差异的伦理道德和习俗对于它们的主体自身的价值与意义,致力于在这些独特的艺术与生活的原生环境中,还原它们的内涵。这样的研究才能超越“采风”式的官方和贵族文化心态,才能获得对民间艺术真正具有文化价值的研究成果。
因此,中国目前的艺术学研究亟需借鉴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的田野方法,摒弃西方中心与贵族趣味对民间话语空间的挤压。
三一个实例:路头戏
如果我们的艺术学研究能够更多地注重对现代人类学与社会学方法的借鉴与引进,尤其是彻底改变欧洲中心主义与贵族主义文化观,那么对诸多艺术现象的研究与评价,都有可能出现根本性的改变。在我的研究领域,有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例子,完全可以用以说明研究视角的改变所产生的影响,那就是对台州戏班大量演出的路头戏(或曰提纲戏、幕表戏)的研究与评价。
近几十年戏剧研究领域几乎完全没有对路头戏的研究,然而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路头戏却可以说是中国戏剧最主要的演出形式,它的历史,也许可以追溯到戏剧起源的年代。路头戏之所以长期被戏剧研究人员们忽视,是由于它在20世纪50年代初就遭到批判,成为从上而下的“戏改”的主要对象之一。而对路头戏的批判,其理论背景很值得今人深思。
对路头戏的批判与其说出自艺术的原因,还不如说出自趣味的原因。它一直被看成是粗糙、原始和简单的演剧方法,然而它并没有像同时代其它那些更为粗糙、原始与简单的民间艺术那样获得尊重,它从一开始就被看成是创作的素材以及改造对象,直到现在,在多数当代戏剧史家们的眼里,路头戏之受到批判乃至遗弃,仍然被看成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然而,当我们通过现代人类学和社会学的研究思路重新探讨路头戏的存在以及它的意义,就会清楚地看到,像路头戏这样一种有着千百年悠久传统的演剧方法,它之所以会受到众口一辞的批判以及遭致普遍遗弃,正由于长期以来西化的和贵族的文化视角在艺术学领域占据着统治地位。
路头戏之所以在1950年代初受到大范围的批判,首先是由于主持“戏改”工作的政府官员,主要是一批西化程度比较高的、经常接触甚至直接参与话剧创作与研究的知识分子,排除意识形态的因素,在某种意义上,“戏改”简直可以说就是在用西方的、话剧的戏剧观,居高临下地改造中国本土戏剧。像路头戏这种本土色彩浓厚的传统演剧方法,与这些知识分子所接受的戏剧学模式完全不相吻合,它之受到排斥也就是可想而知的。其次,路头戏的演剧方法被后来的国办或准国办的戏剧表演团体遗弃,还有另一层因素,那就是长期以来衡量艺术的标准是由传统诗学基础上培养的文人决定的,虽然传统文人最终接受了元杂剧和明清传奇,却始终未能充分受容昆曲以外的各种“花部”戏剧剧种,同时也难于充分认同民间极富创造性的口传文学的价值。文人趣味在中国戏剧领域占据统治地位的现象,并没有因为1950年代的社会急剧变动而真正有所变化,反而因为剧团国家化而在制度层面得到普遍肯定,因此,在文学性和音乐性方面很难以完全符合文人趣味的路头戏,也就不能不受到排斥。
由此我们看到,如果说晚近一个世纪的艺术学研究受到欧化的和贵族的这两种文化偏见的左右,那么路头戏的遭遇具有作为样本的罕见的深刻性,路头戏之所以遭受自上而下的批判与遗弃,正是由于同时受到这两个方面的夹击。更值得思考的是,如同我在《草根的力量》书中所叙述的那样,路头戏至今仍然是台州戏班最主要的演剧方式,但这种承继了本土文化传统的演剧方式它之所以能延续至今,并不是因为路头戏演出过程中大量的即兴创造在戏剧学层面上所可能提供的非凡活力,给定情境与表演者个人创造之间巧妙和平衡,以及潜藏在它的即兴表演模式之中的演员之间、演员与乐队之间的互动与内在张力,而竟然是因为在本土的戏剧市场里,戏班最适合以这样的演剧方式营业;并且,由于在晚近几十年里路头戏一直受到抑制,在那些受主流意识形态影响较为明显的民间戏班,路头戏的演剧方式也正在被弃用。
