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主义论文合集12篇

时间:2023-02-22 01:30:04

消费主义论文

消费主义论文篇1

(一)网络文学出版的“包装”与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时尚化

出版社在出版发行图书时是以市场为导向、以盈利为目的,因此凡是能够提升图书销量的因素,出版社无不精心设计,这其中,出版时图书的外在设计和“包装”是一个重要的指数。具体到网络文学的出版,因为网络文学的新生性、前卫性、网络文学的受众主要是年青人,所以出版社在出版网络文学时,在外在包装上重视投年轻读者所好,包装华丽、唯美。郭敬明的小说在出版时一个显著特征是书中随处可见占据了重要篇幅的郭敬明照片,这些照片拍摄角度唯美、独特,视觉效果甚佳,图片上的郭敬明衣着考究、时尚、名牌意识浓郁。在包装的具体形式上,针对部分青少年读者群所谓“馆藏式”的消费习惯,出版社将当下时尚产业中流行的“限量珍藏版”概念引入文学出版,在每套书上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编码,为这本书蒙上“独特”“限量”的时尚光晕。网络文学出版的这种包装导向使得青少年的文化观在悄然转变,青少年在购买和阅读图书时,书的内容是否经典、厚重,让位于包装是否“养眼”“时尚”。当代青少年多为90后,他们出生和成长在我国开始步入小康社会以后,社会购买力和选择性越来越多,人们对物品的购买已经超越了单纯考量“使用价值”的阶段进而追求“美观”“时髦”,于是,消费主义文化在90年代全面进入我国的社会语境。青少年伴随着消费主义文化在我国的兴起而成长,他们对消费主义文化更接纳、更追随。网络文学出版时在包装上的时尚促进了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时尚”化,在他们看来,“时尚”本身即是文化。“时尚不是追波逐流的时髦,不是浅层次意义上的标新立异;时尚是一种文化,一种品位,是富有深刻精神内涵的社会现象。时尚不是盲目的消费,当然更不是荒唐的挥霍;时尚是价值的实现,是修养的外化,是消费领域足以折射人的素质的全方位的关照”1994年,《时尚》杂志在创刊号的主编寄语高举消费主义文化的旗帜,将“追求时尚”上升到“文化”和“价值实现”的层次,俨然成为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代言人。

(二)网络文学出版的宣传与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娱乐化

出版商在出版网络文学时,为了增加销量,往往大肆宣传,任何事件都可能成为出版商宣传炒作的工具。2003年底郭敬明的代表作品《梦里花落知多少》被指抄袭庄羽的作品《圈里圈外》,2005年,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做出终审判决:郭敬明确系抄袭,必须向原作者庄羽作出赔偿并公开道歉。在这件沸沸扬扬的抄袭官司中,获利最大的是出版商,《梦里花落知多少》一书的销量猛增至百万册。值得关注的是这件事件中,郭敬明“粉丝”读者的态度,郭敬明的百万读者、千万微博粉丝把这件事演变成一场轰轰烈烈的娱乐事件。面对抄袭事件铁的真相,郭的粉丝在网上发出了无视事实真相的言论:“抄算什么,这个社会到处都有抄袭”;“庄羽写得没有郭敬明好,郭敬明抄也抄得有才华”……为郭抄袭事件极力辩护的《是谁害了那个偷花的小孩》更是成为网上热帖。青少年群体利用自己的文化优势和对互联网技术的娴熟掌握,积极投入到此次事件中,在网络上展开骂战,攻击、发帖、转帖,将一个本来属于文学出版领域的版权事件演变成为一场文化娱乐事件。青少年充分享受着骂战的过程、发帖的过程,把网络参与此事件既当成是一个文化享受,又当成是娱乐狂欢,文化娱乐化、文化狂欢化。

二、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对网络文学出版的逆向映射

网络文学的出版对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影响不是单向的,作为一种文化现象,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也逆向映射它的影响力。青少年群体在文化消费时有“符号化”特征,追求文化的符号象征意义使得网络文学出版出现了模式化的特点。另外,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不再追求深度意义、美学价值和宏大主题,更倾向于“快餐式”消费,为了投合读者需求,出版社在出版网络文学作品时也走向“无深度”“无高度”的庸俗化。

(一)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符号化”与网络文学出版的模式化

首先,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符号化”使得网络文学出版模式化。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因其特定的年龄阶段和青春特征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体现出了一定的“符号性”特点,即消费时不是从消费对象本身满足自己需要的使用价值出发,而是看重物品的符号象征意义,消费时从对使用价值的需求转化为对拥有物品“符号象征意义”的满足。如选择去电影院看《阿凡达》、《哈利波特》、《人猿泰山》这些影片时,是冲着“好莱坞大片”“大制作”等这些符号概念去的,影院里美国大片的票价通常高于国产影片,并不是《阿凡达》的情节比国产的《泰囧》更引人入胜,而是因为它戴着“好莱坞”“美国大片”这样的符号象征意义。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符号化”显示了他们追求潮流、欲望的满足、文化消费的盲目等。但是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这一特征却深刻影响了网络文学的出版,使得网络文学出版模式化。如青少年由于处于青春期,在阅读时偏爱爱情主题和明媚忧伤的风格,这一选择对出版的逆向影响是,以明媚忧伤为特征的青春文学如雨后春笋,一时间批量出版。郭敬明的《幻城》、《左手倒影,右手年华》、《天亮说晚安》、《梦里花落知多少》都因抒写了青春期的忧郁感伤情绪而被出版社相继出版。张悦然的《葵花走失在1890》,在出版时,莫言写的序言为《飞扬的想象与透明的忧伤》,出版社利用莫言的评语“记录了敏感而忧伤的少年们的心理成长轨迹”大做文章。在这种模式化的影响下,以至于连原来对现行教育体制加以批判的蒋峰,文风也由“激愤”转变为“感伤”。他的《维以不永伤》,通篇弥散着感伤的氛围。一时间,青春文学出版市场“感伤”“忧郁”之风盛行,模式化相当严重。

(二)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的“快餐化”与网络文学出版的庸俗化

消费主义文化研究的代表性学者、法国思想家让•鲍德里亚在其专著《消费社会》中指出,“今天,我们到处被消费和物质丰富的景象所包围,这是由实物、服务和商品的大量生产所造成的。这在现在便构成了人类生态学的根本变化。严格说来,富裕起来的人们再也不被另一些人所包围,因为和那些人打交道已成为过去,而被物质商品所包围。他们并非在和自己的朋友或伙伴进行日常的交易,而从统计学的意义上来说,由于促使消费不断上升的某些功能所致,他们常常把精力花在获取并操控商品和信息上”。让•鲍德里亚的这一观点说明消费社会“人为物役”,人已经越来越被商品所左右,如何更加舒适的生活取代高远深刻的人生追求成为生活的主要目的和内容。在消费主义社会背景下成长起来的青少年群体文化选择也在悄然变化,沉湎于书斋寒窗苦读的做法被抛弃,当代青少年不再愿意花上一个星期去图书馆阅读一本厚厚的文学名著,他们更倾向于选择花上一个小时去影院观看一部由文学名著改编的电影,至于改编是否忠实于原著,是否保留了原著的精髓已不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传统精英文化中追求“高雅”“深刻”“审美”让位与消费主义文化的追求———即刻满足和视觉享受,青少年文化观走向“快餐化”,文化观上的“快餐化”选择反射到网络文学出版领域,使得网络文学的出版走向了庸俗主义。出版业在我国计划经济时代长期作为“文化单位”担负着引导人们的文化品位和精神追求的潜在职能。在过去,一部书是否出版要看书的内容是否深刻、是否有思想性和文化意义,现在这些指标统统让位与市场效益和经济指标,不再追求内容的“深刻”与否,“思想性”也不在考虑之列。“奇幻”“穿越”“盗墓”“言情”成为网络文学出版的重头戏,《搜神记》、《盗墓笔记》、《步步惊心》、《佳期如梦》、《失恋33天》成为出版社的宠儿。“胡说比深思容易,粗品比精品多产,优秀者至少没有数量上的优势。”韩少功称为“无深度”“无高度”的现象在网络文学出版领域日益严重。网络文学出版从“文化精英”的神坛走向市场,走向庸俗。

三、“合谋”下的困境与出路

青少年消费主义文化观和网络文学的出版是双向互动、互相影响的关系,两者的“合谋”与“共舞”有着积极的一面,是对中国转型社会的主动适应,为多元文化生态体系增加了新的一元,丰富了文化生态体系构成。但是,两者的“合谋”也出现了新的文化困境,使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受到侵蚀。在这样的困境面前,网络文学的出版坚持商业导向和文化意识的统一、现代意识和传统文化的统一才是两者走出“合谋”困境的必由之路。

(一)“合谋”的困境

两者的“合谋”出现了新的文化困境,网络文学的出版对消费主义文化的倡导使得青少年群体消费主义文化观肆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受到侵蚀。网络文学的出版内容上尽管五花八门,但是相当一部分是对“物欲”和“”的渲染和描写。郭敬明的小说是青少年热捧的读物,郭敬明的《小时代》中处处是对名牌的崇拜和奢侈生活的裸地向往。另外,近年来出版了一批被批评家称为“身体写作”的作品,木子美的日记体小说《遗情书》一经出版就在全国各地迅速脱销。出版社为了增加销量把其中露骨的性描写渲染成“女性用身体写作的一场革命”!丹尼尔•贝尔曾经指出:“在市场上,抛售的商品都用耀眼的风彩和魅力包装一新,以便提倡享乐型生活方式,诱导人们去满足骄奢淫逸的欲望”。这些对“物欲”和“”的渲染和倡导是消费主义文化的典型特征,它们把青少年的精神生活与价值导向都引向为物质主义、享乐主义、甚至是主义。鲍德里亚曾指出:“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将消费与信息合成一种符码系统,这种符码系统是一个无意义的浮动的网络,它操纵和制约着大众的思想行为,并形成全面的文化霸权。”在全球化进程中发展壮大的这种消费主义文化思潮日益成为一种新的文化霸权,它遮蔽了当代中国的现代性诉求,销蚀了主流文化,干扰了对青少年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

(二)走出困境的途径

如何走出网络文学出版和大学生消费主义文化观“合谋”的困境,对其进行有效的学术思索和批判,是当下亟待解决的学理问题,笔者认为,出版业在进行网络文学出版时应该坚持商业导向和文化意识的结合。出版社近年来在国家政策引导下慢慢走向了改革和转轨的道路,运转经费也由原先的体制内拨款转向自负盈亏,在这种生存压力下,商业导向也是出版社必由的生存之路,无需苛求太多。但是出版业本身是文化单位,肩负着文化使命,这同样也是出版社无法回避的社会责任。就像图书本身兼具双重属性,是商品也是精神产品。近年来,消费主义文化来势汹涌,出版业也被深层次的卷入其中,出版社在出版图书、策划发行时商业导向压倒文化意识,只看到图书的商品属性无视图书的精神产品属性。木子美的《遗情书》销量火爆,郭敬明的《小时代》回报丰厚,这些图书单是从商业回报上讲,它们的出版和发行都是无比成功的,但是“性”“欲望”“物质崇拜”却充斥在文坛,使得文坛蒙上了一层身体和铜臭混合的庸俗气息,小了时代、窄了格局、矮了思想。我国在进行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文化的现代化是现代性工程的重要一环,如何才能在现代化进程中保持本国文化的生机活力和特色不被消费主义文化同化和淹没,是每一个从事文化事业的个人和单位都不可推卸的使命,所以出版业应该在坚持商业导向时不辱文化使命。

消费主义论文篇2

一、王尔德唯美主义的矛盾性

王尔德的文艺理论、作品还有他的生活中明显地充斥着自相矛盾的因素。在大力倡导“为艺术而艺术”,艺术无功利性,艺术无关政治、宗教、道德的唯美主义艺术观的同时,王尔德却创作出一部又一部具有道德教益的作品。作为唯美主义运动的主将,王尔德倡导纯艺术,生活艺术化,以此来对抗当时维多利亚的腐朽世俗生活,而他自己却紧跟时代脉搏,毫不落后地追随着当时的商业化发展进程,显示出强烈的商品崇拜。用唯美主义的艺术原则精心地打扮着自己的形象,衣着别致出众,表达着对资产阶级传统生活方式和趣味的蔑视与挑战,但同时他的这一举动也是吸引公众目光,渴望成名的广告式行为。正如他自己所坦言他即使不能成名,也要臭名昭著。的确,矛盾性是王尔德最引人注目的特点。在王尔德身上体现的是多重性格,多重价值观和思维方式,它们彼此共存,又互相否定,简直是一个多棱镜,万花筒。王尔德甚至刻意表现这种矛盾性,并证明它的合理与真实。

二、唯美主义运动与商品消费文化的对立

消费主义论文篇3

(一)消费与人的需要的背反性消费只是满足需要的手段,需要的满足是消费的本原属性和终极目的,但在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初级阶段,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消费目的和消费价值观已经被严重扭曲,消费与人的发展的关系发生了颠倒。从国家经济发展的过程来看,在GDP导向的经济发展方式驱动下,部分地方政府扩大消费需求的目的已经向追求经济增长“转型”。这从扩大消费需求和经济增长的逻辑关系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疑问。问题的关键是,扩大消费内需的动机、方式和方向出现了问题,目的主要在于追求经济的增长、经济规模的扩大和经济总量的提升,而不是提供最大多数人的现实的需要满足;在方式上,为了消费需求的扩大,人的发展被置于经济发展之下,即经济增长的同时人生存和发展的环境与条件也由此受到破坏;在方向上,所扩大的内需很大部分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实际需求范畴,消费需求的扩大与人实际需求的满足不对等。概而论之,消费和经济发展的关系被颠倒了,不是通过经济增长来保证消费的满足,而是通过消费扩张来保证经济的持续增长。这种经济发展方式下的消费是不可能满足人的需要的。从人的消费价值观和消费方式来看,人们追求超前消费、超度消费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在他们看来,消费与满足、幸福、自我价值实现是相等同的,自己能消费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消费了什么、消费的档次、消费的数量,在这个过程中消费的方式和消费的承受能力可以暂时不考虑。为了实现消费的满足,甚至可以通过银行贷款等畸形消费来进行,这在年轻一代体现得尤为明显。这种消费是一种超出实际消费能力的攀比性消费,不但不能满足最迫切的消费需求,可能还会造成精神的巨大压力和人格上的严重扭曲,与人的全面发展是相悖的。

(二)消费异化破坏人生存和发展的可持续系统人生存依赖于自然界所提供的各种资源,自然界是人类生存的根基,是社会生产力、社会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源泉,保护好人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人才有可能具有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消费异化对人的发展的影响不仅体现在对人需求满足的“虚假性”和价值观的扭曲上,还深刻地反映于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因为消费异化尊奉的是“消费至上”的原则,消费欲望的膨胀、消费方式的非理性的直接表现就是对自然界资源的无限度开采、掠夺,然后又毫无节制地向大自然排放各种废弃物,现实中深深困扰经济社会发展的资源枯竭、环境污染、生态失衡、土地沙漠化、温室效应等问题用事实证明了消费异化的惨重代价。由此产生的影响不是孤立的,人作为自然界的产物,上述问题必然会反作用于人自身,生态危机的形成与恶化必定会破坏人生存和发展可持续系统,削弱人生存和发展的条件,压缩其发展的空间。这与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原则——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每一个人的发展都应以不损害他人的发展为基础,是相悖的。

(三)消费异化导致人的异化消费异化形式下形成的消费价值观使人已经超出了自身真实需要的审视与把握,人不再是根据自身真正需要进行选择性消费,而是被欲望所奴役,幸福被金钱物化,对物质享受的无止境追求成为了人满足、幸福和价值实现的主要衡量尺度。但这种超度的物质享受与自身实际需求的背离、现实消费能力的脱节又使其陷入了消费增长与幸福弱化的怪圈,信任缺失、心理空虚、情感减弱、安全感不足等是人在消费中迷失后的常态和共性体现。对于企业而言,扩大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目标即利润最大化是它们的终极目的,为此,扩大生产规模、创新消费品形式、促进消费品多元化,通过生产出形式多样的新奇消费品以满足消费者的现实需求并催生更多的新需求就成为了生产商竭力要做的事情。产品生产出来后它们还通过包装、宣传、促销等方式诱导更多消费者尽快地接受新产品并转化为实际消费。产品的推陈出新和生产商的目的性诱导,进一步刺激了消费者的消费欲望,使消费者在自我感知的“幸福”和“极具优越感的物质享受”中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生产商即消费的操纵或控制。

