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系统理论论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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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系统理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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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多元系统理论

多元系统理论(Polysystem Theory)是由以色列著名学者埃文-佐哈尔(Even-Zohar )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来的。多元系统理论把翻译和译作与所产生和被阅读的文化语境、社会条件、历史背景等许多因素结合在一起,为翻译研究开拓了一个相当广阔的研究领域。20世纪末,埃文-佐哈尔的同事图里(Gideon Toury)发展了他的理论,提出“描写性的翻译研究方法论”。该方法论是将翻译结果视为既成事实,追寻影响翻译过程的社会历史因素以及翻译作品在译语文化多元系统中的功能和地位,并对此进行“全面历时性描述”(comprehensive diachronic description)。这一描写性的方法适用于对多年以前产生的翻译作品或是不同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同一作品的不同译本进行研究。由于能有效地避免评论者自身所处历史时期的审美期望的干扰,可真正昭示每一个翻译作品的特征和价值。因此,这种方法可以为《伤寒论》的翻译研究提供一个新视角。

二、伤寒论文化负载词分类及举例

1.文化负载词。不同民族的人具有不同的认知环境,由于各自特殊的,传统习俗,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和审美情趣,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节程中形成了民族间的文化差异,这是产生文化负载词语的根源。按照纽马克的定义:文化负载词是能集中反映或表达某一民族风俗习惯,气质情感,历史典故,思维模式,价值取向,宗教心态等特有事物的词、词语和习语。作为文化的核心部分,语言既折射着民族文化,也随着民族文化的发展而发展。不同民族生活在各自独特的地理环境中,形成了不同于其他民族的生活习俗,并在一长期的历史演变和各自政治经济氛围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性格。所有这些都会以浓缩了的民族特色的文化负载词进入民族生活习惯。

2.伤寒论文化负载词分类及举例。《伤寒论》专业术语纷繁复杂,是全文的核心,参照魏杰对中医术语的分类,本文按如下分类:

1)按中医病证名:如“中风”,“伤寒”,“风温”,“厥”等一类病名;

2)按中医症状名:如“恶风”,“往来寒热”等,十分准确和形象地描述了病证的特征性及表现;

3)按病因病机名:如“汗家”,“淋家”,“酒客”,“虚烦”等反映疾病特点的词;

4)中医哲学类:如“阴阳”等。

按其他类术语分类:主要用于描述特定类概念,比如方药名:“如苦酒”,“法醋”,

“白粉”,“清浆水”等特殊的煎药方法:古代文字及器物名:如“博棋子”,“索饼”等。

三、《寒论》文化负载词英译举例

罗希文译本(以下简称罗译):Treatise on Febrile Caused by Cold (Shang Han Lun)中医上的“伤寒”与西医学的“伤寒”名虽相同,但实际所指却大相径庭。“伤寒”有三层含义,一为多种外感热病的总称,二为感受寒气而引发的病症,三指冬季受寒。而西医学中的“伤寒”则指的是因伤寒杆菌而引起的病症。所以,中医中的“伤寒”不可译作typhoid。中医院校规划教材《伤寒学》把伤寒分为广义的伤寒和狭义的伤寒。广义的伤寒为一切外感疾病的总称,狭义的伤寒为风寒外感感而即发的疾病。罗译“Febrile Disease Caused by Cold”回译为“风寒造成的发热性疾病”这种译法没有全面译出“伤寒”的含义,有两处值得商榷,一是它只强调了外感发热,而广义的伤寒可以表现为发热也可以因患者年老体弱、正气衰微不能与邪抗争表现为不发热;二是广义的伤寒包括中风、伤寒、湿温、热病、温病,而不单只有热病一种。所以,“伤寒”的译法在形式与实质的等值上有不尽人意之处。因为理解上的障碍和对应语的缺乏,在目前翻译实践条件限制下,为了保持特有的文化内涵,音译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较好翻译手段。因此,在世界卫生组织 (WHO)、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世中联,World Feder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Societies )等主持的中医用语英译国际标准化(International Standard Terminolog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简称IS TTCM)审定工作的研究成果《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以下简称《术语标准》)中,《伤寒论》书名的翻译采用音译,即译为“Shang han lun”相信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以及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加深,“Shang han lun”最终会成为代表一定意义的中医专用术语。