有关路头戏的艺术魅力,我已经在书中做了初步的探讨,将来还会做进一步的研究。这里我只想通过它的遭遇说明,摆脱欧洲中心的和文化贵族的偏见对于中国当前的艺术发展以及艺术学研究有多么重要。只有彻底转变研究视角,路头戏的艺术价值才能得到公正的评价;进而,也许还有更多的艺术现象,需要以多元文化的视角加以重新审视,给予重新评价。
四需要注意的问题
田野研究只是一种方法,虽然在田野研究的背后,包含了现代人类学与社会学特有的研究路径,但是方法并不能完全替代研究。按照我个人的研究体会,即使接受了田野研究方法,艺术学领域的田野研究,也仍然存在诸多需要注意的问题。
艺术学研究的田野方法的研究目标之一,就是考察艺术活动在特定文化环境中自然生成、发展的性状。当然,对象的性状总是会在与外界的不断互动过程中经常变化,然而这样的变化,仍然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自然的演化,它与受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外力影响而发生的变化,有质的区别。仍然以戏剧在晚近五十年的变化为例,虽然历史上中国的本土戏剧始终在民众审美趣味变化的背景下持续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但是正由于这样的变化是在戏剧创作表演的主体与观众的互动之中缓慢而自然地发生的,因此无论如何变化都不足以出现背离它所生成的文化土壤的结果;然而1950年代戏改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在令本土戏剧经历了剧烈变化的这一改造过程中,观众甚至是剧团内部的创作和表演者本身,都没有话语的权力。因此,中国戏剧的自然状态之必然受到破坏,就是可想而知的。在这里我们看到一种外来的文化价值观是如何被强行植入的,以及它最终会产生臬的结果。它不仅给我们留下了值得好好记取的教训,同时还给从事艺术学田野研究工作者留下了特殊的困难。
这就是我们今天从事艺术学的田野研究时面临的特定境遇,就像一个多世纪以来在几乎所有艺术领域那样,本土艺术在外来的文化价值观面前出可怕的自卑。而这一文化现实,使得从事艺术学田野研究的研究者必须非常小心翼翼。艺术学的田野研究面对的研究对象不是无感觉的作品而是具体的人的行为,研究者与被研究者在社会身份、知识背景与生活环境等多方面的差异、尤其是趣味的差异,很容易被处于弱势地位的民间艺人理解为知识与艺术见解的优劣,研究者在从事田野工作时,很容易被研究对象视为强势文化的代表,因此,研究者的言行和趣味,很容易对被研究者产生不可预计的影响,而这样的影响,足以改变研究对象的原生态。
需要指出的是,在艺术学的田野研究过程中,研究者在很大程度上是个入侵者,极易对脆弱的、缺乏自信的民间艺术本体造成损害。现代人类学家喜欢说“我们的身体就是人类学研究的工具”,强调田野考察过程中研究者应该融入研究对象,在与对象的互动中体察对象及其可能发生的变化,但是在中国艺术学研究这个特殊的领域,我认为研究者应该尽可能做一个客观和外在的观察者,尽可能克制影响对象的冲动,因为保持本土艺术的原生态的意义,可能比改变它要重要一百倍。当然,研究者对研究对象的影响是无可避免的,只不过清醒地意识到这种影响可能导致的负面效果,自觉地将自己的影响尽可能减少到最低限度,无疑是从事艺术学的田野研究时必须遵守的职业操守。