他们已经不是消费的主体和自我支配者,而是被消费(更确切地说是被资本)支配,成为“消费机器”。这种消费带来的不是人物质基础的丰富、精神需求的满足和综合素质的提高,而是人自我本真的迷失、生存发展手段与目的的颠倒以及人发展的异化。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消费

方式转型与人的全面发展的逻辑向度现实中存在的由消费异化产生的诸多问题深刻地反映出消费与人的发展关系的两面性:科学理性的消费有利于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不合理的畸形消费则会阻碍人的发展。如何树立科学的消费观念、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处理好经济增长、扩大内需与人的消费需求满足,促进消费与人的本质需要的统一,进而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体现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中以“人”为中心的平等和公平的本质要求以及使人摆脱依附于物、依附于金钱、大多数人生产生活受少数人左右的价值取向,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尤其需要重点处理好的问题,这也是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内在诉求和经济发展服务于人的发展的本真体现。

(一)培育、强化以生态消费为核心的消费意识和消费行为自觉超前消费、无节制消费、物质主义消费等消费异化行为的产生很重要的根源在于人生价值观和幸福观的误导。把人生追求定位于物质享受、享乐主义等的实现,把人生价值简单地等同于物质消费,把人生幸福以物质需求的最大化满足作为主要衡量尺度……这是人的价值观扭曲和生活方式堕落的典型表现,也是消费异化行为得以形成和强化的重要影响因素。事实上,人的全面发展包含了心理发展、智力发展、能力发展等多方面的内容,是物质需求满足与精神需求满足的统一,以消费来满足人发展的需要是人生存和发展的条件,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人的满足最终在于生产活动而不在于消费活动”。人生的价值不能简单地归结于财富的拥有量、物质消费的享受程度,而是取决于家庭生活的安定、和谐、美满,情感的极大丰富与信任依赖的增强,对个人发展潜能的满足和个人的自我实现。同样地,纯粹的物质指标并不是衡量人的幸福的核心尺度,就比如高经济收入不等于高幸福指数那样,物质基础和物质消费只是幸福的可能性因素,而并非决定性因素。科学的价值观和幸福观的确立与固化,是使人摆脱物的奴役,消灭异化消费,解除人的异化,恢复人的自由,实现向人的本质复归和人的全面发展的首要前提。

生态消费是一种以符合物质生产与生态生产的发展水平为基础,以保护生态环境为前提的生态化、可持续化的消费模式。现实中出现的环境恶化、过度消费、代内消费不公等问题与资本逻辑推动下的消费异化密切相关,这种消费具有明显的片面性、短期性、个体性,催生和加剧了人的发展与环境保护、当代人发展与后代人发展、少数人发展与多数人发展的矛盾。生态消费体现了消费与人的发展的适度性、可持续性、全面性与协调性等特征。(1)适度性方面,要求消费必须与资源环境、生产条件、经济条件以及文化条件等保持适度,即人的消费不能超越于资源环境供给能力、现阶段生产力发展水平、自身经济能力,换言之即是生态环境不能因为人类消费而遭到破坏,消费品的供应与现实生产力水平趋于一致,消费内容和消费水平要与实际消费能力相当。(2)可持续性方面,要求消费在当代人需要与后代人需要满足中实现合理均衡,尽可能做到自我消费与他人消费、当代消费与未来消费的平衡。(3)全面性方面,要求消费做到物质消费、精神消费、政治消费、业务消费、内在消费、外在消费、自我消费、环境消费,低级消费、中级消费、高级消费,基本需要消费、享乐需要消费、发展需要消费,现实消费、将来消费到延续性消费等多方面、一体化统一。(4)协调性方面,主要体现为人类消费与自然环境、自我消费与他人消费、当代消费与后代消费、消费需要与经济发展水平等之间关系的协调等。

总而言之,生态消费体现的是一种适度性、可持续性、全面性与协调性消费,它立足于人的基本需要,有利于促进人与自然环境的协调,符合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需要和生态公正的原则。培育生态消费理念和形成以此为中心的行为自觉,应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引导消费者消费方式科学转型,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重要逻辑起点。

(二)以生态型经济发展方式构建促进人的生态需要满足马克思认为,生产决定消费,这是因为:“生产生产着消费:(1)是由于生产为消费创造材料,(2)是由于生产决定消费的方式,(3)是由于生产靠它起初当作对象生产出来的产品在消费者身上引起需要。因而,它生产出消费的对象、方式和动力。”基于这样的前提,要解决消费异化问题,通过改变生产方式将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事实上,对于中国而言,消费异化现象的产生与延续,与以往和当前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是有重大关系的。正是中国实行的是以GDP为导向的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为追求经济的快速增长和经济总量的扩容,在经济发展中对人的发展重视不足,不惜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对自然资源进行掠夺式开采,环境保护、治理与经济发展没有同步推进;甚至在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对盛行于西方国家的“非健康产业”监管不严使其较为顺利地进入我国市场,成为人们“新消费的需求点”;大量生产资源消耗大、环境污染高的劳动密集型产品,过度宣传仅适于少数人需求的“高大上”产品等等,在这种经济发展方式下,消费水平与生产力发展水平失当、消费与生态环境失衡、当代人消费与后代人消费不可持续、消费内容与人发展实际需求不匹配就成为了在所难免的事情。因此,必须构建生态型的经济发展方式来最大程度满足人的生态需要,引导人们形成良好的消费理念和消费习惯。第一,树立生态生产与生态消费理念。要摒弃唯GDP、“见物不见人”的经济发展方式,重构人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不能因为追求经济指标的增长而忽视人的发展问题,要始终坚持人的发展是经济发展的目的的原则,把是否有利于人的发展、如何有利于人的发展、怎样保障人的发展作为各项经济决策制定和实践运行过程中的主要衡量尺度,使经济发展真正回归到保障人的生存和发展的轨道上来。第二,要大力运用现代科学技术,建立循环反复利用废弃资源的生产系统,推进低耗能、低污染、高附加值的产品的生产,提高生产过程中的技术含量和产量的技术价值,尽可能减少对自然资源的利用和自然环境的破坏。第三,要大力鼓励和扶持有利于人的精神需要的文化、教育、现代服务业等产业的发展,以适应人们随着生活水平提高由基础性消费转向发展性消费的需求。在此过程中,必须严厉打击诸如“黄色书刊”、“黄色影视”等不利于人的发展的生产经营行为,保障人的消费的健康性和纯洁性。第四,要大力生产绿色产品与生态产品,在减少对生态环境破坏的同时,引导人们形成健康消费和环保消费的习惯。

消费主义论文篇4

马克思的消费理论体现出马克思对消费问题的深入思考。马克思阐述消费理论不仅是唯物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对当前的社会发展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国内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研究,紧紧围绕马克思消费理论为主线展开研究,主要涉及到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渊源研究,马克思消费理论的内容及含义界定的研究,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代意义研究以及马克思消费理论本身的继承和发展研究等方面。

一、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渊源的研究

在这方面,很多学者进行了探讨,并形成了比较一致的看法。马克思消费思想是其在对当时资本主义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包括消费在内的经济问题进行剖析并对资产阶级的消费理论进行尖锐批判中诞生的。 董升认为,“在马克思以前资产阶级没有把消费作为重点,然而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虽然也有专门论述消费的,但都是在研究生产的情况下附带一下。” 随着基本矛盾的不断激化,生产和消费的矛盾日益凸显,消费才逐渐成为引起重视的问题。但由于资产阶级的局限,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们认识不到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真正原因所在,只能对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的生产与消费的矛盾,从生产方式的角度去认识消费问题,力图为资本主义的经济进行辩说,陷入了对当时社会消费问题认识的误区,这就不能科学地对消费运行加以把握。马克思恩格斯针对资本主义包括消费理论在内的经济思想,进行了深入而系统的剖析和批判,从而创立了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消费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悦书认为,“马克思的消费理论体现了他对消费现象的一种综合思考,即从经济学的视角切入,展现出消费现象的多种深层内涵”,“而马克思的这一研究首先是从对已存在的资产阶级经济理论以及到那时为止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经济理论的有力批判开始的。” 王彩琴也提出了对此的认识,马克思批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的庸俗消费论,不能仅仅看到生产在社会生产中是起点环节,消费是社会生产的最终环节,分配和交换是整个生产运行的中间环节,在生产和消费之间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马克思认为这样来理解消费是“浮浅的表象”,因为消费与生产、分配、交换之间存在着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尤其是要重点分析消费与生产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 李雨燕认为,在对资本主义私有制基础上的消费进行批判之后,马克思对理想性消费进行了构想,并把消费作为经济发展的基本环节之一,而消费的根本目标在于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

二、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内容及含义界定的研究

魏红霞研究指出,马克思在其著作中清晰且深刻地论证了消费和生产的对立统一性,指明了消费环节在社会再生产中占有重要地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李长春、蒋和胜认为,马克思消费理论是从属于马克思确定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和目的的,在马克思看来,消费是一种受社会关系和社会制度制约的行为,从社会生产关系的角度,马克思依次研究了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流通过程和总过程中的消费问题,形成了其完整的消费理论体系。 黄立研究指出,马克思为了对消费进行更好的区分,对消费依据生产消费与个人消费加以分类,这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有着清晰的描述。马克思说在《资本论》中说到:“这种生产消费与个人消费的区别在于:后者把产品当作活的个人的生活资料来消费,而前者把产品当作劳动即活的个人发挥作用的劳动力的生活资料来消费。因此,个人消费的产物是消费者本身;生产消费的结果是与消费者不同的产品。” 刘小怡也对马克思消费理论进行了研究,认为马克思从需求的角度,也对消费需要加以了分类。根据需要产生的根源,马克思把消费需要划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的需要,另一种是精神的需要。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表现为不同的需要层次,这就可以把需要划分为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发展需要。从需要的性质来看,处理消费的需要之外,马克思还提到了另外一种需要,即占有的需要。占有又包括两种:以消费为目的占有和纯粹以占有为目的占有。 邹升平在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逻辑内涵进行研究之后,提出了对消费的内涵界定:“从广义讲,消费这一范畴既包括生产消费、也包括个人消费。另一种消费即我们通常所说的消费。马克思谓之个人消费的生活消费,它是社会再生产的终点或最终目的。”马克思指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生产消费属于生产因而很重要,生活消费也并非仅仅是对物质产品的消耗,因而是消极和无足轻重的。相反,生活消费在整个社会再生产环节中,同样具有积极革命的意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它对社会经济发展具有极大的反作用。” 刘建军在研究中认为马克思在研究消费问题时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并非仅就消费研究消费,而是把消费放在一个更大的经济体系中加以研究,尤其是联系社会生产以及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相互作用来揭示消费的性质、特征及其作用。此外还给出了马克思的消费和生产的关系:“生产的消费”与“消费的生产”;消费与生产是直接同一和直接对立的。“生产媒介着消费”、“消费也媒介着生产”:消费和生产相互媒介。 王瑞华给出的定义是:在消费经济理论中,消费是与生产相对的概念,是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等社会再生产的基本环节之一。从形式上看,消费是人们通过对各种劳动的使用和消耗,以满足其各方面需要的行为。从社会经济系统的运行机制上看,消费则是与生产互相依存、互相联系、互相创造的运动。 南京大学唐正东认为,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和《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从资本统治模式的复杂性的角度揭示了消费过程对于资本主义社会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马克思正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形态下生产的发展性角度阐明如何消除资本主义社会消费过程所滋生的观念拜物教。

三、关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代意义的研究

孙世强认为,马克思消费理论是原生性的指导理论和认识方法,不仅仅从历史和逻辑演化角度展现消费伦理演化规律,而且为现有消费伦理、内容和实现机制的正确性、方向性研判提供了一个基础性和原则性平台。 吴薇的《马克思经济学中的消费经济理论及当代价值》一文,研究了马克思经济理论中的消费理论,探讨了马克思消费经济理论的时代意义,指出马克思的消费经济理论有利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消费经济理论的形成,在当前改革开放进程中可以用来引导经济建设,升级生产结构和消费结构,优化消费环境,促进消费和谐,意义重大,因此要针对马克思的消费理论展开研究,重视消费经济理论的研究,关注消费实践的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 马桂云的观点认为,“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阐述的基本原理,对任何社会的经济生活都具有指导意义,而对于我国当前的经济生活更有首直接指导意义。” 马桂云分析了马克思消费理论,认为中国经济要实现长期、稳定、协调的发展,必须充分发挥消费需求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要通过扩大消费需求促进经济发展,而这就需要更好地认识马克思的消费理论。赵洵观点认为,在马克思阐述消费理论的相关著作中,《詹姆斯・穆勒一书摘要》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一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马克思在其中表露出了他深邃的哲学思想,这些思想体现在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当中,对于认识社会发展有着积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马克思研究了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并在此基础之上对穆勒的观点进行了批判和吸收,发表了对消费的深刻认识。在穆勒的这个文本中,消费被分为“生产性消费”和“非生产性消费”,前者是生产的手段,后者则是目的。 蒋建国的研究认为马克思主义消费文化理论揭露和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和弊病,有利于人们清醒看到西方消费文化的历史根源及其弊端,因而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构建社会主义的消费文化,要对马克思消费思想加以深刻认识,深刻把握马克思主义消费文化的基本原理,根据我国的消费文化现状,深刻把握我国文化建设的正确方向和本质要求,构建符合社会主义要求的消费文化,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生态文明三个维度推动消费文化的发展。 王瑞华从消费观的角度也对马克思的消费理论进行了研究,他在其文章中指出,马克思的消费理论是系统化的广义的大消费观,这就要区别于那种就消费论消费的狭义的消费观。从这种消费观的角度来看,马克思消费理论对当今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中的消费问题,比如消费主义的渗透、生态环境的危机、经济社会发展的困境等问题都有着积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 孙世强认为马克思所揭示的资本主义消费规律在今天仍然具有指导和警示作用,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中要注重发挥价格机制、供求机制和市场机制的指导作用,要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运用马克思的消费理论,并在坚持马克思消费理论根基的前提下,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研究方法加以发展,从而对现实的中国消费问题能够加以更深刻的认识和把握,“转换研究对象,将研究视角从资本主义制度转向社会主义制度。”

四、马克思主义消费理论的发展研究

邢玉升、褚良子认为,依据马克思消费理论的关于生产必然经历外延扩大再生产向内涵扩大再生产转化,进而带动消费的转化理论,必须针对当前我国的具体消费实践研究城乡居民的消费状况及发展趋势寻找扩大居民消费的有效措施,促进经济稳定增长和持续发展。 魏红霞认为,要进一步挖掘马克思消费理论,深刻认识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经济价值和伦理价值,把握这两个维度的辩证关系,有利于科学解决我国社会转型期消费内需的不足,规导和抵制当前消费领域中呈现的消费主义倾向,树立正确的消费价值观。 赵安东、杨春认为,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中存在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的结构性矛盾,就要依据马克思关于消费对生产的反作用原理,重视消费者的主体地位,规范收入分配,平衡收入差距,引导消费以促进经济的健康发展。 孙国志、丁长青指出,根据马克思消费思想,我国当前应妥善处理好积累和消费的关系,在生产上要不断提升产业结构优化消费结构,在消费理念上树立可持续消费理念,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实现消费和谐。 李彦和认为,总的说来,马克思主义消费思想在中国的发展可以划分为两个大的阶段,即以为代表的计划经济时期的消费思想和以邓小平为代表的在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中国共产党几代领导核心的消费思想。而伴随着社会主义的改革和发展,尤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马克思主义消费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其变化首先表现在消费思想的核心上。消费思想的核心概括地说是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实行市场经济,主要以市场配置消费资源,允许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通过先富带动后富,在差别消费中走向共同富裕。” 杨宏认为,马克思、列宁在其经典著作中阐述了消费理论的核心内涵,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提出了适合中国特点的消费经济思想,改革开放以来的消费实践采取了大力发展生产、满足人民生活需要的消费理论,进入21世纪,又形成了以人为本、全面协调持续发展的消费理论,这些新的理论成果体现出对马克思主义消费理论的丰富和发展。

已有研究就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理论渊源、马克思消费理论的具体内容及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实意义的研究已经相当丰富,这些研究成果也尝试着从各个角度和方面去解读马克思消费理论对于当今中国现实消费的重大指导意义。同时这些研究可以提醒我们要时刻注意我国的消费现状及应该发展的方向。但是马克思对消费问题的认识不是仅就消费研究消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突出特点是把消费放在更大的经济体系中研究,即从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相互作用中展开思考。所以,对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研究还有需要进一步拓展和深入系统的地方。例如相当多的研究侧重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某一方面、某一部分的研究,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整体研究还待提升,理论研究上还需要对马克思的消费理论进行系统的梳理,在深度也还有很大空间,具体内容的分析也还可以深入,对马克思消费理论的现实意义的探讨也可以联系实际给予更紧密的联系。在此基础上,还可以进一步研究马克思消费理论对于当前我国社会消费发展的指导意义。我国是人口大国,也是消费大国,研究马克思主义消费理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消费理论,科学制定符合我国国情的消费发展战略,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顺利进行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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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李彦和.以邓小平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消费经济思想研究[J].宁夏党校学报,2006(5):10-13.