中药方剂数量十分庞大,其名称的翻译也大致经历了一个从拉丁语翻译到英语翻译再

到音译的过程,如“桂枝汤”以前译为Decoction of Ramulus Cinnamomi(罗希文),除decoction外,全部为拉丁文,冗长难念,后来英译为Cinnamom twig decoction(黄海),虽有简化但仍然拗口。目前基本上采用音译法翻译,以利统一。

中医的药物剂型,有些与西医相同或接近,如丸、散、膏、片等,可以直接译作pill, powder, ointment, tablet等。但更多的却是中医特有的,在西医里没有相应的概念,如汤、饮,丹等,这些中医特有剂型的翻译,国内外比较统一,如“汤”译作decoction,“丹”译作bolus.

四、《伤寒论》文化负载词英译策略

1.强调对自然对应语的使用。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之间在文化、语言和民族心理等方面虽然存在这样和那样的差异,但其与自然的关系以及日常生活体验,却有诸多相同或相似的地方。如对一些疾病的感受和体验,对一些病理表现的认识和分析,中西方均有相同或相似之处,因此就有了一些较为致的概念和用语。对这些中医概念,可采取相应的西医术语予以翻译,而不必逐字对译。例如“失眠”:insomnia;“头痛”:headache;“呃逆”:hiccup等等。

2.简明扼要,再加注解。根据多元系统理论,中医最初在西方医学文化中是作为一种弱势文化而存在的。要想让中医在西医强势文化中找到生存空间,让外国人了解并接受中医,早期的中医翻译中,有些术语的确比较冗长,不太实用,但是在中医翻译刚刚起步,中医文化进行推广的最初,这样的翻译探索己经是开创性的壮举了。如罗希文将“奔豚”译为a syndrome characterized by a feeling of gas rushing up through the thorax to the throat from the lower abdomen。在中医翻译初期,这样的解释性翻译是历史的必然,是无法逾越的。

多元文化系统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其中各个子系统也会因时间的推移相互转化。随着中医对外交流开展得日益广泛和西方人对中医理法方药认识的更为深入,虽不能说中医文化已在西方医学文化中处于强势,但足以说明国际社会对中医文化更加认同、更加热衷。如果我们留意一下目前的翻译,便会感受到中医英译简洁化的趋势。

中医用语的突出特点是简明扼要,因此在翻译时理应保持这一特点。如目前对“奔豚”的翻译,合理的做法应是先将其译为较为简洁的术语running-pig syndrome,然后加以注解,以利读者理解。

3.保持民族特色和独有概念。中医学具有特殊的认识体系,在思想原则、概念等方面都有自身独到的规定性,在理论系统与操作程序方面,也与现代医学有着强烈的不可相通性。就文化特征而言,中医学只是中华民族特有的医学体系,因而具有鲜明的民族性。这一点在翻译时也应予以充分体现。这主要体现在“异化”与“音译”筛龇矫妗

“异化”,就是在译文中保持原文的结构和语义特色,医学中有相当一部分概念和用语是中医所特有的,在翻译时应该努力保持其原有特质,过分“归化”的翻译往往使译文失去原文所蕴含的丰富内涵。如早期将“风寒咳嗽”译作cough due to wind and cold。现在更多的译者选择了更为“异化”的方式,按原术语的结构将其翻译为wind-cold cough。

4.形神兼备,音意结合。在中医语言中,有些用语的前一部分是具体的,而后一部分却是抽象的。如五脏、肾气等。以前多将“五脏”译作five solid organs,一定意义上揭示了脏器的结构特点,但并不准确。近年来人们逐步采用音意结合的方式将“五脏”译为five zang-organs. “气”,虽统一音译为Qi,但与其相关的用语可采用“音意结合”法予以翻译。如将“肾气”译作kidney Qi等。