其次,我希望强调艺术学的田野研究作为一项艺术学研究的价值,尽管我们可以借鉴人类学与社会学的田野研究方法,但是这样的研究指向应该是艺术学的而不能仅仅是人类学或社会学的。更直接地说,用人类学和社会学方法从事艺术学研究,应该是研究的重点。
每门学科都有特定的研究范围和研究目标,不同学科的关注重点并不相同,因此,当人类学与社会学的田野方法被引进到艺术学研究领域时,人类学与社会学所关注的那些问题,也很容易同时被带入艺术研究过程中;或者说,研究者的关注重点可能会发生偏移,也许那些从艺术学角度看非常之重要的问题反而被忽视了,这样一来,研究很容易演变成对于艺术、艺术活动的人类学或社会学研究,而不再是艺术学研究。人类学和社会学研究当然仍有其价值与意义,然而它的价值与意义是人类学与社会学的,坦率地说,这类研究即使再有价值和意义,也不是艺术学研究。它不能代替艺术学研究,也不能帮助我们解决艺术领域最值得关心的问题。
最近,上海音乐学院学报《音乐艺术》(第100期)上登载了我的论文《火不思寻证》。毫不夸张地说,这篇论文耗费了我近30年的时光才完成。我想在此次召开的“内蒙古民族器乐艺术研讨会”上谈谈为写这篇论文所历经的磨难与艰难,同时,将我研究古代音乐文明所遵循的研究路线、原则与方法向各位作些说明与介绍。
应该承认,蒙古民族虽有着灿烂的古代文明,但有文字不过八百余年,古籍文献也不多,研究蒙古古代音乐文化(包括史前期古代文化、古代艺术),靠查阅文献典籍是查不到多少资料与记载的。研究与探寻蒙古族古代音乐文化,惟一的途径便是走进蒙古人生存之地,踏着我们民族先祖的足迹,去观察人们的祭祀礼仪、生活习俗乃至生活方式与艺术活动的特性,把握其脉络,去亲身体察在这些活动中,人民所流露、宣泄出来的审美情趣与灵魂深处的悲喜哀怒之情的外延化形态。同时,还要搜集现存的器皿、乐器乃至服装首饰等等。还有,向社会开明人士、口头吟诗人以及琴手、歌手进行采访与了解,在这样的考察中,必然会使我们获得历史的真谛与值得深思的命题与启迪。
有了这些第一手资料,再去向古籍经典史书求证,寻找先人记述的文字线索(包括国外探险家、考古学家的游记、学术报告……)。要注意的是,周边国家的历史文献中有关蒙古古代音乐与古代文化的记述。我总认为:将自己研究工作构筑在这样坚实的基础之上,去思考,去判断、去梳理、去立论……,必定会求出贴近历史真实的一些见解,才能取得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否则,将二者颠倒过来,或者说,将研究工作仅仅停留在从旧书古籍或他人的研究成果上,这里抄写一些,那里摘录一些,在这些平面信息上做些“空中楼阁”式的推测与分析,这种所谓的研究常常会走进死胡同里,或取得些事倍功半的所谓“建树”,也有可能在毫无意义的圈圈里转来转去。
1947年的一个夜晚,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聆听了口弦弹奏(在会上出示口弦)。这是在兴安岭一个村庄里,一位达斡尔老猎民弹奏木库连(MuKhulian)。10年后,从一本日文游记里了解到,一位日本探险家在加拿大北极圈里居住的爱斯基摩人那里发现口弦这件乐器,有趣的是,其名称同达斡尔族口弦相同,也称呼“木库连”(MuKhulian)。
多么奇特的一件事呵?!什么原因使得相距如此遥远的两个民族有着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是偶然的事吗?反映了什么历史奇迹与历史现象至今无人知晓?!从此,我便产生了对口弦探索的兴趣。