消费主义论文篇5

随着西方文化对于国内的不断渗透,“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特征开始在社会生活的各方面显现并日趋鲜明。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消费主义”这一原属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文化符号,已经初步在国内成型,并持续对经济文化和社会风气产生方方面面的影响,作为社会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大众媒介自然也难逃其辐射。学界对于这方面的研究近年来也可谓蔚然成风。本文中,笔者仅以2011年最新的一些研究成果为文本,对媒介的消费主义特征和利弊关系进行梳理,以一窥其未来走向及趋势。

媒介消费主义的含义界定

何为“媒介消费主义”?学界对此目前并无明确的和统一的界定。我们仅能从现有的对于“消费主义”的含义界定中推论一二。

南京师范大学的金洪奎在《浅析传媒消费主义倾向的动因》一文中使用了这样的说法:“所谓消费文化,指的是二战后在美国兴起,并逐渐向其他后现代社会扩散和渗透的、一种以消费为中心的生活方式和观念形态。在全球化、一体化、多元化趋势影响下,消费文化正在从一种地方性现象扩散到全世界各个角落,发展为世界性的文化现象。”[1]

蔡月亮在《红色影视剧中的消费主义现象探析》一文中借鉴了迈克·费瑟斯通的定义:“消费主义意识形态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其在发展过程中呈现出世俗化的精神特征,即反对禁欲主义的道德说教,主张承认、尊重和满足人在现实人生中多方面、各种层次的需求。”[2]

而目前较多的研究者采用的是陈昕在《救赎与消费——当代中国生活中的消费主义》当中的观点,即“消费主义”是指这样一种生活方式:“消费的目的不是为了实际需求的满足,而是不断追求被制造出来、被刺激起来的欲望的满足。换句话说,人们所消费的,不是商品和服务品的使用价值,而是它们的符号象征意义。”

可以看出,尽管上述说法不一而足,但共同突出了消费主义文化的这样一个特征:以消费为手段来满足人的多方面需求。在这个基础上,诸多研究者引用了鲍德里亚对于媒介消费主义的经典论述:“日常生活的平庸和重复使得人们需要外界的刺激使日常生活得以延续。于是,暴力、灾害、犯罪新闻频频出现在报纸上,明星隐私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鸡毛蒜皮的邻里小事出现在报纸电视中。”[3]“我们大众交流获得的不是现实,而是对现实产生的眩晕。这种眩晕由符号和文字产生,媒体上的灾难新闻和花边新闻打破了我们日常生活的平庸和重复,形象、符号、信息成为人们消费的主题。”[4]

鲍德里亚认为大众传媒对消费主义的盛行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各类新闻中的伪善煽情都用种种灾难符号(死亡、凶杀、、革命)作为反衬来颂扬日常生活的宁静。而符号的这种冗长煽情随处可见:对青春和耄耊的称颂、为贵族婚礼而激动不已的头版头条、对身体和性进行歌颂的大众传媒”[5]。可以看出,尽管缺乏白纸黑字的定义,但学界已基本形成一致的观点,即媒介着眼于刺激公众的物质消费和精神消费欲望,放大对物的符号及其意义的强调。媒介消费主义的最重要特征就是奉行受众至上,满足受众的欲望和需求。这一思想内核对新闻价值的选择和媒介的传播方式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当前的主要研究视角

消费主义影响下的媒介内容研究。消费主义文化对于媒介的影响最先体现在传播内容上。在《红色影视剧中的消费主义现象探析》一文中,作者以近年来大热的红色影视剧为对象,分析了消费主义在传播内容上的表现形式,简单来说包括营造视觉奇观,以人情化、世俗化渲染剧中人物,以大量娱乐元素取悦公众等方式。

田新玲在《消费主义语境下我国电视节目生产论析》一文中对这一问题做了更为精要的论述,将其概述为媚俗化娱乐、跟风生产和依赖广告三方面,并将这些现象原因一方面归结为西方消费主义文化的渗透,另一方面指出这是当前国内受众市场畸形发展的必然结果。

《消费主义影响下的新闻和受众分析》一文中,作者孟庆楠以美国总统奥巴马访华的系列报道为例,呈现了其中极其明显的消费主义倾向。作者写道:“在题为《欧媒称中美领导人全球最有力握手,奥巴马表现温顺》的报道中可以看出,硬新闻经过处理,增加了趣味性和娱乐性,难以承担起‘瞭望塔’的角色;《美方称愿意妥协解决贸易摩擦》、《中美经济合作是全球经济重要晴雨表》、《美欧亚三足鼎立格局形成》这种真正具有新闻价值的报道被淹没在大量的软性新闻中。”“这些看似新闻在利用受众至上的商业原则来拉拢更多的受众,以赢得更大的利润,创造新闻的繁荣与昌盛,实则是新闻的衰落与无奈,是新闻无能为力,是新闻屈从于受众的表现,使新闻丧失了客观与独立的高贵品质。”

消费主义影响下的媒介经营策略研究。无论是出于参与大众文化传播还是争夺受众和市场份额的需要,媒介的经营和运作方式都同样不可避免地受到消费主义的影响。赵瑞华在《消费主义价值观之传媒兜售路径探讨》中将媒介“自我兜售”的经营之道简洁地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通过广告和时尚杂志展示魅力,直接推销劝诱;二是通过大量明星报道和影视剧塑造偶像,间接榜样示范;三是通过加大“生活方式报道”,鼓励受众消费。

大众传媒研究学者李蓉在她的《论大众传媒中的新闻消费主义倾向》一文中指出,新闻消费主义在中国最直观的表现是以凤凰资讯台为代表的卫星电视和国内地方台热播的民生新闻。卫星电视“利用了国内观众对国际国内重大事件了解的急迫心理和国内资讯贫乏延迟的尴尬局面,利用自己的评论团队,挖掘时事背后的新闻,全方位地为观众提供最新最快的资讯”。各地方电视台的民生新闻报道,注重百姓生活,让百姓近距离地接触媒体、参与媒体,新闻的娱乐化倾向增强。这些都是媒介为适应受众的消费需求所作出的探索和调整。

消费主义影响下的受众研究。消费主义社会,受众的传受者身份已经不是媒介研究关注的焦点,其“消费者”的身份被无限放大。《消费主义影响下的新闻和受众分析》一文对此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论述:“消费主义影响下的受众角色发生了巨大变化,过去的新闻报道对新闻的选择着眼于满足作为‘公民’受众的需要,新闻常关系到国计民生而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然而,消费社会的媒体对新闻的选择越来越着眼于满足作为‘消费者’的受众的欲望和需求,新闻报道具有更多的娱乐性而失去了社会意义。”

媒介消费主义奉行受众至上的原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受众就是媒介的主导者。相反,受众在消费媒介的同时,也被媒介消费。“民众的视角、民众的参与、民众的语言讲述都让民众在这场民生新闻大战中虚幻地扮演了一回社会和人生的主角,使民生新闻在这场插科打诨式的众声喧哗当中完成了对民众的俘虏,在貌似平等的参与对话中又使大众媒介成功地将民众当成了自己营运的资源。”可以说,受众的参与是被媒体精心设计得以实现的,这种参与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运作上。作为个人,受众应该自觉抵制消费主义思潮对自己的影响,不要迷失在媒体制造的虚幻的娱乐中,成为媒体实现利益的消费品。[6]

对于消费主义影响利弊的研究。这部分研究可以说占据了媒介消费主义研究的绝大部分。即便是以上文中其他视角为切入口的论文,其结尾也通常难逃作者的价值判断,观点无非是利大于弊或是弊大于利。对于前人的研究笔者在此不多赘述。仅从2011年度的研究成果来看,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以一种较为客观中立的态度来审视消费主义对于媒介的影响,即在承认消费主义对于传统的社会生活和媒介传播正不断入侵的前提下,以媒介为例来发展积极探寻思路和可能,展现了更多的辩证和审慎的思考。

新的研究视阈

近年来,随着多学科对于传播学和新闻学的影响和渗透,开始出现了一些在新的视阈和其他学科背景下对于媒介消费主义的新研究和探讨,这些研究并不一定能在理论上完全具有说服力或者获得绝大多数学者的认同,但的确为传统的研究视角和方法提供了启发和活力。

城市空间视阈下的研究。武汉理工大学教授但海剑在《城市公共空间话语中的媒介与消费主义》中提出了这样的观点:消费主义的社会氛围下,传统城市空间应具有的人文诉求和文化共生等因素会受到束缚,以致萎缩和异化。在这样的前提下,中国的城市现代化进程,其本身就深深地打上了消费主义的烙印,媒介所营造的“和谐”仅仅是一种具有普适性的“看似完美”。由此他认为,如何在个人与国家之间建立有足够弹性的社会关系结构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社会阶级结构视阈下的研究。进行此类研究的学者的基本观点在于:消费主义语境下,大众媒介成为社会分层的标尺。黄果在《中国媒体西方主义的研究取向》一文中指出,当代大众媒介的重要使命在于对特定的消费群体进行特定的消费习惯培训,不断加强其对于自身社会身份和地位的重视,以形成对特定商品的忠诚度。目前来看,白领阶层和中产阶层是各个媒介争夺的主要对象。《世界时装之苑——ELLE》的创刊号就明确宣称:“《时尚》杂志是生机勃勃的最新通讯,它将为目前快速扩展的白领阶层打开一个全新的视窗。”[7]

环境学视阈下的研究。贾广惠在《论传媒消费主义与当代环境破坏问题》中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针对当前日益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破坏,媒介消费主义是罪魁祸首之一。他的论调基于以下几个方面:消费主义环境下媒介一味鼓吹享受的自由,而无视义务;媒介不负责任的宣传对于传统美德如勤俭节约、爱护公物等是一种间接的瓦解;媒介宣传带来的“消费竞赛”一定会造成某种资源的损害。作者进而得出结论:传媒消费主义盛行与地方出于政绩追求的工业化共同导致了令人不安的环境危机。

可以看出,上述新观点和视角中包含了学者大量的积极思考和创新,呈现出一种多学科融合的可能,或许能够对于我们的研究提供有益的启发。

结 语

媒介消费主义作为近年来传播学研究的热点,在2011年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从研究对象来看,既有对于早些年理论研究的深入挖掘,也有针对涌现的新趋势、新现象的集中讨论,并在跨学科多角度研究方面做出了许多积极的尝试。但在研究方法上还是延续了此前一贯存在的问题:尽管有大量的受众分析、文本分析和实证研究,却始终缺乏定量研究的实践和成果,研究的基础稍显单薄,导致许多问题由于缺少数据和实例,仅能停留在理论的泛泛而谈上,无法做出深入扎实的探索。希望在后来的研究中能得到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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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孟庆楠.消费主义影响下的新闻和受众分析[J].新闻世界,2011(3).

消费主义论文篇6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10X(2012)01-0000-00

鲍德里亚是法国20世纪70年代之后的杰出思想家,他以其影响深远的消费社会理论为思想背景,提出了独特的大众文化思想。该思想从一种全新的视角分析了当达资本主义消费社会的大众文化存在的必然性、本质及特性,启发我们去研究当下大众文化所蕴具的重要的意识形态意义,从而在理论界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一、消费:文化的转向抑或文化的幻象

消费成为西方社会学探讨的主题,始于德国现代著名学者马克斯•韦伯。马克斯•韦伯认为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初期,禁欲主义与自发的财产享受在观念上存在着严重的对立,禁欲主义推动了现代资本主义的理性主义的发展,而贵族和资产阶级对财产享受的追求和对奢侈品的消费需求又成为了推动工业革命的精神动力。韦伯的论述为消费文化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思路。如丹尼尔•贝尔所言:“现代社会的文化改造主要是由于大众消费的兴起”[1](P113]而引发的。此种始于上世纪20年代的大众消费方式彻底改变了资本主义的社会习惯和一般民众的生活方式。尤其是二战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经历了生产者主体向消费者主体的转移,经济中心由制造业向服务业,消费由商品消费向服务消费转变的过程。鉴于此,鲍德里亚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最大特征就是消费。他指出,如今,我们无处不被丰富多彩的物质、服务和消费品所形成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消费”和“富裕”所包围。由贝尔所引发的后工业社会的探讨,到鲍德里亚那里演化为对消费社会的分析。我们认为,贝尔后工业社会依然建立在以生产为中心的视角下讨论社会的变迁的,但鲍德里亚却是运用一种与生产视角相反的方式来研究当下社会的变化。因此,鲍德里亚在理论上改变了他原先遵循的资本――生产――产品的马克思的分析方法,而直接从“生产之镜”的消费来透析生产,直接从产品和消费及其所呈现的意义世界、符号世界层面上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正如英国学者西莉亚•卢瑞所分析的那样,“按照鲍德里亚的观点,我们现在生活的社会中,生产的逻辑不再是最重要的;相反,意义的逻辑成为至关重要的”[2](P63]。

因此,鲍德里亚所指的消费已经超越了一般经济学意义上的对物质产品和服务的消耗与使用的含义,而提升到社会学、文化学、心理学、政治学层面上。鲍德里亚认为,“消费是一个系统,它维护着符号秩序和组织完整,因此使它既是一种道德(一种理想价值体系),也是一种沟通体系,一种交换结构。……一旦人们进入消费,那就决不是孤立的行为(种种孤立只是消费者的幻觉,而这一幻觉受到所有关于消费的意识形态话语的精心维护),人们进入了一个全面的编码价值生产交换系统中,在那里,所有的消费者都不由自主地互相牵连。”[3](P69-70]所以,消费不只是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也是人与人、人与社会及世界的关系。说到底,消费是一种系统性的活动模式。“在这个意义上,消费和语言一样,或和原始社会的亲缘体系一样,是一种含义秩序。”[3](P70]如此,在消费社会中消费与人的体验、情感、人格、品位、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联系在了一起,构成了社会符号体系和独特的意义世界,从而具有更深层次的文化意蕴。这也许预示着文化的转向,即人类从千百年的生产性的文化转体到消费性的文化,抑或消费性文化本身只是文化的幻象,因为,支撑人类文化前行的最为根本的和基础方式是生产――物质性的生产。