5.强调回译。回译,又名翻译还原,就是例如原来是中文,被译成英文,现在再把英文还原成中文。在中医翻译上强调“回译”是为了使英译的中医名词术语在结构上应与中文形式相近,更好地实现在国际交流中信息、的双向传递。如“伤寒”曾被广泛翻译为exogenous febrile disease,意思可能是准确的,但相对于原文较冗长;另外,从翻译方法来看,属于意译,与原文缺乏回译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双向交流。所以,目前逐步被cold attack所取代。

五、结论

根据多元系统理论,不同教育背景、文化程度、工作经历和历史因素对翻译者的翻译倾向会产生较大的影响。对于中医英译,单个译者在专业性和语言能力等层次上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译者之间应加强交流和沟通,甚至合作,协调好不同译者间的主体性,将各自对原文不同的理解及不同的翻译风格融合到同一翻译工作中,尤其是中医专业术语这种科技类的译作中。对已有的相关国际标准,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完善、制订和推广。

参考文献:

[1]惠佳蓓.关联理论与《伤寒论》文化负载词英译对比研究: 基于两种译本[D].南京中医药大学.

[2]李照国.中医英语翻译技巧[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16-20.

[3]林巍.中西文化比较及翻译研究[M].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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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魏酒杰.汉英英汉中医词典[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6:25.

[6]奚飞飞.多元系统理论视角下《伤寒论》英译的比较研究[D].南京中医药大学.

[7]谢天振.多元系统理论:翻译研究领域的拓展闭[J].外国语,2003.(4):5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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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Even-Zohar LPolysystem studies[M].Tel-Aviv: Porter Institute for Poetics and Semiotica(Poetics Today),1990:11.

[10]Newmark P.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Hemel Hempstead: prentice Hall,198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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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多元理论理论的提出

1978年,伊塔马・埃文-佐哈尔把他在1970年至1977年间发表的一系列论文结成论文集,以《历史诗学论文集》出版,首次提出了“多元系统”,意指某一特定文化里的各种文学系统的聚合。认为,各种符号现象,即文化、语言、文学与社会等由符号主导的人类交际形式,只有当做系统而不是毫无联系的因素构成的混合体时,才能得以更充分地理解与研究(Even-Zohar,1990)。后来这一理论被用于翻译研究。

二、多元系统理论在中国的影响

由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大陆特殊的国情,直至八十年代末国内学术界对它仍知之甚微。九十年代初,随着我国改革开放政策实施,以及走出国门进行国际学术交流的学者越来越多,才开始有人接触到了多元系统理论,九十年代末才真正把它介绍到国内学术界。

这一理论迟迟未能在华人文化圈内产生较为热烈的反响,一是该统理论本身比较艰涩,牵涉的学科又过于庞杂,如语言、文学、经济、政治等;二是我国翻译界对翻译的研究和关注较多地仍旧停留在文本以内,而对翻译从文化层面上进行外部研究的意识尚未确立。另外,埃氏的多元系统理论文章一直没有完整的中文译文。

近年来这一理论在中国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多元系统把翻译放在语言、文化和社会这些宏大的背景下来考察,开拓了翻译研究的新视野。

三、多元系统理论与翻译文学

1924年,梯尼亚诺夫在论文《文学事实》中提出,文学事实是一个“关系实体”;1927年,在《论文学进化》中又提出,文学的进化在于“系统的变异”,即处于文学系统中心位置的高雅文学被处于边缘的、更富活力的新文学所取代。所谓的文学作品、文学类型、文学时代、文学或文学本身,实际上是若干特征的聚合,这些特征的价值取决于它们与网络系统中其他因素的相互关系。这样的文学其实就是一个系统。但这个系统绝非静止而是不断变化的。文学现象必须在共时和历时的层面上进行关系研究。从共时角度,文学似乎是一个和谐、平衡和静态的系统;从历时角度,文学内部充满了冲突和变异。文学的演进和发展在于系统内部持续不断的陌生取代熟悉、创新取代传统的运动。文学系统包括处于中心位置的高雅文学和处于边缘的更富活力的新文学。