30余年来,我将流传在各国各地的口弦“拿”到我的桌前灯下,加以比较。先不急于写文章。有比较才能有见解,有了新见解再写文章也不晚。不久,我到台湾访问时,到高山族居住的地方采访,从那里“拿”来了玛雅人口弦(称为:“鲁布”)。到美国时,我到北达科他州印第安人聚居区采访,从那里“拿”来美国口弦。后来通过各种渠道“拿”到图瓦人口弦、哈萨克人口弦、吉尔吉斯人口弦、奥地利人口弦(以上各地口弦均为铁制)。后来相继“拿”来越南口弦、菲律宾口弦、印度尼西亚口弦、马来西亚口弦、日本北海道艾伊奴人口弦。我国南方少数民族口弦也相继“拿”到,如:纳西族口弦、怒族口弦、彝族口簧……等等。(这些口弦在会上全部展示并作了弹奏方法说明)。
面对着这些口弦,我心情激动。可以说:思绪万千,许多许多的问题在脑海中翻腾而得不到答案。当“拿”到一个民族(或国家)的口弦我便翻阅有关那个国家的历史。当然,要说的话太多太多,想到的事与问题也不少,留待以后再谈。
在对原始宗教“勃额”(即萨满教)边学习边思考的过程中,更加深刻地认识到研究口弦的重大意义。数十年过去了,已形成一丝清晰的见地,用最简明的语言描绘,那就是:在北纬48—50度为底线的地球冠顶地区,虽然天气寒冷,大地冰冻,但是,这里曾是史前文明大乐园。不少学者冷落了这个时期,他们不会知道被他们侮蔑为信仰萨满教的野蛮人却创造了辉煌的文明。简要地说:1.岩画(史前期的无字“史记”);2.口弦音乐(人类全部音乐文化的胚胎)。我将这些简要地概括为“石铁文明”。
通过以上的简单介绍,我将说明,在我从事蒙古古代音乐文化研究过程中,我始终遵循的一个不可丢弃的观点和方法。
一个观点——多纳茨现象(Doushnuts)
何谓多纳茨现象?当炸药物被引爆时,除自身被炸的四分五裂外,放置炸弹的地方也会被炸出一个大坑来。土被炸到炸面的四方,这就是多纳茨现象。当我看到这个论述后,将多纳茨现象引进古代文明研究中来,似乎也存在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的人文多纳茨现象。可以分为五种形态。
第一:战争掠夺型
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后,由于利益的驱使和不同之间的敌视而常常发生强势国家(部落)对弱势国家(部落)的掠夺性战争。或由于不同信仰所引发的厮杀……使得人民四处逃奔(被动的迁徙)。为了保住性命隐藏到偏僻的深山中或遥远的荒漠中。也有时逃奔到其他善良宽厚的民族或氏族部落中,他们渐渐融合到不同信仰甚至有不同生活方式的民族或氏族部落族群中。这种事例在历史长河中比比皆是。
第二:夺权内讧型
在同一民族或同一国体里,由于争夺王权所发生的厮杀与火拼,其残酷性与毁灭性不亚于战争的发生。在这一皇权漩涡中无论是卷进内讧厮杀中的臣民或未卷入阴谋活动中的臣民,有的登上权利宝座,而有的被杀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向远方迁移。
第三:天灾冲击型
山洪地震的袭击,江河泛滥所造成的族群迁徙,在人类历史上也是无计其数。
第四:病魔漫延型
如同人力无法控制的黑死病曾漫延在中亚,许多族群向四方逃亡。尚有其他疾病,如鼠疫、麻风病……造成的人民向四方颠沛流离所形成的人种迁徙。
第五:自然迁徙型
生活在游牧经济条件下的民族,为寻找天然牧场所形成的迁徙,这是非暴力驱动下的自然迁徙。还有一种现象,即派驻在遥远边陲的屯垦军民,在国家灭亡后,渐渐融入到他民族中。在我国,自秦汉以来历代王朝均有发生。
多形态因素所造成的人种(或部落、族群)的迁徙,同时将文化、语言、艺术带到四方。迁徙后的移民有的始终保持原生形态的单一文化、语言、艺术。还有相当一批迁徙的移民,和当地原住民族融合。而融合过程中,有的传统文明消失,有的可能发生较大变异或形成崭新的一种文化形态。