二、消费社会:文化的兴起抑或文化的迷失

首先,鲍德里亚认为大众文化的兴起是消费社会的文化再循环的必然结果。在鲍德里亚看来,消费社会中的大众文化从本性上讲就是一种消费文化。生活在消费社会中的人要想成为消费社会成员就必须要进行消费再循环,即不仅要做到跟上消费潮流并且每年、每季度、每月要对自己的服装、物品、汽车等进行再循环,即不断购买新物品。假如不这么做,就没有资格成为消费社会的成员。大众文化如同物品一样也要进行文化再循环,即“所有适应了新环境文化的人(而且在此范围内,即使是有教养的人也不例外,或者说,也不会例外)并没有权利参与到文化中去,他们有权参与的是文化再循环”[3](P102]。鲍德里亚所说的文化再循环其实质指的是文化内在精神沦丧后,文化不断追求翻新而成为了时尚附属物的一种现象。所以,文化再循环导致的并非仅仅是几千人或几百万人分享某部作品或某种型号的汽车,而是这部作品和这种汽车一样注定只是昙花一现的符号。在文化再循环的作用下,文化等于生产,文化命中注定成为大众文化。文化不再是为延续思想而被创造出来,而是屈于消费逻辑,迫于市场要求、缘于利润追求而被生产出来的物品。在此,大众文化无形中成为了消费文化重要的承担者,原因在于,大众文化是感性的文化,其容易引发普通民众的盲目追从,激发民众的消费欲望。不过在此需要指出的是,在理论界,贝尔和美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詹姆逊都从不同侧面和不同程度上意识到消费、文化商品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深刻关系,但从消费社会角度出发全面探讨大众文化问题的还应属鲍德里亚。

其次,消费社会的本质铸就了大众文化的持久繁荣。鲍德里亚认为,就消费社会的本质而言,它是以最大限度攫取财富为目的的社会,要想攫取财富又必须要制造人们需求欲望。在这方面,大众传媒通过广告形式发挥重要作用。广告成为制造需求欲望的重要工具,并且广告促成了大众社会的形成,即广告借助一种人为的、布控性的系统符号引诱人们产生消费认同,刺激人们消费意识增强,并在此过程中把民众重新构造为一个消费集合体。“广告也许是我们时代最出色的大众媒介。”[3](P134]人们在经广告刺激而不断膨胀的需求欲望冲击下,纷纷抛弃了独立性、批判性思考原则,纷纷加入广告消费大军之中,成为消费社会中的“单向度”的人。据此可知,大众媒体和广告对大众文化本来就具有的消费性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大众媒体和广告合谋不断地制造各种“热点”和“买点”,由此它们成为了当代价值的命名者。大众媒体在不断制造虚假需求的过程中,不仅调动人们内在的感望,更为重要是塞给了人们幸福等于消费的虚妄的幸福观,使得人们误将感性消费看成当代人生意义与价值的代名词。物质望的疯长使得人们逐渐变成了官能性、物质性的人,不断张扬物质生活的合法性,贬低精英主义或传统主义一直倡导的精神生活。如此,在消费社会中,文化由精神性必然向物质性转化,向大众文化转向。因此,鲍德里亚认为,人们希望拥有大众文化产品,享用大众文化产品,不是在追求文化而是为了占有更多的物质,占有更丰富的商品,而抛弃了对“意义”的追求。在此不难看出,鲍德里亚对消费社会大众文化和其承担者与鼓吹者大众媒体是持批判态度的,因此,英国学者戴维•钱尼认为“事实上,鲍德里亚虽然使用一套极富个人特色的词汇,但他是一个旧式的大众文化理论家。”[4](P219]

再次,大众文化作为一种最小的公共文化必然得到消费社会公众的青睐。鲍德里亚把大众文化称作“最小的公共文化”,意思是指它代表着人们能够成为消费社会公民的文化资格证,即必须拥有一套能够被消费社会成员普遍接受的“文化”或打上了所谓“文化”印记的物品,才能被消费社会纳入“会员”。鲍德里亚将其称作消费者参加消费社会考试的“正确答案”。因此,对于消费社会成员来说,消费一定量的大众文化品是一项必须参加的资格考试,是一场必须经历的“文化”体验,是其被其他消费社会成员所能文化认同的最基本的要求。大众文化的这一“最小的公共文化”性质使其成为消费社会成员的“宠儿”。如此,大众文化市场的持久繁荣也就更加容易理解了。

最后,消费社会造就大众文化媚俗的典型特征。鲍德里亚曾说:“媚俗是一个文化范畴。”[3](P114]它是一种独特的价值贫乏,而这种贫乏又是与最大的经济效益联系在一起的。在媚俗而贫乏的文化氛围中,人们日益弱化着自身的欣赏趣味,于是“媚俗美学”成为大众文化中的审美风尚。用鲍德里亚的话说就是美学与日常生活“内爆”了。高雅文化和大众文化“内爆”了。所谓的内爆也就是导致各种界限崩溃消失的社会熵的增加过程。那么,作为媚俗的大众文化与消费性又有何种联系?其实,大众文化的媚俗正是其消费性的一个侧面的反映。对此,鲍德里亚指出,一方面媚俗的大众文化商品漫天要价,使价格不再代表作品的相对价值,而只是表现一种“市场的疯狂”和“价格的暴力”;另一方面表现为消费逻辑取消了艺术传统的崇高地位,占有媚俗的大众文化商品成为身份和地位的矫情的符码。因此,在鲍德里亚的论述逻辑里,大众文化在劫难逃,只能按照消费社会设定的消费逻辑“堕落”下去,文化性让位于商品性、精神性让位于消费性、批判性让位于媚俗性。

三、大众文化:世俗的商品抑或时代的精神

鲍德里亚消费社会大众文化观首先是一种分析理论。他对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的分析无疑让我们从消费尤其是符号消费的角度更为全面地认识到了大众文化的消费特性。但是,鲍德里亚的分析片面夸大了符号消费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绝对作用,对具体的消费实践和消费产生的政治话语重视不够,这一点使他的理论不仅在研究方法上,也在研究目的上与他的前辈法兰克福学派有着明显的区别。法兰克福学派在本质上依然坚持从生产到消费的研究路径,坚持自身理论的政治意义。鲍德里亚消费社会大众文化观采用符号学理论及其分析方法,有意否定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对使用价值和价值之间的关系视而不见,对消费作为社会实践活动的具体过程缺乏充分的认识和理论上的升华。这使他的理论出现了一方面理性分析性强,另一方面又很抽象空洞;一方面极其关注现实,另一方面理论又脱离实际的矛盾。

鲍德里亚消费社会大众文化观又是一种批判理论,这从他站在精英主义的立场上对大众文化的消费性、媚俗性的批判性的论述中可见一斑。但他的消费文化理论却没有继承马克思在研究消费问题时全面地批判了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拜物教”,进而批判了消费异化和人的全面异化的有关理论。对此,“鲍德里亚说,马克思关于商品和商品拜物教的分析与现在早已消失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有关”[2](P63]。综观鲍德里亚关于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的论述,无意中给我们刻画了一张当达资本主义国家“商品拜物教”的生动新场景,但鲍德里亚却否认这一点。误以为“我们已经从以商品形式占主导地位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进入到符号形式为主的阶段。”[2](P63]“商品拜物教”让位于“符号崇拜”。这使得他的理论缺乏某种政治关怀,脱离了阶级分析,在批判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的畸形发展过程中,反而不经意间充当了资本主义社会大众文化的渲染者,导致了在理论目的上可能蕴涵着对当下资本主义社会的强烈批判,但在理论具体阐述的过程中,批判精神却被严重削弱了。

鲍德里亚所强调的文化再循环、文化大众化、大众文化媚俗化在一定程度上把握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大众文化的某些特质。但面对大众文化中出现的种种堕落倾向,鲍德里亚表现的是一种无可奈何、听天由命的消极态度。他既不像詹姆逊那样对大众文化的“乌托邦”理想依然心存一丝希望,也不像贝尔那样试图提倡新宗教来改变这种状况。在鲍德里亚看来,拯救大众文化堕落的唯一途径就是让它继续堕落下去。也许堕落的最后就是文化迎来春天的时刻。所以鲍德里亚对大众文化的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不满于大众文化的“堕落”,另一方面又认为只有“堕落”才能拯救大众文化,从而拯救整个人类文化。这一结论在理论上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尴尬局面,同时在文化实践带来的必然是消极的后果。鲍德里亚以貌似“物极必反”的抽象辩证法放弃了对当代大众文化纠弊的努力,这是理论上贫乏的一种表现。而造成这种理论状况的原因在于,第一,鲍德里亚没有认识到他所描绘的大众文化的“堕落”就其根本原因来说,是资产阶级对剩余价值与利润永无止境的盲目追求这一经济因素在文化上的体现。只要这一经济因素存在,大众文化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堕落”是必然的。第二,鲍德里亚忽视了人民群众文化实践的力量。其实,无论是一般意义上的文化还是大众文化,最终发展如何,取决于人民群众的需求与创造。大众文化不是天生的“堕落派”,它的生产、发展、演进都有着其自身的规律。

对于大众文化,我们首先应该承认它的出现是一种文化进步。这不仅在于它是适应了工业文明和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应运而生的,而且它所蕴含的文化意识在总体上体现了对时代精神的趋赴与追随。任何时代精神,都是在社会实践发展的内在要求下,在社会经济关系运动所决定的历史发展趋势下所形成的主流文化精神。这种文化精神不仅被高雅文化所表现,同时也能被大众文化所体现。所以大众不应被看作普通的商品,它同样可以成为时代精神的体现者、折射者、发扬者。但我们也要注意到大众文化在实际生产运作过程中的确会出现种种不良倾向。这主要表现为大众文化在生产、传播、消费上皆被市场和利润所左右,势必受功利主义、享乐主义的影响而造成其对时代精神的疏远与偏离。但这不是大众文化本身的错误,大众文化的最终归宿绝非只是供人消费的一般商品,它必将能以自身独特的精神价值而彰显出人类文化的伟大。

四、意识形态:大众文化的政治意蕴

鲍德里亚认识到了消费社会大众文化存在着的意识形态的意蕴,并试图作一些理论上的论述,更为关键的是他的理论启发了我们去深入发掘大众文化的意识形态意义。首先鲍德里亚认为大众文化会产生“表达阶级的社会预期和愿望以及对于具有高等阶级形式、风尚和符号的某种文化的虚幻参与”[3](P115]的假象,从而削弱工人阶级和普通民众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不满。一般商品是难以承担起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所预谋的这种意识形态企图的,但大众文化却具备这种功能。原因在于,第一,大众文化是感性文化,容易引发普通民众的盲目追从,激发民众的消费欲望,却不会激发人们的政治热情和革命热情。第二,大众文化本身可以成为意识形态的载体,并且这种载体的传播效应比起简单的新闻宣传具有潜移默化的功效,从而使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控制变得非常隐蔽。第三,大众文化具有很强的渗透性,它会浸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此就会将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扩散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中去,这使得资本主义的思想监控密不透风。第四,电视、广播、音像等大众文化在消费形式上的民主与平等,掩盖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占有关系和分配制度的不平等。对此,鲍德里亚指出,消费社会的大众文化“在社会矛盾和不平等方面,它又符合宪法中的形式民主。……而将民主的缺席以及平等的不可求的真相掩藏起来”[3](P34]。这就是鲍德里亚所说的社会内爆现象,即先前存在的以生产资料占有关系不同而形成的社会分化和社会不平等的事实被人漠视。因此,这种大众文化面前的“平等神话”的背后隐藏了一系列社会内在的深刻的不平等。

鲍德里亚有关大众文化意识形态的分析促发我们认识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大众文化背后的意识形态预谋,也在一定程度上启发我们警惕西方“文化霸权主义”和“文化殖民主义”的入侵。因为,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市场经济体制在全球的普遍确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将会以文化市场运作的方式,以广播、影视、广告等大众文化手段对发展中国家的文化进行“同化”。如此,发展中国家固有的文化传统将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作为发展中国家的我国,面对此等状况绝对不能放弃对西方霸权话语的抵抗,我们一方面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的意识形态意义,另一方面又不能因噎废食割断与它们的文化交流、文化贸易活动。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坚守文化,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文化领域的指导地位,同时又要重视文化市场和文化产业的建设与发展;在建设与发展文化市场、文化产业之际,自觉地反思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和珍视我们的优秀文化,并将马克思主义与传统文化教育、先进文化建设结合起来,切实巩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

参考文献:

[1][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北京:三联书店,1989.

消费主义论文篇7

所谓消费文化,就是伴随消费活动而来的,表达某种意义或传承某种价值系统的符号系统。消费社会学认为,消费本身就是文化。这不仅仅是因为消费受文化的影响、驱动和制约,同时文化本身也依赖于消费作为工具和载体。更为重要的是,消费及消费品均是表达意义的符号体系和象征体系。与一般意义上满足需求的自然性、功能性的消费行为不同,这种符号和象征体系表达、体现或隐含了某种意义、价值或规范。

西方社会对于消费文化的关注源于消费社会的产生。尽管学者们对于消费社会产生的具体时间存在分歧,但共同的一点是,他们都强调由于消费热潮的到来引发了社会及文化价值观的变化。在以生产为主轴的社会中,物质匮乏成为当时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消费被置于生产的附庸地位,克勤克俭、禁欲苦行成为时代的核心价值观。然而,18世纪前后消费社会的到来,引发了人的生存体验以及社会发展态势等一系列深刻的变化:消费不再停留在最基本需要的满足上,而是具有了更多的社会文化色彩;建立在对消费物品所体现的文化和意义上解读的生活风格,成为揭示人们心理结构乃至社会机制变化的切入点。由此引发了学者们对于消费范式的争论。

一、传统社会视域下的消费文化研究

在西方社会变迁过程中,消费革命与工业革命被认为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从18世纪开始,商人、企业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就以社会风尚和日常消费作为研究依据,探讨身边日益增多的消费革命。在这个时期的消费文化研究中,人们通常将消费文化与文化分析、社会分析、人文地理、商业史、社会史等结合起来研究。马克迅·贝格从奢侈与必需,新奇与模仿,公共与私人消费空间,过剩、品位和时髦,身份认同与自我展示等五个方面集中讨论了人们在对商品的消费过程中表现出的丰富文化意义。凡勃伦提出了炫耀性消费理论,对消费的社会意义进行了区分。米勒认为消费性物品可以作为那些期待别人的生活方式的人们的一种所谓的“文化入门之物”。克里斯托弗·贝里对奢侈的概念进行了历史考察,认为在奢侈的“古典范式”中,意味着对美好生活的破坏,但是随着奢侈的“去道德化”,其推动消费的正面意义不断扩大,政府对待奢侈的态度,影响着社会政策和秩序。

尽管这一时期的学者们从多个角度研究了消费与文化间的关系,但从总体上说传统视域下的消费研究仍具有单一性、缺乏系统性。其表现是:首先,没有形成完整的理论范式。学者们对于消费文化的研究缺乏理论支持,其对社会消费变化所作的解释也难以完全令人信服,他们对消费的社会和文化性质的探讨也不够深入。其次,学者们对消费研究没有形成统一的视角。学者们往往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研究消费文化问题。实际上,他们更多地是把消费文化作为一种工具、一种手段来研究消费文化背后的其他问题,消费文化的附庸性仍然没有被消除掉。因此,他们彼此之间的研究视角很难形成统一的体系。

二、福特主义及后福特主义的出现对消费文化的影响

伴随着现代性的发生,现代社会日渐显示出现代消费模式与传统消费模式的分野。在传统社会中,消费严格限制在等级制上,仅仅停留在最基本需要的满足上。而在现代消费模式中,消费不再仅仅停留在生理需求的满足层面上,而是具有了更多的社会文化色彩;不仅成为阶级身份的显示器和社会的排斥机制,而且成为个体躲避外界压力和建立个性生活及完善内在心理结构的主要手段。其中福特主义与后福特主义的出现对于消费文化的变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福特主义是以汽车装配线的发明者亨利·福特的名字命名的一种现代生产系统。它发源于美国,盛行于20世纪前半叶,到五六十年代达到顶峰,从70年代、尤其是1973年的石油危机开始显出衰退迹象。福特主义的主要特征包括:同质产品的大批量生产,使用不灵活的技术,强调经济规模,劳动技术分工导致劳动的无技能化、高强度化和同质化,强调同质产品的大众市场。伴随着福特主义的扩张,“理性化”与“物化”的倾向逐步从劳动过程扩展到日常消费领域。福特制不仅改变了劳动过程,也改变了劳动力的再生产过程。从表面上看,消费是不受国家和经济体制干预的个人行为,但正如阿吉列塔所说,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的消费“仍然从属于恢复在社会实践中被消耗掉的精力这一普遍逻辑”。福特主义倡导的“一天工作8小时,挣5美元”的口号使工人的劳动强度大大增加,使其没有余暇在工作时间内恢复体力,这就导致筋疲力尽的工人在下班之后不再可能去从事生活资料的家庭生产。生产劳动与家庭生活被完全割裂开来,工人消费的一切都必须依赖于商品。