长期以来,文学翻译处于文学研究的边缘,评论文学翻译的标准大多是先验性的,重原文文本轻译文文本。20世纪70年代以后,人们开始对先验性的“等值”标准提出质疑;描述性的、动态的翻译研究应运而生。人们将翻译文本中出现的“差异、谬误、模棱两可、多元指涉,以及‘异质’的混乱”视作“文化意识形态直接影响特定文学抉择的宝贵资源”。

佐哈尔强调应该把翻译文学看作一个系统,将其纳入文学多元系统。各种翻译作品或翻译形式在文学多元系统中可能起一级或二级的作用,关键在于它们在译入语这个多元文化系统中所处的地位。为此,佐哈尔勾勒了三种使翻译处于主要地位的历史条件:

1)当某一多元系统还没有形成,也就是说,某种文学还“幼嫩”,尚处于创立阶段;2)当一种文学(在一组相关的大的文学体系中)处于“边缘”位置,或尚还“弱小”,或两种情形皆有;3)在一种文学中出现转折点、危机或文学真空之时(Even-Zohar,1990)。

第一种情况如以色列,第二种情况如低地国家,第三种情况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那时现存的种种文学模式对年轻作家没有吸引力,他们就转向国外寻求(“五四”中国翻译)。在这几种情况下,原来的文学不但要借助翻译文学来输入新的思想和内容,就是形式和技巧也需要翻译来提供。因此,翻译活动会变得频繁且重要,占据了中心位置,并且扮演了创新的角色。

四、对多元系统理论的分析

多元系统论将经典化的产品与模式和更加富有流动性与多样性的边缘产品与模式系统地联系在一起,使一些在传统上被忽视的文本和形式得以再现。翻译规范的运作方式、翻译的操纵性质和翻译的效果都被置于更加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之中,因而翻译研究成为文化史研究。(Hermans,1999:118)

多元系统理论的方法论以文学的系统概念为基础进行的描述性研究,将翻译文本接受为既成事实,探讨造成其特定本质的不同因素。这种研究方法给翻译研究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范式。然而佐哈尔声称要客观地观察系统间的相互作用,以一种非精英的、不带任何价值标准的模式来摒除各种偏见的观点是不无问题的。但正如赫曼斯指出的,观察要做到绝对客观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人总是从某个文化和历史的语境或某个多元系统的位置进行观察的(Hermans,1999:36)

另一个局限性在于它一方面强调主流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另一方面又忽视非主流形态的作用。社会是多种意识形态共存。承认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主流与非主流的意识形态都会影响译者及其翻译策略。这样,不论是翻译文学处于Even-Zohar所概括的三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情况,一个社会的翻译行为也不会是如他所说的那么单一,而应该是复杂多样的。

五、结语

多元系统理论在当前国际译学界有很大的影响,虽然多元系统还存在某些局限性,但它开辟了一条“翻译最终超越规约美学的道路”,为翻译,特别是外国文学的译介开拓了更为广阔的研究领域有直接的关系。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必将得到进一步完善。

参考文献:

[1]Gentzler,Edwin.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y.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2]刘宓庆.当代翻译理论.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

[3]许钧,穆雷.翻译学概论.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

[4]刘阁.多元系统理论在解释中国近代翻译史时的意义与局限性.华东师范大学,20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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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众所周知,《红楼梦》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被公认为中国古典小说的顶峰。该部巨著是一部描写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的百科全书;小说以上层贵族社会为中心图画,极其真实、生动地描写了十八世纪上半叶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的全部生活,堪称是这段历史生活的一面镜子和缩影,是中国古老封建社会已经无可挽回地走向崩溃的真实写照。《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中国小说文学难以征服的顶峰”,不仅仅是因为它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还在于它非凡的艺术成就。全书规模宏伟,结构严谨,人物生动,语言优美,此外还有一些明显的艺术特点值得后人品味、鉴赏。