民族融合过程中,的皈依对原来文化艺术乃至审美情趣的变异或衰变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一个方法——识别古文明遗存
首先,应该承认在现代文明中,或明或暗或多或少有着古代文明的遗存现象的存在,这就是传统。问题的关键是,由于知识的不足视而不见古文明的遗存存在,抑或是习以为常的惯性思维遮住了你的目光眼力而无法识别遗存,还有一种现象的存在阻碍着你的思考,习惯于人云亦云,屈从于貌似公正的理论覆盖伞下的威慑作用造成思维的僵化。
处在这种压抑状态下而跳不出困惑境地时,力争走到屋外,到大自然中到人民中间去做田野考察;去看去问去查去想。这样做,常常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
根据多年经验,我认为古文明遗存常常存留在以下六个方面:
生活习俗、祭祀礼仪中;语言中(如蒙古语言中有汉语词汇的存在,有阿拉伯语汇,有古波斯语名词。同时,在俄英法语中却遗存有蒙古名词);审美观念中;音乐生活中(乐器、歌声);民间舞蹈中;传统美术中。
做这样的归纳也是为了将范围从大千世界宽泛的领域缩小到有限的范围之内,从而便于识别与思考。然而做到真正的识别尚需经历一个去伪存真的筛选过程,即进入将要谈到的两项类比:
1.横向类比
跨民族的类比和跨国界的类比。相同乐器在不少国家不同民族中流传。甚至乐器称谓相同,形制相同。也有称谓不同、演奏方法不同。习俗方面。如视火为净化物,视火为神圣之物。许多民族婚礼上新人迈火,火将驱赶妖魔……少数民族鄂伦春族男人善跳熊舞,而日本北海道艾伊奴人在节庆上,男人们也喜跳熊舞,而且动律与舞姿形态几乎相同,这是为什么?还有,如我在会上展示的如此众多的多种形制的口弦。
我只是举出这些事例,旨在说明事物是相互有着神奇的联系。这种事例太多。横向类比可让我们眼界开阔、思维活跃。
诚然,妈祖本身没有什么经典著作,历史留下的只有一大堆神话传说。但神话既是科学蒙昧时人类的某种迷信思想的反映,也是人们在同自然和命运搏斗中所产生的愿望和美好理想的象征。它植根于广大民众之中。应当承认,也必须承认,神话也是一种历史文化,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迷人的神话。而妈祖神话,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一种特殊的文化形态,从海外评价的角度来说,它是中国的“土特产”,她自然也是华夏文化的组成部分。
妈祖,同神州版图的许许多多地名关联在一起,成为祖国统一和的一条精神纽带。传说香港的香炉峰是由于妈祖庙的流入港而得名。澳门之所以被西方人称为“妈阁”(MACAU),就是由于葡萄牙人初登岸见到妈祖庙殿阁即以之为名。澎湖列岛则由于“屿中曰娘宫屿,其状如湖,因曰澎湖”,其首府马公市也是由“妈宫”间转而来。总之,从祖国东北的丹东至南海群岛的许多地名,都与“妈祖”有关。此外,以天妃宫或天后宫为乡、村、寮、街、巷、澳、路命名的则不能悉计。
妈祖,在中国和平外交史上享有特殊的美誉。15世纪初郑和七次下西洋,前后历时28年,访问了亚、非两洲近40个国家和地区,靠的是祖妈精神统率数万人的意志,才能战胜无数艰难险阻,在世界航海史和外交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中日友好关系的厉史更是同妈祖密切相关。自15世纪至19世纪,中国的使船和琉球的学者、商人都是以妈祖为护佑而频频往来于两国之间,而长崎的自然航标野间岳(娘妈山的日译),则堪称历史上中日人民友好往来的门户。