福特主义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的组织方式,也是工业化时代资本积累的主要形式。但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福特主义生产方式逐渐暴露出某种深刻的结构性危机。其主要表现是:福特主义的生产经营模式把消费市场看作是同质化的大众市场,相对忽略了市场的细分和消费者需求的多样化。因此,这种生产模式对消费者的选择在一定范围内实行了生产性“强制”。消费者固然有选择的自由,但他们的个性化和多样化的选择动机却被忽略了,因此他们的选择范围是有限的。同时,福特主义式的大规模生产体系需要长期和巨大的固定资本投资,很难适应迅速变化的市场需要,而高产量和低单位成本的生产方式要求售出大量产品,又与日趋多样化和日趋饱和的市场发生矛盾,同时线性的生产方式缺乏横向的协调机制,也造成了生产组织的僵化。这表明福特主义作为一种协调生产与消费的控制模式,存在着重大的弊端。

于是后福特主义随之登场,个人的异质化和多样化要求开始得到市场的照顾。后福特主义的生产模式包括以下几个特征:市场的细分化,消费者导向的、更灵活的生产专业化,更短的生产周期,对新技术的充分利用,劳动的非标准化和劳动者要求有更广的技能、更多的责任和更大的自主性。如果说,福特主义的生产经营方式“创造”了同质的大众消费者,那么,后福特主义的生产经营方式则“创造”了异质化和个性化消费者。生产经营者只有通过对市场进行细致的研究和细分才能找到自己的市场。因此,在后福特时代,注重消费的选择性和消费选择的多样性被看成是生产经营得以成功的前提条件之一。

从福特主义向后福特主义的过渡,反映了西方社会从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的转变,从传统的以“生产”为中心的社会向以“消费”为中心的社会的转变。后福特主义进一步扩大了消费的范围,加快了消费的步伐,创造了刺激、控制和引导消费的更为多样的形式,为当代消费文化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

三、鲍德里亚的符号价值理论

二战后,经过了20世纪50年代的战后恢复,进入60年代后,西方社会迎来了战后发展的黄金时期。现代化和高新技术的发展、高速公路、高楼大厦、购物中心、电影、电视和报纸等大众传媒的不断涌现,标志着战后的西方社会逐步走入了一个新的消费社会。消费社会的新特征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福特主义与后福特主义的出现,加速了人们生产与消费生活的变革。面对这一系列新的社会现象,如何从理论上认识它、解释它,成为了学者们急需解决的问题。法国学者鲍德里亚便以符号价值为出发点,建立了现代西方消费文化理论的早期范式。

鲍德里亚首先分析了物、消费、符号消费间的关系。这里的“物”主要指的是与商品有关的、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与人经常打交道、与人发生生活关系的物品。鲍德里亚认为,如果要深化对物的研究,就必须把物从其功能性中解放出来。为此,就必须对物体进行本质的改变,而不能仅仅进行功能性的改变。所以,“我们分析的对象不是只以功能决定的物品,也不是为分析之便而进行分类之物,而是人类究竟透过何种程序和物产生关联,以及由此而来的人的行为及人际关系系统”目。消费,通常看来,就是对物的占有、使用和消耗。而鲍德里亚指出:“消费既不是一种物质实践,也不是一种富裕现象学,它既不是依据我们的食物、服饰及驾驶的汽车来界定的,也不是依据形象与信息的视觉与声音实体来界定的,而是通过把所有这些东西组成意义实体来界定的。消费是在具有某种程度连贯性的话语中所呈现的所有物品和信息的真实总体性。因此,有意义的消费乃是一种系统化的符号操作行为。”人们对于消费品的购买、占有和使用,只能构成消费的前提,还不足以构成“消费”概念来身。“为了构成消费的对象,物必须成为符号。”

按照鲍德里亚的理解,物的消费是指向符号的消费。符号消费绝不仅仅是为了简单的吃饱穿暖,它其实是消费者的一种“自我实现”,或是为了体现“自我价值”的消费,也包括“炫耀”因素在内。因此,消费不仅仅是物或商品的消耗或使用,而且是为了“标新立异”、“与众不同”。按照这一新的消费模式,必然导致一种新的消费文化的形成。而在这一新的消费文化中,符号自身是有价值的,也就是他所谓的符号价值。符号价值就构成了这一新的消费文化的核心范式。

鲍德里亚认为,新的符号消费必然要对传统社会的原有的伦理道德和风俗习惯构成重大的冲击,并形成一种基于符号消费基础上的新的消费文化。符号价值则是新的消费文化的核心。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现代社会生产力的提高,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已经是一个产品过剩的消费社会。在这一社会中,我们已经从原来为物所役使转变为被符号所支配和困扰。现代消费社会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商品和物的世界,而且它已经成为一个符号的世界、符号的王国。我们生活的几乎所有方面都受到了符号的支配,如电视广告、网络媒体等等都是符号的载体。而我们所消费的物品,一旦把其作为一个符号来消费时,对其价值的衡量,就不能简单地从该物品的使用价值和劳动价值出发来看待。一旦人们进入符号价值消费的领域,物的使用价值就被抛弃了,物仅仅被当作能代表其社会地位和权力的符号来消费。物和符号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符号价值堂而皇之地替代了物的使用价值和劳动价值。

鲍德里亚进一步指出,进入消费社会之后,人们面临的不是以意象方式呈现出来的景观社会,而是深层意义的符号社会。在符号社会中,在符码控制中,一切原件都不再存在,存在的只是通过机器、特别是电子媒介的符号产品,这种产品的价值已不再能按照原件来判断,而是如何通过符码的组合形成所需要的意象与结果,而判断的标准也变成了拟像本身。符号象征系统拒绝任何整体意义的存在,基于拟像的符号系统没有某种意义赖以依存的确定性,符号之间的相互关系或编码规则则是支配人们消费欲望的唯一指涉结构。鲍德里亚对消费文化的研究逐渐放弃了原来那种生产者的比喻,对消费文化的符号分析使他走向了取消主体性、消解任何基本意义的极端。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由于鲍德里亚符号权力分析逐渐脱离了早期将消费的符号学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相结合的尝试,从而表现出明显的相对主义、虚无主义和形而上学倾向。但应该肯定的是,鲍德里亚在符号价值的消费文化范式中对物化、异化的批判进入到符号领域的批判,从理论上看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他对消费文化研究的后现代主义符号学观点,为探讨后现代社会的新的支配方式与组织形式提供了有益启发。他也为生产者在消费社会中树立品牌意识提供了理论保证。

四、从符号价值到物的社会意义

仅仅从符号学的角度,把消费看作一种符号操作行为,或把物作为一个文本来理解显然是不够的,物的意义与社会实践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它是社会关系的文化再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对消费文化的分析必须同时是一种社会分析。

在鲍德里亚之后,经济学家巴龙·伊舍伍德通过商品在宗教仪式中的功用的讨论,说明了商品可以作为社会地位的标志。商品之所以产生意义,是因为每个人都积极参与到特定文化中。社会学家马歇尔·萨赫利斯则用人类学上的图腾崇拜概念来分析消费,他认为被生产的物体是现代社会中的图腾,而消费者群体就相当于传统社会中的部落。人类学家玛丽·道格拉斯则认为,在社会生活中,物的作用是通过日常生活实践来“生产和维持社会关系的。人需要物品,是为了使文化的各个范畴得以显现,并且稳定下来”。

尽管上述学者对于西方消费文化理论的丰富作出了巨大贡献,然而,真正完成当代西方以物的社会意义为核心的新的消费范式任务的人是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布尔迪厄既不像符号学家那样,把消费文化看作是与社会无涉的、独立自主的符号体系;又不同于庸俗马克思主义者,把消费文化看作是既定的社会现实和社会秩序的消极和直接的反映。他用于联结主观存在与社会结构、联结符号体系与社会空间的重要桥梁,是具体的社会实践。在布尔迪厄看来,社会实践是联接主观的认知图式与客观的社会结构的中介,正是在实践过程中,客观的社会结构和社会质例逐渐内化为行动者的“惯习”。人们在消费中的鉴赏趣味就是由这种“惯习”决定的。他又常常把“惯习”称为“性情倾向”或“性情系统”。他认为,惯习与一个人的家庭、群体、人体的等级和身体经营密切相关,是文化和日常生活实践的有机统一,它并非是静止不动的,它可以由不同社会群体所采取的策略之互动所决定。布尔迪厄对惯习的论述,将消费文化的分析置于广阔的文化和社会环境中,探求影响习性的社会因素,对扩大消费文化的社会空间话语,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研究品位对社会再生产的意义时,布尔迪厄提出了“文化资本”的概念。他借助这个概念重新审视了文化与社会阶级的复杂关系,避免了经济决定论的简单化倾向。“文化资本”的概念是对马克思“资本”概念的拓展。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不仅是一般的货币与商品,而且是一种对整个生产的控制,它包含对生产资料和劳动力以及整个生产过程的控制。布尔迪厄把这种权力关系从经济领域延伸到广泛的社会和文化符号领域。他指出,资本可以表现为经济资本与文化资本等形态,但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并非对等的关系,文化资本具有自己独特的、独立于收入或金钱之外的价值结构,它相当于转化为社会权力的能力。如果单纯根据收入来判别品位等级,就会忽视文化与经济的双重运行原则。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之间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化。

布尔迪厄明确地打破了审美消费和日常消费之间一度不可逾越的界线。他认为,日常消费和审美消费同样是为消费主体的社会空间占位所制约的,两者之间是同源的。但这种“同源”关系并不意味着二者是完全一致或对等的。所谓“同源”是指经济、社会、文化等各个场域都体现出一种支配与被支配的权力关系,但这种关系在每一场域的表现形式是不同的,每一场域都有自己独特的等级秩序。除此之外,布尔迪厄还发现,艺术鉴赏与日常生活是息息相通的。

与鲍德里亚一样,布尔迪厄的消费文化理论也并非尽善尽美。但布尔迪厄的论述,的确进一步深化了西方消费文化理论,对理解社会文化商品的经济与生活方式的生存空间,提供了新的分析思路。最为重要的是,自布尔迪厄之后,物的社会意义的消费文化范式最终确立,并一直影响至今。

消费主义论文篇8

我国文化消费在改革开放后不断发展,尤其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呈现出一片蓬勃的生机和繁荣景象;同时,我国的意识形态发展在当代表现出感性化、文化化的趋势。对文化消费作意识形态的分析和解剖,探讨其意识形态的内容和特征,以及在文化消费生活中建设意识形态,对我国文化事业的建设和发展,对引导大众文化消费都具有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成因

人类的消费现象是和人类一起出现的,消费的历史也就是人类发展的历史;文化消费同期可以追溯到人类使用文字和各种表征符号之时。这里的文化指的是狭义的文化概念,是精神文化。文化消费中最核心的就是文化消费对象能提供给人们精神的满足和享受。因此,文化消费中消费对象即使是实体性文化商品,也一定是饱含人文精神或审美价值。

随着消费行为越来越具有现代化和后现代化意义,消费主义成为这个时代的典型逻辑,文化消费也越来越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在消费领域,人们通常按照消费种类和消费需求的不同,把消费划分为物质产品的消费和精神文化产品的消费。后者又常常被称作文化消费。它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对文化商品的消费,也就是说以一定物质载体为依托的实体和非实体形态出现的文化商品成为消费对象。如电影、书本、广播、电视、网络信息等。二是为文化产品的生产和发展以及消费提供非实体形态的服务,包括教育、宣传以及其他服务内容。无论哪一种文化消费,其中都渗透着意识形态的内容。

意识形态这个概念最早由法国思想家特拉西提出的,他指的是观念学的意思,研究观念的起源、本质和可靠性问题,与认识密切不相分离。黑格尔曾经介绍和批判过特拉西的意识形态理论,他没有创造德语的意识形态语词,然而他的《精神现象学》实际上就是他的意识形态理论。他站在历史的角度探讨了意识的发展过程,“教化”和“异化”思想是他对意识形态理论的贡献。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主要体现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意识形态’这个词在当时主要表达被颠倒了的虚假意识。马克思恩格斯用这个术语概括在《形态》中被他们批判的对象,即以思辨哲学方式出现的使实在神秘化的哲学和观念形态,并通过对这种意识形态的批判揭示了现实资本主义的颠倒性和奥秘,初步解剖了资本主义社会”[1](P16)。意识形态还指的是统治阶级的统治思想和革命阶级的革命意识[2](P22)。

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性主要来自文化的意识形态性。原典作家马克思、恩格斯等人都将精神文化当作社会存在的意识反映,因此,在他们那里文化是意识形态的。后来学者对文化是否是意识形态的这个问题有过激烈的争论。在前苏联,有两派观点,一派以布罗夫和斯托洛维奇为代表,主张文化的本质在于其审美性。他们认为文化艺术的特性既不在其思想内容,也不在其形象形式,而在于其特殊的对象,即审美的对象,它是现实的审美属性或特质。文化艺术所具有的不是意识形态的本质,而是审美的本质。一派以波斯彼洛夫等人为代表,坚持传统的文化的本质是意识形态性的观点,他们认为不坚持文化的意识形态本质,不仅会丢掉文化艺术作品在意识形态上的倾向性,而且会丢掉其在认识上的客观性。

任何时代的精神文化产品及其服务,都无疑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存在和统治阶级的利益要求和统治意志。文化的意识形态来自于它是观念的上层建筑,那些类似于心理学、生物学之类的本来属于客观或中立的科学和技术,也会因为掌握科学和技术的人的立场和意志以及目标而具有了意识形态性。

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特征还来自消费文化的意识形态性。西方消费文化理论中普遍认可的观点是,消费是社会发生巨大变化的动因,也是社会巨大变化的结果;在西方社会变迁历史中,消费是决定性的社会力量和历史力量。鲍德里亚作为西方消费主义中的重要作家,主张消费已不是单纯的满足,消费的前提是物转化为符号,物从日常生活中的功用性变迁为消费时代的符号意义。消费是一个系统,“它是一种主动的集体行为,是一种约束、一种道德、一种制度。它完全是一种价值体系,具备这个概念所必需的集团一体化及社会控制功能”[3](P52)。在鲍德里亚那里,消费的意识形态性最集中表现为正视人及其欲望。一方面消费以生产力中生产逻辑的颠倒形式(即消费)进入人们的伦理和日常意识形态之中,召唤人们实现对需求、个体、享乐、丰盛等的解放;另一方面,消费的意识形态也表现为“一种约束的范畴”,即它受到消费含义的约束来消费,同时它还受到生产约束和生产周期约束的支配。人们还能在消费结果中领略到意识形态性,也就是人们在消费中感受到的,既是一种神话般的体验(超越历史和道德的体验,尤其在凡勃伦的夸富性消费中体验更加明显),又是一种自身对新型集体行为的忍受(个体不得不跟随集体进行消费,遵从集体消费的符号意义方式)。

二、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特征

意识形态总是表明一定观点、理论和思想体系的鲜明的阶级倾向性和利益性,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性也具备明显的阶级倾向性和利益性,它们在观念层次主要通过文化消费的文化观、价值观、审美观和文化消费观来体现的。

文化消费的文化观关涉的是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为谁服务的问题。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新民主主义文化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后来他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再次重申文艺的立场问题,坚持文艺是为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服务的。进入社会主义时期,社会主义文化的基本立场和态度是文化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大众服务。文化消费中也存在文化观问题。文化产品的生产制造、文化商品的销售,文化教育提供什么样的观念、培育什么样的人才等,都离不开文化观的问题。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的文化消费都渗透了文化观的基本内容。