从1830年至1986年近160年间,《红楼梦》出现了9种英译本,成为中国文学英译史上一道独特而绚丽的风景。但译本之间差异较大,有些源于译者对原文的不同理解,有些源于特定历史因素对译者的意图和倾向造成的不同影响。在《红楼梦》英文译本中最为完整、影响最深远的两部作品是我国著名翻译家杨宪益夫妇的英译本A Dream of Red Mansion和英国汉学家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s)的英译本The Story of the Stone。

美国翻译理论家劳伦斯・韦努蒂1995年在其《译者的隐性》一书中提出,文学翻译中译者可采用两种不同的翻译策略――归化和异化。按其说法,异化要求译者向作者靠拢,采取相应于作者所使用的源语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而归化法则要求译者向目的语读者靠拢,采取目的语读者所习惯的目的语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1]。

杨宪益夫妇的译本(以下简称杨译)以原文文本为指导,选用与源语表达方式对应译文,力求保留源语语言和文化特色,目的是向西方介绍中国的古典文化,多采用异化策略,保留了大量的中华文化韵味。而大卫・霍克斯的译本(以下简称霍译)以目的语文化为归宿,以译文读者为导向,目的是让读者读起来顺畅、有趣,对许多中国文化进行了改写,多采用归化策略,但更见功力于语言、艺术的再创。由此看来,读者可以从杨译本中学到很多有关中国文化方面的知识,但在西方霍译本却更流行[2]。归化与异化这两种翻译策略是译者在翻译时基于不同的翻译目的及对象的差异而作出的不同选择,孰优孰劣很难一语判定。只能说不同的翻译策略会对读者产生不同的影响,达到不同的翻译目的。本文从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视角阐释杨译与霍译采用不同翻译策略的原因。

二、多元系统理论

以色列学者埃文―佐哈尔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就提出了多元系统理论(Polysystem theory)。1978年,埃文―佐哈尔的《历史诗学论文集》(Papers in Historical Poetics)出版,其中包含了他在1970年至1977年间发表的一系列论文,首次提出了“多元系统(polysystem)”这一术语。埃氏多元系统理论的一个核心内容就是把各种社会符号现象视作一个系统,在这个系统里各个子系统“互相交叉,部分重叠,并且又互相依存,作为一个有组织的整体而运作”。但是,在这个整体里,有的系统处于中心,有的系统处于边缘,各个子系统的地位并不平等,并且所处的地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中心与边缘也在进行着更替[3]。

在佐哈尔看来,翻译在文学多元系统中究竟是占据“强势(primary position)”还是位居“弱势(secondary position)”,具体要视该文化里当时其它文学的状态而定。当翻译文学积极参与建造多元系统中心的工作,即在特定文化的文学多元系统内占主要位置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这时就占据了主要和中心地位,有了其自身新的活力与不可低估的作用,不仅会为原来的文学注入新的思想和内容,而且会提供新的形式和技巧,已经成为一种创造新词和新的表达模式的途径。相反,如果原来的文学系统已经发展完备处于强势地位,那么翻译便会居于下风处于次要地位,翻译文学也会随之在文化系统中处于边缘地带,其文学模式就是次要的了[4]。