妈祖,在中国人民反对外来侵略的斗争中,留下了许多光辉的纪录。
妈祖,对推动中国近代商品经济发展起着重的作用。由于中国海运贸易与妈祖信仰息息相关,所以中国沿海沿江的许多港口、商埠的开发,也是以妈祖信仰在当地的开始传播为标志的。各地天后宫保存的清代以来的碑刻,都记载着极为丰富的有关海运贸易和商港开发的珍贵资料。
妈祖,这一名字凝聚着千千万万海内外炎黄子孙爱国爱乡,虔诚向善的心愿。瞻拜妈祖,已成为许多华裔、华桥和台湾同胞寻根谒祖的美好寄托,因此有了今天的“妈祖热”。
妈祖文化不仅是上述所提及的思想文化,妈祖文化的全部还应包括宗教、民俗、文学、艺术、建筑、服饰等等。可以从各个领域去探索、研究。
二、妈祖文化与客家文化
客家人是汉族一个系统分明的支派。
客家民系有着极为鲜明的特色。它继承着中华民族众多优秀传统品质,又是最具开放性和最善于吸收其他民族优秀文化的汉族民系。客家先民来到闽粤边区和当地土著民族杂居在一起,一方面与当地人友好相处,吸收土著文化和外来文化、海洋文化,一方面面又顽强地保持着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为振兴中华作出了卓越贡献。
客家人所居的地方属于绵延千里的大山区,条件极为恶劣,交通极为闭塞,因而受外界的冲击和影响较小。千百年来,他们虽然也随着整个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地前进,但在客家人的这个文化圈内却始终保留着一些古代的文化特征,诸如信仰习俗等。他们一方面保留中原的传统文化,一方面又吸收新鲜的东西,使之互相渗透、融合。南宋理宗绍定年间,著名法医学家宋慈任长汀县令,为缩短运盐路程,沟通汀潮经贸往来,打通了汀江韩江间的商业航道,接受了沿海一带崇祀盛行的妈祖信仰,从此妈祖信仰就融入了汀州民众民俗信仰的大潮,成为民间十分崇敬和信仰的“妈祖女哩”。(哩即母亲,把妈祖喻为母亲以上的祖辈之意)。妈祖是民众对这位海上女神的俗称呢称,天后则是清朝康熙皇帝所赐的封号。在客家地区,妈祖信仰和福建沿海及广东潮汕地区一样,十分普遍。可以说,几乎每县都有妈祖庙(宫)。在长汀城区就达6座之多。此外,庵杰(龙门)、古城、策武、馆前、水口、濯口、铁长、羊牯等乡镇也在汀江或其它河边建有妈祖庙(天后宫),尽管规模不一,但建筑风格却大同小异,妈祖信仰还启遍及城乡,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客家民俗文化现象。妈祖信仰和妈祖庙宇作为载体,对于了解客家人外传、海交、商贸、民间信仰、居民迁徙、会馆组织等都是具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的。可以认为,研究妈祖文化是研究客家大文化圈中一个有机的整体,应从广义的角度去认识、去理解、去探究,应该多视角、全方位、深层次去发掘。三、汀江与妈祖
汀州天后宫,是汀州群众为纪念聪慧、善良的海上女神林黩娘而建的庙宇,它寄托着汀州民众美好的愿望和追求。妈祖“升天化仙”的祖籍地湄州岛,后人建祠奉祀,这是陆地上最早的妈祖庙。妈祖原是一个地方的民间神,为什么会成为远近闻名至高无上的海上女神?以历史观点考察。总的来说应与航海事业的不断发展有密切的关系。当然这也与科学不发达,民众有迷信思想以及历朝皇帝出自统治的需要不断给妈祖加封有关。