文化观直接影响人们的文化消费旨趣和消费选择。消费者进行消费不是漫无目的或随机的,即使那些看起来漫无目的和随机的文化消费,也充满必然的消费动因。人们消费文化产品或进行文化教育,是在一定的文化观指导下,通过这些活动来获得某种感受、体验以及结论,实现一定的文化消费目的。

人们在文化消费活动中葆有的价值观影响人们对文化商品和文化服务内容的喜好,并因此构成对文化消费活动的直接评价。文化消费是消费者为了满足主体的精神需要,从文化消费过程中获得精神的愉悦感、美感以及对意义的理解和诠释,甚至通过文化消费活动明确自己的精神生活追求。不同的消费观带来的是不同的消费选择。那些希望通过文化商品来获得生理或欲望的满足感的,就更倾向于选择世俗、流俗的文化商品和文化服务内容,那些希望通过文化消费活动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和提高自己精神生活品质的,就更容易愿意选择高尚、精英、经典内容的文化商品和具有价值意义的文化服务内容。

文学艺术和文化消费活动中都包含着审美。康德主张美是无功利的,他对美的理解是,客观上美不涉及概念,无利害感,是无目的的,主观上它通过人的思维而合目的性,从而有了纯粹美、依存美和崇高等[4](P5)。美的理想是真善美的统一。黑格尔认为美学是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指出理性的最高行动是一种审美行动,“美是理性的感性显现”[5](P142)。西方审美观与西方哲学的理性路线具有一致性,审美或者是想象力与客观对象的契合,或者是理性的认知方式。总之,审美是一种理性思维的活动。中国传统审美观讲究“意境”,它立足于中国传统的乡土社会生活方式,即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是直接面对面的交往,日常社会是一个熟人社会,人们在乡土社会中生活,不会从个体自然本能欲望和普遍原则出发,而是从自身体验的现实环境来建构“美”的体系和进行审美判断的。“意境”是“道通为一”,是“天人和谐”,是普遍共同体验与具体的个人的憧憬和希望融为一体。同时意境也是美善合一的,“乐行而志清,礼修而行成,耳目聪明,血气和平,天下皆宁,美善相乐”[6],有俗语“尽善尽美”,说的也是这个意思。而当代的文化领域,正如詹姆逊在《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中指出的“美是一个纯粹的、没有任何商品形式的领域,而这一切在后现代主义中都结束了。在后现代主义中,由于广告,由于形象文化、无意识以及美学领域完全渗透了资本和资本的逻辑。商品化的形式在文化、艺术、无意识等领域是无处不在的”[7](P162-163)。文化商品的生产者和制作人的审美观影响文化产品的创作和生产,而消费者的审美观直接影响文化消费品和文化消费内容的选择和购买以及其他消费行为。

文化消费观通过对文化商品和文化服务内容的消费,获得精神的愉悦以及人文价值的体验,并促进社会生活方式的进步和发展,最终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文化消费观直接影响人们对文化消费的追求、文化消费的手段以及对文化消费的评价。追求文化消费获得愉悦以及享受没有错,然而更要追求这种愉悦和享受是精神的丰富和满足,是真理的澄明和美的追求。文化消费的精神性和高尚性不能因为愉悦和享受而被忽略或抛弃。

此外,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特征还具体表现在文化商品的制造和生产、文化消费市场以及文化消费者的主体选择上。

首先,文化消费中文化商品的制造和生产,总是与一定的社会意义、社会目的相联系。不承载任何意义和价值目标的文化商品是不存在的,就是那些看似纯粹娱乐的文化商品,只不过力图向受众表明本商品没有控制和教化的意思,而是可以被你娱乐和被你享受甚至被你控制的。这样的隐喻本身具有了意识形态的意旨。其次,文化消费市场是被制造和倡导的。真实的文化消费市场应该是公众实际的文化消费需求,然而这些在今天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人们的文化消费需求变成由他人、由媒体告知,你才以梦中人惊醒的样态具有了某种文化消费需求。这种消费需求也许不是你需要的,因此它更多地是一种虚假的消费需求。社会地位、时尚、流行等这些符号旨趣成为倡导文化消费市场的元素。模仿是人的内在的机能,人们在文化消费中也很容易进行模仿,这是文化消费市场可以被制造和倡导的重要原因。最后,文化消费者的主体选择也是可以被影响的。文化消费者的主体选择,说的是消费者在消费文化商品时候,可以自由地按照自己的观点、想法、需求等来进行商品选择。看起来消费者可以任意地进行文化商品的选择,实际上主体的选择也是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一是消费者的经济条件,尤其那些需要支付不菲的金钱的文化商品。二是消费者的知识体系和思想观念以及其价值观、世界观和人生观。不同知识水平的文化消费者对文化商品的挑选是不太一样的,即使选择了同样的文化商品,他们对文化商品的认识和理解也可能是不一样的。不同思想观点的人也会有不同的选择。那些注重传统伦理的人更多地喜欢儒家经典,而那些追求自由、解放的人,更多地愿意去购买和阅读启蒙作品和体现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作品。三是消费者的情感方式也影响他的消费选择。情感外露的人更多地愿意那些互动和可以参与的文化消费活动,而情感内敛的消费者则愿意选择阅读或独自观看等方式来参与文化生活。

三、文化消费中的意识形态建设

文化消费的意识形态特征昭示了意识形态与文化消费之间不可分离的亲密亲缘关系。这种亲缘关系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意识形态对文化消费具有方向性引导的意义。可以说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就会引导什么样的文化消费。意识形态里最本质的东西就是价值观念和核心价值体系。推崇个人主义的价值观念和由此而来的价值体系,自然也会在文化消费领域里张扬个性,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满足,尽管它们也会维护公众利益和安全,然而为他人和众人服务归根结底是为了个人利益的实现。而信奉共产主义和集体主义,以及建立在现实个人基础上的人类自由平等理想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它的基本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即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坚持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想,坚持发展爱国主义的民族精神和与时俱进的时代创新精神,坚持社会主义的荣誉观,必然倡导积极、健康的文化消费方式,一方面引导人们在健康的文化消费活动中获得愉悦和美感,保持身心健康发展,同时提倡在文化消费过程中实现个人和社会的和谐统一,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努力和贡献。个人的生活和社会生活是统一的,个人的愉悦和审美和社会的总体观念也是一致的,个人的进步是社会进步的基本构成。

另一方面,文化消费方式不仅反映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而且也清楚地反映了这个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本质。意识形态的本质在不同时期,其反映的方式是不同的,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阶级斗争你死我活的激烈时期,阶级立场和站在哪个阶级的队伍里,为谁作战、为谁说话、为谁生产和服务,都是清晰明了的,可以鲜明地显示意识形态的特征;而在和平建设时期,尤其在今天,意识形态的斗争主要转移到文化领域中来,那么文化生活和文化消费推崇的观念和生活方式的不同也能明确地显示出不同意识形态的本质。文化为谁服务,文化消费方式是极大追求个人的快乐和所谓幸福感,还是追求个人和社会一致的快乐和幸福感;社会是给少数人提供文化消费的极大满足还是尽最大可能给人民提供健康活泼的文化消费内容;诸如此类不仅仅是文化消费活动本身,更是意识形态的存在和表达方式。

文化消费本身具有丰富广袤的个性的。既要充分发展文化消费自身的个性,也要坚持和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其进行观念的引导和制度层面的有效管理和建设,以及坚持在实践层面贯彻执行引导和管理。

首先,从观念层面坚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文化消费领域的主导地位。坚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文化消费领域的引导,推崇马克思主义的文化观、价值观、审美观以及文化消费观,这是意识形态在我国文化消费领域必须解决的基本问题。马克思主义坚持文化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基本方向,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方针,坚持所说的文化要反映贴近人民生活的内容,以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来表达的基本方法。文化消费领域中人们消费精神文化商品,接受提供给他们的精神文化服务(包括文化教育)等,必然自觉或不自觉地受到那些文化商品、文化服务中蕴藏的意识形态观念的影响。一部曲折动人或催人泪下或令人回味无穷的影片,提倡什么、弘扬什么、宣传什么,反对什么、鄙视什么、抨击什么,表达什么样的价值观、审美观、人生观、艺术观、社会观、世界观,都能被观众或受众感知和领悟,接受、认同或否定、抗议;而优秀的影片总是彰扬积极的人生和赞赏人类进步,推崇小我在无私的大我中实现自身价值,在美的境界里感悟真谛,从而使身心得到洗涤和升华,在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理想道路上前进。当然艺术的手法是多种多样的,可以正面弘扬,也可以反面讽喻;可以直白,也可以旁白或隐喻等,然而最基础的东西即意识形态赋予的价值观念是不会改变的。

其次,从制度层面保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文化消费领域的引导。要想坚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在文化消费领域的主导地位,就需要有阵地意识,占领这个领域,守住这块阵地,并且不断扩大和延伸战果。然而要实现这种占领和坚守,不仅要从观念层面引导和渗透,而且同时要从制度层面来保障它的引导,也就是要从法律、法规建设等层面来管理文化消费活动,尤其是对文化商品、文化消费市场以及文化商品的制作和销售等环节进行管理。法律建设的基本要求是既要管理文化消费活动,也要适应文化消费生活的发展,因此实践生活中那些新问题新现象则需要制定新的相关法律或在社会道德领域里规约,而那些不适应时代和社会以及文化发展的法律条文要修改或废弃。文化消费领域中的问题是适用全国性法规还是地方性法规,是适用法律途径还是采取行政管理手段,都是制度层面来解决的问题。

最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要在实践层面实现对文化消费的引导和管理。要真正做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文化消费的引导和管理,使得人们认同和接受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引导和管理,必须做到理论和实践的一致,观念的引导和实际行为的统一。至于那些说的一套,做的另一套,或者观念上在引导,而实际管理方面则是放任自流,那么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引导文化消费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也都是空话。能在具体实际事务中引导和管理文化消费生活,对管理者们也提出了很高要求。

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建设是一项伟大工程,要使得它在文化消费领域中绽放异彩,开成璀璨之芭,既需要我们不断丰富发展文化消费的特性和个性,也需要我们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建设创新,从而促进二者的融合和有机统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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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鲍德里亚著.刘成刚、全志钢译《消费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4第2版.

[4]朱志荣著.《康德美学思想研究》[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消费主义论文篇9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04-0239-04

据《中国互联网发展使用统计报告》显示,2011年中国网民总数达到5.13亿人,网购用户总规模达到1.94亿人,网络消费成为近3年来网络用户使用方式增长最快的项目之一,与2010年相比网购用户增长3344万人,增长率达到20.8%,网上支付、网上银行使用率也增长至32.5%和32.4%(如图一所示)。①而对于2010年信息社会化程度较高的美国和韩国,网购用户占全国网民的比例分别为66.0%和64.3%。②这些数据表明,网络消费已经成为我国民众的消费方式之一,并且有可能成为今后青年消费的主导方式。我们可以就网络消费为切入点,从教育立场、教育内容、教育方法谈谈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方式创新。

一、教育立场:尊重和理解青年的网络消费需求

网络消费是人们借助互联网络而实现的其自身需要的满足过程[1]。网络消费不仅体现青年学生的消费特点,而且折射出特有的消费文化。对他们网络消费动机、消费心态和消费行为的关注和把握,是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针对性和时效性的前提。随着媒介融合时代的发展,大学生的网络生活已经构成大学生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消费也成为大学生日常消费行为的主要方式。马克思主义理论具有强烈的现实性和批判性,其唯物史观特别强调交往主体是“现实中的个人”,而不是抽象的或纯粹生物意义上的人。马克思说:“这里所说的人们是现实的,从事活动的人们,他们受自己的生产力和与之相适应的交往的一定发展――直到交往的最遥远的形式――所制约。”[2]当代高等教育非常重视“实践育人”的教育理念,也反映出指出的实践价值:“实践的观点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之第一的和基本的观点。”[3]正是从实践的观点看待现实中的人,我们的教学活动就应该立足平等尊重的教育立场,关注、关心和关爱大学生,同时这也是符合现代教育观的发展需要。由此,我们对青年学生的消费观教育必须立足他们的网络消费现实。

大学生的网络消费行为主要分为网络符号消费和电子商务。网络符号消费是指消费者为了满足其在社会化过程中所产生的某种心理需求而对网络中虚拟物品的符号属性进行消费的行为[4],比如虚拟游戏Q币的买卖、虚拟婚姻的符号消费等。电子商务是指通过网上交易得到消费实物的交易行为,一种是B2C模式,即商业企业直接通过网站售卖商品给消费者,比如当当网和亚马逊书店;另一种是C2C模式,即通过网络中间商,消费者个人与个人之间进行交易,例如淘宝网、易趣网。针对大学生的网络消费行为,学者基于不同角度得出网络消费的相关特性。王金台认为,网络消费具有边际效用递增、“拉”式消费、群势效应、无边界消费4个基本特征;张冰指出,大学生的网络消费心理主要包括追求个性化、追求自主独立、追求表现自我、追求方便快捷、追求文化品位、追求物美价廉;张红明、李庆梅认为,大学生的消费目的主要为学习提升型、自我表达型、娱乐休闲型、交易创业型、沟通交流型;翁鸣、苏相涵提出影响高校学生网络消费行为的4个维度,包括个人维度、环境维度、商品维度和服务维度。

二、教育内容:以马克思主义理论视角理性看待网络消费

大学生作为从校园到社会的“过渡性”消费群体,教育程度较高、技术掌握程度较成熟,对新兴的网络消费模式普遍持有高度认同。可是对于如何理性消费他们普遍没有进行慎重思考,从而造成不少消费问题出现,亟待我们借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视角引导学生理性看待。

(一)网络消费需求与大学生消费态度

网络消费反映大学生的需求心理,折射他们的消费态度。需要作为人的行为的一种动力,即生理、社会、精神存在的状态,3种状态处于匮乏与充实的交替循环中[5],在国家拉动内需、刺激社会消费的大背景下,网络购物成为新的日常消费的增长空间,多元特性的网络消费比传统的消费方式对大学生具有更大的吸引力,更能满足他们多元的消费需求。同时,购物平台的各类活动、促销短信的频繁刷新、手机银行的业务开通等多种方式共同激发大学生的网购需求,特别是广告对大学生的消费心理的强大刺激性,造成大学生“被”消费现象背后的非理性需求。例如,广告很少告诉我们商品的品质,经常说的是商品的邻接性,运动鞋与名球星、汽车与美女、时装与明星连接[6],大学生对时尚、个性的追求非常踊跃,广告对大学生的消费刺激极为明显,因此大学生比普通网民对网络消费持更高的肯定态度,但是缺乏对理性消费的认知。正如丹尼斯・麦奎尔指出:大众媒介既可以对社会形成分裂的离心效果,也可以对社会形成团结的向心效果[7]。

(二)网络消费行为与大学生消费认同

在现代社会与认同的多元化和流动性相伴随,消费成为构建认同的重要手段[8],对于大学生而言,网络成为生活的主要方式之一,网络消费对象的选择成为大学生建构自我认知的独特方式。卢泰宏指出,与西方人相比,中国人消费行为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受群体的影响大,中国人在消费方面更重视别人的看法和意见[9]。从众行为在网络消费中经常可见,人气越高、购买人越多的产品被消费者选中的几率就越大,2011年底,我国网购用户数为6465万,比2010年上涨8.5%,使用网上支付的用户为1.67亿,比去年增长率为21.6%,增长较大部分的用户为当代大学生。他们渴望被认同,偏向以品牌消费的方式来得到同伴认可。大学生在追求消费商品使用价值的基础上,更加看重商品品牌呈现的象征价值,而众多商品的活动促销,则为大学生挑选适合自己购买能力的商品提供便利平台。从表面上来看,大学生的消费行为是个体的自主行为,但是从深层意义上讲,大学生的消费行为折射出家庭和社会的消费态度、消费习惯和消费文化,因此,大学生的消费认同,既关系自身的消费特性,也关联社会青年的消费方向。