三、文化地位和翻译策略

佐哈尔(2000)认为,翻译文学在多元系统中处于中心或边缘地位取决于主体文学的发展状况,而译者又会据此来选择翻译主题和翻译策略、归化或异化、直译或意译。也就是说译者的翻译策略常视本民族文化在世界文化这个大多元系统内所处的地位而定。当翻译文学处于系统的边缘位置时,译者主要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尽管译本的充分性不足,但可接受性还是很大的。反之,当翻译文学在译入语文学多元系统中占据中心位置时,这时异化的翻译策略常常是译者在翻译时所采取的选择,即便以打破本国的传统规范为代价。在这种情况下,译文接近原文的可能性最大[5]。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在语言文化传播与交流的过程中,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向西方介绍传播灿烂的中华民族文化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杨氏夫妇在翻译《红楼梦》时,正是出于此目的而采用了异化策略。而对于霍克斯这个西方人而言,中华文化是异语文化,而英语文化是母语文化;相比之下,其对中国文化的认知程度有所削弱。霍克斯的翻译目的无非是希望把自己在读《红楼梦》时所产生的快乐传达给本民族的读者,让他们在顺畅、有趣的阅读中领略名著《红楼梦》的魅力。这种翻译目的就势必使霍克斯在翻译时以英语及其相应的文化为主导,而采取归化策略。再加之旧中国时代,汉文化在西方国家处于文化边缘位置,对于霍克斯来说,在翻译时很可能相应地将《红楼梦》的翻译定位为文学系统的边缘位置。而杨宪益夫妇的情况却不同,他们的翻译目的是彰显本民族文化,并且他们的翻译实践大多是从强势文化向弱势文化的输出(如亚非拉等国家),这就使得杨宪益夫妇采取了异化策略,将《红楼梦》译本定位于英语文学系统的中心位置。下面我们通过译文中具体的例子进行比较。

例1.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嫡亲孙女似的……(《红楼梦三回)

译文(1):Her whole air is so distinguished!She doesn’t take after her father’s son-in-law of our own Ancestress,but looks more like a Chia.(Yang)

译文(2):Everything about her distingue!She doesn’t take after your side of the family,Grannie,she is more like a Jia.(Hawkes)

在汉语中孙女与外孙女的远近亲疏是比较明确的,而英美国家的宗法关系却不及中国这么严密。例1中霍译旨在表达原文中“嫡亲”这层关系,同时也并没有表达出言者的原意:讨好贾母。相比之下,杨译则技高一筹,通过异化翻译明确地交代了贾母与黛玉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将原文作者的意图传达给了读者,很好地保留了源语言文化的特色。

例2.“潇湘馆”

译文(1):“Bamboo Lodge”(Yang)

译文(2):“The Naiad’s House”(Hawkes)

在中国人的脑海中,“潇湘”意指绿竹,杨译采用的是异化的方法,保留了源语文化的因素。因此杨译本在地名的处理上会让读者感受到古色古香的氛围。而霍译中Naiad是希腊神话中河边湖滨仙女,由此来看,霍译在翻译时倾向于可接受性。

例3.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红楼梦》第六回)

译文(1):Man proposes,Heaven disposes.(Yang)

译文(2):Man proposes,God disposes.(Hawkes)

在译文中,杨译使用了一个英语的谚语,把其中的“God”改成了“Heaven”,从而保留了源语言的宗教色彩。而霍译直接引用了英语谚语,未做改动,用基督教色彩代替了原文的佛教色彩,这对英美读者来说当然读起来更自然顺畅、易于接受。

四、多元系统理论与翻译策略的应用

虽然许多文学翻译作品的解析都可以用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得到很好的解释,但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民族文化屈居劣势,本民族文化与异域文化伯仲悬殊的情况下,仍可以看到归化、异化两种翻译策略并存的现象。这说明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也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同一时期的文学翻译,出现两种翻译策略并存、两种翻译派别明显对立的现象,是用多元系统理论所不能解释的。

实际上,在整个翻译的过程中,不能忽视的还有译者的“主观认识”,而恰恰是这种主观认识在对民族文化地位和翻译策略的选择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翻译的实质是两种语言文化的传播和交流,应该保持译者与原作者平等的地位,不仅于此,译者是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二度创作,更要发挥译者的主导性、能动性,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翻译又离不开人的价值观,特别是辨别是非、善恶等伦理观念的支持与制约。而这正是多元系统理论所忽视的,它只考虑了目标文化在世界多元文化系统中的“客观”地位,并以此来判断译者的文化态度,却忽视了译者的“主观意识”和文化态度及对翻译策略选择的影响。实际上,翻译策略具有很强的译者的主观意识。尽管本民族的文化在客观上可能出于边缘地位,但译者仍要用自己的受主观意识支配的文化态度来判断选择合适的翻译策略。由此可以看来,多元系统理论在其适用上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但与传统翻译理论相比,多元系统理论为中国的翻译理论研究提出了新视角,它把文化语境、社会条件、政治等诸多因素结合起来,提出了新的观点,拓展了视野,丰富了翻译研究理论,为翻译研究开拓了一个广阔的研究领域,并对其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6]。