“客家母亲河”汀江,是福建省四大水系之一,是福建省第三条大江,是唯一通往外省的航道。汀江发源于宁化治平赖家山将军凹,流入长汀境内大屋背、赤凹背、上廖、上赤、庵杰,穿过龙门,流经新桥、大同、汀州镇、策武、河田、水口,左纳南山河,右纳濯田河、再纳武平县桃兰河,经武平县店下,再经羊牯的回龙,直通上杭,经永定县峰市入广东,在三河坝与梅江汇合称为韩江,主流在澄海县入海,全长328公里,其中福建境内285.5公里,长汀境内153.7公里。“汀江自古以来便有舟楫之利”,一度号称“上河三千,下河八百”。到了宋代,汀州已建成相当繁荣的城市。
古代,汀州没有公路,交通极为不便。汀州各县市和外界经贸往来的通道主要是靠汀江航运。汀江沿岸居住的客家先民的生产、生活和汀江有着密切的关系,妈祖信仰和汀江航运更是有着直接的联系。据有关史料记载,南宋理宗绍定年间,著名法医学家宋慈出任长汀县令,打通了汀江、韩江间的商业航道,使汀州与广东潮汕地区的经济、文化联系大大加强。但汀江河道曲折,水流湍急,有险滩27处,“三百滩头风浪恶”。州县吏和商贩们在潮州了解到妈祖作为海上航运保护神有祷必应的传说,很自然的接受了妈祖信仰,并按潮州“三圣妃”宫的样式在长汀自建一“三圣妃宫”以求得妈祖庇护。
传统的艺术消费往往是直接的面对面交流的艺术,其形态是艺术交往的自然经济状态。它不需要像艺术中介机构、文化传播、经纪人、制作人,特别是策划人等这样的中间环节。过去的的时代,文化作为精英艺术是社会“贵族”阶层等很少的一部分人的消费对象,是象牙塔上即很小的一个精英圈子里的珍宝。今天这种情形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文化艺术的中介机构迅速发展,占据了文化服务中最大的比重和市场运转中最重要的地位。它的急剧扩张是当代消费社会为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的消费需要所产生的机制需要而发生并不断发展的,是依据文化作为巨大的复制工业所需要的庞大而高效的流通、服务机制而发展起来的。
艺术活动日益深入的市场化、商业化与产业化了;文化艺术生产机构与传播机构(如出版社、画廊、音乐厅、博物馆等)在种类与性质上已发生变化。文化的大工业化的发展给艺术的消费增加了投资、流通、传播的环节,这个环节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要。在某种意义上讲,其地位和作用超过生产和创作,而策划人、创意者和制作人的地位和作用甚至也超过作为传统的“艺术生产”中的“关键环节”或“决定因素”的作家、艺术家和编剧等,因为他们懂得市场、了解市场,能够准确预期和把握市场,拥有市场份额。上海宽视的早期介入和深度介入为这种情形作了一个很好的注释。
于是,各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艺术的投资机构、中介机构涌现了;与之相应,“新媒介人”阶层(比如艺术策划人、投资人、经纪人、传媒中介人、制作人、销售商、文化公司经理等)出现了。这些“后知识分子”处在精英知识分子和大众之间,他们对艺术家熟悉,又有很强的操作能力,能用经济和传媒运作的方式把艺术推向大众。总之,我国文化艺术场域发生了整体转型,艺术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艺术”了。
而且,原先的艺术创作可能只是为社会上少数人而做的工作。但随着媒介革命与传播方式的变革,教育的普及化提供了人们参与艺术的巨大可能。艺术的民主化降低了艺术参与的门槛。艺术不再是精英们专有的象牙塔了,原先只为“小众”进行的艺术创作,现在必须用现代的复制技术和市场手段传播开去,让社会能够更为广泛地最大限度的接受、了解和享用,以满足最广大读者观众的最大需要。这种走向大众的趋势还在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