(三)网络消费文化与大学生消费异化

网络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更新、媒介融合趋势的不断演进,特别是3G技术带来的移动电子商务的兴起,使手机成为随时随地实现网络消费的主要载体。大学生的网络消费也具有了一些新的文化特性。首先,唯实用性进一步增强,网络技术的提升,使得大学生对产品性价比有更全面的了解,随时可以以自身的需求订购产品;其次,个性审美需求激增,既看重产品的品牌效应,也关注产品的个性特征;再次,升级后续服务增多,由于很多消费对象自身的特殊性,大学生购买产品的后续消费大量增加,比如软件的升级更新带来的后续消费;最后,支付预判能力有待提升,一方面是过多的网络消费方式,使得大学生对转账交易存在一般符号转换的认知,另一方面,拥有银行卡特别是信用卡的大学生,面对商品的诱惑很难把持自身的消费欲望,造成过度消费的情况出现。在大量丰富的消费品和消费主义思潮的影响合力下,个别大学生把消费对象异化成与主体对立的异己的力量,阻碍大学生个体的存在与发展。

三、教育方式:借助网络传播范式更新马克思主义消费教育

(一)借助网络平台,将马克思主义引领与西方消费主义思潮分析相结合

1.理性看待西方消费主义思潮存在的现实。网络促使信息多元共享的同时,网络社会思潮也日益丰富,比如实用主义、消费主义、新自由主义、后现代主义等,这些思潮的网络传播对大学生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继而促使大学生的网络消费影响因素泛化。特别是西方消费主义思潮,对大学生的网络消费观念影响尤为显著。所谓消费主义,是兴起于二战之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一种有关消费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以对物品的绝对占有和追求享乐主义为特征[10]。目前,随着中国经济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后的蓬勃发展,这种盛行于西方的生活方式也日益渗透到中国社会成员的日常消费行为。法国社会学家鲍德里亚认为,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推崇不断追求被制造出来、被刺激起来的欲望满足。也是就说,消费的目的不是为了实际需求的满足,而是为了商品和服务的符号象征意义。这种思潮随着全球化浪潮席卷全球,利用商品的品牌和文化影响力刺激发展中国家社会成员的消费欲望,对追求时尚、潮流的大学生形成潮流的误读,继而造成过度消费的行为。因此,我们要理性认知西方消费主义思潮存在的现实,研究其内在规律和外在特色,形成马克思主义理论引领的现实前提。

2.借助网络平台,坚持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实践证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目前业已形成的我国社会精神生活领域的指导方针是:“在当代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必须始终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11]大学生作为较高知识群体,具备较好的分析能力和辨别能力,有理有据的理论分析才能得到他们的真心认可,也才能学会审度自己的消费态度和把握自身的网络消费力度。正如马克思所言:“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12]所以,在坚持课堂教学主阵地的同时,我们要借助网络平台开辟多渠道的消费教育。比如,把课堂教学和实践教学进行理论的梳理和案例的感知的教学资料放入学科网站,随时供学生学习;对社会存在的各类网络思潮不能一味否定,坚持以求同存异、批判包容的开放心态加以对待;主动通过博客、论坛、校园网等网络平台,引导大学生区分适度消费与消费主义。只有拓宽视角、主动介入,才能把马克思主义教育真正融入到社会运行的实际需要中。

(二)体察消费个体,分众进行有针对性的马克思主义消费观教育

大学生网络消费行为日益常态化的现实,促使我们必须针对大学生的实际需求来进行有效消费观价值教育,理论联系实际是提高消费观教学效果的关键所在,这里的实际既包括准确的理论解读,也包括大学生的真实生活诉求。

1.针对不同性别的大学生的消费需求进行分众分析。据刘文等人调查研究,通过男女大学生在消费决策风格上的差异比较,女生在休闲娱乐、品质金钱和决策困惑导向这3个因子上显著高于男生[13],由此可以推断,女性大学生普遍享受消费过程、看重消费物品的“性价比”,由于对消费过程的长期关注和日常琐碎消费的时常发生,消费选择过多反而造成消费决策的困顿。据此,我们进行消费观教育时,要重点关注女性的消费行为引导。

2.针对不同年级和院系的大学生进行分众引导。不同年级的大学生和不同学科的大学生关注的消费领域并非完全一致,既结合自身需要,也结合群体认可需要。刘文等人对被调对象的多重比较结果显示,在产品风格因子上,大一与大四年级差异显著,大四学生更加关注产品风格;在决策困惑因子上,大一大二学生容易出现决策困惑,与大三学生差异显著,而大四学生与大一、大二差异不显著[14],也就是说,面对大一新生应该主要以适应性消费教育为主,既要掌握网络和计算机操作的基本能力,也要明确校园网和主要消费网站的进行程序,懂得合理规划上网时间和主动选择消费内容;针对大二和大三的学生,主要以适宜性消费教育为主,通过引导分析消费物品的真实需求来进行较为理性的适宜消费;针对大四的学生,主要以适度性消费为主,这段时期的大学生为就业或升学会产生大量消费行为,竭力引导他们不要产生过度消费行为。

3.针对贫困大学生的消费特性进行分众引领。高校的大学生主要来自城市、城镇和农村3个家庭环境,家庭经济条件的支持力度和家庭成员的消费习惯对大学生的网络消费行为有较强的潜在影响。刘文等人的研究发现,在品牌时尚和产品风格导向上,来自城市和城镇的大学生得分显著高于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在品质-金钱导向上,城镇大学生得分显著高于农村大学生[15]。这两种差异性的存在,可以看出城市/城镇大学生期望通过品牌风格的追求上来肯定自我和彰显个性,而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普遍以融入城市环境为主,很少有充裕的费用让其自由支配消费额度。由此,我们针对个别大学生的奢侈消费、贫困大学生的限定消费两种极化情况要做分析,让贫困大学生的消费心理不局限于自卑自弃,优越家庭大学生的消费心理不局限于妄自尊大。

(三)借助传播学理论,合力建构马克思主义传播空间

传播学的迅猛发展使得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范式进一步更新。作为技术手段存在的传播载体决定着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规模和范围,而作为组织形式的传播媒介反映了媒介的价值观取向、文化背景、意识形态定位等,决定了社会传播的性质和方向、内容和倾向性[16]。所以,马克思主义教育要主动介入网络空间,担负消费教育的职责。网络使得人们的社会活动空间日益拓展,使得网络消费行为的发生日益常态化,所以针对大学生的网络消费行为的关注和引导必不可少。既要巩固和传播主流消费价值观文化、监测和分析网络消费舆情,也要完善教研队、大学生、其他社会工作人员的相互配合、相互融合的体制。

1.重视符号互动论,变消费教育“软实力”为“巧实力”。信息交流是消费教育的重要手段,既要对国内外的消费主义思潮进行理论跟进,也要对国内的消费市场进行追踪分析,通过课堂交流、短信互动、贴吧留言等方式实现消费信息的对称传递;教师队伍要重视资源共享,教师应把教研活动、教学心得、代表作业等各类资源挂在马克思主义学院的网页上,定期进行整理和维护,让学生随时关注学习动态,激发他们的主动参与性;借助马克思主义学院网站、精品课程网站、学科贴吧、教师博客等平台,鼓励和支持学生参与观点交流和网站维护,让大学生在实践的基础上进行理论教学的体验。

2.倡导和谐消费文化,协同校园文化,营造网络生态文明。基于安全因素和经费问题,我们的实践教学一般不可能大规模、多频次的到校外进行,我们就要借助两种方式,一是校园活动,和高校的学工系统、院系班级紧密联系,轮流参与大学生的各类活动,既增进了解,也随时可以引导消费认知。二是社区活动。高校所在地一般都有中小学、街道办等各类社团组织,可以让学生分批次进行消费行为选择,然后进行5分钟、10分钟不等的消费观演讲,邀请合作对象进入校园进行讲解,或走进社区进行交流。通过这样积极的实践行为,让青年学生真正实现消费教育的活学活用。同时,要重视各类消费文化活动的网络传播,相关主题的宣传和活动应及时网络更新,社会典型消费行为要及时谈论分析,力求全方位实现消费文化的线上线下互动、网上网下协作的生态状态。

以网络消费为切入点对当代大学生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不仅具有必要性、也具有可行性,这对于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武装当代大学生、提高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实效性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我们不得不说,借助网络只是众多教育方式中的一种,不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方式的全部与唯一,因此,我们除了以网络进行教育外,还要注重课堂教育等其它形式,只有在各种教育方式中建立起相互衔接的互补机制,才有可能实现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掌握大众的目的,因此,对于网络教育方式我们既不能看得太重,也不能无视网络教育的优势,只有这样,才能在发挥网络教育方式优势的同时,把其负面效应最小化。这样才能在驾驭网络教育的过程中实现我们的教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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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文选(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6.577.