五、结语

不言而喻,翻译的标准并不是永恒不变的。目标文化和地位决定翻译策略,译本读者和译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决定翻译策略,译者主体性和伦理观念标准也会决定翻译策略。译者不但要熟悉源语和译语两种文化,具备深厚的文化修养,而且要明确自己的责任,处理好译者自身与原作者、文本及读者的关系,才能创作出优秀的译文。

参考文献:

[1]Venuti,Lawrence.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A History of Translation[M].London:Routledge Publishing,1995.

[2]陈正发.也谈“归化”与“异化”[J].外语教学,2006,(1):69-71.

[3]Even Zohar,Itamar.Polysystem theory[J].Poetics Today,1990,(11b):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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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内容摘要:在晚清的文学翻译中,尤其以侦探小说翻译数量最为众多,最受大众欢迎,影响最为深远。本文通过简要介绍晚清的侦探小说翻译热潮,根据伊塔玛·埃文一佐哈尔(Itama Even-Zohar)提出的多元系统理论,分析了当时侦探小说翻译热潮兴起的缘由。本文旨在指出此次侦探小说翻译热潮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它的产生有着深刻的社会、文化和文学传统背景。

侦探小说(detective story)是西方通俗小说中一个新的类型和新的流派,它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以翻译侦探小说著称的周桂笙说:“侦探小说,为我国所绝乏,不能不让彼独步。盖吾国刑律讼狱,大异泰西各国,侦探之说,实未尝梦见”(周桂笙,1904:3)。作为中国翻译小说的一种类型,侦探小说在近代译介较早,1896年至1897年《时务报》英文编辑张坤德最早翻译了柯南·道尔的四篇福尔摩斯探案,并刊载在《时务报》上,题为《歇洛克·呵尔唔斯笔记》;随后,许多外国侦探小说家如爱伦·坡(AllanPoe)、埃米加·加博里奥(MileGaboriau)、鲍福(Fortune

duBoisgobey)等的作品也陆续被翻译过来。到1911年左右,中国作家几乎将世界上所有的侦探小说都翻译一遍,其数量之多,用阿英的话说:“当时译家,与侦探小说不发生关系的,到后来简直可以说没有,如果说当时翻译小说有千种,翻译侦探小说要占五百部上”(阿英,1980:180-186)。据资料显示,当时投身这股翻译侦探小说热潮的译者有程小青、孙了红、周桂笙、悉若等数十人,其中不乏林纾,周瘦鹃等翻译大家。由此可见,域外小说中侦探小说的翻译在当时尤其风靡。

多元系统理论(Polysystemtheory)是以色列学者伊塔玛·埃文一佐哈尔(Itama Even-Zohar)于20世纪70年代初提出的一种理论。该理论以俄国形式主义文艺理论为基础,汲取了结构主义、一般系统理论与文化符号学的积极因素,将翻译文学视为文学多元系统中的子系统。

一 晚清侦探小说的译介

晚清时期,翻译活动明显比创作活动活跃,“就翻译书的数量,总有全数量的三分之一99(阿英,1980:180)。陈平原也认为,1896-1916年这20年间出版的小说“具体数字很难准确估计,但这20年小说出版中译作占压倒优势,却是明显的事实(陈平原,1989:29)”。当时的翻译文学在中国文学多元系统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发挥着比创作小说更为重要的影响。翻译侦探小说作为当时翻译小说的主流之一,在当时的中国文坛占据了主流的地位,其“数量之多(约占全部翻译小说的四分之一)、范围之广(欧美侦探名家几乎都有译介)、速度之快(翻译几乎和西方侦探小说创作同步)”(郭延礼,1996:81)、影响之深在当时翻译小说界可谓是名列前茅。