消费主义论文篇10

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DanielBell)在《后工业社会的到来》一书中认为,现代工业社会正在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即后工业阶段。后工业社会是以服务为基础的社会,最重要的因素并非体力劳动或能源,而是信息。中国当代的文化生态正处于转型时期,国内现代商业社会产生并流行的文化类型,以现代信息传播和复制技术为手段,以工业化、模式化为生产方式,以大众传媒为主要载体,以都市消费大众为对象,是一种娱乐性、休闲性的消费文化。 一、文化消费时代的特征 文化消费是指用文化产品或服务来满足人们精神需求的一种消费。在知识经济条件下,文化消费被赋予了新的内涵,文化消费呈现出主流化、高科技化、大众化、全球化的特征。在后现代消费社会中,文化作为一种“产品”,它的生产已经不是单纯为了文化本身,而是为了迎合、满足社会对文化的消费欲望,消费成了生产的原动力。消费社会关注的是商品符号价值的消费,即如何赋予商品更新奇更丰富的符号与概念。“消费社会的理论展现了社会形态从生产为中心的模式,向以消费为中心的模式转变。”〔1〕伴随这种变化的是人们消费逻辑和消费态度的变化,“个体越来越倾向于这样理解幸福的感觉:主要根据他们的消费水平相对于高消费层次的距离”〔2〕41。当今,消费社会已经从以商品形式占主导地位进入符号形式为主的时代,消费不再是一种物质的、纯粹的经济行为,而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符号消费的文化行为。人们的购买行为、消费行为不单纯是为了产品的实用,而是关注形式与品牌,品牌因之成了一种经济和声望的象征。文化消费也日益成为一种标志和符号。 多样化的后现代文化需求促进了文化生产的多样性,生产力的发展也实现了文化的批量生产和目的性生产,文化被贴上商品的标签并与身份、地位、品味等联系在一起,这种“商品”的批量生产与迎合的特定目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低了自己的层次,这样,所谓商品附加价值诸如身份、地位、品味等也随之贬值,困境由此产生。“在消费社会里,消费的目的并非以商品为对象,而是消费商品中所蕴涵的符号价值。对商品的符号价值的消费构建了新的文化认同方式,引发了具有消费倾向的文化认同感。”〔3〕人们关注的不再是获得物品,而是通过消费实现自我、文化认同以及社会关系的意义。换言之,“我们是通过我们购买的东西和我们赋予所获得的商品与服务的意义来定义我们自身的”〔4〕456。“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是生产”〔5〕9。生产本身就是消费,文化的生产需要原料,而在后现代社会中,文化消费的原料已不再是文化本身,而是文化所制造的某种物质形态。这时,“文化”已不是特定阶层或少数贵族成员所占有,而是社会各个阶层都能获得。“批量”的速度性与“迎合”的目的性也加快了消费的步伐,人们往往因此疲于奔命于物质,却又发现自己始终处于文化精神的边缘。文化身份蜕变为消费价值,消费者不知不觉中成为商品消费的牺牲品。后现代社会经济的繁荣和政治的泛化使文化更加具有多样特征,而经济全球化以及传媒技术、立体音像的飞速发展又使文化面临单一化的挑战。 二、后现代消费时代的文化特征 消费社会是生活同质化与多元化并存的社会,也是信息社会和高科技社会。消费主体的感官享受取代了理性反思,后现代文化消费体现为人们的追求和社会理想行为标准不再是工作或劳动本身,而是以消费为衡量尺度的生活方式。物质极大丰富的同时,思想却愈加平面化和浅薄。 首先,文化的商品化和人的异化。后现代消费社会将文化商品化和市场化,文化不再依据其内在的精神价值为读者所欣赏,而成为可供消费的商品,文化已同其他商品一样,成为具有可销售性和可展示性的众多商品的一类。正如杰姆逊认为,“到了后现代主义阶段,文化已经完全大众化了,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距离正在消失。 商品化进入文化,意味着艺术作品正在成为商品”〔6〕162。这意味着后现代主义文化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了消费品。金钱和消费的逻辑渗透到文化市场的各个角落,充满诱惑的广告就成为世界性的言说方式,主宰着人们的消费理念和消费动机,影视广告在编织生活美好图景的同时,也将人们带入心甘情愿的消费时尚和承诺梦想生活的超真实中,整个社会引诱消费者成为“上帝”而顺理成章使金钱和消费变作社会的统治力量,从而演绎了整个社会浓厚的功利主义氛围和拜金逻辑。“消费社会导致了人的本质的歪曲、社会等级结构的变动以及文化文本和商品的相互占有。人成了商品消费和无休止的物欲追求的奴隶;在货币和商品面前人人平等的信条后面是身份、地位、人格、人的尊严和价值方面的等级化。”〔7〕消费文化的拜金主义倾向掩盖了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紧张关系。消费文化使人产生错觉,以为主体与客体、个人与其消费的物之间已经融合无间,这种认同表明个人已完全被物化。消费文化提供给异化现实中的人们一种文化认同的假象,以此掩盖现实中身份的真正缺失。 其次,精神的平面化与感官愉悦。商品拜物教和消费至上的原则导致了文化价值的混乱与匮乏。 当消费而不是精神成为社会的主流,金钱和商品及其附加的符号象征成为人们生活的惟一意义时,价值的混乱就不可避免。极度生产以及资源耗费,强大的消费主义不断刺激消费的欲望,不但造成了世界性的能源危机,也使人类在当代物质过剩中处于精神的贫乏状态。消费文化不仅直接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也使整个社会文化转向享乐主义。各种娱乐节目、无厘头影片蜂拥而至,张扬着感官的愉悦与欲望,空洞无意义的内容大行其道,层出不穷的是形式上的花样翻新、搞噱头、娱乐至上。当“玩”和“乐”成为社会的文化思潮时,也意味着整个社会人文精神的衰落以及传统文化价值的合法性危机。 再次,文化消费的一元话语。后现代社会消解中心性和秩序性,倡导综合性、无主导的文化。在后现代文化消费语境中,艺术与非艺术的界限模糊,各类文化不断走向融合,体现了文化一体化世俗化的倾向。“如今,休闲、娱乐与文化已交织在一起,文化活动与娱乐活动已不再被完全分离开,同时,商品消费和文化消费也融合在一起,业余时间被视为文化、消费与娱乐合而为一的时间。”〔8〕126传媒的迅速发展造成新的文化霸权,文化消费的一元话语渗透于社会的各个方面,大众文化不断从价值层面驰入游戏层面,在虚无主义和低俗游戏中消费感性,并甘愿被传媒的一元话语所支配。#p#分页标题#e# 三、文化消费时代的文学理论话语转型 后现代文化消费甚嚣尘上,文化的商品化,日常生活的片断化,精神领域的贫瘠化,文艺表现力的匮乏,视觉影像造成的冲击都使文学理论的原有价值不断遭遇解构和危机。文艺为了生存而沦为商品,逐渐丧失了批判和否定功能。“边缘”话语的非体系性、反本质性也对文学理论提出新的挑战。文化消费时代文学理论话语也经历着选择与变化,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 首先,文学理论的话语选择。处于后现代文化消费时代的文学理论,其研究范式业已发生变革。 文学理论不仅满足于基于当代文化发展的纯理论建构,已深入到对文化消费的研究。国内学者运用文艺社会学的理论与方法,从文艺消费的研究进入文化消费尤其是大众文化的研究,运用后现论和文本批评方法对媚俗、身体化、视觉化等消费倾向进行文化解读。文艺学视角的研究从某一角度进行深入分析,试图挖掘文化消费表象之下的社会文化根源,并较多继承了法兰克福学派对文化工业的批判精神,明显地表现出对当今文化消费现状的忧思与反省。关于消费时代人文知识分子的价值立场,有学者提出实现知识分子精英立场的合法转变,在意识形态层面消解精英知识分子的文化集权意识,打破经院文化独尊局面。人文知识分子应该主动进入大众传媒,发掘大众文化、民间文化的价值资源。 实现单一的精英话语向精英、公众话语的渗透、融合、交流与互动〔7〕。这些对消费理论的研究和大众文化的思考展现了文学理论的发展已走向自觉之路。 其次,文学理论的理性探索。90年代以来的文学理论在反观自身的体系建设的同时,也在密切关注文艺实践的动向和问题。在消费主义和商品拜物教的冲击下,原有的文艺体制运转曾失效,纯文学陷入尴尬的困境,文学理论批评界都在探索文学的出路问题。1993年开始的关于人文精神的论争更将消费时代文学去向何方的讨论推向高峰。论争的实质在于,如何面对和评价文化消费时代出现的新现象,以及知识分子在这种新形势下如何进行自我定位与身份认同。钱中文提出“新理性精神文学论”,旨在弘扬人文精神、倡导人文关怀的初衷。这一文论始终立足于重建文学艺术的价值和精神,他说:“新理性精神是一种以现代性为指导,以新人文精神为内涵与核心,以交往对话精神确立人与人的相互关系,建立新的思维方式,包容了感性的理性精神。 这是以我为主导的、一种对人类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实施兼容并包的、开放的实践理性,是一种文化、文学艺术的价值观。”〔9〕13学者们还对消费社会中传统文学与美学的衰落和大众文化的兴起进行了批判,对消费和消费主义进行了激烈抨击,认为“它们‘不断地引发自然、社会和文化上的各种生态灾难’,造成了文学的‘单向性化’。在此情况下,文学应当有对于消费时代的‘切实的生态关怀’,应当实践人道主义与自然主义的结合统一,为人类营造一个‘绿色的精神家园’”〔10〕。这些争鸣都展现了文学理论工作者重建精神深度意义的情怀与努力,以及试图重塑社会启蒙者的身份追求与理论尝试。 再次,文学理论的话语转型。90年代中期开始,文学理论界出现了诸多复杂的变化,处于后现代文化消费的文化生态语境中,文学理论界切实地感受到了文化消费的主导地位,在传媒的迅速发展下,传统的文化构成发生了重大的变异,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逐渐消泯界限。全球化进程的加剧导致消费主义理念渗透各个方面,表现为文化间的冲突与融合不断加剧。文学理论在此阶段做出了各种理论话语探索,摆脱被边缘化的身份,以融入社会现实的发展以及应对全球化的挑战。文学理论界开始广泛关注大众文化的崛起及其对当代文化的影响。学者们比较客观地评价大众文化,从单纯地批判大众文化的媚俗性和商业性转向探讨大众文化的走向、如何引导和提升大众文化的品格。在西方各种文艺思潮、流派不断引进的同时,如何摆脱盲目西化的困境,建立有中国特色的理论话语,“文论失语症”一度成为理论界讨论的热点,由此引出当代文论体系的建设、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以及全球化时代如何建构有中国文化特质的文学理论等问题。这些问题的讨论都表现了文学理论的话语转型,以及学者们对文学理论现状的反思,也显示了20世纪以来中国文学理论研究中一直存在的古今、中西、体用等方面的文化冲突。随着90年代后期社会重大转型带来的各种问题,文学理论界进入跨学科的文化研究,学者们走出文学文本,文化批评成为展示他们积极应对现实问题的重要方式,体现了文学理论话语的实践化与当代性以及批评功能的增强。 四、文化消费时代的文学理论前景 后现代消费时代造成的人文精神失落,文化价值失衡,以及欲望化、感官化、无深度的文化生态语境中,文学理论何为?文学理论话语如何发挥其积极的批判价值与意义?在文化荒漠化和媚俗化的洪流中,当代人如何在精神消解的世界上重新建构?如何进行文化精神的启蒙与重建?在后现代文化消费时代,消费活动不再富于人性的、有意义的创造性的活动,而成为被异化了的活动。消费主义正在迅速地改变和塑造人们感知世界的方式,追逐消费的同时,也掉进了消费制造的迷阵。因此,民族的身份与文化认同逐渐被取代,并被全球化及其所倡导的消费主义理念所占据。文化消费以欲望满足为特征,本身具有虚幻性,导致人们生存意义迷失,从而瓦解了文化对整个社会的聚合力,使社会个体陷入认同虚无的文化焦虑。“当每个个体在灵肉濒临崩溃、身份焦虑的同时,只能在文明内部冲突的现实压力下寻求妥协的身份。因此,文化寻根就成为现代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意识和生存方式,个体就变成时刻追问自身存在根基的生存者。”〔3〕而所谓“身份焦虑”就是指身份的矛盾和不确定,即主体与他所归属的社会文化传统失去了联系,失去了社会文化的方向定位。 在当代文化生态语境中,文学理论界也同样面临着身份焦虑与文化身份认同的危机。焦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文学理论建设的某种困境,但也表现出文论界渴望突破难关、建构起富有中国特色的新文论话语的迫切与热情。时胜勋从身份的角度探索了当代文艺学学科反思的思想史意义,认为文艺学学科反思具体围绕历史路线和学理路线展开,文艺学学科理论反思否认有一成不变的文学和文学理论,对文学理论的自主性也加以质疑,学科建设经验表现出流动性特征,当代文艺学学科反思引发了文论身份的重组与重构,并为文论身份研究打开了一个新的问题域〔11〕。朱立元提出“立足现代文论新传统”、“借鉴和吸收中西文论资源”、“文学理论与文学实践相结合”的文艺学建设与发展方向〔12〕,陶东风提出重建“文艺社会学”,金元浦提出“文化研究”的文艺学构想,曹卫东提出“跨文化维度”的重建文艺学的构想,高小康提出“从文化批判回到学术研究”的文艺学构想,陈晓明提出“理论无国界”即“历史化与批评化相结合”的文艺学构想,杜书瀛提出“发展多形态的文艺学”构想等。#p#分页标题#e# 理论工作者们应审时度势,一方面不因消费时代的流行浪潮以及商品化、欲望化冲击而茫然失措,另一方面则应深入分析文化消费背后的运作模式,展开当代文艺思潮与文化理论批判,进行真诚地反思、分析与批判,指出当代文学面临的困境与危机,从而拓展文学理论的话语,发扬理论工作者见识敏锐,与时俱进的一贯风格,将颓废、充满欲望、无深度的文艺状况引向健康发展的道路,承担起建构时代精神价值的重任。文学理论工作者应考虑如何建构更加活跃、富有人性和创造性的文学理论,从而改变文学理论的身份焦虑与认同危机。 近20多年来。文学理论不断拓展边界,逾越文学的领域,和人类学、哲学、心理学、政治学等学科相交叉。甚至文学批评的对象,也涵盖了各种形式的文化产品,包括文学与非文学。如今,文学理论界对西化和苏化的历史进行了反思,开始注重文学理论的本土思想资源,从而开始建立中国自己的现代化文论。从根本上说,文化认同是当代文化的自我重建活动,这种文化的自我重建活动首先要穿越物化的屏障,重建意义的深度模式。当前文学理论如能融合或吸收优秀的西方理论,努力寻找并阐释本土理论的文化价值与意义,运用充沛的理论资源,以历史、实践和当代为基础,成功地建构起自己的理论话语时,主体、自我的文化身份才能真正实现重建与新生。 如果文学理论仅是泛化的评介国外的理论,缺失自己的声音,还是会如走马观花,匆匆而过。如果一种理论术语架构比较完善的理论,没有在学术批评或教学实践中发挥真实有效的作用,那还是如纸上谈兵一样,与任何抽象、思辨的理论一样将会成为历史的过去。因此,文学理论研究应实现其实践的品格和科学的精神,积极介入当代文学创作与批评领域,结合批评主体的自我反思、生存或体验,从而促使接受主体发生转变,这样,理论批评的积极效果才会产生,理论界的现状才能真正得到改变。 同时,文学批评理论的价值也应得以发挥,引导接受主体去思考、体验、相遇,从而创造具有真正人文精神的理性话语。而且,在后现代文化生态语境中,理论存在状态是多元共生、众声喧哗,文学理论批评更需在文化研究和全球化背景中与时俱进,立足本国文化资源,吸收多元文化色彩和特质,从而发挥文学理论特有的审美价值与魅力。

消费主义论文篇11

中图分类号:J8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4)01-0008-02

一、消费主义的概论

法国当代著名的社会理论家鲍德里亚,其社会理论和哲学理论的基础是消费社会理论,因此在对社会现状进行了分析后,得出了“当代社会是消费社会”的结论。

消费社会的理论基础在于消费主义,这是20世纪后现代思潮中一个重要的部分,它是指导和调节人们在消费方面的行动和关系的原则、思想、愿望、情绪及相应实践的总称,主要原则是追求体面的消费,渴求无节制的物质享受和消遣,并把这些当作生活的目的和人生的价值。

在消费主义的观念中,消费者的欲望、需要和情感成为资本作用、控制和操纵的对象。因此今天的生产不仅仅是产品的生产,同时是消费欲望的生产和消费激情的生产,是消费者的生产。

二、消费构成当下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逻辑

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消费主义形成了“无物不可以消费”的基本社会观念,从表象来说,这种观念服从于西方社会中的“人人平等”,只要有钱,大家在消费面前都是一样的。但是消费并没有使整个社会更加趋于一致,因为消费社会的消费本身就会重新产生等级和阶级特权。

例如,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箱包和服装是人人必备的,但是由于品牌的不同,这些必需品的价格就不同,从十几元到十几万元,其中的差别就是品牌。站在社会贵族阶层的人能消费价格昂贵的产品,而绝大多数平民只能望而兴叹。这种消费本身就划分了社会的等级,因为这种平等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平等。

三、消费社会的特征与危机

消费社会的特征带来了一个社会危机,就是人的生存意义改变了。人存在于世界上最大的目的和动机就是消费,在消费中完成自我价值的提升。在美国,人的价值就直接被定义在金钱的获取和消费的过程中。

四、中国当代艺术与西方消费主义结合表现的新特征

文化消费,是消费主义与文化的结合。这里的文化消费并不是简单指区别于高雅文化的快餐文化,而是指在完全遵守消费主义理论的前提下的一种文化现象。简单来说,就是文化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

长期以来,我们的文化生产过程始终是按照文化本身的功能和审美性来进行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随着消费主义思想的侵入,文化也变成了一种商品,一种体现人的价值的具有符号性的商品。这样的转变不仅是在文化艺术的创作上,更是在审美价值的传承上都有很大的影响。我们主要从三个方面来谈谈中国当代艺术与消费主义结合表现的新特征。

(一)从《恋爱的犀牛》到都市话剧的兴盛

中国话剧上世纪初在日本发端,再到戏曲艺人的改革,再到五四时期对易卜生的学习,逐步发展到现在。从1980年到2000年,中国的话剧被称为实验戏剧,简单来说,就是打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戏剧性戏剧,宣扬布莱希特的叙事性戏剧的时期。涌现出像牟森、林兆华、孟京辉等实验先锋戏剧导演。

在传统与现代的分岔路上,1999年孟京辉的《恋爱的犀牛》堪称代表作。2009年,《恋爱的犀牛》上演十年,回顾十年的票房,经久不衰。话剧作为一个高雅的小众艺术,为何能在市场上获得如此好的收获,这其中的秘密与消费主义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恋爱的犀牛》从1999年到现在,一共经历过6个版本,我们对孟京辉的评价的分界点也就是从这个话剧开始的,用“走向人民”、“消除审美间隔”来形容他的创作。

在这之前的话剧,大多选择时事话题,也就是我们说的主旋律。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观众不再喜欢这样的故事,认为脱离自己的审美情趣。

《恋爱的犀牛》选择的是爱情,最重要的是,《恋爱的犀牛》不仅仅是在讲爱情,它更是在探讨在物质时代对纯粹爱情的坚守,以及人在物质压力下的变态。在世纪之交,这样的主题无疑是切中了年轻人最关注的核心问题。

戏谑喜剧与“孟式”,这是孟京辉话剧的最大特点,简单来说,就是喜剧效果特别成功。他所带给观众的笑是一种充满了智慧和生活气息的笑。在他的很多作品中,都会出现一种技巧,被称为“戏仿”。“戏仿”的意义就是将各类经典中的片段或大众现实生活中最流行的思想、语言、行为方式“复制粘贴”到戏剧中,由于语境的置换,使之带有强烈的反讽意味,极大地符合了年轻人的口味。

很多观众都说,看孟京辉的戏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不亚于电影带给我们的快乐。确实,在孟京辉的努力下,更多的人进了剧院,了解话剧,喜欢话剧。不能不说,孟京辉找到了一条适应于消费社会的话剧的发展道路。

(二)白领戏剧的兴起

“白领戏剧”这个词,是近年来对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出品的一系列话剧的概括,也是上海小剧场戏剧发展的一个走向。

从《留守女士》开始,上海话剧走上了一条关注民生的道路,但是区别于主旋律,上海话剧更具有小资情结,集中表现在上海这样的现代化城市里年轻人的生活和爱情,如:异性合租、合约爱情、闪婚、隐婚、网恋、出轨等。

这样的话剧,创作期短,成本低,每一场演出只要能有200人的票房就能支撑,因此意外地获得了良好的市场。更令人意外的是这类话剧的观众群主要来源于社会上真正的所谓的白领阶层,他们逐渐用看话剧代替了看电影,形成了一种消费的时尚。

当然有专家对于这样的话剧嗤之以鼻,认为完全忽略了话剧的艺术价值和审美情趣,跟电影院那些肤浅的爱情故事没有什么区别。但我们必须看到,这正是话剧与市场结合的产物。

(三)当下话剧发展中的消费主义

话剧在当下已经不完全是一门欣赏的艺术,更是要成为全民娱乐的艺术,对市场的要求,对票房的渴望成为每一个话剧从业者追求的目标。在这样的消费主义下,当下话剧呈现出这样的一些特点。

第一,尽量启用名著改编。观众对名著有约定俗成的好印象,会因为某一个名著去观看话剧,而如果是原创的话剧,很多观众会认为不了解而拒绝观看。

第二,启用明星。影视界的大明星们大多的单位编制属于国家话剧院或者人艺,现在的话剧几乎都是打出了明星牌,很多粉丝会因为偶像去观看话剧。而对于这些明星来说,虽然话剧的收入远不如影视,但是话剧本身的高雅和小众性,也为明星的演艺道路提高了一些层次,这是一个双赢的操作模式。

消费主义论文篇12

摘要:消费社会呈现出与早期资本主义社会截然不同的特征:一方面,消费活动促进了个体化;另一方面,资本主义早期勤勉与节俭的

>> 消费社会与苹果拜物教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消费维权座谈会综述 试论消费社会与教育的关系 浅谈消费社会与人的“异化” 消费社会与人的审美建构 消费社会与大众传媒 消费社会与物化的身体审美实践 消费社会与中国当代审美艺术 市民社会与资本主义 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社会主义荣辱观教育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完善社会福利政策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社会公平的理论思考 试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小康社会的消费主义批判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思想政治工作拓展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民族自治地方立法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中国传统文化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与保持党的先进性 构建和谐社会与社会主义本质论的内在联系 常见问题解答 当前所在位置:l(中文部分翻译参考吴万伟的译作,载群学网http://)

尽管贝克和利波维茨基的立场与本文有很大不同,但同样为我们研究当代社会(拉什和利波维茨基的消费社会、贝克的风险社会)个体的生存境遇提供了富有启迪意义的视角。总之,在个体化进程进一步加速、个人主义逐渐占据主导地位的消费时代,人们正面临丧失其社会性,随时陷入原子化状态的威胁。如何使个体摆脱极端个人主义(拉什意义上的自恋主义)困境,通过构建一种“利他的个人主义”(贝克语)重返社会,将成为社会科学领域今后长期关注的重要课题。