二 晚清侦探小说翻译热潮之缘由

在当时,侦探小说翻译热潮的形成一方面得益于其本身的艺术内容与形式:它内容新颖,“给中国读者提供了全新的阅读体验”(刘扬体,1997:281);另一方面,当时的社会、政治、文化和文学背景都起到了关键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侦探小说在当时的繁荣是晚清社会政治文化因素与译作之间互动选择的结果。

佐哈尔认为,翻译文学在三种条件下会在目的语的文学多元系统中占据中心地位,下面我们将针对这三种条件分别探讨分析。

1. 第一个条件——晚清时期新小说处于建立中

清朝末年,大多数具有改良意识的文人将文学作为政治改良和社会变革的手段,梁启超等竭力倡导“文学救国”,提倡译介西方小说,以作为开启民智的工具。晚清侦探小说大量译入以致形成侦探热,大约是在1907年之后,到五四时期达到顶峰。由于当时中国所处的内外交困的历史环境,人们痛感科学力量的伟大,“迫切想在政治小说中祈望新的民主体制,在科学小说中领略科技的魅力,在侦探小说中获得公平法制”(张萍,2002:53),而且晚清时期正好是中国传统的文学体系行将崩溃,而新文学体系又尚未完全确立之际(1919年爆发的五四为中国新文学体系真正确立的分水岭),翻译文学不可避免地成为文学多元系统中的主流,承担起了启迪民智的作用。

2. 第二个条件——晚清小说处于弱小状态

小说这一文学题材在中国传统文学多元体系中一直是边缘化的角色,属于“小道”,写小说是“雕虫小技,壮夫不为”。正是因为中国本土小说长期处于边缘和弱势的地位,它们不具备足够的影响力来对翻译小说进行限制和打压,只能放任它们泛滥流行。

传统小说的弱小使得它无法担负起当时的社会环境赋予小说的任务——改良图志;因此,梁启超等人倡导“小说界革命”,正是要借助于域外小说的力量实现新文学的发展,从而改变国家的落后地位,翻译文学在当时就一跃成为文学多元系统中的主流,占主导地位。

3. 第三个条件——晚清传统文学受到冲击,处于转折点

晚清翻译小说的可以说是随着“小说界革命”的兴起而来临的。梁启超在1902年提出“欲改良群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欲新民,必自新小说始”(饮冰,1989)。把小说视为“改良群治”,救国救民的关键,虽说只是传统的“文以载道”观念的延续,但前人多对此不甚重视,梁启超等却借此提倡小说。但是他们所提倡的新小说却不是中国原有的古典小说,因为中国传统小说为“中国群治腐败之总根源”(饮冰,1989)。至此,中国原有的传统小说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真正意义上的新小说又尚未诞生,所以外来的翻译小说自然进入了梁启超等人的视野。要“改良群治”,自然要借助翻译小说,因此域外小说变得身价百倍。在这股变革洪流中,原以诗词歌赋为文学正宗的传统文学体系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正在处于佐哈尔所说的何去何从的转折关头。当形式新颖、内容扣人心弦的外国侦探小说介绍到中国时,国内读者的注意力为之吸引,促使了翻译热潮的产生。

清朝末年,国内各种矛盾尖锐,经济处于崩溃边缘,中国社会无可避免地在各个方面都将经历巨大的改变。文学作为社会意识形态和整个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要反应近代中国的这些变化并且其本身也必然被卷入到变革之中。为了引进西方民主思想,激活中国沉闷的思想界,文学界掀起了一个译介外国作品的。

侦探小说翻译之所以在晚清出现热潮,不仅得益于侦探小说本身内容新颖、蕴含西方的科学民主思想等原因,而且还由于翻译和社会文化语境之间相互选择 和促进的动态关系。借助于佐哈尔的多元系统理论,不难发现,晚清时期传统文学的地位受到冲击,而新的文学体系尚未形成,因此翻译文学在多元系统中占据中心地位;同时又由于侦探小说与当时社会、文学和文化大背景的契合,就促成了晚清侦探小说翻译之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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